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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jian臣白月光 第17節(jié)

    他頓時心中冷氣直流,閉了閉眼,蕭淮止長指曲起,將女郎外裳緊緊攥入掌中,眸色轉(zhuǎn)深。

    一瞬后,他收了匕首,男人之間徐竣如何看不出他的眼神,忙不迭地從帳中退出。

    又是一陣窸窣聲響,透過絹紗,女郎勾指將玉襟解開。

    嘩———

    玉襟搭上屏風(fēng),一段瓷白細(xì)臂從屏風(fēng)內(nèi)探出。

    雪白映入眼簾。

    他的目循著那段白膩往上看,屏風(fēng)絹紗后,隱約可見女郎皙白纖瘦的大片后背。

    肌膚勻膩,一把楚腰盈盈可握。

    “綠芙,遞來吧。”

    她的手朝他伸來,只一厘,便可觸到腰間那段蹀躞帶。

    細(xì)長分明的指尖不斷探著,蕭淮止眼底一片深暗,喉間微凸,上下滾動。

    他忽抬手將外裳遞向那指尖,玉姝抓住外裳欲將手縮回,細(xì)腕微轉(zhuǎn),倏地觸過他的掌背。

    帳內(nèi)闃寂。

    玉姝心間驟跳,攥緊外裳,將眼睫緊緊閉上。

    那絕不是女子的手。?

    第15章

    ◎融于眼底,曳在心間◎

    【015】

    鵝黃軟錦的衣裙覆過女郎瓷白的膚,堪堪遮下晃眼的白。

    玉姝側(cè)過身,屏風(fēng)映著她修長脖頸,目光移下,落定在那抹綺影。

    她微微仰脖,自頸線而下,起伏處凸顯窈窕雪巒。

    屏風(fēng)上搭放的玉襟倏地滑下,緊緊系在女郎楚楚春腰上。

    玉姝凝息,側(cè)目顫睫間,屏外黑影將她罩住。

    她深吸一口氣,鎮(zhèn)靜朝外問道:“這是女郎更衣營帳,您可知曉?”

    外間一片闃寂。

    若不是那道黑影仍在,玉姝差點(diǎn)就要以為是自己產(chǎn)幻了。

    “還請公子速速離去!”玉姝眼眸一凜,咬牙冷聲道。

    她并不想知曉外間窺伺自己的是何人,亦不想被那人瞧見自己面容。

    如此讓他自行離去,無疑是最好。

    再待綠芙歸來,她主仆二人回歸席座,此事便可這般掀過。

    至于……那人是否瞧見自己身子,玉姝垂下濃密羽睫,眸珠微動。

    不待她細(xì)細(xì)想來,一雙大掌便已繞過屏風(fēng),倏地一把握住她纖細(xì)腕間。

    玉姝心中驟緊,側(cè)目間,余光瞥過一角玄袍。

    記憶忽而重疊。

    是春夜的船艙,和那張銀面具。

    驀地,玉姝面頰發(fā)燙,眼睫孱顫,陡然跌入guntang、堅硬的懷抱中。

    柔軟小巧的耳,擦過他的前襟。

    耳鐺晃墜,幾綹青絲垂下勾在她白皙勻膩的臉頰,稠麗眉眼泛著惹人憐意。

    眼尾洇暈一層紅,蕭淮止喉結(jié)一滾,心底似有什么東西轟地炸開,最后化為一灘春水,淌流而下,游走于五臟六腑間。

    蕭淮止?jié)饷紨Q起,眼仁黑涔涔地將她囚鎖,藏匿在袖中的手開始輕顫。

    長指輕蜷,狠狠擦過指骨。

    他眼皮輕輕闔上,再度掀目時,眼底躍入那團(tuán)雪峰山巒。

    蜷住的指尖狠狠刮過掌rou,密密麻麻的刺痛錐入心室。

    緊緊錮在心中的弦好似斷掉。

    他松開蜷緊的手指,暗了眸光,將人一把拉入了懷中,女子身上的馨香頃刻溢滿鼻間。

    蕭淮止掌中力道稍重幾分,隔著錦緞云袖,圈住了她纖細(xì)的手臂。

    心念漸深,他想要平息。

    直至身下忽傳來一聲微弱嚶嚀。

    長睫輕扇,蕭淮止低眸看向她,玉姝貼著他的衣袍勉力仰頭望向他線條銳利的下頜,嗓音都泛著泠泠水色:

    “大……將軍?”

    竟然是他……

    躲在屏簾后窺伺自己的人,竟然是他!

    玉姝心底實(shí)在難以置信。

    他曾那般救過自己兩回,是以,這般掛在云端上的人,怎會如此行事!

    她嗓音略哽,雙眸泛動瀲滟秋波,一時語塞喉間,下意識抵抗身前的雙手猝地失了力氣。

    他們的身軀貼合一處。

    玉姝凝睇著他黑壓壓的眼瞳,默然不語。

    他見她別過臉,眸光瞬然黯淡,喉間頓生一個郁氣,翻涌滾動,層層積壓在胸腔。

    默了默,蕭淮止睥過她的臉,聲音喑啞:“是孤。”

    玉姝眸色流轉(zhuǎn),稍頓,訝然望向他:“是將軍先闖入女郎營帳的……”

    蕭淮止眉眼沉下,指尖稍動,摩挲過她臂骨伶仃,又輕瞥過她貝齒咬住的靡麗檀口。

    “孤并非擅闖?!?/br>
    他忽開口解釋,“此處是屬京郊大營管轄,營中出了逆賊黨羽,孤是來拿人的?!?/br>
    玉姝聞言抬目,將信將疑地瞥他一眼,心底尚有存疑,掙了掙他的臂彎力道,他倏然一松,玉姝旋即往后退一大步,隔出距離。

    “蕭將軍便是拿人,也不該這般闖入女郎更衣之地,更不應(yīng)該這般………”

    她話語一頓,面頰緋紅,再說不下去,只一雙水洇洇的目凝睇于他。

    “不應(yīng)哪般?”蕭淮止負(fù)手而立,玄色錦袖下的長指搓動指骨扳指,目光卻是緊緊鎖住女郎一舉一動,長睫忽垂,長靴邁動。

    離她又近了幾步。

    那張嬌靨上的朱唇翕動幾番,欲語還休的嬌憐模樣看得人眼眶發(fā)紅。

    有多少瞬間,他想要掀開這張偽裝的面皮,想要好好地將眼前之人看清楚些,她到底是有什么蠱咒種在他身上,多想拿他的兵刃刺穿她白膩勻細(xì)的脖,這樣就可直接消去他的心魔。

    可她眼底卻滿是惶恐不安的神色,云袖下的手都在隨著纖薄的肩背而不住地顫。

    蕭淮止指腹搓過掌心深痕,碾了碾,才勉力壓下翻騰心緒。

    他止步于她跟前一寸之距,長睫垂下,思忖著,不著急,來日方長。

    而后,他目光轉(zhuǎn)向一側(cè),面色如故,“今日是孤冒犯玉少主。”

    玉姝心緒被他攪得百轉(zhuǎn)千回,此刻又聽他鎮(zhèn)聲繼續(xù)說:“營地有逆賊是真,適才徐家二郎徐竣買通仆役欲輕薄于你,也是真,適才簾外有腳步聲,孤只想隱蓋少主身軀,若令少主有不適,是孤欠妥。”

    “未能先告知于你,是孤過失,軍中均是男子,并無這般多的注意,一時忘了玉少主不過一介女郎,多有冒犯?!?/br>
    接二連三的冒犯、歉疚之言回響耳邊,嗓音冷冽卻字字懇切。

    且他方才提及,是徐家二郎徐竣買通仆役,欲輕薄……

    欲輕薄與她!

    玉姝瞳眸滯住,一口郁氣哽在胸腔處,竟是這樣……

    原是這樣……

    可適才,她分明喚了綠芙的名字,分明是綠芙的聲音……

    “聲音……”玉姝喃聲,一雙瀲滟清眸微垂,眼尾洇暈一層淡粉。

    似知曉她想說什么,蕭淮止接上她的話:“民間有項雜技名曰口技,可擬鳥蟲走獸之聲,亦可擬人聲,徐二流連秦樓楚館多年,各處教坊樂司、品茶戲院都曾取樂,習(xí)得幾分口技,不足為奇?!?/br>
    此事玉姝倒是曾聽過一二。

    她鴉睫再顫,睇向蕭淮止,念及方才自己亦是冒犯他的那幾句,心有愧疚,登時咬唇,福禮低聲道:

    “適才是玉姝失禮,多謝大將軍再救之恩,無以為報……”

    是當(dāng)真無以為報。

    這般多次了,她究竟該如何去報……

    他有這般滔天權(quán)勢,又談何缺她什么?

    蕭淮止垂目,眼底的少女云鬢松散,幾綹青絲掛于耳邊,瓷玉般白皙修長的脖頸微微勾著,觸感亦是細(xì)膩柔軟。

    目光再移,落至她緊緊包裹的前襟處,很快又?jǐn)炕亍?/br>
    帳簾被風(fēng)刮卷一角,浮動光影堪堪掠過他高挺的鼻梁,他的眉眼藏于暗影之中,窺不見那滿溢的陰鷙與暗色波瀾。

    良久,玉姝微曲的膝略有麻軟,才聽男人一字一頓道:“不必?!?/br>
    今時今日,他有何所求,會自己取來。

    當(dāng)真不必她做何答謝。

    若真要答謝,他怕自己再掩不住心中的骯臟與鄙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