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Beta他拒絕分化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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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達猛地沖他豎起中指,又像怕被揍,轉(zhuǎn)身風(fēng)一般的跑了。 寢室門閉合,所有的嘈雜重新隔絕在外。 路煬起身鎖了門,剛發(fā)送完消息的手機驟然“?!币宦曊饎?。 -媽:我年前不回國,你姑說要去接你,用? 路煬拇指輕掃過屏幕。 -ly:不,我自己回 他捏著手機無聲轉(zhuǎn)了兩圈,剛要放下,手機又是一震。 -行,考試辛苦,買點吃的 -媽向你轉(zhuǎn)賬5000元 路煬盯著屏幕看了半分鐘,沒收,只是隨手把手機往床上一丟,垂眸望向衣柜旁擺著的行李箱,片刻后才收回視線,伸手去拽上方掛著的黑色背包。 七天假期,學(xué)校留了半天時間給學(xué)生收拾東西回家,但顯然它對學(xué)子們的思家之切了解的不夠深刻,幾乎不到兩個小時,熱鬧一堂的宿舍就已人去樓空。 路煬背著包剛走出寢室,迎面就不巧撞見前來巡查情況的班主任。 “這么晚還沒走,你家長還沒過來接你?”班主任低頭看了看他空蕩蕩的腳邊:“怎么就背個包,不帶衣服嗎?” 路煬略過前面那個問題,往上顛了顛包:“帶了?!?/br> 男孩子行李簡單不是什么稀奇事,班主任沒再問,而是話鋒一轉(zhuǎn):“這兩天考試怎么樣?有沒有不會的?” “還行,”路煬活像個鋸嘴河蚌,戳一下才懨懨地應(yīng)一句,“不難。” 班主任:“……” 路煬耐著性子又問:“我能走了么?” 班主任不置可否,而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地突然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 路煬:“十八。” “十八歲,” 班主任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花一樣的年紀(jì),多好,人這輩子就一個十八歲,你要好好珍惜,也可以適當(dāng)活潑一點。老師知道你成績好,愛學(xué)習(xí),但人生在世,象牙塔的教育只占據(jù)我們?nèi)松泻芏虝旱囊徊糠?;如何去觀察、體驗生活,享受每個年齡段獨一無二的不同,感受自我,挖掘內(nèi)心,去尋找活著本身的意義,這也是我們所有人在畢生學(xué)習(xí)的東西?!?/br> “老師希望你不要壓抑自我,每天都這么沉悶,心里有事可以宣泄,也可以找我或者父母同學(xué)一起商量,不然時間長了,容易憋壞身體的,” 班主任頓了頓,旋即抬臂拍了拍路煬的后背,表情和語氣堪稱慈愛,語重心長道: “你才十八歲,哪怕是叛逆一點也沒關(guān)系。” 一個小時后。 壓抑沉悶不叛逆的路煬挎著包,在一處偏僻的郊外下了車。 臨近傍晚,正值下班高峰期,大街上人流如織,車馬不絕,卷門大開的商鋪放著橫跨八國語言的流行樂,各類堪稱精神污染的促銷播報不絕于耳。 沿途擦肩而過的學(xué)生身著各式校服,大都相差無幾,應(yīng)中那身藍白交織的校服一踏入人海,便迅速淹沒其中。 路煬腳步不停地拐進一條街口,沒有高樓大廈遮擋,落日余暉頃刻灑落。 九月的最后一刻,太陽依然出奇滾熱。路煬像是再也遭不住,終于拉下了外套拉鏈,露出穿在里頭的黑t。 他脫下書包用小臂挎住,將校服隨意扎在腰上,長袖剛拉緊,迎面巷口陡然奔出小孩,咣的一聲撞向路煬,書包登時應(yīng)聲而落。 “對不起……”小孩退后兩步,下意識說道。 路煬彎腰撿起書包,屈指在小孩腦門上輕輕一彈:“看路?!?/br> 小孩倏地捂住腦門,轉(zhuǎn)頭再望,少年的身影已然拐進了他來時的路。 巷子越往里越雜亂無章,街頭衣冠楚楚的人群逐漸被洗至發(fā)黃的舊t與人字拖所替代,陰影仿佛一道無形邊界線,不由分說地將世界劃分為兩半。 在夕陽照不進的角落里,路煬突然舉手摘下眼鏡。 他仿佛絲毫不在意鏡片會受到磨損,眼不眨地丟進書包,旋即略略低頭,五指插入額發(fā)隨意朝后一捋,飽滿光滑的額頭與精致到無可挑剔的眉眼五官,終于在這一刻,徹底顯現(xiàn)于悶燥的空氣中—— 他確實長得太好看了,睫毛漆黑濃密如鴉羽,略略上挑的眼尾前橫過一道極深的雙眼皮,偏偏薄唇嘴角天生微微向下,半垂眼皮下的無機質(zhì)漆黑瞳孔一如既往的冰冷。 但可能是環(huán)境緣故,也可能是終于沒了厚重鏡片的遮擋,眼底那點在學(xué)校時,總被藏著掖著的東西于此刻終于井噴而出。 那層堅不可破、名為不易近人的銅墻鐵壁也在這一刻一同卸了勁,轉(zhuǎn)化為少年人獨有的張揚與冷淡。 周遭擦肩而過的幾位小姑娘幾乎是眼角瞥見的瞬間,紛紛不約而同停下腳步,失了魂般不受控地偏頭看去。 然而路煬對此視若無睹,眼皮也不抬一下地伸臂入包,少頃掏出一頂黑色鴨舌帽,就著額發(fā)捋上頭頂?shù)淖藙菔祜魃稀?/br> 帽檐被重重下壓時,那雙漂亮秀麗讓人挪不開視線的眉眼,又一次被深色陰影籠罩。 等小姑娘們終于回過神,想掏出手機拍照時,路煬已然揚長而去好長一段。 巷口往里愈發(fā)幽靜。 路煬蜿蜒曲折地走了好半晌,才終于在一家店前停下腳步。 他壓低帽檐,推開被涂得五顏六色的大門,一手伸入兜中摸出一枚銀色耳扣,動作熟稔地往左耳耳骨上一夾,長驅(qū)直入走至前臺。 只見他屈指敲了敲堪稱五彩斑斕的木桌,已過變聲期的聲音冷而喑?。?/br> “——你好,取個東西?!?/br> 第5章 滑板 店內(nèi)面積不大,撐死不過十來平,兩側(cè)沒窗,暗的如墜深夜。 三十來度的天里,只有桌旁立著架老舊風(fēng)扇在嗚嗚吹著風(fēng),勁兒不大,擦過皮膚時帶著空氣獨有的絲絲悶熱。 路煬捏著耳扣耐心等了約莫半分鐘后,右側(cè)角落終于傳來一道咔噠開門聲。 “取包裹自己擱外邊找,我這又不豐巢——” 來人話音未落,眼角余光陡然瞥見路煬,霎時嘴邊的煙都忘了抽,愣在原地好幾秒才回過神,滿臉驚訝道: “喲?路煬,你怎么來了?” “放假,順路來取東西?!甭窡D了頓,目光輕掠過對方手里的煙,不由瞇了下眼:“你就這樣在里頭抽煙?” 女人嗐了一聲,俯身隨手將煙碾滅在木桌上:“習(xí)慣了,待會兒開窗散散味就行,問題不大問題不大?!?/br> 路煬垂眼掃過木桌,五彩斑斕的涂鴉上印著無數(shù)個相似的黑點,這人儼然已經(jīng)不是頭一回把木桌當(dāng)成煙灰缸使。 他不由蹙眉,踢了踢桌角:“少抽點,再碾下去這破桌早晚有天要燒起來?!?/br> “嘿,不愧是學(xué)霸,訓(xùn)起人來都比我們有譜,” 女人隨手丟了熄滅的煙頭,吭哧笑道: “不慌哈,這桌子從你爸念初中那會就有了,風(fēng)吹雨打造作三十多年也沒爛,還能被你周姨我這兩口煙給香消玉殞?——這詞是這么用的吧?” “……” 路煬嘆了口氣:“這詞是給您再不戒煙的很久以后用的。” “文化人啊?!敝芤袒腥淮笪?,旋即又笑起來:“快算了吧你,給omega們用還差不多,我一個alpha用個毛,你也不嫌磕磣人。” 她話鋒一轉(zhuǎn),又揶揄問:“又是來拿你那寶貝板兒?” “嗯,”路煬懶得糾正寶貝那倆字,反正也確實差不多。 他捏著耳扣,拇指在銀面上輕輕摩挲,簡短問:“在這兒么?” “在,”周姨拽了下半指手套:“擱后面呢,我去給你拿。” 與空曠的店內(nèi)不同,那扇半開的門后塞滿了東西,儼然是個小倉庫。 從路煬的角度望去,恰好可以窺見半邊走道,墻壁上頭正豎掛著一排五顏六色的滑板,再往里一些則立著好些個比人還高的不銹鋼貨架。 借著橘紅色燈光可以勉強看清,貨架上頭除了顏色各異的滑輪板面外,更多的是各類組裝用的零件與軸承。 路煬的寶貝板十之八.九被放在了挺里頭的位置,隔了好一會兒,周姨才提著一樣長物從屋里徐徐走出。 “你之前那張砂紙磨的都快不能看了,前幾天正好新到了一批,就幫你換了張,”周姨將滑板遞給路煬,“還有你之前選的板底也給你換了?!?/br> 路煬接過滑板翻了個面,只見板底果不其然貼著副嶄新貼畫,深黑的底色中央是一只端坐在地的深紅色貓咪,瞳孔漆黑,眼皮微垂,尾巴慵懶地盤踞在身側(cè)。 簡單而生動。 與市面上流行的繁復(fù)夸張、非龍既虎的圖案可以說是兩極差。 “怎么樣,我手藝不錯吧?” 周姨得意完,見路煬直接將滑板往地上一放,又提醒道:“軸承和滑輪我也保養(yǎng)了,你不檢查檢查?” “不用,”路煬扶住滑板立在腳邊,從兜里掏出手機:“總共多少?” “共個屁,這點錢還用得著你個小王八羔子出?”周姨眉峰一揚,手疾眼快地摁住了桌面上的二維碼不讓掃,手背朝外一揚,疊聲道:“滾滾滾!” 然而路煬速度比她更快,只聽手機叮的一聲,下一刻,一道夾雜著細(xì)微電流的機械播報音在店內(nèi)響徹—— “您已成功到賬500元。” 周姨:“我靠!” 尾音未落,只聽一聲“咚!”,路煬已然蹬著滑板朝前滑去,門口三公分高的水泥門檻都沒能阻攔他的速度。 周姨只覺眼前有道人影帶起滑板朝上驟然一躍,旋即耳邊響起咣當(dāng)!一聲,滾輪沉悶砸落的動靜震動鼓膜。 再回過神時,挺拔的少年已消失在視線所及之處。 周姨連忙三步并作兩步奪門而出: “你丫滑慢點!上回崴了腳別又浪——小心把你媽招來你就完蛋了!” “你媽”尚還遠(yuǎn)在地球另一端,任憑她往日如何本事通天,這會兒也天高皇帝遠(yuǎn)想管管不著——否則路煬也不會特地過來取這一遭。 巷子逼仄狹窄,久經(jīng)磨礪的水泥路破爛不堪,坑洼成群,裝修散落的碎石與沙土將本就崎嶇的道路更添了一層顛簸,這種路面情況哪怕是自行車來了也不敢騎快。 路煬卻仿佛沒感覺,速度非但絲毫不減,路過鋼筋水泥綠網(wǎng)罩時,一只腳陡然在地面一蹬,生生又加了速。 直至周姨最后一個字落下,他才徐徐抬起沒有背包的那只手隨意一擺——那儼然是個表示自己聽見了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