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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共犯(雙子)在線閱讀 - 說明

說明

    裴述爾睜開眼。

    天花板上還是那顆五角彩星吸頂燈,左邊的墻上依然貼著大大小小的明星海報,往右看,衣柜,書桌,書桌上擺的巧克力罐子,亂七八糟的教材書,全是熟悉的,全是自己的。

    她回家了。

    她在自己床上。

    刺陽從窗簾一角的縫隙處透進(jìn)來。

    她半瞇起眼睛躲避guntang的光斑,撐著腦袋坐起身,摸索床頭柜上的手機(jī)。

    時間顯示現(xiàn)在是上午11點,日期過到第二天,周六,去君豪已經(jīng)是昨晚的事。

    下體些微不適,腿根隱隱發(fā)麻,她立馬回憶起發(fā)生過什么,跌跌撞撞地邁下床,對著穿衣鏡撩起睡衣,扭身瞧了眼自己的屁股。

    光潔如初,沒有一絲殘留的痕跡。

    裴述爾皺起眉,手指輕輕撫摸上去。

    咚咚咚。

    方惠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裴述爾我聽見你的動靜了,醒了就出來吃飯?!?/br>
    她應(yīng)了一嘴,回身時窗簾隙縫的光柱剛好刺向她腰腹,她看得晃神,輕吸一氣,放下裙擺,走出門去。

    方惠正在飯廳擺碗筷,臉色慍怒,冷言冷語地讓她坐。

    裴述爾吞咽一口唾沫,想到昨晚在君豪暈過去,又被轉(zhuǎn)移到一個陌生的地點,今早又突然回到自己家,她有種霧里看花,被蒙在鼓里的感覺。

    她不知道方惠知曉了多少原委,于是顫生生叫人,“mama?!?/br>
    “你別叫我媽?!?/br>
    方惠把筷子一擱,怒火捱不住,“裴述爾你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昨天剛軍訓(xùn)完就伙著別人出門喝酒是吧?你才多大啊你跟人家喝酒?!”

    她小心翼翼試探著問,“我昨天……是怎么回來的?”

    “胡意彤給你背回來的!”

    “喝成那樣啊爾爾!都10點多了mama在家急的要死,打你電話還不接,結(jié)果一個人醉醺醺的癱在男娃娃的背上回來了?!?/br>
    述爾終于松出氣,捏起筷子悶不吭聲嚼菜。

    “你以后少跟胡意彤玩兒!每次跟他一起不是去打人死人的,就是跑出去喝酒瞎蹦,這都搬出來住了,你怎么還跟以前那幫子人伙著玩啊!”

    “哦?!笔鰻柹袼纪耆辉谶@里,敷衍回,“知道了?!?/br>
    “幸虧你爸不在家,不然你少不了挨頓揍我告訴你!”

    方惠絮絮叨念了她一中午,在她態(tài)度溫順的連連保證周末7點前必須回家,絕對不跟胡意彤玩,打電話三響之前一定會接,才終于讓方惠消了點兒火氣。

    飯后,裴述爾一回房間就跟胡子打電話,“你昨天從哪兒給我背回來的?”

    “我靠,你終于醒了裴述爾,你嚇?biāo)牢伊酥恢??!?/br>
    電話那頭的胡子也有點蔫兒,翁聲翁氣地回,“我在醫(yī)院接的你啊,祝漾意打電話讓我?guī)慊貋淼??!?/br>
    “……祝漾意?”

    “對啊,他帶你去市醫(yī)院的急診輸液了,哎喲我去,你咋還干去醫(yī)院了,君豪那幫鱉孫到底對你做啥了?你咋還讓祝漾意給碰著了?”

    裴述爾閉上眼,只確認(rèn)一個問題,“真的是祝漾意?”

    “不然呢,他我還認(rèn)不出來嗎?我在學(xué)校里天天兒見著?!?/br>
    “他穿的啥衣服?”

    “就短袖牛仔褲吧,哎喲,我哪還有心情去注意他穿啥啊,他看見我過來就走了。裴裴,說真的,咱以后別去君豪了,你也離你那堆帶你去君豪的同學(xué)遠(yuǎn)一點,那些街溜子真的太嚇人了?!?/br>
    “你是沒看你媽昨天那樣子差點吃了我,我都沒敢說是從醫(yī)院里給你背出來的,她今天還在我爸面前告狀來的,不是你媽怎么這么愛告狀呢?我跟你講我現(xiàn)在還跪著呢,飯都沒吃,你說說……”

    胡子噼里啪啦發(fā)泄一大通,述爾聽得煩躁,她徑直關(guān)掉電話,癱在床上。

    閉上眼,昨晚的片段播電影似地在腦中重現(xiàn),畫面上全是自己的情動、呻吟、毫不遮掩的靡亂叫聲。

    三位一體,活靈活現(xiàn)。

    她甚至還記得手指插入下體的酸脹,記得胸乳被舔舐的癢麻,記得自己一聲聲叫著哥哥,攀著人肩往下坐,又被扯著頭發(fā)拽起來訓(xùn)斥。

    她記得自己是迎合的,快慰的,甚至是依賴的,她表情像蕩婦,纏在祝樂恪脖子上問愛不愛她,她想到這兒幾乎可以吐出來。

    述爾捂住嘴,從床上翻身而起,拾了個垃圾桶把飯菜全給返了出來。

    好惡心啊裴述爾。

    她惡心的是她自己。

    祝樂恪發(fā)給她的那些兒時照片,她厭棄的那些,又被她身體力行地實踐回來了。

    這種反胃的狀態(tài)會持續(xù)困擾她許久。

    這天算起的很多個黑夜里,她頻頻夢見自己在男生的身體上起伏,他們都有著一摸一樣的臉,不管是祝樂恪……或是祝漾意,她夢見的都是自己赤身裸體,嘴巴里塞著yinjing或手指,纖細(xì)下身里也塞著yinjing,不知疲倦地反復(fù)往里吞納。

    她自以為反感厭惡的醒來,可是,下體居然會濕。

    這把裴述爾給嚇壞了。

    某個下午,她和胡一通又約著去黑網(wǎng)吧打游戲,述爾沉著眼睛問,

    “胡子,你覺得世界上有沒有這種人,會對傷害他的人產(chǎn)生某種情動,或者是戀慕心理?”

    述爾把雙膝磕在電腦桌上,盯著屏幕喃喃自語,

    “這種心情不由控制,更多的是恐懼和害怕,可是每每那個人出現(xiàn)的時候,又總是忍不住……順從他親近他?”

    胡子最近迷上了玩炫舞,鍵盤甩得啪啪響,抖著腿問,“啥玩意兒?玩SM的。”

    “啥是SM?”

    “我給你那小黃書上面有一頁不是寫了嗎?性虐戀,斯德摩爾哥?!?/br>
    “有一方就是喜歡被另一方虐,越虐越喜歡?!?/br>
    述爾皺巴著一張臉,“斯德摩爾哥?啥玩意兒?”

    “你查一查唄?!?/br>
    胡子朝她電腦努嘴。

    述爾打開網(wǎng)頁搜索,按著讀音亂輸一通,屏幕里跳出來的聯(lián)想詞根讓她抽氣,踹了一下胡胡的凳子。

    “人家是斯德哥爾摩!”

    “我靠!”

    他屏幕上的音符鍵剛好按空,游戲小人垂頭喪氣地一砸拳,他也砸拳,“沒按住啊啊??!哎喲哥爾摩和摩爾哥不一個意思嗎?你踹我干嘛?!?/br>
    述爾懶得理他,拉下長長一頁百科細(xì)致閱讀,目光只攥取了關(guān)鍵的那幾行字。

    【受害者以自我麻木和服從的方式,保護(hù)自己免受最大傷害,這種麻木和服從,久而久之變成了一種習(xí)慣,愿意為主人賣命甚至掉進(jìn)愛河?!?/br>
    【這是一種精神冬眠 角色認(rèn)同防衛(wèi)機(jī)制?!?/br>
    【患者會屈服于暴虐】

    【人是可以被馴養(yǎng)的?!?/br>
    鼠標(biāo)的滾輪停頓,她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

    人是可以被馴養(yǎng)的。

    述爾重吸一口氣,感覺那根鏈子又快要套在脖頸上。

    “胡一通?!?/br>
    她撐著腦袋靠去胡子的電腦桌,指尖有些發(fā)抖,“我覺得好害怕呀?!?/br>
    “害怕什么?”

    網(wǎng)吧里嬉笑怒罵,各種游戲機(jī)同頻敲打,發(fā)出猶如外太空一般,光怪陸離的聲響。

    裴述爾仰著腦袋,臉龐茫然,

    “害怕我自己?!?/br>
    ……

    是在車水馬龍中見到祝漾意的。

    他穿著黑T站在錦繡花園門口,一張臉被黑衣襯得愈發(fā)白,太陽那么曬,還翻卷著層層氣浪,他那里卻是涼的,冷的,就這么筆挺又專注地與回家的述爾隔街而望。

    在她精神不濟(jì),最頹惶失措的時候。

    裴述爾頓住,想起那晚祝樂恪固著她臉看過去,視線朦朧中,他也是這么站著,若無其事地站著。

    老實講,沖她以前的性子,此時會立馬沖到祝漾意面前問為什么。

    為什么會歪打正著碰到祝樂恪。

    為什么你們兄弟私下在建聯(lián)。

    為什么你們還有個單獨據(jù)點,瞞著家屬院的那么多人,可能還瞞著你們的父母。

    她發(fā)覺自己多年來都是在管中窺豹,察覺到的端倪也只是冰山一角。

    她想起來都覺得后怕,就像是拔出蘿卜帶起泥,從她在省城看到祝樂恪的那天起,這接連發(fā)生的一樁樁一件件,早就是她不能承受之重了。

    真的疲,好他爸疲。

    不想再跟倆人打交道,她甘愿吃癟受苦,都只想離這對兄弟遠(yuǎn)遠(yuǎn)的。

    爬開點,一邊兒去。

    裴述爾繞了個身想直接走人,被他叫住。

    “爾爾?!?/br>
    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就讓她鬼火冒。

    裴述爾抬高音量指著他,“你滾遠(yuǎn)點兒啊我告訴你,別站在我家小區(qū)門口,待會兒被我媽看到了她要追出來罵人的,我媽罵得可比我難聽多了?!?/br>
    她細(xì)細(xì)地審視他,故意諷人,“再說你現(xiàn)在是祝樂恪還是祝漾意?。课以趺从悬c兒分不清了呢,怎么都是一副賤樣子啊?看著就反胃,趕緊爬!”

    他也審視她。

    目光中沒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計較,落聲主動答,“我是祝漾意?!?/br>
    “傻逼?!?/br>
    述爾嗤一聲就走,又聽到身后人從容開口,“要不要去看看方韻淇?”

    裴述爾頓住,皺眉問他,“你咋知道方韻淇?”

    那天帶她去君豪,拖她去敬酒,又把下藥的杯子遞給她的那女孩,就是方韻淇。

    她也返課好幾天了,這段日子里一直想著祝樂恪的破事兒,已經(jīng)無暇去關(guān)注當(dāng)晚的那號子人。

    這么一提起來,她發(fā)覺自己還記恨著人,心里變得更煩。

    祝漾意沒回話,只朝路邊抬了抬頜,轉(zhuǎn)身就走。

    “說清楚??!神叨叨的?!?/br>
    裴述爾暗罵一嘴,還是提步跟上。

    他們來到桕城體育中心,說是體育場,其實也就是個破破爛爛的足球場。

    述爾小學(xué)開運動會時常借場地來這兒,春節(jié)期間,里面還會辦一些展銷會,來自五湖四海的美食攤齊聚在此,盛況空前,格外熱鬧。

    大門外擺著一排排摩托車電驢子,花花綠綠的混混兒或蹲或站,閑聊抽煙,顧盼自雄。

    摩托上就坐著面龐稚嫩,但穿著打扮十分成熟的女孩。

    他們的“馬子”。

    可能是受到港片黑幫電影的影響,年輕的混混總喜歡把女朋友叫“馬子”,把自己稱“舵”。

    心里總有種豪踞街頭,像什么陳浩南三雞哥之流一方蠻霸,高人一等的優(yōu)越感。

    學(xué)校的叛逆女孩也總喜歡結(jié)交和攀附這些勢力哥,好像在規(guī)矩呆板的同齡人當(dāng)中,能搖來一群人打架是牛逼的。

    在學(xué)校里耀武揚威是牛逼的。

    連抽煙喝酒,破處上床也是牛逼的。

    述爾一眼看到方韻淇就站在最中間,十多天不見,她穿著吊帶畫濃妝,頭發(fā)挑染成金色,舉止之間全是與年齡相悖的輕浮。

    “那晚祝樂恪帶走你后,被睡的就是她?!?/br>
    裴述爾不可置信,惶然地看過去。

    方韻淇正被一大花臂摟著接吻,她臉上明顯不適但還是得假意迎合,半個身子緊緊地壓在花臂的肩前,胸都露了半弧,在周圍人的起哄聲中臊紅了臉。

    “你們高一的新生女孩進(jìn)校,被帶去酒吧KTV喝酒,表面是校友互助交際會,其實男的都跟嫖客一樣地選人,灌酒,下藥,稀里糊涂的就可以上床睡覺?!?/br>
    祝漾意溫潤冷淡的臉上吐的全是一些下流話,

    “女孩醒過來后會覺得自己吃了虧,但也翻不起太大的波浪,男人以處對象的名義哄一兩句,就能讓罪行順理成章,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多睡幾次?!?/br>
    裴述爾聽得反胃,“不是,你跟我說這些干嘛?”

    他轉(zhuǎn)過來看述爾的臉,眉目疏朗,玉瓷一般的嗓,“你太愛玩兒,一次次,無數(shù)次,總有新鮮的東西想嘗試,總有使不完的勁兒去折騰,所以爾爾”

    他下巴朝方韻淇那處一抬,“乖一點,不要總是東跑西跑?!?/br>
    裴述爾聽他這種語氣就煩,“你當(dāng)什么大家長呢?你和祝樂恪跟那幫混混有區(qū)別嗎?!區(qū)別就在于你們沒睡是吧?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們的不cao之恩?”

    這話賊臟,聽得祝漾意微微耷眼。

    述爾一通亂懟,“哦,我忘了,你倒是沒做什么,你站那兒干看是吧?你不會以為就因為這我會高看你一眼吧?”

    “沒有要你高看我,我只想告訴你這個年紀(jì)的男生都很臟。”

    “包括你?”

    “包括我?!?/br>
    祝漾意神情輕松地回,“你當(dāng)初為了躲避祝樂恪來找我談,難道沒想過會跳進(jìn)另一個坑?畢竟談戀愛對男的來說,不過是安上一個合理性交的名義罷了。”

    這話。

    這他爸的說的什么話?

    裴述爾震驚臉,“你今天吃錯藥了?”

    祝漾意笑了笑,牽住她的手,帶她繼續(xù)走,他們來到一個小區(qū)。

    裴述爾轉(zhuǎn)眼看,這就是一個老舊居民區(qū),樓層普遍不過八,院內(nèi)布局和桕城隨處可見的民居沒什么兩樣,也因此極不顯眼。

    院子里三角梅開得正旺,紅紅紫紫地盛出墻頭,在燥風(fēng)中輕輕搖曳,看著特喜慶,跟串大紅袍鞭炮似得。

    “這是樂恪那晚帶你來的地方?!?/br>
    祝漾意下頜往門牌處一斜,“我們一起租了這個房子?!?/br>
    裴述爾被曬得有些口干舌燥,她茫然又煩悶地問,“你帶我來這兒干嘛?”

    她被祝樂恪帶到這里時已經(jīng)全無意識,事后也并不想追尋,只記得那個房間的燈光刺目,她癱倒在床時,被祝樂恪壓迫到難以呼吸。

    此刻也有點無法呼吸。

    祝漾意牽她去陰涼處站,在門口小賣店買了瓶水,擰開瓶蓋遞給她。

    “我想跟你解釋,解釋你所有的困惑?!?/br>
    裴述爾頓住手,被日光曬到兩腮溫紅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訝異。

    而祝漾意已經(jīng)溫聲開口,

    “我們這一年才重新熱絡(luò)起來,他聯(lián)系上我后就租了這個房子,但其實樂恪很少回桕城,在君豪那天,確實是不經(jīng)易碰到你的?!?/br>
    述爾聽得沉默,臉也寡淡下來,就他手喝了一口水,又推給他。

    “我不太了解君豪,樂恪要比我知道更多,但他只是過去和朋友玩兒,在走廊上又剛好碰到你被別人帶走,當(dāng)時你狀態(tài)不好,他就先帶你來這兒?!?/br>
    祝漾意的嗓音清晰,不緊不慢,聽在耳朵里相當(dāng)舒適。

    他握著水也喝一口,看向述爾的目光中相當(dāng)誠摯,“他沒有在特意為了你出現(xiàn),所以你不要怕。”

    述爾避開他的視線,臉上陰陽怪氣地嘟囔,“那他還跟我發(fā)照片。”

    “他很幼稚,你忽視就是?!?/br>
    “你當(dāng)時怎么不講?”

    “我沒機(jī)會講,你很急躁,不懂溝通,一封情書把所有的步調(diào)打亂?!?/br>
    述爾食指豎在右手掌心,做了個打住的動作,跳開話題,

    “那泠春姨知道這事嗎?她知道她找了很久的心肝兒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嗎?”

    “她不知道。”

    祝漾意眸光微沉,“她現(xiàn)在還一直在找?!?/br>
    “那這些來來往往的監(jiān)控呢,總有能拍到他的吧?就跟火車站那會兒一樣?”

    “這些東西太好處理了,消息泄露是有源頭在的,只要源頭永遠(yuǎn)掐緊,一個不想被找到的人,就永遠(yuǎn)不會被找到。”

    祝漾意穩(wěn)聲補,像是一句提醒,“他如果回桕城,我和他之間,只會同時出現(xiàn)一個?!?/br>
    蟬聲陣陣,刺得述爾微微瞇眼。

    “那你爸呢?你之前不是說叔叔一直在省城,他知道嗎?”

    他不明講,“我爸的想法,和家屬院其他鄰居想的都一樣?!?/br>
    裴述爾又沉默,想起春節(jié)聚會,長輩們討論祝樂恪的行蹤,大家都普遍覺得,一個明知家在何處卻依然選擇浪跡天涯的人,多半就是對家再也沒有了眷戀。

    好冷漠啊。

    裴述爾不解問,“你們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我們倆有必須要做的事?!?/br>
    祝漾意答得坦然,他把所有的秘密像一次普通閑聊般地和盤托出,

    “是關(guān)于小時候的事,這些事情只能瞞著大家做,但通通都和你沒有關(guān)系,他出現(xiàn)在省城,又回來桕城,都和他正在處理的東西有關(guān),至于是什么,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br>
    “但這兒?!?/br>
    祝漾意往上看,書香名苑四個燙金大字高懸頭頂,他溫聲講,

    “這就像一個把柄,連我爸媽都不知道的把柄,現(xiàn)在可以隨便捏在你手上。”

    裴述爾眼稍耷垂下來,祝漾意的影子斜直地勾勒在地,她用前腳掌碾磨上去,嗓音漸低,

    “為什么……為什么突然要告訴我這些?”

    “你真的吃錯藥啦?”

    祝漾意揉了她腦袋,只問她,“餓了嗎?”

    黃昏,火燒云在天邊燎燃,夕陽灑下神圣金光,在煙氣兒的油灰粒子中沉浮。

    他們又坐回了那家小炒店。

    電風(fēng)扇在頭頂呼啦啦地轉(zhuǎn),只吹下一陣微乎其微的風(fēng),述爾額側(cè)的發(fā)絲輕輕拂向臉腮,又被滑落的細(xì)汗完全浸濕。

    她喝著一瓶北冰洋,吸管在嘴里嚼來咬去,盯著桌角微微出神。

    半個多月前她在這兒被撕過情書來著,想到就生氣。

    抬頭一看,祝漾意在低頸勾選菜單,如竹清瘦的長指握筆填字,骨節(jié)微微突起,漂亮又清雋。

    裴述爾更生氣,“你其實跟我說這些也沒用,要是那晚你不是干站著而是攔下他,我心里還真會感激你幾分,但事兒都發(fā)生了你知道動嘴了,我只會覺得你是馬后炮。”

    祝漾意專注動筆,頭也不抬地答,“當(dāng)時攔下了,你只會覺得自己又僥幸躲過一次,你不會意識到被下藥被迷暈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就跟你敢直接去找露陰癖打架一樣,爾爾,你從來沒有這種危機(jī)意識?!?/br>
    祝漾意把菜單遞給服務(wù)員,上面全劃的是述爾喜歡的菜,他把筆往桌角一擱,平平淡淡地開口,

    “從這點來說,祝樂恪也算是給你上課了?!?/br>
    “臥槽?這邏輯是這么用的嗎?”

    述爾覺得這套說辭挺無敵的,也怪異的離奇。

    她想起之前找那老頭打架,祝漾意全程旁觀她和胡子被老頭兒爆揍,肚皮整整踹傷半個月才痊愈,這逼居然是想著給她上課來著。

    “我不相信你?!?/br>
    裴述爾還是搖頭,“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很信任你,想讓你幫幫我,可是你轉(zhuǎn)手就把我交給了祝樂恪?!?/br>
    “你當(dāng)時在想什么呢?”

    “你現(xiàn)在又在想什么?”

    述爾的眼睛垂下去,落寞地盯住瓶身,“我從小就覺得你不喜歡我,我每次想跟你說話你都一臉看屎的樣子愛答不理,我覺得你很虛偽,我現(xiàn)在依舊覺得你很虛偽?!?/br>
    “可是爾爾?!?/br>
    祝漾意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目光突然變得溫柔,“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已經(jīng)幫過你很多次了?!?/br>
    “那你說這通到底是想干嘛,又是什么分清不分清的矯情話嗎?”

    餐館吵鬧,人群熙攘。

    有賓客從大門進(jìn)入,肩身擋住斜陽一半,于是那縷澄澈金光,剛好不偏不倚地照耀在祝漾意的臉上。

    他在這片斐然瑰麗中,輕輕搖了頭。

    他說,我不介意你能不能分清我了,我在親眼看到你對祝樂恪的態(tài)度之后,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

    你對他的感情很矛盾,我相信你現(xiàn)在也正持著一種自我猶疑的觀點,因為遇到祝樂恪,你總是下意識變反常。

    所以我想,正因為我們長得一樣,你可以隨心所欲地拿我當(dāng)參照物,在和我的相處模式中,論證你對他的感情,也論證真正的你自己。

    他說,你到底想要的是那個戴上鏈子屈服順從的你自己,還是跟我在一起時,一個自由積極,肆意耀眼的你自己。

    裴述爾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這種心跳聲穿雜進(jìn)鼠標(biāo)移動的滑撥響,她眼前開始浮現(xiàn)電腦屏幕的那一行行鉛字——

    百度百科。

    斯德哥爾摩。

    屈服于暴虐。

    人是可以被馴服的。

    但此刻,這一行行鉛字正隨著祝漾意的話音逐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愈發(fā)清晰的面龐。

    祝漾意抬腕握住她,感受到她指尖在微微發(fā)抖,他拇指劃過她虎口,傳來一股撫慰人心的力量。

    “所以今天跟你說這些話,相當(dāng)于我給你遞的投名狀,或者是——”

    “一封情書?!?/br>
    他微微笑了,唇角酒窩浮現(xiàn)。

    “我不想跟你談戀愛,你知道的吧?!?/br>
    “但我們會在一起,意思就是,我會一直,永遠(yuǎn),站在你這邊?!?/br>
    “我想……”

    祝漾意突然想起幾個月前,大雪天,成人禮,他第一次親吻眼前的姑娘,信誓旦旦地承諾了某些話,現(xiàn)在,也可以原封不動地說給她。

    “我想,這才是一種無可替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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