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退婚后全皇宮追悔莫及 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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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溫馨靜謐的燭火中, 簪纓與衛(wèi)覦相對視,沒有遲疑與謙辭地點頭,道:“好?!?/br> 她本就是要去洛陽同他會合的。 她一直知道, 洛陽不是衛(wèi)覦志向的終點。從前那個喜歡坐在樹上隔著重重宮闕與山河遠望北方的少年, 他目光所追尋的比太陽更遠的地方,是長安吶。 秦定咸陽, 漢興長安。長治久安的愿望, 正是一代代君民的向往。 北胡感風尚嘶馬, 南朝衣冠何不歸。 簪纓輕輕拉住衛(wèi)覦的手,長眉若裁, 眸光雪亮, “小舅舅去戰(zhàn), 后方的天地,我會幫你看好家?!?/br> 她懂得他。 衛(wèi)覦的目光深深一動,俯身攬住簪纓的膝彎,抱她往榻上去,只是這一次一步是一步,靜緩而踏實。 簪纓自然地環(huán)住他的脖子。 “不是看家,是管家。”他把穿著柔軟中衣的女子放到枕上,撤手時沒忍住輕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 而后他自己也搭在榻沿邊躺上去,中間隔了一人的空,面她側(cè)臥, 枕臂看她。 簪纓也學著他屈起一臂墊在頭下,面對著他, 纖薄羅衣勾勒出一道起伏有致的身形曲線。 兩人脈脈相視, 沒有肢體的碰觸, 仿佛之前狂浪的沖動消失了, 反醞釀出一種純情的意味。 簪纓被他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衛(wèi)覦的目光像他孔武的臂力,有著實質(zhì)的重量,讓她覺得安心。 她彎起的嘴角始終放不下,聽衛(wèi)覦道:“唐氏這一年被南廷針對得辛苦,你管著豫州的乞活軍,青州塢軍,還要籌建艦隊,處處都是流水的開銷,你在信上只字不提,我都知曉??砂⑴o兗州的永遠是最新的糧,最好的馬,是因你和唐氏這道強固的后盾,這場仗才打得下。南廷敢渡江來占取果實,給他臉了,阿奴,這中原北地,原就是我拿來還你的?!?/br> 簪纓愛聽他說話,枕臂瞧著他,在夜燭下喁喁敘話:“承大司馬重信,然二十萬大軍跟的是你,南北仰畏的也是你的威名?!?/br> “二十萬軍馬吃的是姓唐的米?!毙l(wèi)覦用目光一筆一畫描摹著她,輕念,一縷幽香忽地飄來,他勾住簪纓的手。 潮熱的呼吸在兩人間彌漫。 簪纓莞爾。 她心中從未與小舅舅分過彼此,也相信他們之間,到何時都不會有利益相爭的一日。只不過她看得清局勢,現(xiàn)在談問鼎天下,還為時尚早。 “長安是北魏陪都,鮮卑族的興盛地又在并州,至少還有兩場硬仗要打,這是一事。”簪纓一樁樁算,“你定下洛陽,雖有一小撮魏臣護著鮮卑太子逃去長安,可洛陽的朝堂和世家還在,中樞的規(guī)整與北方新收疆域的治理不能懈怠生亂,這又是一事。還有便是與建康的交涉,亦迫在眼前,有實權(quán)派的蜀親王與幾大世家在,不會容易?!?/br> 衛(wèi)覦安靜望著侃侃議策的女子。 她眼里還保留著對他的親昵依賴,可一把嗓音已是清朗不糯,受托大業(yè)而不卑,手握權(quán)財而不亢,對大局形勢也看得極準,娓娓道來,冷靜從容。 衛(wèi)覦忽然湊過去抱住她,帶著無限憐意輕吻她的眉心,“阿奴,你辛苦了?!?/br> 起飛的雛鳥要經(jīng)歷多少場風雨的澆淋和筋骨的摔打,才能傲然展開豐滿的羽翼翱翔? 子嬰,唐子嬰。她的阿父傅子胥由她代除名籍,以子為氏,這個化名,正是她繼承父母之志的心聲。嬰,又是天下至幼至柔,至純至真,然在她身上,卻有著馳騁天下至堅的韌性。 簪纓被吻得輕顫著閉眼,憑感覺撫摸他勁實的腰身,她摸不出哪里有疤哪里有傷,只覺掌心下的每一塊肌rou都那么結(jié)實。 “小舅舅,你也辛苦了。” 衛(wèi)覦打了那么多場仗,從來不指望誰來 贊他,唯獨被她鼓舞一句,如泡湯泉,渾身舒張,丹田內(nèi)不禁sao動難忍。 他鋒利的眼神從她飽滿鮮紅的唇上一掠而過,歪開頭,再一次去舔咬她的耳垂。 “叫我什么?” “觀白、觀白——” 每當一場大戰(zhàn)結(jié)束,衛(wèi)覦血里的熱降不下來,他就想她,就想這樣干,卻又不敢沉溺于幻想,怕把不住自己。 現(xiàn)在他終于可以短暫地卸下盔甲,回到她身邊。他完全放肆了。 簪纓又在躲,受不了地抵他,被衛(wèi)覦牢牢按住。他不是要欺負她,是只能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釋出他日久根深的思念。 他滾熱的唇滑到簪纓膩著汗的頸子上,毫無防備被一縷入髓的馥香籠罩住,一道血赤色自衛(wèi)覦眼底激出。 他手下一重。 在僅存的一線理智中,他咬牙避開頭,撐起手臂退了退。 ……怎么會安全。 她只要在他眼前,沒有安全這回事。 簪纓朦朦朧朧地睜開眼,正捕捉到他偏頭的一幕,一愣,紅著臉爬下榻,“我去沐浴。” 衛(wèi)覦眼神輕暗,將她捉回來。 這回只是一只手落在她腰上,眼神還避著,氣息也不穩(wěn),“水涼了?!币才K。 簪纓固執(zhí)地搖頭,聲音更低,“剛剛出汗了?!?/br> 衛(wèi)覦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心里的弦倒松了松,無奈笑道:“不是嫌你,我的阿奴身上——太香了?!?/br> 簪纓聽了這話有些奇異,她為了在外行走方便,已經(jīng)很久不薰香了。早些時候事情繁雜,她整日在外奔走應(yīng)酬,回來后還要接著審批賬簿,往往一到子時,困得倒頭就睡,連一日一沐也不能保證。過去那個一日三沐的宮廷女娥,仿佛已經(jīng)是夢里的人了。 她不信地低頭輕聞自己襟領(lǐng),確實無嗅無味啊。 她再次看向衛(wèi)覦,發(fā)現(xiàn)衛(wèi)覦正看著她的動作發(fā)笑,鎖著她的眼神卻是極銳的,藏著一種引而未發(fā)的侵略性。 簪纓心口啵地一跳。 那個重逢以來被她暫時忘卻,或者說不敢輕提的話題終于不能回避,她凝眉問:“觀白,你的身體如何?” 衛(wèi)覦眼睫微垂,既然心意都與她說開,沒有瞞她的意思。“去年偃師關(guān)得勝,喝了第一口酒,然后就忍不住了?!?/br> 去年嗎?簪纓目光茫然須臾,心里有一羽拂過的疼,沒有追問他發(fā)病的細情,馬上道:“不怕,西域那邊已有商隊滲入,雖然通信阻隔,但距離蓮開還有半年,有充足的準備時間。佛睛黑石,佛睛黑石我暫且還未找到,但……” “阿奴?!?/br> “——但青州是北朝最大的佛教興盛之地,至少,我在這里找佛睛的途中意外找到了十幾顆舍利子,十幾顆!這便是有希望的證據(jù)。我……” “阿奴。” “——我已托付了曇清法師去尋此物下落。”簪纓的眼神比他更堅定,不容他插口,怕他說出不吉的話,“小舅舅,還有時間的,我們一定可以找齊藥引?!?/br> 衛(wèi)覦兩番沒能打斷她,最終,定定看著她應(yīng)了聲:“好?!?/br> 這次回來,他不再用為了她好的說辭回避,許是被她要和別人成親的事情刺激,他現(xiàn)在對簪纓根本已經(jīng)說不出第二個字。 那不是水到渠成的修成正果,而是洪水漫堤的崩塌將來,讓他須得不顧一切抓住他僅存的求生之念,以抵擋那一次次想要吞沒他的魘魔。 他拉上了她。 他不如祖將軍,他挺不住了,他別無他法。 “我會努力等到那一天。”衛(wèi)覦漆目爍光,聲音沉實有力,說完,明明沒有幾次卻已習慣成自然地又去抱她,卻被簪纓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衛(wèi)覦動了下眉頭。 “ 好。”簪纓也回了一聲,自己揪了下耳垂,穩(wěn)心定神道,“那今日你莫在此,睡客舍,我這去安排?!?/br> “說什么?”衛(wèi)覦好像沒聽懂,高拔的身軀動了一下,似在堵她,灼灼注視一臉正色的女孩。 兩人皆著一身松垮的寢衣,更因前番的親密舉動揉出褶皺,衣袖搭纏,頗含曖昧,簪纓卻認真道:“你的身體此時如火星落上草野,經(jīng)不得風吹草動。在我這里,你會分心,有違葛先生讓你清心寡欲的叮囑,會加重蠱毒發(fā)展。我當初與你定兩年之約,也是做好了兩年不相見的準備……” 簪纓想到自己本要去洛陽,心虛了一下,隨即找補道:“即使見面,也該節(jié)制,避免情動……觀白之心,纓亦如是,只是忍一時而為長遠計,好不好?” 衛(wèi)覦能想象到她主事唐氏時,便是如此矜矜正正的模樣,與人談判時,便是如此剛?cè)岵⑹┑恼Z調(diào)。他透過這樣的簪纓,尋找她一步步嬗變的罅隙。 忽便低頭忍俊,難為她,還特意征詢一句好不好。 他忽然覺得,闊別一載,他們之間像換了個個,成熟穩(wěn)重的是她,自己倒胡攪蠻纏了? 下一刻,卻是簪纓眼前的光影忽然顛倒個個,她被按回枕上,發(fā)絲靡然散開,頭頂上方,是一雙森黑涌動的劍眸?!拔揖退@里,不碰你?!?/br> 簪纓被這直白的話怔住,扭動肩膀。她方才之言,是白說了嗎? 正是他見她不碰她,才會更辛苦,如今好不容易相見,她分外珍惜,是要為他身體負責的。小舅舅比之從前的沉忍克制,怎么變得如此多? 按著她的手沒松,不是一般的強勢。 兩個人靜靜對視,不知過了多久,異口同聲—— “把燈吹了?” “那把燈吹了……” 簪纓為自己的妥協(xié)懊惱地咬了下唇。 回應(yīng)她的是一聲氣音的笑,帶著種說不上來的慵勁兒,好似意滿心足。 第123章 燈燭熄了, 映在紗窗上輕輕晃動的澄紅燈影卻還亮著,半朦半昧滲進屋內(nèi),又恢復到片刻前衛(wèi)覦急抱簪纓上榻, 壓倒她親吻的光色中。 一張湘妃竹榻,兩道昏曖曖的影, 倒是中規(guī)中矩隔被躺著。 可簪纓依舊感覺到身邊有一團烘烘的熱氣,不進犯,但存在感實是太強,像那燈籠的光,若有似無晃進她心里, 哪里睡得著。 今日是他們的久別重逢啊…… 才重逢, 便同床共枕,呼吸相聞。這種新奇的悸動與甜蜜, 伴隨著對衛(wèi)覦身體的緊張與克制,讓簪纓唇干舌躁,手心潮濕。 她動作很小地側(cè)頭, 偷看睡在她外側(cè)的那道輪廓。 她發(fā)現(xiàn)衛(wèi)覦又恢復了之前側(cè)枕的姿勢, 面對著她,偶爾有星子般的漆光一閃而過, 讓簪纓疑心衛(wèi)覦也不老實, 正在看著自己。 她在昏暗中睜大了眼睛, 定睛去細看,忽然聞笑:“不然再把燈點上?” 簪纓立刻扭正腦袋, 盯住床帳頂, 輕道:“小舅舅一場激戰(zhàn)立下曠世之功, 接著連日趕路, 必是乏累, 要安歇了?!?/br> 她心中沒有禮教大防的約束,反而是方才沒有抱夠衛(wèi)覦,想再抱一抱。然她又知道抱不得,莫說抱,便是勾一勾他的指尖,興許便能引得他心猿意馬。 兩情相悅,原是求長相守,不在一朝一暮,眼下如此,她已十分滿足。簪纓便忍住心頭癢意,沒聽見衛(wèi)覦回應(yīng),聲音安恬地補道:“我就在這里?!?/br> 她言罷,衛(wèi)覦仿佛是她肚里的蛔蟲,帶著老繭的手攬上她肩頭,傾過身子,將她輕攏進懷,又拉過她的小手搭在自己腰上。 “小舅舅……”簪纓被他擠到了榻子里側(cè),他自己像一堵墻護在外頭。 “就這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