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春日似晚星 第2節(jié)
那個人會在嗎? 說來也奇怪,在同一個城市同個圈層,這些年兩人居然從來沒見到過。 “看到熟人了?”路維朝著她目光方向看過來,語氣試探。 “沒,沒有?!?/br> 賀星苒很快回神,主動挽上他的手臂離開。 - 鋼琴曲又換了一首,從平緩都稍顯激昂。 “阿嶼,阿嶼!”友人逐漸揚(yáng)高音調(diào)讓面前的好友回神,“你被什么東西上身了?怎么突然就定住了……” 羅亦周順著靳嶼的目光看過去,剛好看到一段稠秾合度的身姿。 端莊的黑色掐腰裹身裙,長度垂到腳踝,腿后有條開叉走路時若隱若現(xiàn)比羊脂玉還要白皙瑩潤的肌膚。 明明只有一個背影,但從纖細(xì)的線條和完美的身姿就可以看出這是一位絕對的美女。 “草……” 羅亦周接受了美貌沖擊,直到靳嶼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才回過神,但定睛一看眼前的男人,又愣了一下。 靳嶼立馬將濃黑的眉毛蹙起:“至于么你?” “是真他媽漂亮?。 辈粌H羅亦周看到了,周圍其他朋友也出聲附和。 “不是本地人?這種大美女我沒見過,不應(yīng)該啊。” “云匯木業(yè)的小女兒,之前沒跟我們玩過,不過也是,誰知道了路維的德行還能跟他訂婚呢?” “……” 小姐公子哥兒們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羅亦周一屁股坐在靳嶼身邊,用手肘懟了懟他:“你知道不,前兩天那女的又來找路維,那事兒當(dāng)初鬧得這么大,我還以為這婚結(jié)不了了呢?!?/br> “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靳嶼抿了口啤酒,暖色的燈光照在他眸子里,卻莫名照出幾分鋒利的顏色。 羅亦周噎了下:“也是,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又不是我娶。” “我不是這個意思?!苯鶐Z打斷他。 羅亦周:“?” 靳嶼語氣輕飄飄的:“現(xiàn)在也有可能結(jié)不了呢?!?/br> 羅亦周:“……” 雖然是一個圈子,但靳嶼羅亦周他們跟路維差了四歲,從小到大也沒怎么一起玩過。 靳嶼今天代表家里出席這場生日宴就已經(jīng)夠讓羅亦周驚訝,這番發(fā)言就更是意料之外。 “你就不能盼著人點(diǎn)兒好?!?/br> 靳嶼單手支著沙發(fā)背,松松垮垮地靠著,另外一只手不斷敲擊著手機(jī)屏幕,似乎在跟人聊天。 羅亦周八卦勁兒上來了,抻脖子偷看他屏幕,就看到是個女生頭像,就被靳嶼抓包,按滅手機(jī)。 “我盼著他好有什么用?”他仍舊是那副不著調(diào)的樣子,“我是觀世音菩薩,說什么都顯靈?” 羅亦周:“……” 得,您有脾氣。 今天的靳嶼興致貌似不高,大家喝酒嬉鬧,只有他在抿點(diǎn)啤酒花,靜靜看著。 但他身上的氣質(zhì)出眾,隨便往這兒一坐,也總能惹得女生們頻頻回顧。 羅亦周跟大家完了兩局,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湊了過來:“阿嶼,跟我說個實話,你是不是戀愛了?” “還沒有?!苯鶐Z說。 聽到這個回答,羅亦周眼睛都亮了起來。 但靳嶼明顯不想多說,換了個話題:“你給路維準(zhǔn)備了什么禮物?” “一個包,你呢?” 靳嶼勾了勾唇:“大禮?!?/br> 又有人鍥而不舍地邀請靳嶼參與大家的游戲,這次他終于答應(yīng),氣氛逐漸熱鬧起來。 手機(jī)屏幕一亮,那人似乎又發(fā)來消息。 靳嶼看了一眼,按滅手機(jī)。 生日宴,臺上放著路維從小到大的照片,還有路家父母的發(fā)言。 大家族總是傳統(tǒng),作為未婚妻,賀星苒在臺下看著,等到流程結(jié)束,音樂繼續(xù)流淌。 有工作人員過來對路維說了什么,他臉色變了一下,跟賀星苒招呼一聲,就匆匆離開。 大家重新熱鬧起來,有人喝了點(diǎn)酒,想起這場生日宴的主人公來。 “路維呢?怎么還不過來跟我們一起熱鬧一下??!” 靳嶼手指點(diǎn)著太陽xue,狀似不經(jīng)意地提意見:“打個電話唄。” “哦,對,打電話……” 大家又商量著由誰撥電話。 靳嶼卻豁然起身。 羅亦周問:“怎么了這是?” 靳嶼用下巴指了指空掉的酒杯:“吹吹風(fēng),醒醒酒。” - 手機(jī)在手里響了很久。 宛若一塊燙手的山芋,賀星苒咬了咬嘴唇,走出門,一路問工作人員路維的去向。 一路走到停車坪。 路維豪車眾多,賀星苒也不知道他今天開來的是哪一個,夜色濃稠,她借著昏聵的光線,一個個搜尋。 好在并沒有多大的難題,她很快就看到路維的車子。 卻又如遭雷擊般,定在原地。 那輛車子里,分明坐著路維。 而他身上,卻坐著著一位女性。 透過后車窗,賀星苒隱約能看到兩人糾纏的輪廓,如兩只藤蔓,互相攀著。 全身血液倒流,濕潤的梅雨季節(jié)夜晚,空氣粘稠,賀星苒平白浮上一身冷汗。 身旁大g車窗不知何時被放下,傳來短促的口哨聲。 賀星苒大夢初醒般看過去,下一秒,似乎墜入另外一個夢境。 線條流暢的臉,細(xì)碎的搭在額頭上的黑色碎發(fā),半瞇著的桃花眼和似笑非笑翹起的嘴角。 許久沒見過的一張臉,卻又莫名熟悉,好像這些年,總會在夢里見到過。 她驚訝地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 倒是這位前男友態(tài)度平靜,朝前面的車子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你未婚夫?” 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一切。 賀星苒捏著手機(jī)的掌心泛出汗水,感覺天氣更悶了,有些上不來氣。 下一秒,靳嶼雙手一攤,看戲似的說:“看來你未婚夫陷入熱戀咯?!?/br> 第2章 “……” 五年。 整整有五年沒見,昔日的情侶重逢,往事做舊,一開口就是如此滿含嘲諷的話。 停車坪的光線很暗,暗到幾乎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也拜昏聵光線所賜,賀星苒可以定在原地,大大方方地打量靳嶼。 他今天穿了一件質(zhì)感不錯的白色襯衫,平駁領(lǐng),別了領(lǐng)針,是紳士做派,偏偏衣領(lǐng)襯衫解開了兩顆,露出一片潔凈的肌膚和向下蜿蜒的胸肌輪廓。 袖口也往上卷了兩下,露出手臂上起伏的青筋。 半瞇著那雙桃花眼,黑色瞳仁輕飄飄落在她身上。 時光令他從一位少年成長為更寬厚穩(wěn)重的男人,但慵懶、自由又不屑一顧的少年意氣并沒有在光陰流逝中損耗一點(diǎn)。 因此,這句“你未婚夫陷入熱戀了”也足夠落井下石。 賀星苒垂在身前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往后退了兩步。 跟獵物遇見獵人后的本能反應(yīng)似的。 靳嶼錯開視線,輕嗤一聲。 天際一聲悶雷打破寂靜,緊隨其后的,那輛裝著未婚夫和陌生女人的車子忽然劇烈晃動起來。 在安靜停泊的一眾車子里,更為矚目。 “……” 兩人紛紛怔住,倒是靳嶼先回過神,手肘搭著方向盤,問賀星苒:“走?” 他可不想看現(xiàn)場直播。 賀星苒當(dāng)然也不想,但那人是自己未婚夫。 現(xiàn)在她一走了之并不比打斷這對茍且男女更令靳嶼青睞。 她沒有回答靳嶼的問題,提著一口氣走到那輛車子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