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我把宿敵當(dāng)真愛 第51節(jié)
丫鬟看出她今日心情好像很煩躁,也不自找沒趣,停在原地,“公主慢走?!?/br> 終于擺脫了他們,李星禾獨自去馬廄里牽了一匹馬出來,深吸一口氣,翻身上馬,直奔大街上去。 好像是做了一場夢,時間并不漫長,醒來的瞬間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不知為何,她心里悶悶的,心臟像是被抓在手心里,緊繃繃的壓抑著渾濁的血液,痛到快要破掉,只有騎在馬上感受著疾風(fēng)從臉頰吹過,才能短暫忽視掉心上的疼痛。 她討厭賀蘭瑾,最討厭他,迫不及待想要逃離他,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可是,仍有一道身影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那個在月下被她擁入懷中的美人,那個溫柔而安靜的接納她所有任性的男人,他再也回不來了。 春風(fēng)吹進眼睛里,眼眶濕濕的,李星禾一手抓著韁繩,攥著衣袖抹掉眼角的淚水。 …… 停馬在陳王府外,熟練的拴好繩子,走到門前。 “長公主?”守在門邊的小廝一眼就認出了她,恭敬問,“您怎會來此?” 李星禾衣著整齊,面色紅潤,絲毫不見剛才哭過的痕跡,說道:“我的貼身侍女好像在你們府上?!?/br> 小廝稍微一想便記起了那人,熱切道:“是,我這就去把她叫出來?!?/br> 李星禾囑咐他說:“單叫她一人就好,不必驚動旁人。” 小廝應(yīng)聲進門去。 片刻后,院子里傳來一陣小跑的腳步聲,伴隨著侍女驚喜的聲音喊她:“公主!” 李星禾看到了芷藍,被傷的千瘡百孔的心臟總算有了那么一絲慰藉,微笑著朝她招手,要她到自己身邊來。 見到長公主主動過來,芷藍去到她身邊,關(guān)心道:“公主愿意過來,可是恢復(fù)記憶了?” “嗯?!崩钚呛梯p輕點了一下頭,抓住她的手,“跟我走吧。” 二人走出府門,芷藍不忘在身后問:“公主打算去哪兒?” “去哪兒都好,反正不能再留在京城里了?!崩钚呛處隽岁愅醺?,順手給了方才幫忙叫人的小廝一些碎銀子。 主仆二人到了府門外稍微遠些的地方,李星禾才開口問:“你可知王統(tǒng)領(lǐng)他們?nèi)缃裨诤翁???/br> 芷藍:“公主下獄之后,王統(tǒng)領(lǐng)和咱們府上的親兵便被安置在了城外大營?!?/br> 在營中,便是受著將帥統(tǒng)管,不能輕易被調(diào)動。 李星禾低頭陷入深思:她不會再回大牢里去,公主府被封,她也沒辦法回去住,賀蘭瑾那里更是龍?zhí)痘ue回不得,她想活得瀟灑自在,定然是要離京的。 她們離京,芷藍身手好可以保護她,但外頭不比京城里頭安全,說不準(zhǔn)哪個山頭就有山賊,一路上若只有她們兩個女子,恐怕會不太平。 有她的手令,調(diào)來親兵應(yīng)該不難,難的是要如何躲開營中將帥的眼睛。 她還是戴罪之身,前去城外大營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讓芷藍過去,她身份不夠,只怕連營門都進不去。 “jiejie可是要調(diào)動人馬?” 思索之時,身旁忽然傳來一聲詢問。李星禾驚得一哆嗦,轉(zhuǎn)頭看過去,驚訝道:“敏敏?” 小姑娘微笑地仰著頭,“我聽下人說有人找芷藍,就猜到是jiejie你來了?!?/br> 走過來時聽了幾句主仆二人間的對話,李□□動請纓:“jiejie若是信得過我,我去替jiejie走這一趟?!?/br> 意外于李敏的幫助,李星禾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她,“我私自出京已是不妥,如你被我牽連,你爹娘怕是會恨透了我?!?/br> 李敏搖搖頭,寬慰她說:“jiejie不用怕,我父親母親都是向著jiejie的,父親說了,jiejie本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說是奢侈,最多也不過是買些字畫文玩,那些世家不過是拿jiejie的事去問責(zé)圣上,實則他們背地里過的可比皇家體面多了?!?/br> 聽罷,李星禾抬起頭來看了看街道兩側(cè),不知是她多想還是真的有人監(jiān)視,總感覺有道視線在身上揮之不去。 算著時間,賀蘭瑾快下朝了。 要是讓知道他自己來陳王府,他一定會派人來抓她的。李星禾一點時間都耽誤不起,見李敏態(tài)度堅決,便將此事托付給了她,“那好,勞煩你了?!?/br> 與李敏分開之后,主仆二人相繼出了城門。 沿著城外的大路一直向東走,春日的原野嫩綠而清新,迎面吹來的風(fēng)夾雜著新生的嫩草香,馬蹄聲愈發(fā)清晰,視野越發(fā)開闊,沒有了擁擠的人群,心也變得寬敞起來。 她似乎好久好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策馬奔騰了。 行到岔路口,主仆二人停下來等候。 半炷香時間過后,北邊的路上傳來了奔騰的馬蹄聲,李星禾轉(zhuǎn)頭望過去,身著輕甲的親兵騎馬奔來,領(lǐng)在前頭的是她心心念念的王統(tǒng)領(lǐng)。 “長公主!”馬匹行到人前,王統(tǒng)領(lǐng)翻身下馬,在李星禾馬前行禮,“屬下來遲,還望公主恕罪?!?/br> 在他身后,是百名親兵,整齊劃一,訓(xùn)練有素。 如此,可與她同行的人,便到齊了。 李星禾微微一笑,“王統(tǒng)領(lǐng)上馬吧,咱們恐怕得日夜趕路才成,若耽擱久了,追兵可就要跟過來了?!?/br> “是?!?/br> 少女拍馬走在前頭,看著遠方綿延數(shù)里的田野,天地寬廣,無邊無垠?;赝菈χ械木┏?,已無半點讓她留戀的人與事。 心情似是逃脫囚籠般酣暢痛快。 她要回家去了。 第41章 站在熟悉的府宅前, 抬頭望著門前熟悉的石獅子,再看向門上的牌匾,已然不是她的“公主府”, 而是換成了旁人的姓氏。 “……”李星禾隔著街道站在門前,努力回想從前的細節(jié)。 身旁的芷藍看出她的疑惑,俯首在她耳邊小聲說:“公主,幾年前為了買糧食賑災(zāi),您早就把城里的府邸給賣掉了?!?/br> 賣掉了, 好像是這樣——當(dāng)時賣掉的東西太多, 隨手一揮就通通賣了,她都不太記得了。 “那,我在徐州的宅子……” “也賣掉了?!?/br> “我當(dāng)時存在密室里的字畫珠寶呢?” “有八成都賣掉了, 只剩下不到兩成, 后來公主依照太上皇的吩咐搬去了京城居住, 那些東西隨著公主一起送去了京城, 現(xiàn)下一并被封在了京城的公主府里?!?/br> 呆呆的聽著芷藍說完現(xiàn)狀, 李星禾一拍腦門,總算對現(xiàn)狀有了較為清晰的認識, 喃喃道:“我怎么都給忘了呢。” 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缺錢,也沒覺得自己多么有錢,銀錢存在賬上,動不動就買些寶貝回來存著,父親母親留給她的地和宅子也不少,只是她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打理這些, 現(xiàn)在才知道, 是東西已經(jīng)不剩多少了, 才不需要她多費時間去打理。 轉(zhuǎn)頭對芷藍嘀咕說:“你平時給我管著錢, 怎么也不提醒提醒我,讓我省著點花?!?/br> 芷藍說道:“公主當(dāng)年賣掉財產(chǎn)換糧賑災(zāi),也沒有把這事當(dāng)成功績往上報,產(chǎn)業(yè)自然都折在里頭了,若是當(dāng)初想到有今天,多少還是得讓戶部多貼補些的?!?/br> “那些老家伙怎么可能把錢批給我,他們恨不得我封地上的百姓遭難餓死,好讓他們治我一個管理不力的罪過,然后安插他們自己人過來?!闭f起當(dāng)年的舊事,李星禾現(xiàn)在還很不快。 當(dāng)時那些無所作為的官員,如今仍有不少在朝中任高官,說什么讀書當(dāng)官為了百姓,坐在高位上久了,怕是人都鉆到錢眼里去了。 李星禾輕輕嘆息,暗道追悔過去也沒意義,不如多考慮考慮眼下。 “我名下現(xiàn)在還有多少財產(chǎn)?” 聞言,芷藍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來,翻了兩頁念道:“錢莊里還存著現(xiàn)銀一萬兩,是公主這幾年在朝為官時的俸銀,一分未動。還有良田百畝……但其中八十多畝都在京城外,在青州地界的就只有二十幾畝地?!?/br> 李星禾漸漸皺起眉頭。 一萬兩聽著多,可她帶出來的這些親兵,和養(yǎng)在徐州的靖北軍都需要按時發(fā)俸,沒有銀子,誰肯給她干活呀。 “那房產(chǎn)呢?”李星禾關(guān)心問。有田種地,吃的倒不成問題,不知道還有沒有地方可以住呢。 “我看看……”芷藍說著,翻起了手上的冊子,“啊,找到了,還有兩處。” “在哪兒?”李星禾湊過去看。 芷藍展開冊子上記錄的產(chǎn)業(yè)給她看,說道:“徐州有一處,是一間避暑的院子,修在山里頭,算起來,公主上一回去已經(jīng)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之后也沒有整修過,這么多年無人打理,怕是暫時無法住人?!?/br> “那另一處呢?” 芷藍翻開另一頁,指著上頭說:“另一處就在青州城外,公主名下的二十畝良田中有個莊子,那莊子也是公主的產(chǎn)業(yè),就在莊子附近不遠,就有一處院子,按規(guī)矩,莊里頭會每月派人過去打掃修繕,咱們可以去那里暫住?!?/br> 宅子就在附近,還和田地莊子挨得很近,吃喝住都不成問題,李星禾點點頭:“嗯,就這么辦吧。” “那咱們這就出發(fā)?”芷藍合上冊子收回懷里。 “等等?!崩钚呛萄劬σ涣粒⑿φf,“我還要去見個故人。” …… 青州齊府。 一小廝慌慌張張的從門外跑進來,口中大喊著:“大人!大人不好了!” 尋著聲音,一中年男人從窗戶里探出頭來,皺眉道:“發(fā)生什么事了,慌慌張張的成什么體統(tǒng)?!?/br> 小廝走到窗前,躬身說道:“大人,長公主她回來了!” “什么?”齊宣先是一驚訝,緊接著擺手笑道,“說什么胡話,長公主不是給關(guān)進刑部大牢里了嗎?這才不到一個月,她怎么可能出得來?!?/br> 話音剛落,庭院外就傳來了一聲熱切的高喊:“府尹大人!” “長,長,長公主?” 聽到那聲音,齊宣立馬提著下擺從房中走了出來,三步并作兩步,慌慌張張的走出院子去,近到少女面前,瞧見了那張熟悉的臉,下跪道:“下官參見長公主?!?/br> “免禮免禮?!崩钚呛涛⑿χ讶朔銎饋?。 齊宣眼神飄忽,小聲試探問:“不知長公主駕到有何貴干?” “沒什么大事?!崩钚呛绦Φ锰煺鏌o邪,歪過頭孩子般真誠道,“說實話,前些年我待你不錯吧?” 少女生的個子比齊宣要矮一截,他能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和面前人說話,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是,長公主待下官恩重如山,得長公主賞識,下官才能有今日?!?/br> 李星禾肯定的點點頭,開始大肆的夸耀自己的功績,“對啊,當(dāng)初青州徐州發(fā)了水災(zāi),是本公主一力賑災(zāi),當(dāng)時念你辦事還算出力,圣上問責(zé)你賑災(zāi)不力的時候,是我替你說了好話,你才能安穩(wěn)的在這位置上坐著?!?/br> 越是聽她這樣說,齊宣心中越是沒底,畢恭畢敬道:“長公主之恩,下官無以為報。” 聽罷,李星禾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正經(jīng)道:“今日便是你報答恩情的時候了?!?/br> “長公主想要下官如何報答?”齊宣微微抬起頭來,緊張的咽了下口水。 作為青州府尹,齊宣與李星禾共事過很長一段時間,深知她本性不壞,卻頗有一番孩子心性,真要胡鬧起來,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