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暴露了他的小犄角 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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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開前來搜救的人,霍延己抱起桑覺走進(jìn)左邊的森林,兩人這會兒都不能用“衣衫不整”簡單地形容了,被人看見那還得了。 最重要的是,目前沒有哪個人,更沒有哪個交通工具能在三天不到的時間里,從主城抵達(dá)地下城。 就算是擁有羽翼的畸變者同樣不行。 畢竟是后天形成的肢體,在飛行天賦上,永遠(yuǎn)無法與自然界的飛行生物相媲美,這就是為什么大多數(shù)飛行畸變者都是觀察員,而無法勝利戰(zhàn)斗角色。 桑覺就不同了。 小惡龍只是恐高,但飛行速度還是可以的。 霍延己撫了下他的大腿內(nèi)側(cè),那處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森林很安靜,通訊器隱約還能聽到滋滋電流,夾雜著搜救人員試圖聯(lián)絡(luò)他的聲音。 桑覺好奇道:“剛剛那個女人是誰?” 霍延己道:“地下城生育資源的現(xiàn)任管理者,伊芙琳?!?/br> 桑覺問:“她結(jié)婚了嗎?” 霍延己道:“沒有?!?/br> 桑覺道:“那為什么士兵叫她夫人?” 霍延己微頓:“大概是‘夫人’這個稱呼更貼合該職業(yè)在做的事,從第一任管理者開始,就被稱呼‘夫人’了?!?/br> 盡管狼峰這一片沒有受到火災(zāi)的波及,但一些細(xì)碎的灰燼還是隨風(fēng)飄了過來,零零散散地蕩在空氣中,有種浪漫的紛飛之感。 一片灰燼落在了霍延己肩后,桑覺伸手接住,道:“她好像不太開心?!?/br> 霍延己嗯了聲,中肯道:“相較于地表而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地下城的生活確實(shí)更壓抑。” 地下城的生活是安逸的,不需要考慮危險(xiǎn),不需要思考怎么活下去,怎么獲得資源,如果運(yùn)氣好,一輩子就這么過去了。 聽起來很美好,可實(shí)際上地下城就像一個偌大的牢籠,終日不見真正的陽光,囚住了很多懵懵懂懂還沒理解留在底下的含義的女人。 為什么十二歲就要做選擇前往地上還是留在地下?因?yàn)橛鬃拥乃枷胱詈胏ao控。 好些年前,那一次女性的反抗活動看似帶來了自由,其實(shí)也不過是虛假的表象。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要怎么公正地決定自己的后半生? 她們從出生開始受到的思想教育就是‘留下’,為種族繁衍犧牲一生。 可有些事,不是明白錯誤就能改變的。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感到悲哀,卻無能為力,例如《黎明》計(jì)劃。 就像霍楓在前往二號裂縫赴死之前,留在筆記里的那句話——我等皆是棋子,只為明日。 可明日真的會來嗎? 沒人能給出準(zhǔn)確答案。 伊芙琳被‘夫人’的稱呼困住了,女人們被地下城困住了,畸變者被黎明困住了。 有的人rou體是自由的,有的人精神與rou體都不自由,說不上誰更悲哀。 又或者說,生在當(dāng)下這個時代就是悲哀的。 銀白色的灰燼鋪在了植被之上,就像一場薄雪。 桑覺趴在霍延己的肩上,忽然不明白博士交給他、或者說交給007的任務(wù)要怎樣完成了。 得到足夠的資源,解決當(dāng)前污染的困境,就算是拯救了嗎? 可這些數(shù)萬萬失落的靈魂,深陷淤泥不得自拔的人們,要怎么才能把他們拉出深淵? 這個問題對于小惡龍?zhí)珡?fù)雜了,只在腦海中轉(zhuǎn)瞬即逝。 “主城會下雪嗎?” “不會,主城四季如春,常伴暴雨天。” “那你也沒見過雪嗎?” “見過一次?!被粞蛹鹤叩煤芊€(wěn),緩緩回答,“以前有個五十二區(qū),處于常年暴雪的極端地理環(huán)境中,又被稱之為雪城,我去過一次。” “我都沒有見過雪。”桑覺說,“母星的研究所也不下雪。” 聽桑覺這么說,霍延己也無法做出“我?guī)闳タ囱钡某兄Z。 他一生不論能活多久,四十年、五十年,哪怕是七八十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時間都不屬于自己。 他無法像尋常伴侶那樣,任性地給出承諾,于是只能道:“如果往后有時間,我們可以去看看?!?/br> 桑覺乖乖道:“好哦?!?/br> 霍延己問:“在母星的研究所,他們會對你做什么?” 桑覺想了想,道:“以前米莉博士做過很多過分的事,但安婭博士監(jiān)護(hù)我以后,就只有抽血了?!?/br> “抽血做研究?”霍延己問得直接,“有什么結(jié)果嗎?” 桑覺小聲道:“博士說,我的存在很特殊,對人類在某種程度上有幫助,但不是他們最想要的幫助?!?/br> 想起老卡爾尸體的情況,霍延己眸色微沉。 他狀似無意地問:“他們最想要什么幫助?” 桑覺搖頭:“我不知道?!?/br> 博士從來不說。 桑覺能感覺到母星也遇到了很大的困難,但博士從不把那些沉重的事帶到他面前。博士總說,已經(jīng)把他束縛在實(shí)驗(yàn)室里了,只希望他能開開心心地活著。 所以為了博士,桑覺學(xué)會了“開心”。 對于他來說,留在實(shí)驗(yàn)室并不是束縛,他隨時可以溜走的,只是想和安婭博士一起生活。 空氣中漂浮的灰燼越來越多了,霍延己讓桑覺捂住口鼻,不要吸進(jìn)去。 桑覺照做了,還順便用手捂住霍延己的鼻子。 “……我不用,擋著我視線了。” 桑覺苦惱道:“我可以變回龍,帶你飛到更遠(yuǎn)的地方?!?/br> “不是怕高?不到萬不得已不用為難自己?!被粞蛹旱?,“現(xiàn)在山脈里到處都是救火的隊(duì)伍,還有直升機(jī),被看見會很麻煩?!?/br> “好叭?!?/br> 桑覺確實(shí)聽到了直升機(jī)的嗡鳴,不過挺遠(yuǎn)。 鼻子忽而動了動,他道:“有人類的血腥味?!?/br> 在主城與傭兵們一起抗?fàn)幓児治锏哪嵌螘r間里,周圍死傷無數(shù),桑覺嗅過無數(shù)人類血液的味道,不可能認(rèn)錯。 霍延己眸色一沉,問:“哪個方向?” 桑覺指了指側(cè)面:“這邊?!?/br> 霍延己攬著桑覺,避開旁邊陷入沉眠的單株食人花,撥開灌木叢來到一片狹窄的空地上。 一個穿著軍裝的士兵倒在地上,胸口鮮血潺流。 ——是剛剛跟隨伊芙琳抵達(dá)山洞的地下城士兵。 第93章 節(jié)哀 士兵是普通人, 心口的血還在往外滲,明顯剛遇害不久。 周圍沒有污染物痕跡,傷口呈現(xiàn)扁平狀, 破損的衣服布料邊緣整齊——顯然是被長匕首一類的刀械殺死的。 桑覺鼻子動了動:“有怪物在靠近?!?/br> 霍延己正在檢查尸體, 蹙了下眉頭。 人已經(jīng)死了, 也問不出什么名頭來,旁邊的背包里有一些補(bǔ)給用品,還有一套干凈的換洗衣服。 這些士兵顯然是長期搜救隊(duì)伍, 但本該在山火那一帶,卻被伊芙琳帶到了幾十公里外的狼峰。 伊芙琳想做什么?士兵的死與她有關(guān)系嗎? 霍延己拿出背包里的褲子和外套,用匕首割斷了兩截褲腳, 扔給桑覺:“穿上?!?/br> 桑覺踩進(jìn)去,拎住褲腰,抬眸請求幫助:“大?!?/br> 霍延己將多余的褲腳剪成兩跟長條,綁在一起,他走向桑覺,攬過他細(xì)瘦的腰,用布條做了簡易的腰帶。 鞋子對于桑覺來說大了不少, 但沒辦法,只能將就穿。 “他怎么辦?” “燒掉?!被粞蛹菏疽馍SX把襯衫脫下來, 換上士兵背包里多余的干凈外套,卻被拒絕。 桑覺不脫:“我要穿你的衣服?!?/br> “……別在野外勾我, 桑覺?!被粞蛹撼脸辆? 不過還是縱容了小惡龍,給他扎好衣角。 桑覺繼續(xù)之前的話題:“可是殺死他的人還沒找到。” 霍延己道:“現(xiàn)在不燒, 等會兒就會成為怪物們的盤中餐。” 尸體等不到找到兇手的那一天。 寬松的軍靴不方便走路,霍延己穿上略小一碼的外套, 頭也不回丟了把火,抱起桑覺朝西面走去。 桑覺抱著霍延己的脖子,眼底倒映著熊熊燃燒的火苗。 似乎從他來到這顆星球開始,經(jīng)歷最多的就是他人的死亡,從第一次見面的司伏開始。 霍延己眸色沉沉,道:“桑覺,幫我個忙?!?/br> 要幫的忙很簡單,只是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找出其它人類的蹤影,確定一下是只有這個士兵遇害,還是其他人都遭遇了同樣的困境。 兩人在周圍的森林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沒發(fā)現(xiàn)一個活人,卻憑借桑覺優(yōu)越的嗅覺接連看見了兩具士兵的尸體。 血腥味會引來怪物,必須將尸體就地?zé)簟?/br> 雖然對于已經(jīng)死了的人來說,尸體最終的歸處并無意義,只有活著的人會在意。 大半天過去。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