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4-不計代價
…… 博派醫(yī)官----飛輪沉靜地將扳手丟回箱子里,隨后拔掉了儀器臺下的插頭。 布蕾克躺在勉強可以稱作是“手術(shù)臺”的床上,紫羅蘭色的光學(xué)鏡凝視著加高兩樓的天花板,身上的廣播器一遍一遍地重復(fù)播放同樣的歌曲。 所謂火種的“波動”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她想,像是脈衝,或是海浪,這一秒平平無奇,下一秒?yún)s震動得讓人有些手足無措,換句話,就是打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巨響。 沒有預(yù)警的,爆炸般醒過來得透透徹徹。 這不是“波動”吧。她又飄開來思考,這是“鐘聲”,掛在人的潛意識里,不會說謊、不會逃避,儘管意念只有一點點,儘管一點點得令人無從察覺。 她記得是“周哈里窗”的“隱藏我”的象限。 回基地的航程上,鐵皮傳了一份檔案過來,而直到飛輪開始修理她的時候,布蕾克才有意思點開這個神祕的附件。 打開它的前一刻她甚至還在想,至此終于明白為什么博派的同伴進(jìn)入飛輪的修護(hù)間后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然而再這之后----即便事實證明真的非常如臨大敵----她卻沒有心思去注意其它的東西了。 檔案其實很簡單,就是關(guān)于自己的身體構(gòu)造研究文書和一首歌而已。 研究文書沒什么,布蕾克偶爾起了點間心就會向飛輪或者藍(lán)諾克斯要來看一看,因此她早有底。真正令她陷入一種無法自拔的情緒里的是那首歌。 之前,休間時間,她常常一次兩次地詢問他能不能放來聽,布蕾克的確相當(dāng)喜愛它,有一陣子幾乎到了可以一次循環(huán)十幾遍的程度。她還開過玩笑,說擔(dān)心他的接收器早晚有一天會麻痺、cpu則是中毒。 不過他總是無奈得笑了笑,然后回答“不會”。 布蕾克放了第七次。 iwillrunaloonight. withoutyoubymyside. iguessyouhadaplaceyouhadtogetto. iknowyoureyes.iknowinside. thewallsyouhidebehind. andisawthetruthiherealyou. becauseiknowyou'relostwhenyourunaway. intothesameblackholesandblackmistakes. takingallmywilljusttorunalone. whenareyouinghome? eveniftheskydoesfall. eveniftheytakeitall. there'snopainthatiwon'tgh. evenifihadtodieforyou. 根本不知道是誰對著誰唱了。她微微彎了彎嘴角,卻在下一秒感受到頭部兩側(cè)內(nèi)的線路大力地跳了一跳,有什么東西松開了,接著又是一陣火種的“波動”。 眼淚徹底地模糊視線。 她意識到自從撞凹他車型的引擎蓋后,那份羈絆就開始了,如果她并沒有上車還好,但是她做了。再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和他好像是同一路人,他們躲避第七區(qū)、她受傷、他們作戰(zhàn)、她受傷更重、結(jié)果被他罵了,雖然每個人都懂他的意思是“我應(yīng)該一開始就把你塞進(jìn)五百公里外的醫(yī)院里”。 然后他們正式編為搭檔,他們有了更好的默契、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他們可以無話不談,他們會互相吐槽人類社會一些奇奇怪怪的規(guī)矩和文化----特別是有關(guān)于'電燈泡'和'變態(tài)'的話題----他們會在海邊吹風(fēng)聊天聊地聊理想,他們在戰(zhàn)場上不需要這么多戰(zhàn)術(shù)、只要看看情勢和地形或者地盤就知道她該待在哪里,他們會花上一個小時多的時間不斷地聽一首歌、直到不約而同地說“好像太多了”,……等等等等等。 她記得最清楚的趣事之一,還是米辛市戰(zhàn)役過后,她被醫(yī)療人員和飛輪共同禁止一天攝入超過多少公克的巧克力。他在她住院期間的時候雖然也這么提醒她,但后來卻依然遞上一整堆各種不同的品牌和口味,他說這是山姆和蜜琪告訴大黃蜂的,恰巧他聽見了,所以特意請藍(lán)諾克斯去買。 “鐵皮告訴我,”飛輪認(rèn)真地看著她,“這是他最后臨時傳出的訊息。這代表了很多東西,我想……你明白他為什么不直接發(fā)給你,而是交于鐵皮。” “iuood.” 這個用詞……,飛輪凝滯了幾秒鐘,嘆了口氣,“小布,現(xiàn)在,你和爵士,是整個博派的最高行動指揮官了?!?/br> 布蕾克坐起身來,無意識地縮了縮光學(xué)鏡,“帶我去車庫,ihat.” …… “她是賽博坦人,同時也是碳基人類,她兩項兼修、兩者全然。她的身體里有東西在壓著基因,我們稱之為轉(zhuǎn)化技術(shù),這和你們遇上的那名間諜金剛不同,轉(zhuǎn)化技術(shù)是更為純粹的,從里到外?!?/br> 鐵皮將一份資料投在空氣中,上頭密密麻麻的全是數(shù)據(jù),“但也別問我,我看不懂。我們只能肯定她是賽博坦人,至于其它的不可控因素?zé)o法解釋?!?/br> “你是說時空穿梭和班希?”蜜琪問。 山姆拉著里歐在最后方泥流般地灌輸新知識。 “indeed.” “等等,我記得小布的家族姓氏就是'賽博坦'。如果淵源這么長、情況這么特殊,歷史上難道……” “這就是問題,蜜琪,”爵士接過話頭,“歷史存儲在火種源和賽博坦星上的中央圖書館里,只有歷代至尊和圖書館管理員才有機會全盤接觸到。我們的數(shù)據(jù)都是偶然聽見才歸納進(jìn)資料夾,或者在特殊情況下長時間地觸碰火種源?!?/br> “youdon'thaveschool……?” “societyisourschool.” 蜜琪怔了怔,“可是……” “你想得很對,”鐵皮說,轉(zhuǎn)開了目光,“不算上墮落金剛那個爐渣瘋子,我想,只有prime猜到了她真正的來歷?!倍C據(jù)就在那首歌里。 一陣引擎轟鳴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和各自的思緒。幾名博派和人類一同轉(zhuǎn)過頭去看,是飛輪,和一輛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藍(lán)寶堅尼murcielago玫瑰金。 正是布蕾克·賽博坦。 “小布!”蜜琪認(rèn)出她來。 “蜜琪?!?/br> 布蕾克亮了亮車頭燈,不是很流暢地翻回本體。儘管掃描型態(tài)是跑車,但她的身型依舊因為先天的性別差異顯得更為曲線,一如樹林戰(zhàn)時借用了大黃蜂的科邁羅。然而比起明黃色,玫瑰金更適合她的氣質(zhì)。 沉靜、穩(wěn)定、卻又不失生氣,一定程度上令人感到安全和放心。 “你能說話了?!” “飛輪替我修好了發(fā)聲器,小蜂后來跑回工廠里把它拿走了?!彼穆曇粲捎谫惒┨够兊寐詾榻饘倮涓?,但本質(zhì)上仍然是溫柔且平和的,“我想你們都知道了,我似乎不僅僅是一名地球人類,雖然我同樣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并不是'土生土長'的人會擁有這些?!?/br> 布蕾克話里有話地說。 “但那都不重要了,”她垂下目光,紫羅蘭色的光學(xué)鏡寂靜且沉默,“現(xiàn)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小布說得對,”雅希近前來,說,“首先,得要讓莫紹爾將軍明白這件事?!?/br> 藍(lán)諾克斯舉了舉手上的對講機,“正在聽?!?/br> “其次,博派和----我們必須處理墮落金剛和他留下來的爛攤子?!?/br> 布蕾克走了幾步,小心翼翼地在山姆面前單膝蹲下,“山姆,你還記得那些符號怎么寫嗎?” 狂派找到他后復(fù)製了一份資料,殺了柯----博派領(lǐng)袖,接著墮落金剛降臨,看起來是一條線。她清楚那個瘋子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火種源里的“知識”。 “記得?!?/br> 山姆向藍(lán)諾克斯要了幾張紙和一隻筆,沒有桌子,他索性趴在地上寫起來。這些符號極其抽象,彷彿一團(tuán)亂麻,不過仔細(xì)一瞧又好像可以瞧出某種奇異的秩序。 “我接收到的就是這些。” 他站在中心點,所有人圍著形成了一個圓。 爵士沉吟了一陣,道,“這是古賽博坦文字,已經(jīng)失傳很久了。據(jù)我所知,在探索者出發(fā)后的第三百萬年就被新改革的字體取而代之。大哥還是圖書館管理員的那個年代,我曾經(jīng)在其中一本書上看過?!?/br> “探索者?” “可以想像成你們的早期歷史,”飛輪補充,“我記得是'美國西部探險'?” 山姆點了點頭,隨即皺眉,“所以我們找不到人可以解譯它?!?/br> “不,”里歐突然說,神情激動起來,“我知道有人可以幫我們,他是一個超級外星狂熱迷?!?/br> “areyoukiddingme?”山姆不可思議地笑出來,“一個'外星人'?” “聽著,我知道……各位,我知道這聽起來真的很扯,但是誰知道變態(tài)會做什么?也許連你都不知道你的祖先是誰,可他就會挖出來給你看?!?/br> “我的曾曾祖父發(fā)現(xiàn)了密卡登?!?/br> 里歐一時語塞,“比喻!比喻你懂嗎!我……” “國安顧問!奉總統(tǒng)直達(dá)命令,你們的行動全部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