第20章
書迷正在閱讀:羈鳥、長夜煙火、異族將軍偏要嫁我為妻、太子妃退婚后全皇宮追悔莫及、重生回到剛就業(yè)時、七零小夫妻、徐醫(yī)生,退你婚的總裁大佬腿折啦、失控、重生九零之向著包租婆的人生狂奔、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婦
李錦程低頭摳著書包上的拉鏈,難受得眼淚直打轉(zhuǎn)。 柏騰肯定是氣他又笨又膽小,剛才在警局做筆錄,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其實他沒有那么害怕,又有柏騰在身邊,就更不怕了。 可他腦子很亂,嘴也笨。越是著急,就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小學(xué)的時候,他最怕接力讀課文。每次輪到他,他都要被全班同學(xué)嘲笑。后來語文課再讀課文,老師會讓他直接跳過。 李錦程長得瘦小,有口吃,家里窮,又加上他爸爸臭名昭著,成了被欺負(fù)的對象。 五年級的時候,他被一個男生推進了糞坑,差點沒被滿鼻腔的牛糞嗆死。 后來李楠沖進他們班,一人給了幾個耳光,又澆了兩桶糞便,此后他們不敢再欺負(fù)李錦程。 李錦程兩個月沒怎么吃飯,得了胃炎和胃潰瘍進了衛(wèi)生院,只得休學(xué)一年。 有一天晚上他讀《心靈雞湯》,其中一篇是德摩斯梯尼天生口吃,含著石子不斷練習(xí),成為著名政治演說家的故事。 李錦程覺得自己找到了希望,他撿來小石子洗凈,每天晚上都含著讀課文,堅持了半個月,他又進了衛(wèi)生院,拔掉了兩顆磨損嚴(yán)重的后槽牙。 初中去縣上的學(xué)校后,李錦程便不再開口主動講話。能用短句回答的,便回答;回答不了的,就選擇沉默。 大家都當(dāng)他是寡言內(nèi)向,甚至性格孤僻,只會埋頭學(xué)習(xí)的好學(xué)生。久而久之,權(quán)當(dāng)他是怪人,也沒什么朋友。 李錦程覺得這樣也好,當(dāng)一個怪人也比當(dāng)一個口吃的笨蛋好。 這是他的秘密,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更不想讓柏騰知道。 到了別墅,司機停好后下車開門。柏騰先下了車,李錦程抱著書包也準(zhǔn)備下去。 柏騰擋住了車門,他回頭看了司機一眼,司機很識趣地走了。 李錦程緊張地看著他,手摳著真皮椅套。 柏騰嘴角冷直,眼瞼被眉骨壓出一條折痕。視線從他磕破的膝蓋,又移回他臉上,薄唇翕動:“為什么不說?” 李錦程被那雙眼睛盯得大腦空白,“我......我......” 話還沒說出來,眼淚倒先出來了。他緊緊地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你很怕我嗎?剛才我人就在你身邊,為什么不開口向我求救。”柏騰聲色俱厲,似乎又有幾分無奈,“還是真像他說的,你為了錢又做這種——” 后面的話,柏騰沒再說下去。可即使不說,一個“又”字,李錦程瞬間明白了柏騰的想法。 滿腹的委屈翻江倒海,終于忍不住,他抬起胳膊遮住眼睛放聲大哭,書包摔出車外,拉鏈沒拉緊,書本散了一地。 “我......說不出......我沒有......要錢......" 柏騰看到地上散亂的書,表情一怔,伸手撿起了那本邊緣發(fā)黃,紙角平整的書。 封面上的書名刺著他的眼睛,眼神瞬間軟下來,滿是悔意。 他把書放在一旁,輕輕扯開李錦程的胳膊,露出一雙紅腫的眼睛,濃長的睫毛濕成簇狀。 柏騰輕輕嘆了口氣,指腹擦拭著他的眼睛,輕聲道:“是我錯了,叔叔錯了,叔叔不該不相信你?!?/br> 他抱住李錦程,手摸著他后腦勺的頭發(fā),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李錦程感覺到短硬的胡茬,隔著薄薄的衣料扎著他。癢癢麻麻地,像是扎在他心口上。 “叔叔錯了,叔叔也不該兇你......小錦程乖?!?/br> 世界只剩柏騰的呼吸聲,和他怦怦的心跳聲。 指尖如細(xì)小電流竄過,李錦程忘記了哭泣,也忘了自己在哪兒。他抬起手,又放下,最終還是輕輕摟住了柏騰寬闊的背。 第十一章 叔叔陪著你睡 王姨備好明天要用的菜后,關(guān)了廚房的燈正準(zhǔn)備去睡覺。只見柏騰單肩挎著個書包,懷里抱著個人進來。 她急忙過去,“怎么抱著成鈺啊,這是出院了嗎,身體還不舒服嗎?” 等走近了,才看清抱著的人竟然是李錦程。 他臉上潮乎乎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往柏騰懷里縮了縮。 柏騰也沒解釋,留下句“麻煩您做點吃的給他”便上了樓。 他把李錦程抱回了自己的臥室,輕放在床上,拿來醫(yī)藥箱,給他清理膝蓋上的傷口。 鑷子夾著消毒棉擦去臟污和血跡,柏騰抬頭問他:“疼嗎?” 李錦程搖搖頭。 “不要習(xí)慣點頭或者搖頭,以后要學(xué)會說出來。哪怕再難,也要說,疼還是不疼?!?/br> 對上他溫柔沉穩(wěn)的眼睛,李錦程一愣,說:“不疼?!?/br> 柏騰笑著揉了揉他的頭,“好孩子。” 放在床面上的手微微攥起,李錦程垂眼看著低頭給他處理傷口的柏騰,突然很想摸一摸他眉間的那顆痣。 小時候聽村里的奶奶講,眉間靠右生著痣的人,最薄情。 他現(xiàn)在覺得這是迷信,柏騰這樣好,是他見過最好的人。 傷口貼上防水無菌貼后,李錦程去浴室洗干凈,換上了柏成鈺的睡衣。 尺碼要比他大,領(lǐng)口露著平直的鎖骨,褲腳拖著地。 柏騰還在臥室,見李錦程出來,朝他招了招手,床頭柜上放著插好電源的吹風(fēng)機。 李錦程抿了抿唇,快步走過去乖乖坐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