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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我把宿敵當真愛 第9節(jié)

    管家驚訝道:“公子您怎么過來了?”

    “府上來客人了?”賀蘭瑾看著與府上人纏在一起的穿著陌生的仆從,視線穿過他們,望向了坐在廳上的男子,“那位是?”

    “是大皇子?!惫芗倚÷曉谒呎f。

    賀蘭瑾從容不迫的走到皇子面前,行禮道:“見過大皇子?!?/br>
    如愿見到賀蘭瑾本人,大皇子微笑著上下打量他,見他穿著打扮與以往截然不同,便知是被李星禾馴服的結(jié)果。

    堂堂首輔不但成了階下囚,還被任意妄為的李星禾挫磨成了這副模樣,失了威嚴氣度,變成了跟在主人身邊搖尾乞憐的奴才。

    大皇子堅決的反對改革,見賀蘭瑾落到如今這個下場,得意道:“能得賀蘭大人待我如此恭敬,真是稀奇?!?/br>
    賀蘭瑾不理解他話中之意,客氣答:“身份有別,某怎會對大皇子無禮?!?/br>
    聽罷,大皇子暗暗覺得不對。

    賀蘭瑾一個清高文臣,成了李星禾的侍君應(yīng)該很為羞恥才是,怎么會像現(xiàn)在這般神態(tài)自若?

    他開口試探,“怎么……你賀蘭瑾竟也甘愿做人侍君?”

    “侍君?”賀蘭瑾一驚。

    他不是公主的未婚夫嗎?公主給他管家權(quán),又那樣依賴他,怎會讓他做低賤無名的侍君呢……

    看到罪臣的反應(yīng),大皇子滿意地將身子往后靠了一下,火上澆油道,“長公主還未通人事,你既為她的第一位侍君,當通曉侍君的規(guī)矩,將公主伺候的好了,自能保衣食無憂,伺候的不好,當心小命不保?!?/br>
    言語譏諷他是賣身求安的低賤之人。

    賀蘭瑾攥起拳頭,視線掃過他身后隨從間的佩劍時,腦海中竟然冒出了,將眼前人殺之而后快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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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面對高高在上的皇子,他心中意外的沒有恐懼,甚至連為數(shù)不多的一點敬意也是源自自己的修養(yǎng),與眼前人并無多少干系。

    賀蘭瑾覺得有趣,雖說對過去發(fā)生的事沒有絲毫記憶,可身體卻總能讓他第一時間對人作出分辨。

    這位大皇子,與長公主不是一路人。

    公主心思純潔,囂張輕狂的模樣如烈火朝陽般,像是孩童耍性子,不帶惡念,調(diào)皮可愛,叫他越靠近越歡喜。

    而這位大皇子的仗勢欺人卻帶著滿滿的惡意,仿佛恨不得當著眾人面將他踩在地上。

    皇子若真敢這樣做,賀蘭瑾還敬他有幾分血氣,可他就只是耍耍嘴上的痛快,小人得志的模樣,叫賀蘭瑾不由得懷疑,自己先前是不是欺壓過這位大皇子,才叫他迫不及待來擺架子,看自己的笑話。

    思緒落定,賀蘭瑾腰身挺得筆直,聲音清冷道:“人有旦夕禍福,哪有長盛不衰的。某樂于當下,大皇子又何必出言譏諷?!?/br>
    他越是平靜自若,大皇子越是看不慣,嘲笑說:“賀蘭瑾,別以為你委身給長公主,她就能護你周全,以她的脾氣,也就對你新鮮幾天,日子長了,你終歸是要回到大牢里去的?!?/br>
    一邊說著一邊注視罪臣臉上的表情,想看他驚恐痛苦,失魂落魄,再也維持不住這幅端方持重的君子模樣。

    可賀蘭瑾只是短暫地頓了一下,淡淡答:“那也是我與長公主之間的事,無需大皇子來過問?!?/br>
    話一出口,大皇子便怒了。

    阿福見狀不對,忙來扶賀蘭瑾,勸他:“公子,咱們還是回內(nèi)院里去吧?!?/br>
    賀蘭瑾不走,饒有興趣的看著大皇子的反應(yīng)。

    后者站起身來,一身紫金綢緞織就的外袍垂落下來,揚起手掌,“你一個階下囚,也敢這樣對我說話!”

    ……

    忙完了手上的事務(wù),李星禾沒像以往那樣留在兵部追著尚書和侍郎討茶吃,麻利地拍拍屁股去牽她的紅鬃馬,任兩位大人在她身后稀奇的張望。

    家中有人等,她特意買了些口味清淡的點心。

    雖然不知道賀蘭瑾喜歡吃什么,但想想從前在宴席騙他吃辣椒,他氣得臉都紅了,就知道他一定不喜歡吃口味重的。

    李星禾在門前停馬,看到墻邊停著的馬車很是眼熟,認出那是大皇子的車駕后,她瞬間就緊張起來。

    ——大皇子與賀蘭瑾政見相左,勢同水火,要是被他們兩個人碰上,就不好收場了。

    明明在出門前已經(jīng)反復叮囑過不接待外客,竟然還是被人鉆了空子。

    堂兄寧愿逆著她的意思也要進府,擺明了是沖著賀蘭瑾去的。

    她把點心扔給芷藍,快步走進府里,見路兩側(cè)沒人,反倒是前廳外頭圍著不少人,其中還摻雜著幾個穿著不同的旁人府里的下人。

    “都讓開!”李星禾一聲呵斥,站在外頭觀望的下人都趕忙低下頭去,從中間讓開一條道。

    她走上房門大敞的前廳,迎面就見大皇子與賀蘭瑾對立而站,前者的手高高的舉著,擺明了是要將巴掌扇到賀蘭瑾臉上去。

    李星禾很自然的忽略了握住大皇子手腕的那只腕子上還系著繃帶的手,直沖著大皇子呵斥,“堂兄!你來我府里,要對我的人做什么?!”

    見到李星禾,大皇子忙甩開賀蘭瑾的手,抽回手來,解釋說:“禾meimei你誤會了,我只是來看望你,和你的侍君。”

    侍君……

    李星禾心中一虛,用余光瞄了賀蘭瑾一眼,他垂著眸子整理袖口,似乎并沒有在意這個稱呼。

    “他長什么樣子堂兄又不是不知道,看過便回去吧?!闭f著就擺手趕客。

    她一向與皇叔的子女們玩不到一起,也就看在大皇子張口閉口對她喊“meimei”,脾氣還算親切的份上,才跟他說幾句話。但也僅限于場面上的來往,彼此之間并沒有多少“兄妹之情”。

    面對她的不歡迎,大皇子換了張溫和的面孔,說道:“不著急?!?/br>
    緊接著拍拍手,便有一人從他身后的隨從中走出來。

    那人生的健壯威武,相貌英氣,穿著卻比其他的隨從要富貴不少,對著李星禾行禮道,“小人崔時,給長公主請安。”

    聽到這名字,李星禾覺得有些熟悉,再細細看他的臉,卻不記得曾在哪里見過。

    大皇子開口為她介紹說:“原本該由宮里來人教導賀蘭身為公主侍君的規(guī)矩,但meimei也知道,圣上不希望你納了一個罪臣入府這件事傳到太后耳朵里,所以我從二meimei那里借了個人過來,幫你教導他。”

    是二公主府上的人。

    李星禾這才想起來,二公主有個格外寵愛的侍君,就叫崔時。

    “這……沒有必要?!彼芙^了大皇子,挪了兩步到兩人中間,將賀蘭瑾護在自己身后。

    雖然她是希望賀蘭瑾能像普通的侍君那樣一門心思想著討好她,順從她,但還輪不到讓二公主的人來教導他。

    “堂兄身負要職,有的是要緊事務(wù)忙,何必將寶貴時間浪費在我的私事上,還是快些回去吧?!鄙倥此凵裨桨l(fā)嫌棄。

    “旁人就罷了,meimei可是慶國長公主,又是幾個公主里第一個入朝議政的,meimei的侍君可不能不識規(guī)矩?!贝蠡首涌嗫谄判牡膭裰嫦袷窃跒樗胍话?,“無論是公主還是皇子納妾納君,都要有這一遭,meimei再這樣拖延下去,當心又被御史臺彈劾。”

    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李星禾聽著聽著,心里開始動搖。

    就算不讓二公主的人來教,宮里也會專門派管教嬤嬤來,到時必然會驚動皇祖母,只會叫事情鬧得更大。

    李星禾上下打量著崔時,心想他是大皇子帶來的人,要是真跟賀蘭瑾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不但丟二公主的臉面,就連大皇子也脫不了干系。

    猶豫不決時,大皇子低下臉來在她面前問:“怎么?難道他已經(jīng)伺候過meimei了?”

    說著,抬起眼眸盯向了少女身后的罪臣。

    賀蘭瑾被這挑釁的眼神瞪著,心中又起殺意,可聽他說什么伺候不伺候的,沒等腦海生出什么聯(lián)想,便偏過了臉去。

    “沒有?!崩钚呛虛妇o了手心,補充說,“他身上有傷?!?/br>
    大皇子滿意的笑笑,視線轉(zhuǎn)回來看她:“那正好,學完了規(guī)矩再伺候人,才更能順人心意?!?/br>
    這一遭是逃不過去了。

    “你去吧?!崩钚呛虃?cè)過身子小聲對身后人說,“只做做樣子,把流程走完就是了。”

    “嗯。”賀蘭瑾乖乖應(yīng)答。

    等幾人商量定,崔時才躬身請道:“賀蘭公子這邊請。”

    二人往一旁的偏廳去了。

    待二人的身影被寬大的屏風遮住,李星禾才對大皇子皺起眉,“堂兄,你這是做什么,故意來我府上給賀蘭瑾找不痛快?”

    大皇子滿臉委屈,輕聲道:“禾meimei,這賀蘭瑾詭計多端,還在我面前故意裝糊涂,你可千萬不能信他?!?/br>
    裝糊涂……看來他還沒發(fā)現(xiàn)賀蘭瑾失憶了。

    李星禾原本無心替賀蘭瑾遮掩失憶之事,可他本事太大,若被發(fā)現(xiàn)失憶,定會被有心之人利用。

    誰不想要一個聰明能干、心思純凈,給點好處就可以隨意驅(qū)使的人呢。

    她得把這件事瞞下來,省得賀蘭瑾被人惦記。

    “堂兄,我信他與否是我的事,他既然能用一副好皮囊討我歡心,我自然不會讓人欺負了他。”李星禾單手叉腰,面對年紀比自己大,個頭也比自己高的堂長兄,說話很是硬氣,“堂兄府上妻妾眾多,應(yīng)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br>
    大皇子不敢跟她嗆聲,疑惑不解:“meimei是怎么了?先前不還恨他恨得牙根癢癢,怎么突然就轉(zhuǎn)了性子,把他當個寶貝護著了?”

    李星禾無需解釋,她的愛也洶涌,恨也洶涌——既然將失憶的賀蘭瑾收做了自己人,保護他就不需要理由。

    當著大皇子,和一眾府內(nèi)府外下人的面,她鄭重道:“賀蘭瑾是本公主的人,誰敢欺負他,就是打我的臉?!?/br>
    聞言,大皇子驚愕著閉上嘴。

    屏風另一側(cè),正跪坐在蒲團上聽教導的罪臣清晰的聽到了那句又嬌又霸氣的威嚇,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跪坐在對面的崔時看到他的漫不經(jīng)心,并未加以指正,只疑惑的看了一眼外頭,嘴上繼續(xù)講著服侍的規(guī)矩。

    不多時,賀蘭瑾回過神來,視線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看到眼睛時,他的眼神動了一下。

    崔時嘴上說著規(guī)矩,手上卻從袖口摸了什么東西出來,推到他面前。

    看著桌上被疊成片的小紙條,賀蘭瑾不解:按照公主與大皇子所說,他應(yīng)該不認識此人,可是看此人的眼神,他們似乎該是舊相識。

    再次看向崔時,后者并未停下口中的教導之語,只能用眼神暗示他該收下紙條。

    賀蘭瑾拿起紙條,打開看了一眼。

    “今夜子時,西墻外,送你入府,同議大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