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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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看著他,讓他還怎么吃? 索性隨意找了個話岔開謝明蘊(yùn)的注意。 “今晚皇宮的人多嗎?” “不多,就貴妃娘娘,謝明哲,堂伯伯一家?!?/br> 她掰著指頭數(shù)了數(shù),又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湊到他跟前笑道。 “你不知道,我皇祖母還臥病在床呢,看來上次的事把她氣得不輕。” 謝嵐說她皇祖母身體一向很好,這次崴個腳受了驚嚇就養(yǎng)病足有半個月,看來是真氣到了。 容淮安一邊吃著菱粉糕,一邊點(diǎn)頭。 “那你皇祖母也太不經(jīng)嚇了?!?/br> 這話說的,要是給外人聽去還得了? 謝明蘊(yùn)被逗笑。 “容淮安,你真該慶幸你頂著太傅的頭銜還有個好家世,不然換了官職你這話被人聽出去,那可是挨板子的大罪。” 容淮安看她一眼,慢條斯理地笑。 “這跟太傅的官銜有什么關(guān)系?臣不是上的公主的賊船嗎?” 他意有所指。 第一次得罪太后是為了替她出氣,在秋鯉湖把謝明哲扔湖里也是因?yàn)樗R了謝明蘊(yùn),謝明蘊(yùn)這樣一想好像倒也是,便點(diǎn)點(diǎn)頭。 “是啊,本宮的賊船可不是那么好上的,太傅既然被騙了上來,可得好好聽本宮的話?!?/br> “那公主可有報(bào)酬?” 容淮安笑。 “太傅還正吃著我?guī)淼狞c(diǎn)心呢,就向我索要報(bào)酬,是不是有點(diǎn)說不過去?” 她揚(yáng)眉。 “糟了,早知道這是上了賊船的報(bào)酬,我就不吃了?!?/br> 一句話說完,兩個人都笑起來,謝明蘊(yùn)瞥他。 “吃你的。” 這幾盤點(diǎn)心容淮安自然是吃不完的,他將里面另外一雙筷子遞給她。 “公主也吃一些?” 他料想在皇宮里周旋著說話,她應(yīng)當(dāng)是吃不了多少東西的。 謝明蘊(yùn)也沒拘束,接了筷子,兩人一邊吃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空蕩的院子里時不時聽見幾句歡笑聲,沖散了這滿院子的清冷孤寂。 等吃完了東西,謝明蘊(yùn)瞧了一眼時辰也才剛過亥時,聽著外面的煙花聲和歡笑聲,她起身朝他伸手。 “走?!?/br> “去哪?” 容淮安不明所以。 “到子時還有很久呢,你不會就打算坐在這守夜吧?” 外面那樣熱鬧。 容淮安揉了揉眉心,想著她這幾天倒是得趣了,瞧著比在江南的時候還能跑。 但瞧著她這樣子自然也舍不得她失望,起身拉了她往外。 太傅府在長街的西邊,往東是皇宮,再然后是公主府,這一條長街住著不少達(dá)官顯貴,休沐又團(tuán)圓日,自然是熱鬧得很。 各府門前都有不少下人們準(zhǔn)備的禮炮盒子,府中主子們歡聲笑語,煙花炮子在半空綻放出一片流光溢彩,兩個人走在長街,路上人不算多,他拉著謝明蘊(yùn),月光灑下來映著兩人依偎的身影。 “公主就打算這樣拽著我四處走?” 走了一會,容淮安瞧著她這幅漫無目的的樣子,好笑地問。 謝明蘊(yùn)張了張口,又啞然。 其實(shí)她本身是不愿意出來的,但是想著容淮安過去幾年的除夕一定沒怎么出來過,想讓他看看這除夕夜外面的風(fēng)景,而不是一個人待在府中形單影只,才脫口而出要拉著他來長街。 但出來了好像又不知道去哪了。 她四處掃了一眼,神色有些苦惱。 “城東有個明月臺,在上面能看得到半個上京的樣子,既然想出來看煙花禮炮,不如去那?” 容淮安自然不知道她想出來是為了自己,往前掃了一眼,開口。 謝明蘊(yùn)頓時眼神一亮。 “這個好?!?/br> 兩人到了明月臺,才發(fā)現(xiàn)那下面比長街還熱鬧,四處人影攢動,更甚至有一家酒樓沒關(guān)店,除夕夜也在忙活著。 謝明蘊(yùn)一怔。 “為何除夕夜有這么多人在這?” 容淮安拉著她往前走。 “有不少從外地來京城的商戶百姓們,總共也休息不了幾天,路程遙遠(yuǎn)回不去家鄉(xiāng),但除夕夜自己一個人待在屋子里也沒事,便都聚在這明月臺下面,也算是湊一湊除夕夜的熱鬧。 明月樓的掌柜的是對年約六十的夫婦,他們常年都在這,兒女在外地忙活,所以他們每逢除夕也不關(guān)店,說是人多熱鬧?!?/br> 謝明蘊(yùn)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解釋,忽然問。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多?” 容淮安默了一下。 他還在姑母家的時候,每年除夕一個人在府中孤寂,有時候祭拜過母親之后,便會來到這明月臺。 遇到天南海北的人,偶有時候也會坐下來一起喝杯酒,淺淺地交談幾句,后來回到容家,他不入府,除夕夜也會來到這。 也許和這些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相處,都比家中冷漠的父親和刻薄的姑母,這些心懷鬼胎的“親人”更讓他放松。 “碰巧知道的?!?/br> 明月臺下有很多人,老老少少,有的拖家?guī)Э诙荚谶@,酒樓里外都擺了很多桌子,人們坐在這,桌前或者擺的膳食,或者是酒,認(rèn)識或不認(rèn)識,都湊在一起玩笑著。 “你想上去,還是在這下面?” 容淮安本意是要帶她去明月臺上的。 那明月臺高有十幾丈,素日沒人上去,但是這樣熱鬧的日子,站上去能看見半個上京的繁華和熱鬧,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謝明蘊(yùn)剛要說上去,目光落到容淮安身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搖搖頭。 “我餓了,咱們進(jìn)去找個地坐著吃點(diǎn)東西?!?/br> 這么快就餓了? 容淮安瞥她一眼,不由得懷疑這皇宮今晚是沒讓她吃東西么? “好。” 但對于謝明蘊(yùn)的話他一向很少反駁,便與她一起走了進(jìn)去。 剛一進(jìn)去,迎面一道殘影笑嘻嘻地跑過來,一下子撞進(jìn)了謝明蘊(yùn)懷里。 “娘,你抓不到我,嘻嘻。” 謝明蘊(yùn)被這沖勁撞得后退了兩步,下意識護(hù)住了懷里的孩子。 容淮安皺眉去扶她。 身后跟著婦人一上前,瞧見他們二人一身綾羅錦緞,頓時有些慌張。 “琴姐兒,還不過來?!?/br> 她慌里慌張地喊了孩子一聲,又對著謝明蘊(yùn)福身。 “貴人恕罪,孩子還小,并非有意沖撞您二位。” 謝明蘊(yùn)笑著擺擺手,懷里的小女孩直起身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她。 她身上一身衣裳洗得發(fā)白,連固定頭發(fā)的簪子都很樸素,沒幾歲的年紀(jì),臉色卻白的厲害,瞧著一副病殃殃的樣子。 聽見自己娘親的話,她連忙吐了吐舌頭,俏生生地對謝明蘊(yùn)道歉。 “對不起,jiejie,我不是故意的?!?/br> 屋里人多,小孩子一時跑得急不是什么大事,謝明蘊(yùn)蹲下身子,溫和地對她笑了笑。 “沒事,你沒撞著吧?” 她搖搖頭,剛要說話,忽然背過身子咳嗽起來,那婦人臉色一變,走上前拍著她的背,她咳嗽了幾聲,謝明蘊(yùn)眼尖地看到婦人的帕子上染了些血絲。 “是病了嗎?” 她看著小姑娘也才五六歲的年紀(jì)。 婦人一邊給她順背一邊點(diǎn)頭。 “是,天生帶出來的病,這些年我和夫君走南闖北,好不容易來到上京找到了治病的辦法,便一直待在這?!?/br> 難怪她瞧著這姑娘臉色發(fā)白。 “很嚴(yán)重嗎?” “之前是嚴(yán)重的,如今已經(jīng)快好了?!?/br> 病是快好了,這些年家里的銀子也花的七七八八,如今過年他們連回家的銀錢都湊不夠,只能待在這,夫君連除夕夜都不敢停,還在跑著當(dāng)轎夫。 小孩子停下了咳嗽,在婦人懷里露出個頭,睜著一雙眼睛,對謝明蘊(yùn)笑了笑。 她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有這么一回,除夕夜發(fā)了高熱,爹娘不顧寒風(fēng),找了昂貴的轎夫帶著她跑了半個城去看大夫,她那時候心中愧疚得厲害,娘便抱著她說。 “錢是能再賺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br> 隔著十多年的光陰,如今她在別人身上又看到了一模一樣的場景,竟覺得恍如隔世。 她看著這小孩,心中忽然涌出幾分沖動,上前兩步拔下了頭上的簪子,遞到婦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