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衛(wèi)生間重新整理一番，庭萱返回休息區(qū)時看到了提著新衣服，匆匆趕來的助理。小李并不認(rèn)識庭萱，還在對著手機那頭“嗯嗯”應(yīng)答，一邊睜大眼睛找楚漫所在的隔間。

    路過時，庭萱看到她翻了個白眼。

    但就這幾年偶爾托系統(tǒng)打聽到的消息而言，伺候楚漫還算是相對輕松的差事。后者雖然行事有些我行我素，但意外地總能找到歪理，畢竟在這個圈子里，臉才是萬用通行證。

    回到沙發(fā)，沉念又托著雜志。

    “去這么久？”

    “快登機了，洗了個臉，在娛樂室活動了會兒?！?/br>
    庭萱不擔(dān)心她瞧出什么異樣，別說楚漫的班次不同，倆人機票也是臨時起意。話說回來，和沉念的相處還沒什么擔(dān)心的必要，雖然上過幾次床，不至于像酒館里說的陌生人那樣生分，也沒相熟到交待私事的地步。

    剛才讓楚漫少管閑事的時候，庭萱出門前補充了句“我挺喜歡她的”，當(dāng)然主要目的是讓里面的人不高興，可這幾日旅程的確還算順心。談情頗費精力，庭萱暫時還不想付出勞動。

    祝瓷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接機了，結(jié)束下一段行程意味著暫時分別，目前沉念臉上瞧不出什么情緒，庭萱想起游輪上她談起沉苓時篤定的語氣，覺得下一次見面或許也是可預(yù)料的，或許到時該給對方換個稱呼，比如沉老師？

    甚至沉念前幾日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頗有克己復(fù)禮的長者風(fēng)范，沒有在庭萱真地因為身體不適表現(xiàn)得病弱時再提出不合時宜的要求——即使庭萱并不介意，莫名的疼痛更像是系統(tǒng)的惡劣趣味，而性愛是紓解的良藥。

    *

    出行前并沒有期待從旅行中獲得什么，可等到登上客機，機艙暗下來，突然想到前幾日見到的極光和小鹿，庭萱又莫名覺得心率平緩了些。

    即使不刻意追求，也沒人不喜歡完滿。

    所以居然一路好眠，等到醒來，舷窗已經(jīng)打開，露出外面的藍(lán)天白云了。

    下機步行幾百米，再往前，就是出境大廳。

    “再見，沉老師。”庭萱接過對方手中的行李箱。

    沉念做了道別，率先離開。

    沒有交換聯(lián)系方式，因為庭萱推回她的手機，眨眨眼說，不覺得兩個月后在校園重逢會多層偶遇的玄妙感？

    目送人走遠(yuǎn)，才又點開祝瓷的消息，拖著行李，慢吞吞往出口挪。

    有些人就是像被單獨提亮，遠(yuǎn)到還看不清臉，庭萱已經(jīng)篤定安靜立在一眾接機牌和路人間的身影是祝瓷。父母去了南半球躲避高溫，今日她是一個人來的。

    即使到達出口人潮如涌，祝瓷站在遠(yuǎn)處，也像放緩了周身所有粒子的流速，涼風(fēng)吹過來或許也要停一陣。庭萱避著旅客，在一片嘈雜內(nèi)捂著鼻趕到她面前，終于在被攬住時放心貼上對方肩膀，吸入口清新空氣。

    “司機沒來？”舍不得讓祝瓷幫著搬運行李，庭萱四下找小趙的身影。

    “他沒來?！?/br>
    祝瓷提過庭萱雙肩包，好笑地看她躲在懷里不想挪動，拍了拍背。

    “瘦了好多……累了嗎？爸媽走后我給傭人們放了短假，待會兒去梅苑?！?/br>
    嚴(yán)格來說，梅苑并不是餐廳。

    麗茲前兩年換了行政總廚，那位退任的老爺子終于能回家侍弄花草，便在S市郊選了塊不大不小的地，天天戴著老花鏡和建筑師商討規(guī)劃案，又親自盯著施工，才造出片別致的小庭院。一邊是梅蘭竹菊，一邊是鍋碗瓢盆，偶爾請相熟的親朋到小院里坐坐，食材就從邊上禽舍和池塘里現(xiàn)取。

    酒店是祝家的產(chǎn)業(yè)，庭萱自然也跟著嘗過幾次鮮。

    駛往梅苑的途中，祝瓷也不忘反復(fù)憐惜地說的確憔悴了不少。

    身邊的人只大了庭萱幾歲，算上原身年齡，這點兒差距幾乎能小作不計。不過被旁人念得啰嗦和煩人的體貼，從jiejie口中說出來竟然難得悅耳。

    庭萱伸手，看了看兩只纖細(xì)的胳膊，問道：“有嗎？”

    祝瓷略嗔怪地瞥了她一眼，對著這張臉又說不出責(zé)備的話，只能騰出一只手，同庭萱十指相扣。

    她需要專注于駕駛，一時不能準(zhǔn)確尋到位置，于是右手先是摸到庭萱左臂，才順著下滑，覆住手背，指腹觸到幾根手指間的凹陷，再慢慢伸進去扣住。

    “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