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能不能不撩我!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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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血腥味逐漸被風(fēng)吹淡,男子衣袍的蘇合香淺淺的縈在鼻尖,平和的香氣少許平復(fù)了蘇果的不安。 可是心頭大石才放下,又馬上被提拉起來,這人是誰? 諸多思索不過在一息之間,蘇果反應(yīng)極快地往旁邊一挪,換了個跪地的姿勢,“奴,奴婢參見大人?!?/br> 陸則琰直起身,俊顏上笑容玩味,“不是鬼么,怎么喊起大人來了?!?/br> “回稟大人,是夜色太黑,奴婢看錯了,還請大人恕罪?!?/br> 陸則琰垂眸看著趴跪在地的小太監(jiān),雖看不到臉,但露出的一截脖頸肌膚卻是白嫩瑩澤,仿若能掐出水,整個人浸潤在夜色中,像是朵可憐兮兮的小白花,被風(fēng)一吹都能歪上幾分。 小可憐既喊他大人,看來是不認(rèn)得他。 “不知我身份,你也敢隨意開口?!彼惠p不重地嚇了她一句。 蘇果端正地跪在地上,興許是沒想到眼前正是眾人口中心狠手辣的攝政王,她努力撫平了心悸,斟酌字句道:“奴婢是新進(jìn)宮的太監(jiān),還未見著許多的大人物,是以未能認(rèn)出您來?!?/br> 話是如此,但皇宮過了戌時便不許留皇帝之外的男子,所以蘇果暗暗猜測眼前男子或許是擅離職守的侍衛(wèi),可侍衛(wèi)能穿常服在宮里隨意走動么,她也想不通。 陸則琰輕聲哂笑,“你倒是挺會說話?!?/br> “謝大人夸獎?!碧K果紅著臉小聲接道。 她其實不太會奉承人,但畢竟在宮里呆了一個月,多少也學(xué)了點,就是臉皮不夠厚,說兩句臉就跟熟透的柿子似的。 陸則琰沒繼續(xù)盯著她,而是轉(zhuǎn)身繞過枯井走至涼亭,靠向廊柱坐下。 他將修長筆直的雙腿橫亙在石凳之上,手則放松地垂在亭欄,指腹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敲臂下的木欞,“半夜三更,你進(jìn)冷宮做什么。” “回大人,奴婢是想進(jìn)來洗澡?!?/br> “混堂司不行?” “大人,奴婢兒時曾被火燒灼,背上有小處火瘡,難看得駭人,奴婢不愿叫人瞧見,所以才 借冷宮的凈室...奴婢自知有錯,求大人寬??!” 蘇果這個理由對著陳安洛和李荃講過好些遍,因此雖然她不善于撒謊,但說起這個當(dāng)真是一點都不磕絆——如果,忽略她耳尖的那抹緋粉的話。 “哦,真可憐,”陸則琰掠了她一眼,話鋒突轉(zhuǎn),“不過,你行跡可疑,還是該查一查。” “大人,那,那要怎么查?” 陸則琰笑了笑,不疾不徐地吐了幾個字,“脫光,讓我驗身?!?/br> “....???” 蘇果忙不迭地抬頭,秀氣的黛眉瞬間蹙成一縷彎煙,他,他方才說什么? 先前不是還可憐她,怎的又要她脫衣服了,還說的那般直白露骨... 心慌之下,蘇果的視線登時沒收住,撞進(jìn)了男子帶著促狹笑意的淺褐色雙眸之中,她心里又怕又急,只能屏著氣僵持。 輕柔的月光瀉下,在跪著的小太監(jiān)身上披上一層淡紗,她那俏生生的臉龐不知是被氣還是被嚇的,很是泛紅,黑色瞳仁卻睜得圓咕嚕的瞄向亭子那邊。 怕被發(fā)現(xiàn),小太監(jiān)刻意將頭壓低,心虛而笨拙的模樣,就跟被大貓抓住,無計可施的小田鼠似的。 “大人,火疤真的很難看的...”蘇果支支吾吾地在做最后的掙扎。 陸則琰挑眉看她,淡淡道:“嗯,我吃點虧?!?/br> “...” 蘇果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時間沒有別的好辦法,她只得站起來,挪步走到亭子前,伸手開始解扣。 作為宮里地位最低的小火者,她連品級都無,穿的是最普通的藍(lán)色布?,褻衣外就一件中衣,因此她脫的尤為慢,一顆扣子都恨不得在指尖打上好幾個圈。 這每個多余的小動作,都是蘇果在爭取時間想解決方法,衣衫是絕計不能脫光的,不然暴露了女子的身份,跟尋死也沒甚區(qū)別。 可夜色深沉,四下無人,她也不敢頂撞這個大人,不然大人一發(fā)狠,她死了都沒人曉得。 帶著雜念的磨磨蹭蹭之下,小太監(jiān)的外衣終于還是被褪下,單薄的素色中衣比太監(jiān)服看起來更寬大,如今少了腰帶束縛,晚風(fēng)一吹,下擺立時鼓起個大包,露出扎著白褲的一雙腿,幼細(xì)筆直,看起來更可憐了。 陸則琰懶洋洋地看著這一切,他見過不少內(nèi)侍,容貌不錯的有許多,但如此女氣的,還真是頭一個。 蘇果不知被對面男子差點看穿身份,她的手?jǐn)n在領(lǐng)口,心道:真的不能再脫了,再脫是死,不脫也是死,她到底該怎么辦! 電光火石之間,蘇果想到了一條不是辦法的辦法。 她依舊捂著領(lǐng)子,咬唇道:“大人,奴婢不能再脫了...” 陸則琰笑了笑,眸底漸深,“為何?!?/br> 他當(dāng)然早就知道所謂的火瘡是在撒謊,那般拙劣的騙功,也就小太監(jiān)自以為能唬住人。 小太監(jiān)會說些什么由頭呢,他難得生出好奇。 陸則琰那邊是閑適的看戲模樣,蘇果心頭卻是天人交戰(zhàn)了好一番。 她深吸口氣,說了她進(jìn)宮以來最大的謊話,“奴婢...也是為大人好,若是攝政王知道您讓我脫衣,一定會重罰您的?!?/br> 乍一聽到自己從他人口中說出,陸則琰微怔了一下,“你說什么?” 蘇果下了決心,聲音卻還帶著顫抖:“其實奴婢在宮外時,曾是王爺?shù)模哪袑??!?/br> “這事,宮里沒什么人曉得,雖說是以前的事,但畢竟服侍過王爺,所以,不能給別人看了身子?!?/br> 蘇果說完,臉已然燥熱的不能相看。 這些,是她想起李荃的傳言添油加醋一番說的,方才腦袋空空,情急之下冒出的就是這個荒唐的借口。 雖然說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信,但眼前這個人定然也不敢與攝政王對峙,所以她應(yīng)當(dāng)不會露餡。 身為女子,這種話說出來,她真的是為了活命,羞恥都不要了。 另一邊,陸則琰的臉色也變幻非常,他是沒想到,看起來可憐的不得了的小東西,竟敢對外謊稱是他的人,還是男寵? 他真是不記得,他還有龍陽的癖好。 蘇果見對面男子十分‘不可置信’的模樣,忍不住心虛地小聲添了一句,“大人若是不信,今早上,有個叫馮青的公公不過是來找奴婢說了幾句話,王爺看到了,就將他拖下去打了一頓,這事,您可以出去問的。” 蘇果今晚上說的謊多了,心態(tài)練出幾分平和,這半真半假的,越說越順暢,早上發(fā)生的事就好似是為她的謊量身定做。 說完,她小心翼翼地繼續(xù)偷看男子的神色,可他低著頭,她看不清。 這般惴惴不安的等待了小會兒,對面驀地傳來一聲低笑,帶著鼻音,兼帶有幾分惑人的味道。 “原來,早上馮青是因此被罰?!?/br> “....嗯!”猶豫中帶著肯定。 男子聞言,語氣中的笑意更濃,“你不去混堂司,也是為了攝政王,守身?” 蘇果臉上的紅暈就沒下來過,此時聽到‘守身’二字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但話都開了頭,自然沒有半道截住的道理,于是她果斷地點了點頭,順道囑咐: “大人,此事隱秘,您可千萬不能再告訴第二個人,不然王爺知道了,會不高興的?!?/br> “好,我不說?!?/br> 這下,蘇果終于寬心了,這個謊言是她和眼前疑似小侍衛(wèi)的‘秘密’,只要他放過她,今晚算是有驚無險,以后,他們也沒機(jī)會再遇到。 “可是....我有個問題?!?/br> “嗯?大人有何想問的?”蘇果正準(zhǔn)備彎腰撿起外袍穿上,抬頭時手上動作沒停,眨著眼巴巴地望向男子,連她自己都未查,不知不覺的,她已然少了最初的拘謹(jǐn)。 陸則琰露出‘犯難’的神色,帶著‘疑惑’,道:“王爺容顏俊美,為何會看上你這等水準(zhǔn)?” 她這等水準(zhǔn)? 蘇果雖然性子軟和,但被人瞧不上,女兒家心態(tài)總歸有些不舒服,她剛要耐著性子再說兩句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的道理,突然意識到不對。 他說的是容顏俊美,可李荃說過攝政王長的像山虎很是兇猛,所以眼前之人此時還在下套誆她,找她的漏洞。 她差一點就上當(dāng)了! 蘇果想明白,馬上自證“清白”道:“大人是誆奴婢么,王爺顏如山虎雄偉,不是您說的長相呢?!?/br> “...” 她溫聲細(xì)語地繼續(xù)道:“大人是不是還不信奴婢,以為奴婢連面都沒見過攝政王?” “...” 陸則琰沉默了片刻,琢磨出小太監(jiān)話中的意味,皺眉出聲:“你那句話的意思是,攝政王他丑?” 蘇果聽得此言,禁不住連連搖頭,“不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王爺很,氣質(zhì)很好的?!?/br> 陸則琰看她欲蓋彌彰的動作,簡直哭笑不得。他起身走出亭子,在蘇果面前站定,食指勾起她的下顎,“噯,小太監(jiān),那你覺得我的容貌,如何?” 微涼從男子的指腹傳至蘇果的頜角,這是這個晚上的第一次,她不偏不倚地與他對視。 該怎么形容呢,她不曾見過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鴉發(fā)逶迤,身姿頎長卓立。 五官如鏤刻般分明,星璀鳳眸下是鼻梁挺秀,薄唇如櫻。 昳麗的面容能魅惑人心,但周身的氣質(zhì)卻矜貴天成,讓人不敢生出輕漫之意,就像是昆侖山巔皚皚白雪上,偏長了一枝艷色雪蓮,冰寒迫人之中還帶著絲絲邪氣,妖異張揚(yáng)。 蘇果說不出話來,只失了神般怔怔地盯著他看。 陸則琰許久沒有被人肆無忌憚的直視,見小太監(jiān)一副看傻了的樣子,他的心情居然還不差。 他松開扼著蘇果的手,勾唇一笑,“罷了,饒你。” 蘇果失了支點,恢復(fù)過來,“謝,謝大人。” 說完才覺得怪怪的,他饒她什么呢,明明是他先說的攝政王丑... 陸則琰逗了這個小太監(jiān)一晚上,玩性過了,自然不會多留,見她還是呆呆地站他對面,戲謔道:“還不去洗?” “——噢?!?/br> 蘇果這才發(fā)現(xiàn)丑時都快要過去了,她走至門邊,提起撒了一半的那桶涼水,邊往凈室走,邊還一步三回頭,生怕男子跟上來。 陸則琰看透她的小心思,“別看了,我可不敢和王爺搶男人?!?/br> “...” 蘇果耳尖一紅,提起袍腳,一溜煙小跑竄進(jìn)了西間的小室。 凈室的門鎖早就壞了,她平日鎖了大門,也從不管這道,但現(xiàn)下一想起門外還有個男子,她心里就莫名發(fā)慌。 蘇果將水桶抵在門邊,用剩余不多的涼水囫圇擦洗了身上兩遍,然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裹上兩層胸布,穿上褻衣外衫,這才緩下動作。 偷偷開了一條門縫,蘇果探頭往亭子那看了眼,哪里還有什么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