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男主后我跑路了[穿書] 第86節(jié)
他看到伊洛斯安然無恙,就猜到普普應(yīng)該也沒事,從伊洛斯口中得到肯定答案后,徹底放下了心。 撫摸少年的脊背,顧箋道:“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伊洛斯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眼,燦金色的龍瞳注視著他。 “我找到了那座神廟?!彼f,“在那里,我見到兩個人。” 顧箋安靜地聽完他的講述,陷入長久的沉默。 毫無疑問,不用想也都知道,那座失落數(shù)百年的神廟深處,伊洛斯所見到的畫面,必然是創(chuàng)世之初的那兩位神明。 一個銀黑長發(fā),一身黑衣;一個金發(fā)銀瞳,一身白袍——惡神與光明神,顯然,也能夠?qū)μ柸胱?/br> 除此以外,伊洛斯聽到的那個低沉男聲……難道,光明神赫利俄斯,是惡神福珀斯的兄長? 這可是從未記載過,從未流傳于圣維亞大陸之上的事情。 顧箋想起自己曾經(jīng)在失控的黃金之道深處,同樣聽見的那個陌生男聲,他已經(jīng)能夠確定,那就是惡神福珀斯。 那時,惡神福珀斯并未稱光明神赫利俄斯為兄長,而是憤怒地直呼其名。 這同樣可以理解,畢竟傳聞之中,惡神作亂,被光明神封印于大陸背面,至今已有不知多少個千年。 就算他們兄弟曾經(jīng)再親密無間,那份不可分割的羈絆,也隨著數(shù)千年的黑暗與孤寂,被一點(diǎn)點(diǎn)湮滅了。 關(guān)于這兩位的糾葛,顧箋雖然有些好奇,但也知道,了解得越多,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過,他還是打算之后寫信問一問艾薩克——關(guān)于光明神的事情,這位虔誠的神父肯定更清楚一些。 至于現(xiàn)在…… 顧箋安靜地注視伊洛斯。 惡神,又或者光明神,無論他們之中哪一位引導(dǎo)伊洛斯見到了那樣的畫面……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 原作里,伊洛斯最終滅世,做出了和數(shù)千年前的惡神一樣的行為,也就是說,惡神想要將他一步步推向黑化,將這個世界一步步推向滅亡? 伊洛斯是惡神手中的棋子,那么,光明神呢? 祂僅僅是注視這個世界,注視自己弟弟重復(fù)數(shù)千年前的惡行而無動于衷——還是,現(xiàn)在的祂,也僅僅只能注視了? 無端的,顧箋背后微微發(fā)寒。 ……無論如何,他絕不允許他的小龍變成某個素未謀面的神明手底的一顆棋子,為了自己處心積慮的籌謀,將伊洛斯當(dāng)成犧牲品。 顧箋的目光清寒,對上少年燦金的龍瞳:“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br> 伊洛斯:“嗯,我在聽?!?/br> “根據(jù)我的猜測,你的身上……”顧箋盡量放輕聲音,害怕嚇到這只小龍,“可能蘊(yùn)含著某個很了不得的神明血脈?!?/br> 少年安靜地看著他,毫無波瀾。 顧箋:“?” 顧箋戳戳伊洛斯的臉:“你怎么不‘哇’?” 伊洛斯:“哇——” 顧箋:“……” “我知道了。”伊洛斯握住他的手,繼續(xù)釋放治愈魔法,“所以,伊閣現(xiàn)在有好一些嗎?” 顧箋心道關(guān)注點(diǎn)是不是錯了,你的身世之謎怎么好像還沒有我的傷勢重要。不過,為了讓少年安心,他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確實(shí)好一些了?!?/br> 這次沒有說謊,聽完伊洛斯講述神廟里的事情,他不僅清醒了一些,連頭疼都隨之減輕了不少。 伊洛斯面色舒緩一點(diǎn),拉起被子,披在顧箋肩頭,裹住他。 顧箋再戳戳他的臉:“你真的一點(diǎn)也不意外嗎?” “我之前有過類似的猜想?!币谅逅故炀毜亟o他暖手,“不過,這并不重要?!?/br> “反正,我不會成為祂?!?/br> 無法留下自己想要留下的人,最終淪落到被拋棄的下場。 顧箋默然,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小龍,似乎,真的成長到了超出他想象的地步。 不過,這也挺好的。 他微微笑了起來,捏捏少年的臉。 伊洛斯任由他捏完,雙手輕輕攏住他的五指,片刻后,低聲說:“伊閣,對不起。” 不等他說出下句話,顧箋就道:“好,我知道了,不準(zhǔn)愧疚,不準(zhǔn)難過,不然我會生氣的?!?/br> “……” 伊洛斯與他對視,露出一點(diǎn)無奈的表情,慢慢低頭,像年幼的小龍一樣,輕輕靠在他的膝間。 “洛維爾??!” 房門被再次撞開,一個身影沖了進(jìn)來。 普普嗷嗷叫著,要往顧箋身上一撲——被伊洛斯摁住了。 “他難受,”伊洛斯說,“不要壓著他?!?/br> 普普:“洛維爾你怎么樣?你睡了三天了!嚇?biāo)牢伊?!現(xiàn)在還好吧?會不會有哪里不舒服——” 他聽見了伊洛斯的話,不再試圖往顧箋身上撲騰,而是緊緊挨著床邊。 “我很好,幸好之前有你在?!?/br> 顧箋笑著安撫了這只精靈少年,并且夸了他,能一個人把他們都帶回來,真是非常厲害。 普普:“嘿嘿,也就一般般厲害啦!你們都不知道,那個時候還雪崩了,嚇?biāo)廊肆?!?/br> 雪崩…… 顧箋心念一動,知道那座失落的神廟自此以后,恐怕都不會再現(xiàn)世了。 “對了,”他轉(zhuǎn)向伊洛斯,“學(xué)院任務(wù)怎么樣了?” “做完了,”伊洛斯說,“圣雪蓮花,我摘到了?!?/br> 顧箋:“那就好?!?/br> 隔了幾秒,伊洛斯有點(diǎn)遺憾地說:“掉了一朵?!?/br> 第二朵圣雪蓮花,他沒能帶出神廟。 本來,他想給伊閣的。 “沒關(guān)系,”顧箋笑著說,“能摘下一朵已經(jīng)很厲害啦,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回來,一切都好。” 伊洛斯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嗯?!?/br> “我還想問呢,”普普叉腰,“你就摘朵花而已,怎么能搞得那么狼狽,又是雪崩又是害得洛維爾吐血什么的,你該不會被光明神暴揍了一頓吧?” 伊洛斯:“……” 伊洛斯一聲不吭地趴回顧箋膝上,變成小黑龍,窩成一團(tuán)。 普普:“喂!” 顧箋摸摸精靈的頭發(fā),輕輕捧起這團(tuán)小龍,心道,困了。 他知道,恐怕伊洛斯一醒來,就一直守著他,三天沒有合眼了。 —— 盡管學(xué)院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顧箋卻并沒有立刻返程,而是帶著伊洛斯和普普在北境城多停留了一段時間。 這期間,賽琳娜的父親,亞克托爾家主克勞伯依然臥床不起,醫(yī)生每日都要來往于亞克托爾府邸——只是,克勞伯在床上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 也許是斬下那頭殺死自己妻子的魔獸頭顱耗費(fèi)了他太多力量,也許是為妻子復(fù)仇的心愿已了,總之,克勞伯病倒了,病得非常嚴(yán)重,就連光之治愈魔法都起不到任何用場。 無形的陰霾逐漸籠罩亞克托爾府邸與北境城,就連賽琳娜也對顧箋嘆氣:“父親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我真怕……” 顧箋微微蹙眉,說:“前幾天,我觀察城外,似乎又有魔獸的蹤跡。” 賽琳娜:“什么?雪原魔獸?我們不是剛剛殺完一批?” 按照往年的慣例,雪原魔獸最多只會每年出現(xiàn)一次,有時候甚至隔年出現(xiàn),總之,絕沒有一年出現(xiàn)兩次的情況。 “無論如何,最近要格外留意?!鳖櫣{說,“還記得王城的瀆光會嗎?魔獸來源于惡神遺留的力量,瀆光會通過向惡神獻(xiàn)祭獲取力量,所以,如果真的有不尋常的魔獸異動,恐怕是瀆光會再次出現(xiàn)了?!?/br> 賽琳娜沉思片刻,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會派人去調(diào)查的?!?/br> 她的身后,路過的安東尼停下了腳步。 今天下午,諾提塞領(lǐng)主忽然邀請維德和賽琳娜,說有要事商議。 “安東尼,我和你jiejie出門了?!本S德拍拍自己幼弟的肩膀,“你照顧好父親,我們要晚點(diǎn)回來?!?/br> 安東尼小聲地說:“知道了,哥。” “哎,男子漢大丈夫,講話大聲一點(diǎn)啊。”維德說,“你總是這樣蚊子哼哼的,以后可怎么討女孩子喜歡啊。” “閉嘴吧你,”賽琳娜說,“走了?!?/br>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 主臥的房門被輕輕推開,床邊,正在用濕軟的毛巾給家主擦臉的女仆站起,向安東尼無聲行了一禮。 安東尼說:“你先出去吧,這里有我照顧父親?!?/br> 女仆點(diǎn)點(diǎn)頭,端起毛巾和水盆,悄無聲息地走了。 安東尼小心翼翼地關(guān)上房門,慢慢地來到床邊,謹(jǐn)慎地環(huán)顧一圈。 他的臉色不知道為何有些發(fā)白,躊躇著,從袖子里取出一瓶無色的藥水。 他的父親,亞克托爾的家主,克勞伯靜靜地躺在床上,發(fā)鬢染白,面龐微微凹陷。 這并不是安東尼記憶中父親的模樣,他的印象里,父親更強(qiáng)壯,更精練,能揮動兩人高的巨劍,也總是對他的jiejie,對他的哥哥寄予厚望,不吝大笑著夸獎。 ……但是,對他沒有。 小時候,父親從不曾夸獎過他。 安東尼無聲地咬了咬牙關(guān),打開藥水的瓶蓋,慢慢湊近克勞伯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