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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我把宿敵當真愛 第3節(jié)

    李星禾搓搓自己有些發(fā)涼的手,看他跪在地上,自然的向他伸出手,“起來?!?/br>
    伸到他面前的手掌小小的,白嫩嫩的,賀蘭瑾心中微暖,把自己的手搭上去,隨她站起身。

    李星禾碰到他的手,立馬被那凍的跟冰塊似的手給涼透了手心,她下意識想要松開他的手,又反應(yīng)過來自己得把戲做全,不然怎么能把人騙回家呢。

    她不但沒松開他,反而抓得更緊,刻意關(guān)心道:“還走得動嗎?”

    “嗯?!辟R蘭瑾微微低頭,從她手心傳來的溫度并不灼熱,淡淡的,去足以讓他凍痛的手恢復(fù)知覺。

    小姑娘待他還挺好的。

    盡管賀蘭瑾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和一國公主定下婚約,更不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是迫于形式還是出自真心,但公主既然是他的未婚妻,又不嫌棄他是帶罪之身,將他救出牢房,單憑這份恩情,他也一定會待她好。

    李星禾半攙半扶地把人帶出了大牢。

    一邊走還一邊感慨自己演戲演的挺真,連身邊人都被她的深情給唬住了,一個主動上來幫忙的都沒有,就干看著她扶著比她高了一頭半的賀蘭瑾,扶了一路。

    大美人看著清瘦,實際上骨架大,生得高挑結(jié)實,就算身子被凍得冰冷,儀態(tài)依舊端莊持重,沒有半分柔弱姿態(tài)。

    他穿的那么少,被她握在手里的手掌直到現(xiàn)在都沒暖過來。

    站在屋檐下,看著下得越來越大的雪,李星禾有些擔心,要是把他給凍病了,她還得花銀子給他治病,實在麻煩。

    李星禾松開他的手,解了身上的披風(fēng),轉(zhuǎn)身面對他的胳膊,踮起腳尖,伸直手臂,抖開了披風(fēng)披到他身上。

    帶著少女體溫的披風(fēng)攏住了他的身子,賀蘭瑾微微一怔,僵硬的身子似有一股暖流穿過,仿佛寒冰融化一般,心里麻麻的。

    反應(yīng)過來,賀蘭瑾推拒道:“公主,某身子還好,披風(fēng)還是公主穿吧?!?/br>
    “少說廢話,給你你就穿著。”李星禾強硬道。

    一邊說著,還在踮著腳尖給他戴上兜帽,遮住他小半張臉。

    雖然下雪天路上人少,但她可不希望賀蘭瑾露著胳膊露著腳踝在大街上張揚,他失憶了不要臉面,自己可還要顧著顏面呢。

    她最喜歡的披風(fēng)穿在了她最討厭的人身上,李星禾并不覺得可惜,反而有些偷喜。

    本是來踩一腳硬石頭,沒想到撿到了一塊美玉。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長公主光明正大的把正在服刑的罪臣帶出了刑部,刑部辦事的官員眼看事態(tài)逐漸不可控,大著膽子上來問,都被芷藍和侍衛(wèi)給堵了回去。

    走出刑部大門,李星禾翻身上馬,紅色的衣裙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紅艷艷的,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

    賀蘭瑾抬頭看她,少女發(fā)絲上落下雪花,純白潔凈,而她看向他時的笑容自信張揚,像顆溫暖的小太陽。

    “上馬!”她說。

    賀蘭瑾左右看看,只有馬沒有馬車,公主的意思,明擺著是要與他同坐一匹馬。

    他們的感情很好嗎?

    應(yīng)該很好吧,若不是真心相付的戀人,尊貴的公主怎會允許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坐在她身后。

    賀蘭瑾翻身上馬,坐在少女身后,腹部幾乎是與她的后背貼在了一起。

    他等了一下,卻不見公主將韁繩遞給他,試探著問了一句:“公主會騎馬?”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本公主是什么人。”李星禾驕傲答,“你可要抓緊了,要是摔下去,我可拉不住你?!?/br>
    “嗯?!辟R蘭瑾微笑答。

    聽到他的回答后,李星禾拍一下馬腹,策馬前行,風(fēng)一般瀟灑肆意。

    她故意讓馬跑得很快,想看賀蘭瑾被顛得失去平衡的窘迫模樣。

    忽然,她感覺腰間環(huán)上來一雙手,漸漸收緊,后背上觸碰到的胸膛也壓了上來,并不很重,甚至有些僵硬,卻讓她呼吸一滯。

    長這么大,從未人敢如此近她的身。

    李星禾眨眨眼,猶豫著要不要把這個冒犯自己的罪臣踹下去。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家伙失憶了,沒了過去那副高傲冷漠的模樣,反而可憐到要抱著她依靠她的地步。

    真是悲哀呀。

    李星禾得意地笑起來。

    雪下的越來越大,李星禾頭發(fā)上落滿了雪花,整個人像是剛從雪地里滾過一圈。

    在公主府外的巷子里停馬,看門小廝出來牽住馬,賀蘭瑾下馬,向馬上的小雪人伸出手,“公主?!?/br>
    看著他伸過來的手,李星禾有意挫磨他,沒有要他攙扶,自己下了馬來。

    走過角門進到府里,回頭去看,紅鬃馬都被小廝牽走了,賀蘭瑾人還杵在外面淋著大雪,躊躇不前。

    “你怎么不進來?”

    賀蘭瑾看向她,言語之間帶著些許怨念:“為何是從角門進,某記得,只有下人和妾室才會走角門?!?/br>
    “你還想走正門?”李星禾驚訝道。

    聽到她語氣有變,仿佛是點明他的身份過于低賤,不配走正門。

    賀蘭瑾并不盲從,據(jù)理力爭,“公主說,公主是某未過門的娘子,恕某斗膽問一句,某若不是公主未來的駙馬,又怎敢稱公主為娘子呢?”

    “你,你你……”李星禾被他一翻話堵的說不出話來。

    他都失憶了怎么還這么聰明?

    也怪自己,當時也沒細想就說出了口,竟然讓他以為自己是未來的駙馬,身份給的太高,要是圓不上謊就糟了。

    李星禾努力去想,終于開口解釋說:“不讓你走正門是因為……因為你有罪在身,我不忍心你在牢里受苦才把你救回來,要是走正門被人瞧見了,用不了多久皇叔就會派人來把你抓回去的?!?/br>
    她擺了一個很夸張的嚇唬人的表情。

    賀蘭瑾聽完,反應(yīng)不大,只淡淡問了句:“某……犯的罪很嚴重嗎。”

    “特別嚴重!”李星禾比劃道,“你能撿回這條小命全靠我,所以,就別糾結(jié)什么角門正門了,趕緊進來吧?!?/br>
    賀蘭瑾不是傻子,他并不去懷疑少女說的話是真是假,因為他還有別的更重要的考量。

    他站在門外,不著急入內(nèi),通過大敞的角門對門里的李星禾說:“某與公主并未完婚,若貿(mào)然進府,無名無份,只怕是不能在府中立足?!?/br>
    “你又想怎樣?”李星禾急躁起來。

    她就只是想騙個美人回家戲耍,要什么名分,早知道那么麻煩,就該把他敲暈了,五花大綁抬進去。

    賀蘭瑾不懼嚴寒,輕聲細語道:“公主若是把某放在心上,至少要給某一個名分,某知自己有罪在身,不敢要求太多,只求在這府上,能活得堂堂正正?!?/br>
    真難伺候。

    李星禾心中不悅,面上卻不表露,忍耐著脾氣——先把人騙進來再說。

    等他進了這扇門,早晚要把他欺負得跪地求饒,叫他知道誰是主子。

    “我答應(yīng)你。”李星禾佯裝溫柔道,“你與我情誼深重,我怎忍心讓你受委屈呢。”

    “那我……”賀蘭瑾期待的看著她。

    李星禾對自己狠了狠心,說道:“雖然你有罪在身,我們不能成親,但公主府有我在一日,你便是這府里的男主人!”

    抑揚頓挫,情感豐沛,說的差點連她自己都相信了。

    她是有點撒謊的本事在身上的。

    作者有話要說:

    ps:架空朝代類似于唐,民風(fēng)開放,公主有封地、權(quán)力和親兵,養(yǎng)侍君(男寵)也完全可以。

    第3章

    為了能把人騙進來,她可是什么胡話都說出口了。

    等他進來,把門一關(guān),他就是插翅也難逃了,日后只能在公主府里受她擺布。

    李星禾昧著良心說的謊話果然讓罪臣動容了,他站在門外,兩縷長發(fā)從鬢邊垂落,晶瑩的雪花落在細密的睫毛上,隨著他說話的聲音一抖一抖,“公主……”

    少女甜甜的微笑著,向他伸出手:“別在外面受凍了,快進來吧?!?/br>
    賀蘭瑾望著她,心里暖暖的。

    不知為何,盡管他失憶了,腦中一片空白,卻在看到少女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她的眼睛太干凈了,單純天真,還帶著一股子天性的桀驁不馴,像只野性難馴的小兔子,雖然眼底藏著些機靈的小心思,卻可愛的緊,讓人不自覺想去親近。

    賀蘭瑾向她走去,自然而然牽住了少女向他伸出的手,握在手心。

    自己的手忽然被別人的手掌包裹住,李星禾第一反應(yīng)有些不自在,緊接著又覺得是賀蘭瑾無依無靠,才以此來表達對她的依賴。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賀蘭大人也有在她面前示弱的時候,李星禾膨脹的勝負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沒有甩開他的手,像個大度的一家之主,任可憐的罪臣在自己這里找存在感。

    “你身上這么冷,得趕緊去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崩钚呛填I(lǐng)著他穿過側(cè)院往主院走,隨口說道,“你失憶了,估計也不記得我府里的路怎么走,等你身子暖些,我讓人帶你去院子里逛逛。”

    賀蘭瑾在她身后半步遠的位置,寸步不離的跟著。

    一路走來,他看到了刑部官員對公主的態(tài)度,也暫且了解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如今聽她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越發(fā)肯定自己與公主關(guān)系匪淺。

    他并非不相信進門之前公主對他的承諾,只是有心想試探,公主對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他安靜答:“這些都不著急?!?/br>
    李星禾不解:“那什么著急?”

    “公主不是說,某今后便是這府里的男主人嗎,這樣的大事,還是先同底下人說明白為好?!辟R蘭瑾不急不躁,從容回答。

    “這……”李星禾放緩了腳步。

    她只是為了騙他進來才說那種話,沒想過要當真的。

    既然被追問,那就不能怪她,讓賀蘭瑾現(xiàn)在就認識認識公主府里的殘酷了——李星禾清了清嗓子。

    她轉(zhuǎn)過身來,驕傲的仰起臉來,面對罪臣說:“賀蘭瑾,本公主告訴你……”

    “嗯?”賀蘭瑾凝視著她的眼睛,微微歪過頭,小動作溫柔乖巧,“公主想說什么?”

    李星禾愣了一下。

    兩人之間不過一臂的距離,袖口里露出來的手牽著手,吹著冬日的冷風(fēng),手心卻是熱乎的。

    長公主注視著罪臣的臉,頓時有些臉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