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好痛。
人心浮躁的周五下午,Crimson Tempest的所有成員聚在一起開例會。 “我不同意!” 不僅正在打瞌睡的崔雪寧被嚇了一跳,觀賞自己美甲的君侑道也被嚇得不輕。 “那個傻吊到極致的握手會我忍了,現(xiàn)在還得去餐廳端盤子?” “這是老板的意思?!币娏贺傄琅f怒目圓睜,文雅辰皺眉,“收收脾氣?!?/br> 踢到了鐵板,梁貍立馬找軟柿子捏,“崔雪寧!” 突然被點(diǎn)名,崔雪寧下意識地扭頭向文雅辰求助。 文雅辰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被躲開了?應(yīng)該沒做什么招惹她的事吧?除了今天早上沒有收走餐桌上自己位置上的礦泉水瓶,昨天晚上沒有收拾干凈廚房,前天沒有及時扔垃圾,應(yīng)該沒有了吧? 崔雪寧進(jìn)化合格的大腦下意識地略過了自己最不當(dāng)?shù)难孕小?/br> “喂!” “……我覺得不好?!?/br> “為什么不好?”文雅辰皺眉,“除了握手會,我們幾乎沒有和粉絲直接接觸機(jī)會?!?/br> “我喜歡的是舞臺!粉絲之類的公司運(yùn)作就好了?!绷贺偵仙碓竭^桌子,緩緩靠近文雅辰,眼里充滿挑釁。 文雅辰面色不變,反而是在一旁的崔雪寧感到肋骨隱隱作痛。 這個神經(jīng)病不會現(xiàn)在又要發(fā)作吧? “感覺浪費(fèi)時間?” “有點(diǎn)?!贝扪幗o自己倒了一杯綠茶,緩緩嘆氣,“瘋了?!?/br> “誰瘋了?” “我瘋了行了吧?” 君侑道大聲笑道,“你可不能瘋,我還等著你當(dāng)裁判呢?!?/br> 見崔雪寧轉(zhuǎn)頭沒有接話,君侑道趁勝追擊,“你說為什么今天都揪著你不放?” 為什么?肯定是自己好欺負(fù)唄。一想到梁貍每向文雅辰吼一句就要以更高分貝向自己重復(fù)同樣的內(nèi)容,崔雪寧就感覺自己耳朵快要聾了。而文雅辰裝作沒聽見,接連不斷的追問自己到底怎么想,更讓崔雪寧感到疲憊不堪。 “你想聽到什么回答?” “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的隊(duì)友而已啦?!本У琅e手投降,“那換個話題?” 君侑道游刃有余的態(tài)度讓崔雪寧一陣煩躁。 好像自己才是那個不知好歹的混蛋。 為什么所有人都這樣? 君侑道將手中的紙杯扔進(jìn)了垃圾桶,聲音冷漠而堅(jiān)決,“如果你不想聽的話,直接告訴她們閉嘴。”她轉(zhuǎn)身離開,留下崔雪寧有些愧疚地望著她的背影。這么看來君侑道并不算壞,但自己卻總是心里對她有些不耐煩,這讓她感到內(nèi)疚。 懷揣著內(nèi)疚之心,又去樓頂轉(zhuǎn)了一圈,崔雪寧也回到了會議室。 梁貍依舊滿臉不滿,但起碼和文雅辰保持了表面的平靜。見崔雪寧進(jìn)去,君侑道微笑示意,夏佐只是抬了一下頭。 “我開始了?!蔽难懦铰曇舻统?,“我們不會花太多時間在咖啡館上面。要做的很簡單,每周挑一天去一次做宣傳就好?!?/br> “整個咖啡館其實(shí)是一個周邊店。偶爾出現(xiàn)當(dāng)作粉絲福利?”夏佐發(fā)言完畢,把手中的資料遞給崔雪寧。 類似主題咖啡廳,只不過侍應(yīng)生是偶像本人。 崔雪寧已經(jīng)能想象到一些粉絲激動到暈過去的場景了??磥碜约旱腃PR訓(xùn)練終于能派上用場。 計(jì)劃第一步是在北京試營業(yè),反響良好的話會在上海和廣州同步開業(yè)。雖然除北京之外的咖啡廳沒法直接看到成員,但會銷售咖啡廳限定周邊。 咖啡廳限定,季節(jié)限定,地點(diǎn)限定,這能圈不少錢啊。 崔雪寧再一次被老板圈錢的貪婪和魄力震驚到了。 “所以呢?會有非粉絲的人去嗎?就算去了他們是會買貴得要死的破紙片,還是會因?yàn)槲也磷雷硬恋每斐蔀榉劢z嗎?” “哪怕只有一個粉絲會感到開心,我們也要去?!?/br> “我有我自己的目標(biāo)!”梁貍的聲音越發(fā)激動起來,“我會用我的方式,但是我不愿意把時間耗在這種無聊的活動中!” “組合不屬于你一個人?!?/br> “組合”二字一出,崔雪寧直接就想給文雅辰跪下了。她已經(jīng)能想象到梁貍會怎么嘲諷,什么“都是因?yàn)槟阃虾笸取?,“沒有你個吊車尾我根本不用做這種事”。 老天爺,老天奶,放過我吧! 或許是崔雪寧的悲憤之情終于感動了上蒼,梁貍出奇地沒有吭聲。 如果沒有扭頭就走會更好呢。 下次一定只和精神穩(wěn)定的人共事。崔雪寧在心中發(fā)誓,默默離開了會議室。 一路沉默,直到收到梁貍的來電。 “來找我?!?/br> 不等回復(fù),梁貍直截了當(dāng)?shù)貟鞌嗔穗娫挕?/br> “不是,這什么意思?”崔雪寧氣得跳腳。 她是未成年嗎?找不到回家的路?再說,去哪里找? 崔雪寧反手撥通了文雅辰的電話,誰的爛攤子誰收拾。 “這和我沒有關(guān)系好吧? “我錯在哪里? “你以為我想見她? “等等!” 再一次被掛了電話,崔雪寧覺得自己差點(diǎn)被氣出腦溢血。 “我今天不想見到她所以你去”是什么意思, “那我們都不去總可以吧?她是成年人,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又是什么意思? 聽起來自己是不負(fù)責(zé)任的壞人,文雅辰卻清白得好像一朵白蓮花! 坐在走廊的地板上,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崔雪寧覺得一頭栽下去都比繼續(xù)夾在她們中間強(qiáng)。 “你在哪里?” 沒有回復(fù)。 好吧,也算努力過了。崔雪寧站起身打算打道回府。 “你為什么不早點(diǎn)問?” 請不要表現(xiàn)得像一個鬧脾氣的女朋友好嗎,崔雪寧腹誹,“我忘記了。不可以嗎?” 對方正在輸入中。 崔雪寧聚精會神,希望對方給出一個偏得離譜的地址,好讓自己直接借口太遠(yuǎn)不去。 輸入中的提示消失了。 對方正在輸入中。 輸入中的提示又消失了。 等等,她不會在罵我吧?想到即將發(fā)來的檄文,崔雪寧就頭皮發(fā)麻,顫顫巍巍地開始輸入,“我要睡……” “我在公司對面公園?!?/br> 直到附近的小學(xué)生回家,梁貍都沒有開口說話。 崔雪寧心急如焚,自己的同人文才寫了個開頭,哪有時間能浪費(fèi)。 “你不餓嗎?” 梁貍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走向了滑梯,“過來?!?/br> 雖然梁貍嘴上不留德,又有暴力傾向,但偶爾也是很有童心的嘛。 “我真的很生氣?!?/br> 梁貍的突然發(fā)言讓崔雪寧差點(diǎn)踏了空,“怎,怎么說……“ “所有人都是白癡!白癡文雅辰!她明明知道我在說什么,一直假裝聽不見!每天端著一幅隊(duì)長樣,除了你這個狗腿還有誰買她的帳?白癡,說話!除了你還有誰買她的帳!我根本不在乎什么粉絲,什么狗屁組合!一起去死吧!”梁貍猛地抓住崔雪寧的肩膀,將她摔到了滑梯的擋板上,“為什么不能去死?討人厭的沒有用的東西,一起去死吧!” “冷靜一點(diǎn)……” “我冷靜的很!崔雪寧,我告訴你,我比誰都要冷靜!我冷靜地希望所有人去死!”梁貍抓住崔雪寧的肩膀,讓兩人鼻尖相碰,“當(dāng)然我不想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去死。因?yàn)檎媸翘珱]用了,沒用到讓人難受。你除了唯唯諾諾地贊同文雅辰那個白癡的每一句話,你還能做什么?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現(xiàn)在不說話,為什么剛才不說話?為什么!不聽我!說話!” 見崔雪寧沉默,梁貍的手越發(fā)用力,“我讓你說話!” “說話?”被震驚到無法思考,崔雪寧只是憑借本能回答道。 “你不是很喜歡說話嗎?很喜歡和文雅辰說話,也很喜歡聽她說話對不對?為什么在我面前是這種死樣?崔雪寧,我欠你的嗎?我對你難道不好嗎?有誰對你這么好嗎?只有我!只有我不在乎你這么沒用!”梁貍貼上了崔雪寧的額頭,“你知道我的心情嗎?” 不等回話,梁貍便將頭埋進(jìn)對方的胸口,感受著崔雪寧的心跳,緩緩開口,“我有點(diǎn)想吐?!?/br> 此時崔雪寧還處于一連串“去死”的沖擊中,錯過了同樣頗具沖擊力的發(fā)言。 “我的心跳好快,我……“喉嚨發(fā)干,頭暈?zāi)垦?,她只能緊緊揪住崔雪寧的上衣。 梁貍的心跳越來越快,身體開始顫抖。徹底失控,她狠狠地咬向了崔雪寧的肩膀。 山貓咬人有什么不對^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