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jian臣白月光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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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兒?” 玉姝捂住脖頸,支著半身側(cè)臉喘氣。 “你可還記得你自己與孤保證, 不會(huì)再離開孤?”他步步緊逼,眼如點(diǎn)漆,沉沉去壓住她,高大的身形籠罩著玉姝。 她虛力地望他,檀口微翕, 嗓子發(fā)澀地問道:“你…怎么回來的?” 她有太多疑問, 那些軍報(bào), 還有臂間掛上白布的士兵。 分明都不是假的,可這個(gè)人卻又真真切切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鐵銹般的血腥氣息滾入她的鼻息間,她有孕以來聞不得這些味道,身體的不適使得她擰著眉想要先躲開蕭淮止的靠近。 但落在他眼中,卻是另一個(gè)意思了。 “怎么?姝兒好似很是失望,你該是覺得孤會(huì)死在戰(zhàn)場(chǎng)之上,死在你玉氏之毒下?可惜孤沒死,孤活得好好的。姝兒放心,這皇城之中,該死的,孤一個(gè)都不會(huì)放過?!?/br> 他冷漠道,玄袖從玉姝眼前晃過,一柄滲著鮮紅血液的長劍已指向她的脖間。 “其中,自然也包括你的新婚夫婿。” 玉姝一時(shí)怔忡地凝著他指向自己的冷劍,反復(fù)思量著他說的話,淚水撲簌簌地從眼中滾落,心好似跌入了萬丈深淵,她想要去追回那份心緒,但卻再撈不回。 “將軍——也想殺我嗎?” 他說得字字句句,都似淬冰般刺心,她知他此番能從戰(zhàn)場(chǎng)廝殺回來必定歷經(jīng)辛苦萬難。 滿朝之中,沒有人會(huì)希望他活著回來,尤其是……她的阿姐與皇帝,所以如今他視自己也這般盼著他回不來,也無可厚非。 她的確,什么也沒做。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她根本不想處在他們爭(zhēng)權(quán)奪利的漩渦之中。 心底只覺五味雜陳,她說不出是何感受,直將她拉扯撕碎,百般無力。 緋紅如火的華麗嫁衣映著滿室搖曳燭光,裙裾上的一條條金線隨著她伏在榻間的動(dòng)作而熠熠生輝。 側(cè)目而望,蕭淮止神色倏地凝滯,視線堪堪定在她微斜腰肢處,那條緙絲玉襟下,是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一時(shí)間,他修勁繃緊的手臂忽地脫力,長劍哐當(dāng)一聲砸在冰涼的地磚上。 蕭淮止大步上前,將她緊抵至雙臂之間,大掌一把掐住她的軟腰。 指腹guntang地貼著嫁衣下的突起。 “你……” 觸碰到了真實(shí),他心浪燒起沸熱,沉沉目光將她拘于眼底,掌力輕柔地逐一撫過她柔軟的腹部。 仔細(xì)、小心。 好似怕驚擾了里面的生命般,卻不愿撤開一星半點(diǎn)。 蕭淮止長睫稍斂,目色微柔的凝注著掌心下,忽又抬目看向面色煞白的玉姝,見她眼睫浸滿淚漬,晃過她這一身如焰如血般的深緋嫁衣,心狠狠沉下。 有了他的骨rou,怎么、還敢、另、嫁、旁、人? 蕭淮止抬手撈穩(wěn)她的腰身,長指輕輕撫過她發(fā)涼的雪頰,帳影沉浮投在他晦暗如深的眼下。 玉姝被他攬錮懷中,頭頂是他壓沉的聲音:“聽話,脫掉這身衣服?!?/br> 她抬目望向蕭淮止,卻見他低眉時(shí)眼底散不盡的寒氣。 脖間是他染著血腥氣息的長指,在慢慢往下游離,勾住她緋色襟領(lǐng),眼睫眨動(dòng)間,腹中傳來陣陣痛意。 眼皮很沉,沉到她睜不開,任由模糊的淚洇濕雙頰。 昏迷前,玉姝下意識(shí)地去捂住她的小腹。 蕭淮止心中一宕,喉間窒澀發(fā)疼,見她溫軟的手蓋在自己青筋突起的手背上時(shí),才猛地從情緒中回來。 他雙臂將人牢牢抱在懷中,步履急行著朝外高聲厲吼著尋醫(yī)官。 —— 這一夜,上京城中焰光如晝。 整座京陽宮陷入茫茫一片火海之中,蕭淮止率軍兵臨崇明殿前,火矢如流星劃破沉寂蒼穹。 男人一襲玄甲戰(zhàn)袍,長身如玉佇立在玉階之下。 晦暗沉邃的漆目冷冷睨著眼前這座雄偉輝煌的金殿,待里面之人紛紛推門逃竄之時(shí),他撫過腰間空蕩蕩的劍鞘,蕭淮止忽而想起一事,又折身從溫棟梁腰間抽出一柄利劍,提步邁向濃煙滾滾的殿門。 前方那道頎長黑影卻并無停留。 步履沉重地一階一階踏上這座紫金寶殿。 殿門大開,匍匐在地面上的一抹明黃身影仰脖望著逆著濃焰而來的那道玄影。 李承晏手中握著酒盞,忽地被一名內(nèi)官撞倒,跌跪在地,他揚(yáng)起臉,看清那塵煙之下的一道長影。 “你怎么回來了?”他嗤笑一聲,朝著蕭淮止舉杯,“邊防的黃沙很大吧?舅舅?” 提及邊防,李承晏眸底泛起癲狂的笑,他指向蕭淮止,熠亮星眸里閃動(dòng)光芒,眉梢輕提,笑得愈發(fā)暢快。 一抹鋒銳的銀光閃過他的眼瞳,脖間猛地對(duì)準(zhǔn)一道冰涼觸感,痛意使得他清醒幾分。 李承晏止了聲音,眼神從迷茫再到不可置信,然后睨著蕭淮止,眼底的癲狂與醉意瞬間消散,他唇角泛白,飛揚(yáng)的眉眼瞬生怯弱之意。 幡然醒轉(zhuǎn)的瞬間,李承晏小心匍匐著往那雙長靴處前進(jìn),低聲地喚著:“舅舅……舅舅,晏兒錯(cuò)了,晏兒再不敢不聽您的話了……舅舅,別殺我……” 劍鋒一點(diǎn)點(diǎn)割開他的脖間皮膚,滲出一層鮮紅血漬。 蕭淮止于他跟前緩緩蹲下,冷乜過他煞白的面容,以劍鋒一點(diǎn)點(diǎn)挑起少年的下頜,一滴滴淚水從少年眼眶掉落出來。 “舅舅……別殺我……”他乞求地望著,唇舌打顫不已。 那只冷白分明的手腕倏轉(zhuǎn),將劍鋒推進(jìn)一分,嵌入他的脖rou之中,男人冷默看他,“阿宴,孤待你不薄。” 少年的手攀上他的靴沿,他沾滿濕淚的眼睛可憐至極地映在那雙漆瞳之中。 一聲聲地不停地喚他舅舅。 蕭淮止斂睫,想起這些時(shí)日,當(dāng)著他落淚的人當(dāng)真是多。 他想起黃沙漫天,北風(fēng)狂卷時(shí),那人已成敗將滿鬢霜白地跌跪在他跟前,笑得何其滄桑,但耶律齊沒有哭,他只看著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喊了一聲淮兒。 鮮血四濺。 他想起滿目紅綢喜燭,他的女人穿著嫁衣要嫁與旁人,她那雙清凌凌的眼,劃過兩行清淚后,斜側(cè)著身子躲開自己時(shí),遮不住微微隆起的腹部。 他的劍鋒之上淌著她未婚郎婿的血。 而現(xiàn)在,是李承晏,是他費(fèi)心扶持的假皇帝,是從小至大一直喚他舅舅的孩子。 縱使他知道他養(yǎng)了一條會(huì)咬人的狗,但是他看著劍鋒之上洇暈開的血色。 臂彎處卻覺那道剜rou刮骨過的傷口在隱隱作痛。 “承晏,舅舅最后教你一次,別再做這般窩囊模樣。” 李承晏怔忡地抬眼,脖間劍鋒離他血rou遠(yuǎn)了一星,而后,面前的男人起身為他讓出一片開闊的視野。 殿外是烏壓壓的鐵騎,而那火光照耀下,他看見了被溫棟梁等人跩壓跪地,踩住肩胛叩首的譚居望、張從南等人。 他身邊盡數(shù)心腹親信全被押解眼前。 吱剌聲響。 長刀割破張從南的脖頸,鮮血汩汩而落,濺了滿地。 吱剌再一聲。 溫棟梁沒有片刻停頓,只將那沾滿人血的大刀逐一割破那些人的脖頸。 “你可看清了?”他聲線極冷,側(cè)臉輪廓融在烈焰中。 李承晏不明白他的用意,他只漠然地看著那些人死去,而后轉(zhuǎn)頭看向蕭淮止,星目一轉(zhuǎn),顫聲道:“晏兒看清了,晏兒再不會(huì)任人唯親了!舅舅……晏兒再不會(huì)如此了?!?/br> 他竭力地去保證。 靜默片刻,跟前的男人這才低眉,視線沉沉地瞥過李承晏此刻面上神情,俄而,他斂了目光,似輕嘆一息。 他什么也沒說側(cè)過頭,修長分明的指骨緊了幾分力度,握住手中劍柄,鋒銳劍刃嘩啦一聲,徹底割斷少年脖間血rou筋脈。 “舅……舅!”李承晏睜圓星目,后知后覺地捂住滿是鮮血的脖。 “你一直都知道,你我從無血緣?!?/br> 他道出這個(gè)事實(shí)。 明黃龍袍沾滿鮮紅,少年喘著粗氣,喉間痛意錐骨,劍鋒一撤,他便蜷縮成一團(tuán),那雙眼睛瞬時(shí)變了神情,恨意彌漫了瞳底睨著蕭淮止的袍角,“你……你敢殺……朕……” 他想問為何,卻再也沒有力氣吐出一個(gè)字。 可他分明心底也知曉為何,即便蕭淮止養(yǎng)了他這么多年,可是他知道,蕭淮止遲早也會(huì)殺了他,就像他羽翼豐滿之時(shí),也一定會(huì)殺了蕭淮止一樣。 此刻,他只能絕望地看見那人疏離冷淡的眉眼,看著他蜷縮瀕死的模樣,像極了看——一團(tuán)腐爛的rou。 生命隨著淌出的鮮血一起到了盡頭。 少年瞪圓著眼,氣息已斷。 烈焰之中,映著那道頎長黑影,他的面容隱匿在焰光之下,袍角翻飛,長靴踏過腳下玉階,步履沉沉。 身后那具尸體縮在袖中的手,握著一柄匕首。 裴如青走上前,從他手中拿走這柄匕首。 他眼底微黯,斜覷了眼死去的少年,指腹摩挲著匕首上面的紋路,那是李承晏十歲時(shí),蕭淮止親手為他刻的。 華章宮燈火璀璨。 待到朱紅宮墻外響起一陣陣肅踏的步伐聲,復(fù)又立定之時(shí)。 玉琳瑯坐在窗牖前,將手中白玉棋子落至棋盤中,眼睫輕抬,撣平錦袖,起身走出了這座宮殿。 宮門頓開。 她目色沉靜至極地與門外之人交視。 “不曾想與大將軍再度相見,竟是兵刃相向?!?/br> 蕭淮止冷瞥過眼前的女人,鋒銳眉眼不見情緒,聲線森冷道:“你自不愿與孤相見,你只想孤死在深淵之下?!?/br> “孤總在想,這些年為何要將承晏扶上皇位,時(shí)至今日,孤才想明白,正統(tǒng)又如何,謀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