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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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行,到時候我給你電話。” 蘇莞爾原本想告訴姑姑她的小手機(jī)壞了,接不到電話,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 她的腦海冒出一個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覺得姑姑這句話就是一句客套,她根本不會給她打電話,蘇莞爾想,姑姑根本就不是忘記帶鑰匙了,如果把鑰匙給蘇莞爾,姑父和孟翔凱又不在,她一個外人單獨(dú)在她家,保不齊會不會手腳不干凈私自拿些什么。 蘇莞爾有點(diǎn)好奇,姑姑到底是不是這么想的,便轉(zhuǎn)身看了眼地形,那個小棋牌社是在一個老舊的平房里,蘇莞爾踏著草坪繞到后面,麻將聲依然清晰,但是里面的人卻看不到她。 蘇莞爾趴在墻邊聽了一會兒,她能分辨出姑姑的聲音,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始終都沒有聊到這個話題上。 蘇莞爾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這種行為有點(diǎn)無聊,笑了一下,正要走,聽到里面?zhèn)鱽硪粋€聲音。 “哎?老蘇,這掉地上的是啥啊?這是、這是你鑰匙吧?” “啊,是是是,”這個是姑姑的聲音,“從兜里掉出來了?!?/br> “你不沒帶鑰匙么?”又一個聲音說道。 “我?guī)Я?,”姑姑擺了擺手說,“嗨!那丫頭家窮得很,就一個成天喝大酒的爹,誰知道會不會拿我點(diǎn)什么。” “?。渴巧匣厝ツ慵业哪莻€???” “對,就是那個,”姑姑說,“丫頭挺懂事兒的,要不然我才不想讓她來呢,但是架不住窮啊,上回拿的那點(diǎn)東西喲,摳搜死了?!?/br> “拿的啥???” “我都記不住了,好像就拿了點(diǎn)鴨蛋?!?/br> 談不上失望,蘇莞爾深知姑姑的人品,但是真真切切的聽到她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有些心寒。 她還記得,第一次去她買的不是鴨蛋,而是一些上好的茶葉。 雖然蘇浙現(xiàn)在是這個樣子,以前他很喜歡喝茶,送禮也喜歡送茶,蘇浙雖窮,但是從來沒有吝嗇過。 蘇莞爾自己不覺得委屈,這點(diǎn)委屈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她挺替蘇浙委屈的。 轉(zhuǎn)念想想蘇浙那個樣子,蘇莞爾也就不覺得有什么了。 自己不爭氣,還要怪別人錯怪你么? 蘇莞爾也不想聽下去,邁過那個石頭堆準(zhǔn)備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 剛繞過去,從棋牌社里走出來一個女人。 看著和姑姑倒是差不多大,一身大紅的風(fēng)衣,臉上帶著淡妝,黑發(fā)卷著波浪,披散下來,一直垂到腰際,修長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煙,吸一口,煙蒂的位置留下淡淡的紅痕。嫵媚,又妖嬈。 蘇莞爾不禁多看了幾眼才走。 張文麗吸了口煙,拿出手機(jī)撥了通號碼。 響了兩聲電話就接起來了,“干嘛?” 張文麗緩緩把煙吐出去,聽到電話那邊十分嘈雜,那道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暨€有點(diǎn)不耐煩,張文麗挺高興。 “兒子,上班呢?”張文麗笑著問。 “有事說事?!蹦烈皼]好氣的說。 “晚上回來吃飯吧,媽給你做飯吃?!?/br> 牧野默了一默,那邊有人喊,牧野匆忙說了一聲,掛了電話。 吸完最后一口煙,張文麗把煙蒂扔在地上,用鞋尖兒把煙頭狠狠踩碎,挺高興的哼著小曲兒走了。 第26章 天氣冷了, 樹梢上的葉子搖搖欲墜的,偶爾北風(fēng)驟起, 涼颼颼的,尤其是晚上,梢頭的月亮都跟冰做的似的。 牧野跟勇哥借了件薄外套,穿著有點(diǎn)小, 但是好歹也能御寒。 牧野雙手抄兜, 低下頭,快步往前走。 這一片挺偏僻, 天又涼, 街上行人不多。 小區(qū)門前棋牌社里面倒是熱鬧, 門開著,煙霧飄散出來,白熾燈在門口投射下一方潔白。 里面那桌一把完畢, 搓麻將的聲音嘩啦啦的響起來,有尖銳的聲音喊道:老蘇, 你今天這手氣牛逼啊, 感覺都能買彩票去了。 小區(qū)里面的路燈純粹就是個擺設(shè), 那點(diǎn)光芒還沒有煙頭的光亮呢。 牧野拐了個彎兒,隱約看見前面的臺階上有人。 身量挺小,背著一個巨大的書包, 從臺階上蹦下去, 又跳上來, 像中邪了似的。 牧野往前走了幾步, 定睛一看。 蘇莞爾? 蘇莞爾穿了一件厚衛(wèi)衣,帶著帽子,帽子里面的抽繩勒的很緊,便沒有戴眼鏡,一張小臉完完整整的露出來。 “你跟這兒干嘛呢?”牧野挑挑眉,“中邪啦?” 蘇莞爾狠狠吸了一下鼻涕,“冷啊。” 牧野看了看周圍,“你在等人?” 蘇莞爾眼睛一轉(zhuǎn),“家里沒人,忘帶鑰匙了——有避寒的地兒沒?太冷了實在?!?/br> “有啊。”牧野笑了笑,摸出兩支煙來,遞給蘇莞爾一支,“抽根煙就不冷了。” 蘇莞爾往后退了一步,防備的看著牧野。 牧野笑意更深,“瞅把你嚇的。”話畢收起一支,另一支叼在嘴里。 北風(fēng)緊了,打了好幾下火都沒有打著,牧野背過風(fēng)去,另一只手捂著,還是沒著。 “哎,” 蘇莞爾仰起頭。 “會擋風(fēng)不?”牧野瞇著眼睛問。 “會?!?/br> 蘇莞爾伸了一只手去,拱起來,放到煙頭的旁邊。 那只小手白白嫩嫩的,還帶著一股茉莉的清香,風(fēng)一吹,全都吹到牧野的鼻子里。 打了幾下,牧野不耐煩了:“兩只手?!?/br> 蘇莞爾從袖子里伸出另外一只手。 “手小的跟什么似的,”牧野模糊不清的抱怨,“要你何用。” 蘇莞爾舉的手酸,“你低一點(diǎn)。” 牧野俯著身子,盡量湊近那兩只小手,那一下,“咻”的一聲,火光乍起,終于點(diǎn)著了。 牧野吸了兩口,青煙裊裊升起。 牧野直起身子,蘇莞爾收回手,下意識的搓了搓。 牧野看著她的這個小動作,說:“去網(wǎng)吧吧,暖和,也不貴。” 提到網(wǎng)吧,也不知道是冷了還是怎么,蘇莞爾似乎瑟縮了一下。 蘇莞爾搖了搖頭,“不用了,應(yīng)該一會兒就有人回來了。” 牧野笑,“是不是你們這種乖乖女,都沒去過網(wǎng)吧?。俊?/br> 蘇莞爾嗔怪的看了牧野一眼。 牧野笑意更深,“走吧,哥哥帶你吃飯去?!?/br> “你不回家嗎?” “回,”牧野吸了口煙,“我也不能看著我的小同桌活活凍死在這啊?!?/br> 牧野朝外面偏了偏頭,“那邊有家面館,走吧?!?/br> 蘇莞爾蹦蹦跳跳的跟在牧野身后。 她還記得黃靜雯說過,她不了解牧野。 那個時候蘇莞爾暗自腹誹過,她怎么可能不了解牧野。 但是現(xiàn)在她覺得,也許黃靜雯說的是對的。 和牧野之間總是有一種若即若離的距離感,這種距離感不是因為他們接觸的少,那種感覺像是蘇莞爾內(nèi)心里面給自己設(shè)定的。 她原以為他和自己是同一種人,后來她發(fā)現(xiàn)其實不是。 讓全校師生聞風(fēng)喪膽的痞子牧野,其實比自己光明正大很多。 不管怎樣,她都是最虛偽,最骯臟的那一個。 她厭惡這份骯臟,卻逃脫不掉,偽善的面具戴得太久了,成為深入骨髓的習(xí)慣,她有時也分不清楚,究竟笑著的那個是她,還是不屑的那個是她。 牧野不一樣。 他們有著相似的家庭背景,生活環(huán)境,兩個人卻是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發(fā)展,甚至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一個至明,一個至暗。 黑暗里的蘇莞爾,是那樣渴望陽光。 蘇莞爾在后面看著牧野高高的背影,全身凍得麻木,卻覺得自己熱血沸騰。 牧野帶她去的那家面館就在小區(qū)西側(cè)的那條街道上,那條街蘇莞爾也知道,以前她在這附近轉(zhuǎn)過,兩旁是各色小店,路邊盡是買東西的小攤。 店門矮,牧野進(jìn)門的時候需要低一下頭。 那是一家清真面館,回族人開的,一進(jìn)門就能聞到一股牛rou的清香。 熱氣撲面而來,整個人像是跳進(jìn)了熱水池一樣溫暖。 原本沒有什么感覺,這會兒聞著香味兒蘇莞爾卻有點(diǎn)餓了。 倆人站在前臺點(diǎn)餐,牧野低頭問蘇莞爾,“你吃什么?” 蘇莞爾仰頭看著墻上的菜單,“小碗牛rou拉面吧。我能點(diǎn)個小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