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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門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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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身體太難受,一整天都想吐,什么辭藻措辭都想不起來了,寫到男女主的劇情又實在不想湊合,所以睡了一覺起來慢慢寫完的,昨晚也是難受到直接睡了,忘記請假了,真的抱歉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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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掛孝發(fā)喪

    墨色漸淡, 浮碧掛天。

    守夜的小廝悠閑敲過更聲,。

    五更已過去,在耳房睡覺的玉藻揉著眼角、搓臉,稍微清醒后, 起身穿衣, 打著哈欠出了屋, 碰見院里其他的侍女, 低聲交談幾句,而后錯步走開, 舀了盆涼水,站在正屋階下不遠處洗臉漱口。

    聽見里間傳來動靜, 玉藻簡單擦了下臉, 搓過帕子, 把潑掉渾水后,轉(zhuǎn)身吩咐人趕緊進屋侍奉。

    ...

    屋內(nèi)。

    一只玉手落在棋盤。

    腕間環(huán)鐲泠泠如弦音。

    黑與白混在一起,如同陰陽。

    昨夜這盤棋下至中途, 大理寺少卿突然登府, 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男子穿衣出去后,便整夜未歸, 只差小廝回來說恐要夜宿官署。

    寶因?qū)⑸⒙湓陂缴系钠溆喟鬃颖M數(shù)撿起, 掌心微傾,落入棋奩,隨后扶著榻幾緩緩坐下。

    沒一會兒, 侍兒端水進來, 絞干帕子遞過給她。

    洗過面, 漱過口。

    寶因喝下盞熱茶潤完嗓, 便垂眼看起書來。

    侍奉洗漱的侍兒退去,玉藻又進了屋。

    她收拾一番外間后,走到內(nèi)室見女子心神不寧的模樣,以為是暑熱天悶的緣故,便走到榻尾,將窗戶支起,讓這好不容易挾了涼意的醒骨真人吹進來。

    “時辰尚早,街鼓還要幾刻才響?!?nbsp;玉藻將棋盤這些一應器物收好,又將榻幾挪開,拿了柔軟的隱囊放在女子身側,供她倚靠,瞧見女子泛白的臉色,小聲道,“大奶奶再小憩會兒也不遲?!?/br>
    整夜都不曾睡好的寶因輕點頭,順手將書遞給侍女去放好,而后攜了軟枕置于窗框,雙臂則疊放上去,腦袋輕靠在臂彎處,望著怪石旁生長的芭蕉,神緒亂飛。

    今日便是六月廿三,太子要喪服入殿的日子,突生變故,絕非好事。

    在一旁瞧著的玉藻尋了個軟乎的墊子,小心仔細地放在女子腹部下面,稍稍托住后,才輕著手腳出去。

    *

    建鄴城內(nèi)的坊市大門尚未開啟,大理寺武吏手持著能夠于閉坊后,通行各坊的令牌行在前,為身后的兩輛車駕開路。

    從道德坊出來,繞過一個坊,便進了大業(yè)坊,停在一處屋舍前。

    裴敬搏來到男子的車駕前,拱手稟告:“林廷尉,這里便是大理寺正沈云的府邸,已是最后一處。”

    林業(yè)綏抬手揉著眉心,斂去疲態(tài),彎腰下車,而后負手立在階下,一言不發(fā),瞧著武吏敲門。

    那名外室死在上月高陵郡的大火中,鄭戎前幾日又狠下心毒殺了親子,不留半點痕跡,只是卻忘了他還有相贈出去的。

    敲門聲響過三巡,屋舍內(nèi)傳來小廝的聲音:“敢問客家是誰?”

    武吏直接朗聲應答:“大理寺?!?/br>
    小廝歉意道:“還請待我詢問過主家?!?/br>
    武吏只知今夜所辦的事緊急,一時沒了主意,回身向男子請示。

    林業(yè)綏頷首。

    武吏還是聰明的朝內(nèi)喝了聲:“大理寺有要事,請盡快。”

    小廝恭敬應聲離去。

    等在一旁的裴敬搏婉轉(zhuǎn)道:“林廷尉,只差這一個了,早些進去也能早些完事?!?/br>
    前面去的那幾家皆是闖入的,可不曾如此有禮。

    林業(yè)綏只笑道:“他既將我們當客,我們自也要尊重主家?!?/br>
    入夜后,各坊閉門,無論官民皆不能在外行走,消息自也無法互通,可穿行坊市耗時巨大,五六人均不同坊。

    在街鼓響起之前,必須盡快做完這一切。

    只是如今坊門即將打開,也已是最后一個,若再強行進入,驚了里面蟬蟲,去尋來鄭戎,少不得被他糾纏,誤了時間。

    何必浪費時間在死人身上。

    ...

    半刻后,整理好衣裝的沈云親自來開了門,抬頭見到門外的兩人,驚到立馬拱手:“林廷尉,裴少卿。”

    說著便側過身,要請人入內(nèi)。

    林業(yè)綏掃了眼,泠然開口:“大理寺奉命審查內(nèi)外官員是否豢養(yǎng)別宅婦,沈寺正應當更希望在這聊?!?/br>
    沈云非世家出身,只是因孝悌之名傳遍鄉(xiāng)里而被推舉為官,此處屋舍也是朝廷所贈,家里只置辦了一名小廝和兩名侍女。

    小廝作護家之用,侍女則是侍奉他的妻子、母親。

    孝悌恩愛、品性端正是他行官的根本。

    不等沈云開口。

    裴敬搏已出聲:“上月鄭御史家在高陵郡的莊子突生大火,發(fā)現(xiàn)焦尸,由大理寺接手后,查到焦尸為揚州郡樂妓,五年前隨揚州郡守來到建鄴城,進入樂坊,便再也尋不到蹤跡,與她同來的另外幾位樂妓亦不見人,經(jīng)過月余走訪,發(fā)覺幾人這幾年間竟分別住在不同坊市的居民屋舍中?!?/br>
    “律法所定,樂妓不入良家坊,此為其一?!彼又f道,“且?guī)啄陙恚嵱方灶l繁來往這些坊,可于去年六月始,卻變成了其他五人各去一坊,沈寺正乃五人之一。”

    “端陽節(jié)后,審查別宅婦的政令一下,全都消失不見?!迸峋床敬罄硭拢瑢徲嵵ㄒ囝H有心得,這套話術已用了整夜,屢試不爽,“審查至此,其余四位皆已交代,只剩沈寺正?!?/br>
    沈云的呼吸由平緩轉(zhuǎn)為急促,他無家族傍身,能做到六品大理寺正已猶如登天。

    幾番糾結猶豫,直接走到男子面前跪下,交代了所有事。

    林業(yè)綏只問:“人呢?”

    沈云老老實實的回答:“五月初十,送去了外郡?!?/br>
    果不其然。

    裴敬搏嘆口氣。

    政令下達近兩月,短時間內(nèi)已無法再尋回那幾名樂妓。

    林業(yè)綏緘默下來,轉(zhuǎn)身登車。

    忙碌一夜,卻一無所獲。

    裴敬搏也略顯頹喪的要走去自己那輛車駕旁,走了兩三步,又猛然收回腳,抬頭看向旁側車轅。

    男子微垂眼瞼,以不容人置喙的姿態(tài),命令道:“今日午時入宮,親自上奏鄭戎豢養(yǎng)外室。”

    兩人還不曾反應過來,男子已入了車輿。

    眼珠轉(zhuǎn)過幾圈,裴敬搏看著沈云,笑而不語,走去登車。

    不上奏,他豢養(yǎng)外室仍難逃被貶,何況陛下于盛怒之下,已加重處罰,貶謫前脛杖五十。

    上奏,還可跟著一搏。

    沈塵在呆滯幾瞬過后,也連忙從地上起身,來到車帷旁,著急提醒道:“林廷尉,鄭御史身后是昭國鄭氏和七大王?!?/br>
    “沈寺正只是云海一渺塵。”林業(yè)綏手拍去袍擺的塵土,“隨風而動,便是最好的歸宿?!?/br>
    沈云剛想問風是誰。

    車駕已動。

    ...

    街鼓響起,坊門開。

    馭夫?qū)④囻{駛進長樂巷后,搬來車凳在旁放好,又小跑去敲府門,在男子走來這兒之前,大聲喊道:“綏大爺回府了,快開門!”

    耳尖的門房小廝緊忙打開西角門,迎他們綏大爺入府。

    林業(yè)綏進了府,往微明院去。

    走過游廊,繞過院里的怪石流水,便見一樹芭蕉旁趴臥著的女子,芳澤無加,鉛華不御,修眉聯(lián)娟,青絲如瀑。

    廊下坐了忙針線活的侍兒,安安靜靜的在守著女子。

    瞧見綏大爺回來,本想開口叫醒大奶奶,只是剛開口便被遏止,她也領會過來,抱著針線籃子去了別處。

    假寐的寶因睜眼,皓齒內(nèi)鮮,歪頭枕臂,笑吟吟道:“爺遣走侍兒是要做什么?”

    林業(yè)綏言笑自若的反詰:“幼福想要我做什么?”

    寶因嬌嗔一眼,偏頭不理。

    林業(yè)綏挑簾入內(nèi),見女子欲起,瞥了眼她快五個月的肚子,直接傾身過去,將人撈到懷里,低聲斥責,帶著無奈:“這樣眠著,窗落下來該要如何?”

    倚著男子在榻邊坐好后,寶因低眉揉著被枕麻的手臂,乖乖認錯,語氣誠懇:“以后不會如此?!?/br>
    很快又抬頭朝外吩咐準備洗漱的水。

    待男子洗漱過后,她拿了干帕子遞過去:“可是生了變故?”

    林業(yè)綏搖頭,唇畔帶笑,溫聲道:“連夜造訪了幾位官員的府邸,求他們辦了件事?!?/br>
    說得倒像是真的。

    寶因不禁展顏,正三品官員還需去求人辦事,說出去誰能信。

    擦干手上水珠,林業(yè)綏將帕子放在矮幾上,落座榻邊后,輕聲詢問:“幾時去?”

    陰家前幾日便遞來了帖子,相邀她廿三這日同去玄都觀。

    太子妃出身泰山羊氏,其外祖便是李郡陰氏,東宮自不敢明目張膽的拜謁林府或以東宮名義邀她前往。

    九卿乃天子家臣,東宮非親非故,擅自與之來往便有結黨之嫌,且今日太子喪服入宮,林府與東宮若貿(mào)然接觸,必會招人猜疑。

    陰氏有子弟在議婚,林府亦有待嫁的林妙意,兩家見面倒也不那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