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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jian臣白月光 第108節(jié)

    他的視線直直定在蕭淮止的身后,勾出一個舒朗的笑,“娘子,該與我回府了?!?/br>
    說話間,他往前走了幾步。

    “好久不見,蕭大將軍,不對,我該喚您一聲攝政王?!敝x陵沉提眉。

    燭影搖晃著拉長,鍍過蕭淮止的臉上,沉在暗色里的一張面容陰冷得可怕,待謝陵沉走至跟前時,他緩緩松開玉姝。

    幾乎是風(fēng)馳電掣,蕭淮止抽出短刃,幾寸銀光與焰光交織飛掠間,霎時抵在了謝陵沉的腰際,只需他轉(zhuǎn)動腕骨,往下用力分毫,必中他要害,不死也殘。

    但蕭淮止手中,從無活口。

    他特意估算好了位置、角度,可以精準(zhǔn)地?fù)踝∮矜秮淼哪抗狻?/br>
    “當(dāng)初沒對你趕盡殺絕,倒是孤的疏忽?!笔捇粗姑挤迳蕴?,眼底暗色涌過。

    謝陵沉聞言輕嗤一聲,“攝政王大可試試?!?/br>
    二人之間聲音壓得極低,謝陵沉目色驟冷,往前進(jìn)了一步,刀刃便隨之穿破錦袍。

    蕭淮止長睫半垂,睥過二人之距,匕首捅他一刀下去,流血斃命也需片刻時間,玉姝看不見謝陵沉死亡的全過程,便也怨不得他。

    畢竟,他只是捅了他一刀罷了,又怎能算在他頭上呢?

    思此,蕭淮止心中念頭已動,漆目中殺意漫溢,腕骨一轉(zhuǎn),剎那間,臂彎被一只手拉住。

    蕭淮止渾身一僵,急忙收回匕首,意亂之時,刃端割過他的手背,淌出一道血色。

    回身,便與她的眸光撞上。

    蕭淮止暗自將匕首收回,凝著她眼底那一片冷凜,心驀地抽痛。

    她如今都學(xué)會用這種眼神對他了。

    “大將軍當(dāng)真是兵、不、離、身?!?/br>
    被她窺破心思,蕭淮止暗抽一口氣,將沾血的手背至身后,垂目看她:“這四年,孤當(dāng)你貪玩忘了回家,如今玩夠了,也該同孤回家了?!?/br>
    玉姝覆手握住他錮在腕間的大掌,一根根地將其掰開,眸色靜篤道:

    “在上京時,宮外我寄住在你的別院中,實則為你的外室,后來入宮,也是住在你的重華殿內(nèi),與你養(yǎng)的寵物無異,我和你何曾有家?”

    分不清是燭光還是淚光,她斂眸,嗓音泠泠道:

    “當(dāng)初不辭而別是我之錯,這些年,我以為你也早就放下了,卻沒想到還能重逢,但那年你答應(yīng)過我的事,一件都沒做到,后來仔細(xì)想想不過是你哄著我玩罷了,你我之間,從一開始便無真心,如此也算互不相欠?!?/br>
    “還望你就當(dāng)作江左玉姝死在那場大火里,和她的族人。如今的我只想要一片自由之地,而不是被你關(guān)在華麗籠子里豢養(yǎng)的雀兒,你我之間的過往糾葛,便算了罷?!?/br>
    言訖,她垂眸趁著男人怔忡的幾息抽手走向了謝陵沉。

    謝陵沉目色轉(zhuǎn)柔地凝向她:“我無礙的,你別擔(dān)心?!?/br>
    說話間,他的目光轉(zhuǎn)而投向那道峻拔長影,唇角微嗤。

    玉姝仰首便見他眸底挑釁,復(fù)而睨他一眼,不想再讓二人間生出事端,這里雖是青州,但蕭淮止若當(dāng)真要發(fā)起瘋來,誰也不能好過。

    案上燭臺煌煌而燃,燈火搖曳間,拉長了男人微晃的影子。

    蕭淮止僵立在原地,那處劃傷的手背與他掌心的舊痂疊合。

    耳邊不停地回蕩著她那句冰冷至極的話。

    ——“你我之間的過往糾葛,便全算了罷?!?/br>
    俄而,那縷蘭香正與他擦肩而過,蕭淮止闔上沉黑的眸,一把攥住她的手臂。

    “與你在一起那些時日,孤對你很是縱容,這縱容過了頭,玉姝,你是不是就以為孤不會對你如何了?”

    “那夜軍帳之外,是你自請入帳的,如今你想結(jié)束便能結(jié)束嗎?”

    “你是不是忘了,你與孤之間還有一個斬不斷的阿笛?!?/br>
    他的手掌好似烙印在她細(xì)腕上一般,如何都掙不脫。

    阿笛兩個字驀地砸向玉姝心口。

    她眸色微怔,一側(cè)站著的謝陵沉見此上前猛力去拂蕭淮止的手。

    二人視線一撞,便如山崩海嘯般,好似下一刻定要掀出腥風(fēng)血雨才肯罷休。

    “攝政王,勞煩您放開吾妻。”

    蕭淮止驀然間覺得胸腔一股血液已是倒流急遽,衣袍之下暴起一根根青筋已在隱隱跳動。

    掌心錮著細(xì)白腕子洇開大片的紅,蕭淮止低眸瞥過,心間好似被一根麻繩絞著擦著,令他淌出淋漓鮮血,仍不肯罷休。

    偏偏,這般磨人血rou的痛楚,還真令他有幾分上癮。

    奪妻,太過可笑。

    他當(dāng)真是方才沉浸與她一簾之隔的喜悅中,一時沒了方向,才會真的以為玉姝會另嫁旁人。

    他們之間可未曾和離,玉姝這般在嚴(yán)苛禮教下長大的女郎,又怎敢離經(jīng)叛道。

    也只在此刻,他從這些禮義廉恥中嘗到了一點(diǎn)于自己有利的甜頭,才覺也不無道理。

    “孤嗜殺成性,是以罪孽深重,孤自認(rèn)罰,往后任由姝兒管束,可好?”

    他垂首,盡量低聲下氣,繼而望向她清凌凌的眼,想要捕捉,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對他的柔情也好。

    只需一點(diǎn),他便有辦法將她留在身邊。

    之后歲月漫漫,想要與她廝守長久,又何愁沒了法子?

    可這一招,他曾用過,讓她教教他這個冷血之人,該如何去愛,如今故技重施,又如何管用?

    玉姝很快斂息,撤了望向他的目光,螓首低垂,青絲搖曳間,脖間一點(diǎn)紅晃過他的眼中。

    他的算無遺策對她是沒有絲毫法子。

    時至此刻,他才幡然醒悟過來,她到底還是不要他。

    玉姝攏起鬢角散落的青絲,撩于耳后,裙裾搖晃間,她已提步往前走。

    珠簾一把被撩出嘩啦響動,廊間風(fēng)也簌簌,女人輕婉且絕情地落下一句:

    “將軍抬愛,玉姝感念心中,但卻無能為力。”

    作者有話說:

    《是你自請入帳的》《我都認(rèn)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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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9章

    ◎“你要替誰賠給我?”◎

    【079】。

    出了風(fēng)滿樓, 灰藍(lán)色的天上掛著一輪彎月,烏云在月下徘徊,一時天色驟暗。

    玉姝離開雅閣時忘了拿掛在屏風(fēng)旁的斗篷, 此刻好容易從那人手中逃出來了, 更是再難回頭。

    謝陵沉行在她身后一寸距離,眸光覷向她單薄的衣裙, 猶豫著, 想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脫給她, 又思及那日她給的答案。

    微抬的手只得又放下,他沉默著將身后拂來的寒風(fēng)擋住。

    “你當(dāng)真就這樣拒絕他了?我還有點(diǎn)不習(xí)慣呢。”謝陵沉語調(diào)微揚(yáng), 朝她看去。

    玉姝抬眸睨他一眼,想起方才之事, 視線又掠過他腰間衣袍割破的那道口子,道:“這身衣裳算是毀了, 明日我讓綠芙去成玉齋給你重裁一件罷, 當(dāng)作賠給你?!?/br>
    “你要替誰賠給我?”

    謝陵沉瞥她一眼, 有些氣不打一處來,胸腔嗤出一聲冷笑, 往前幾步拔高的身量霎時籠在她跟前,二人鞋履忽地撞上。

    玉姝眼睫輕顫, 趕忙往后退,想要拉開距離,他卻忽地抬手一把控住玉姝的小臂,身后是風(fēng)滿樓一片通明火光。

    “你要替他賠的話,我蘭陵謝氏倒也不缺這點(diǎn)錢, ”謝陵沉另一只手將肩上系帶解開, 繼而脫下肩上大氅, 慢條斯理地將大氅披至玉姝肩頭,掌心按下,在她耳邊垂眸低語道:“別動,說好幫我這次的,那位裴娘子就在對岸,已看過來了?!?/br>
    一寸寸搖曳的光影在二人間流動。

    肩上是他厚重的氅衣,玉姝整個目光都被男人挺拔身軀遮擋完全。

    絲絲縷縷的白檀香繞上她的衣衫。

    屬于另一個男人身上的氣味,一時令玉姝有些面熱心悸。

    她垂下眼躲開謝陵沉熾烈的眸光,問道:“日后若被她發(fā)現(xiàn)是假的,你又怎么辦?”

    謝陵沉將氅衣為她理好,低眸間掠過女郎素白脖頸上的紅點(diǎn),沉聲:

    “關(guān)心我?”

    “出于朋友的關(guān)心?!庇矜ы忉尅?/br>
    一雙美目清潤瀲滟,襯在憧憧燈火下,更是熠亮耀人。

    被她次次都回絕地如此果斷,謝陵沉心中當(dāng)真是十分不甘。

    想他蘭陵謝大公子,也曾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何曾被哪家小娘子如此拒絕過?

    他這二十二年來,不曾有過,獨(dú)獨(dú)眼前這位,從不肯多看他一眼。

    思及此,謝陵沉一時覺得心中堵得慌,但一抬眼,撞上二樓半敞的菱窗,霎時,謝陵沉眼中鍍上一層濃笑,他故意低首,姿勢親昵地又擦過玉姝鬢側(cè)。

    他沒得到,這位卻也不比他好,想想當(dāng)真痛快幾分。

    而自菱窗方位遠(yuǎn)遠(yuǎn)瞧去,當(dāng)真是一對有情人。

    “裴娘子還沒走?”玉姝咬唇,眸色生疑。

    謝陵沉頗為無奈地嘆息,“沒呢?!?/br>
    “沒走你也撤后些,太近了,對岸隔得那樣遠(yuǎn),看得清什么?!庇矜恍堰^神來,掙開他的手便往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