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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23節(jié)

    蔡氏聽了心中一震,她嫁給陳舍嗔?xí)r是高嫁,后來兄長(zhǎng)升遷,倒成了低嫁。

    陳舍嗔因此待她也算敬重,可男人就是男人,陳舍微雖不是陳舍巷那般往家中娶,卻也是個(gè)愛眠花宿柳的主兒。

    這高宜春生性輕佻,難說沒有勾搭過陳舍嗔,兩人說不準(zhǔn)也有過一腿!

    夜色濃重,回廊上燈籠卻亮堂,照得蔡氏面容陰沉。

    談栩然在拐角處與她道別,接過阿巧懷中的陳絳。

    陳絳在她臉上蹭一蹭,問:“阿娘,您笑什么呀?”

    今日給陳舍嗔添樁鬧心的事,算是報(bào)他口吻輕慢不敬之仇。

    陳絳見她不語,自問自答:“可是要回房見阿爹,所以開心?”

    “是啊?!闭勮蛉豁?biāo)囊狻?/br>
    陳絳果然歡喜,伏在談栩然肩頭,喃喃道:“爹娘和阿絳,阿絳和爹娘?!?/br>
    待回到房中時(shí),陳絳已經(jīng)睡著了。

    夫妻倆這頓飯吃得都不算落胃,可談栩然畢竟是去聽別人的丑事,陳舍微這一餐倒成了主角。

    雕種球的事情瞞住了,沒人知曉是他,但是煙葉的事情,因?yàn)殛惿嵯镒约阂沧鲞@生意,多有留意。

    陳舍微平素不與他見面,要陳舍巷屢次上他的門,陳舍巷又覺得掉價(jià),所以就趁著這個(gè)機(jī)會(huì),拱著幾個(gè)兄長(zhǎng)來刺探。

    陳舍微毫無胃口的夾起一片雕成花的蘿卜片嚼吃,道:“幾兩銀子的生意,小打小鬧,也值得八弟一問?”

    他的煙葉不多,卻是極好的。

    小生意也許靠滑頭,大生意卻是見人品的,王吉是在衙門過了明路的牙人,他爹也做了一輩子官牙,積累下的關(guān)系不是那些下三濫的黑牙可以比擬的。

    陳舍微起先并不貪他這個(gè),純粹是意外所得。

    王吉略略提了一句,說他的煙葉在福州是頂尖的滋味,大約是在富人堆里賣的不錯(cuò)。

    陳舍巷的煙葉則不然,品相比不得,更沒那門路,他也去找了王吉,可王吉賣了好貨就不愿賣次的,若是往低了賣去,陳舍巷自有相熟的牙人,何必找王吉?

    幸好是陳舍微賣的少,沒那么招人恨,陳舍巷打探不出也作罷,想著叫楊家去吳家偷了煙籽,再依樣畫葫蘆蓋了烤煙房來,還愁整治不出一樣好的煙葉?

    作者有話說:

    我的小可愛們今天這章有沒有吃飽飽啊!

    ?(°?‵?′??)

    第37章 某某夫人

    “瞧著小六抱著談氏走進(jìn)來, 真把我嚇一跳,這孩子吃一回蜜鬧得昏厥過去了, 醒來有了顆會(huì)疼人的心, 談氏也算苦盡甘來,算個(gè)有福氣的?!?/br>
    半晌,無人應(yīng)答, 曲氏也慣了。

    鏡中人發(fā)髻上的頂簪、小簪被一一取下,喜鵲小心翼翼的拔出掐在高髻上的珍珠箍?jī)? 曲氏就覺得腦袋一松, 滿頭青絲落下, 由沾了花水香油的篦子一點(diǎn)點(diǎn)梳過,油亮服帖的垂掛著,覆在素凈的里衣上隨著走動(dòng)而飄搖。

    門掩上了, 床上斜臥著假寐的自然是男主人,而原本端莊賢淑的女主人卻成了媚上的奴。

    里衣褪去, 掛在架上, 青絲疏疏落落間露出背脊上兩道交纏的紅繩。

    曲氏含羞帶臊的貼著陳硯墨的身子躺下, 輕輕用手去摸他的臂膀。

    陳硯墨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覷了她一眼, 眼神中的迷離是因?yàn)榫谱? 而非情動(dòng)。

    “蠟燭怎么不吹?”

    曲氏只好爬起來去熄蠟燭,她倒脫得干凈,走動(dòng)時(shí)搖搖擺擺的足更是刺目。

    她的腳裹得好, 裹的時(shí)候年歲小,柔嫩堪折, 裹足的婆子手又狠, 纏得緊實(shí)。

    裹足的痛苦曲氏似乎已經(jīng)淡忘, 她只記得相看時(shí)婆母故意使婢子扇風(fēng)撩起她的裙擺,是見了她這雙寶貝才點(diǎn)頭的。

    室內(nèi)昏暗,陳硯墨這才睜眼。

    曲氏生得也算好,端正的面容很適合落在畫卷上,供在香案后做某某夫人。

    可帷帳之后,這張臉時(shí)常就顯出一種尷尬。

    遵從身子的歡愉而袒露快意時(shí),陳硯墨覺得她糜爛,壓抑著渴求討好時(shí),他又覺得她可笑。

    總之,不比那人的面容來得令人意動(dòng)。

    他雖未見過其在床榻上的風(fēng)姿,可也因此更能浮想聯(lián)翩。

    醒酒湯中的助興之藥起了些用處,連曲氏的小腳在腿上磨蹭所帶來的厭惡感也消解了些。

    陳硯墨一邊在心中不滿曲氏的詭計(jì),一邊鉗住了她的脖子,將她往身下一扯。

    實(shí)在分不出這聲音是痛苦還是極樂,或者兼而有之吧。

    內(nèi)室門外守夜的婢女猛然驚醒,又習(xí)以為常的伸手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陳硯墨家底深厚,又無兄弟與他分家,客房的床榻也頗為講究,又寬又大,容得下一家三口安睡。

    陳舍微這一夜睡得還算不錯(cuò),因是午間吃席,晨起外頭已經(jīng)熱鬧了起來,三人也要出去見客。

    大房二房的人,于陳舍微來說真是頭一回見,陳硯著、陳硯儒、陳硯昂幾人依著年歲輩分閑坐著,底下的子子孫孫照次序上前同他們請(qǐng)安問好。

    陳舍微雖不耐煩,也不想生事,照貓畫狗也跟著行禮。

    大房陳硯著最有那老祖宗的派頭,不過他們一家人行禮的時(shí)候,他撩開眼皮瞧了瞧,目光定定的落在陳舍微身后。

    陳舍微沒在意,以為他看別人呢,卻留意到談栩然步伐快了幾分,像是急著要從這老頭跟前離去。

    阿巧跟在談栩然身后,原本是無人在意的,婢女么。

    “小六家的娃娃?!?/br>
    幾人的步子一頓,陳舍微扭臉看陳硯著,隨即看陳絳。

    他招招手,談栩然反應(yīng)很快,從阿巧手里牽過陳絳,領(lǐng)著她上前了。

    “伯祖父?!标惤{小聲叫。

    陳硯著應(yīng)該是笑了一聲,氣音聽起來十分空洞。

    真的很難想象他與意氣風(fēng)發(fā)的陳硯墨是同輩人,陳硯著老得就像一顆中空的大樹,說話如風(fēng)聲嗚咽而過。

    陳絳手里落了一個(gè)荷包,瞧著飄乎乎,份量竟是沉甸甸的。

    “這年歲,也該裹腳了吧?”他摸摸陳絳的腦袋。

    曲氏在旁也打趣,道:“是了,再長(zhǎng)些歲數(shù),可就不精巧了?!?/br>
    眾人口吻皆如閑話家常,且很快說到正在家中挨裹腳之苦的陳冬身上去,陳絳只是一帶而過。

    可這些話卻如驚雷一般,接二連三的炸在陳舍微耳邊。

    談栩然死盯著這老頭,他一雙眼白發(fā)黃,眼烏發(fā)灰的眸子看起來虛飄飄的,卻總往阿巧身上掠。

    她恨煞了,只想摳出這對(duì)眼珠子來,一把擲在地上,一腳碾上去!

    好不容易壓住脾氣,帶著陳絳從陳硯著跟前離去,談栩然卻見陳舍微低垂著腦袋,似乎在走一條很崎嶇的路。

    眾人都沒留意他們一家,只有談栩然瞧見陳舍微緊咬的腮幫,那樣用力,以致于有兩條青筋在他面頰和額角突突直跳。

    談栩然一時(shí)間忘卻自己的憤恨,疑惑起陳舍微何來如此的怒意了。

    作者有話說:

    話說小可愛們喜歡下午這個(gè)更新的時(shí)間段嗎?

    第38章 活棋死局

    是夜, 陳舍微說了兩個(gè)故事哄陳絳睡了,拿起陳硯著給的荷包抖開。

    兩只實(shí)心的金菱角落在床上, 做工逼真, 猶如鮮菱角涂金粉,作為賞小輩的玩意,算得上貴重了。

    陳舍微瞧著尖尖翹翹的菱角, 心中卻不知為何,瞧著惡心, 想著回去就融了花用, 再用他自己掙來的金銀, 給陳絳打一對(duì)小福豬。

    談栩然覺出他似乎有話要講,松松的在他手腕上打了個(gè)結(jié)。

    “夫君……

    “夫人……

    話撞在了一起,又是一默。

    陳舍微看了甜睡中的陳絳, 再度開口。

    “夫人可想阿絳裹腳?”

    談栩然聞言,腳趾不由得一蜷, 又緩緩松開。

    “年歲到了, 總是要裹的?!?/br>
    陳舍微窺見她雙足的輕微動(dòng)作, 望了過去。

    他知道談栩然沒裹足,也發(fā)覺她似乎以此為恥, 夏日里就寢也穿襪。

    “可以不裹嗎?”陳舍微看著她問。

    談栩然腦海中頓時(shí)涌現(xiàn)當(dāng)年議親時(shí)四面而來的尖酸之語, 邱氏過門時(shí)她就陳絳這么大,邱氏借口忙碌,把裹足這事給忘了, 就是不想談栩然嫁得好。

    “阿巧是裹足的,阿小、甘嫂都是半裹, 阿絳不裹, 日后只能嫁個(gè)販夫走卒, 即便嫁與相當(dāng)?shù)娜思?,夫君也必然?huì)有個(gè)天大的短處,我能嫁與夫君,已是走運(yùn)至極?!?/br>
    談栩然說著就見陳舍微面上怒意愈濃,可這怒意也并非沖著她而來,而是向著一個(gè)虛空的,強(qiáng)盛的敵人。

    “我會(huì)掙更多的家財(cái),到時(shí)候招贅也罷,不嫁更好,我養(yǎng)她一輩子,咱們?nèi)擞肋h(yuǎn)也不分開,有何不可?何必為了男人的喜好,生生折斷足骨,難道美嗎?”

    陳舍微這一番話令談栩然感到一種莫名的震撼,她順著他的話去暢想,竟覺得美妙,末了卻不由自己的沖出一句疑問。

    “難道不美嗎?”

    陳舍微沒有回答她,不過他的神色柔和下來,濃密的眼睫輕垂,掩住望向她足時(shí)哀色與慶幸。

    他伸手握住談栩然的腳踝,松掉系帶,這動(dòng)作于他是逾越,于她是冒犯,可談栩然只是短促的吞了一口氣,竟僵了身子沒有阻止。

    陳舍微動(dòng)作不停,直接扯掉了潔白的襪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