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心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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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煩啊!怎么就要期中考試了。”伊子璇痛苦地將頭貼在物理書上,安瀞回頭看她,“想想你的男神,好好加油。” “啥男神???你說王巖?”伊子璇抬頭,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我是覺得他挺帥的啦,但不是我的菜。” 她故作神秘朝她湊近,“據(jù)說王巖比較花心,你也最好不要喜歡他?!?/br> 安瀞扯扯嘴角,“好。” “真好假好?你最近去看打籃球的次數(shù)有點(diǎn)多啊,不是真看上王巖了吧?你可別啊,王巖身邊的女生換了一波又一波,別被當(dāng)成白菜給拱了還不自知?!币磷予灰啦火?。 唐德澤蓋上筆蓋,煩躁道:“伊子璇,你能不能少嚷嚷兩句,天天喜歡這個喜歡那個的,不要打擾我學(xué)習(xí)行嗎?” “下課說話也礙著你了?”伊子璇天不怕地不怕,是個男的都能懟兩句。 “子璇?!卑矠s拉住她,朝唐德澤笑了笑,“不好意思?!?/br> 唐德澤望向她,眼神閃躲了幾下,隨后低頭繼續(xù)學(xué)習(xí)。 “莫名其妙,我要換座位,我可不想跟悶sao男坐一起。”伊子璇翻白眼,一副要去找老班的模樣。 安瀞拽住她,“你別鬧了,過不了多久就會調(diào)座位了。” “哼!”伊子璇將凳子往旁邊挪了挪,繼續(xù)啃著如同天書的物理。 安靜見她安靜下來,便準(zhǔn)備也看會兒書,余光瞄到厙聽露露出的一小截胳膊,白嫩的手臂上有一塊淤紫的痕跡。 “你這是怎么弄的?”安瀞指向她的胳膊,厙聽露立馬拉下袖口,慌張地解釋道:“不小心摔了一跤?!?/br> 安瀞察覺不對,朝她湊近,“你抬起頭來?!?/br> 厙聽露聽到這話頭低得更低,碎發(fā)遮住臉蛋,不肯看她一眼。 恰逢地理老師走進(jìn)教室,安瀞只得作罷。 下午下課,安靜破天荒沒有和伊子璇一起去食堂,厙聽露惴惴不安地坐在一邊,教室里吵嚷的打鬧聲和腳步聲漸遠(yuǎn)。 厙聽露地嗓音有些嘶啞,“安瀞你不去吃飯嗎?” “嗯,我不餓?!卑矠s手中的筆還在本子上快速寫著,她的字很清秀,小巧的一團(tuán),頁面整潔,看起來很干凈舒服。 教室很安靜,風(fēng)從門外吹進(jìn)來,卷起地上薄薄一層沙霧,厙聽露的心思有些混亂,眼睛盯著課本遲遲沒有翻下一頁。 安瀞從抽屜里掏出面包遞給她,“餓了吃這個,別吃饅頭了?!?/br> 厙聽露哽咽住,“安瀞。” 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終于停下,安瀞嘆氣,從書本里抬起頭,“我知道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是想介入你的生活,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br> “我也不知道能幫你什么,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身上的傷痕了,你要不想說,我就不問。但我下次請你吃飯,你能不要拒絕嗎?” 厙聽露抬起臉,右半邊臉上還有清晰的手掌印,比左邊明顯腫了一些,她一整天都低著頭,甚至廁所都不敢去,就是怕被人看出異常。 安瀞看著她眼眶掉下里的眼淚,心里頓時軟了一片,她從口袋摸出紙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的淚痕,避開她紅腫的面頰。 “想哭就哭吧,哭完終歸會好受一些。” 厙聽露嘴巴一癟,終于忍不住趴在桌上失聲痛哭了出來,安瀞左手放在她背部,輕輕拍著,無聲的安慰。 似乎哭出來真的會好受一些,厙聽露抽噎著出聲,“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她們總要欺負(fù)我?!?/br> 她們?安瀞心頭微顫,卻沒打斷她的話。 “初中的時候,有一個男生給我送情書,我沒有要。結(jié)果有幾個女生將我堵在廁所里,她們拿煙頭燙我的腿,拿打火機(jī)燒我的頭發(fā),對著我拳打腳踢。他們說我不配被人送情書,說我克死了我父親,說誰喜歡我都會倒霉?!?/br> “我害怕極了,蜷縮在角落里,我想大聲質(zhì)問她們?yōu)槭裁匆@么對我??墒俏也桓遥覝喩戆l(fā)抖靠在冰涼的墻壁,我只能聽到她們恐怖的笑聲,打火機(jī)啪嗒的開關(guān)聲,還有火苗燒著我發(fā)梢的滋滋聲。這些聲音縈繞在我的腦海里,成了我午夜驚醒的噩夢?!?/br> “也許是我活該,她們折磨我上了癮,我不止一次被她們拖去雜物間、廁所、甚至是走廊。她們警告我,如果告訴老師,就將我被他們欺負(fù)的視頻發(fā)給全校人看?!?/br> “我爸開的大貨車,在我初二那年就出車禍去世了,我媽帶著4歲的弟弟,對我毫不關(guān)心。我滿身傷痕回了家,她說我在外鬼混,還問我為什么不去燒飯。我胳膊上的血都留了一地板,她說把家里弄得一團(tuán)亂?!?/br> “我想著,也許熬過初中就好了吧?只要逃離這所學(xué)校,我一定能逃出她們的掌心??晌义e了,我好不容易考進(jìn)二中,那個陰魂不散的人,她也來了二中。我躲在人群里,生怕她看見我,可我躲了才多久,她還是在校運(yùn)會上看見了我?!?/br> “她還是看見了,我的噩夢又開始了?!?/br> “安瀞,我……我好想我爸爸。” “你說,真的是我克死的他嗎?” 安瀞攬住她的肩膀,厙聽露回抱住她,淚水滲透了她的校服,能感受到點(diǎn)冰涼,“聽露,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她們,你不該把一切都?xì)w咎到自己身上?!?/br> 厙聽露哽噎,“可我媽也說是我克死的我爸?!?/br> 安瀞怔住,拉開厙聽露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聽露,你母親一定是因?yàn)槟愀赣H去世,受到了點(diǎn)打擊才會對你惡語相向。我不知道你母親是怎么想的,但是你自己要相信自己,你不是一個會克別人的人?!?/br> “在我眼里,你很乖很文靜,也很可愛,學(xué)習(xí)也很努力上進(jìn)。你不要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如何,坦坦蕩蕩地做自己。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你要將她們踩在腳底,讓她們對你刮目相看,讓她們知道,你厙聽露也不是好惹的?!?/br> 厙聽露扯扯嘴角,“說起來容易,可我做不到?!?/br> 安瀞雙手搭在厙聽露肩膀,“沒什么做不到的,我們可以告訴老師,老師不行告訴校長,校長不行就警察,總有一個人能約束住她們,讓她們?yōu)樽约旱膼盒懈冻龃鷥r?!?/br> 厙聽露搖頭,“謝謝你,安瀞。你說的我不是沒有想過,我沒辦法反抗,你沒有經(jīng)歷過,是不會懂的?!?/br> “那就經(jīng)歷。”安瀞握住她的手,“以后上廁所、吃飯,我們都一起,我在你身邊,要欺負(fù)就連我一起欺負(fù)!” 厙聽露淚跡還未干涸,臉部肌膚緊繃,表情有些震驚,唇部微張卻半天沒說出話來。 安靜站起身,“走,陪我去食堂吃飯,如果把我當(dāng)朋友的話,就不準(zhǔn)拒絕。” 厙聽露怔怔地望著她,心底被暖流包裹,像是在冰箱放了很久的冰棍,被拿到四十度的高溫下暴曬,溫度guntang而又炙熱。 安瀞天天拉著厙聽露去食堂吃飯,有時候是安瀞請她,有時候是伊子璇。上廁所也永遠(yuǎn)都不再是一個人,她切實(shí)體會到了朋友二字的意義。 安瀞真的是個很好的同桌,學(xué)習(xí)也好,情緒也穩(wěn)定,和她做朋友真的很舒服。 厙聽露不過是課堂聽講的時候稍微捂了下肚子,下課就能喝到她沖泡的紅糖水,玻璃杯中淺咖色液體上冒著團(tuán)團(tuán)熱霧,她小口小口喝進(jìn)肚里,笑容一點(diǎn)點(diǎn)揚(yáng)起。 厙聽露打趣道:“我都沒喝過安瀞泡的紅糖水呢,你兩這膩歪的,我都快懷疑你們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了?!?/br> 安瀞輕笑了兩聲,“那下次也給你沖,讓你也牽扯進(jìn)這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中,咋樣?” 厙聽露:“求之不得!” - 厙聽露下了晚自習(xí),幾乎是跑著回了家里,秦又琴坐在餐桌旁迭著紙殼,看到她的那一刻臉色沉下,“怎么又這么晚回來?早就讓你不要去上學(xué)了,非不聽,趕緊來迭?!?/br> 厙聽露急忙將包放下,走在另一側(cè)拿起箱子里的紙盒開始迭,這是她母親接的零工,她每晚都要坐在不足三十平的房子里,迭著永遠(yuǎn)迭不完的紙盒。 在家里她沒有自己的時間,只有在學(xué)校里,她才能勉強(qiáng)喘幾口氣。 但秦又琴并不滿足這些。她的學(xué)費(fèi)靠自己賺,學(xué)習(xí)靠自己學(xué),可秦又琴還是嫌她浪費(fèi)家里的糧食,嫌她上學(xué)浪費(fèi)時間,嫌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 她在家里點(diǎn)燈看書,會被她說成浪費(fèi)電。她去路燈下借著昏暗燈光看書,她又會說她不幫家里分擔(dān)。 她總是兩頭為難。 也許熬過去,熬過這三年,考去一個遠(yuǎn)離這里的大學(xué),她就能做回自己,過真正屬于自己的生活。 厙聽露的手速很快,邊上的空箱子不到半小時便已堆滿,秦又琴玩了會兒手機(jī),帶著她六歲的弟弟厙望上床歇息。 狹小的空間內(nèi),只有一張一米二的床,進(jìn)門右手邊便是煤氣灶,一個小小的雙開門冰箱,和一張折迭的四方桌子。 她的床是一張行軍床,睡得時候要從床底下抽出,不睡的時候需要塞回去,不然會堵住行走的路。 她家本來不是這樣的,她原本也有屬于自己的房間,有很愛自己的父母。可自從父親去世后,一切都變了。 她不再是那個有人寵著的女孩。 父親的大貨車沒有買保險,車子沖撞一連撞死了十幾個人,家里為了還債,能賣的都賣了。秦又琴穩(wěn)定的工作也因?yàn)橐稽c(diǎn)小錯被辭退,她帶著厙望找不到工作,只能打散工。 日子越過越清貧,時不時還會有討債的人上門,不得已,他們賣了房子,搬到了這間出租屋。 秦又琴也從那時候開始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時常會念叨說她是克死父親的人,說到氣頭上還會對她動手,有時候是掐著她的胳膊哭,有時候是掌箍她的背。 只因那天,她給父親打了打個電話,提醒他不要忘了給自己帶個草莓味的蛋糕回家。 父親死的那天,是她的生日。 - “走!期中榜單出來了!”伊子璇拉著她的胳膊跑得飛快,剛做完早cao的cao場人潮洶涌,伊子璇像條滑溜溜的泥鰍,帶著安瀞左躲右閃。 全年級前一百的榜單被張貼在公告欄內(nèi),高三、高二、高一,依次排列。安瀞一眼望去,就看到時深兩個字貼在首行,那個在心底寫了無數(shù)遍的名字,果然不出她的意料,穩(wěn)穩(wěn)地坐在第一的寶座上。 “你在這里!六十六,不錯呀……哇!”伊子璇驚呼,手指指向榜單末尾,“聽露九十七,你兩太牛了吧,是不是吃了哆啦A夢的記憶面包,怎么沒給我分兩片?” 安瀞沒理會她的打趣,眼睛只在自己名字上掃了一眼,離他還有六十四個人的距離,但他的總分比第二名多出三十多分。 這哪是距離,明明是鴻溝! “你咋了?六十六還不開心啊?”伊子璇不解問道。 安靜撇嘴,“六十六有什么好開心的,說我老六嗎?” “噗!”胥淮西突然笑出了聲,“班長,你還給自己取外號??!” 安瀞愣住,扭頭望去,果不其然胥淮西身邊站著的正是時深,他的視線在榜單上掃著,羽睫隨著眼珠晃動,碎發(fā)在面上投下陰影,高領(lǐng)的白色毛衣遮住精致的脖線。 在他望過來之前,安瀞先收回了視線。 伊子璇拉著安瀞走開,還不忘諷刺胥淮西,“走,別理這個萬年老二!” “伊子璇你是不是找打!”胥淮西沖了過來,佯裝要去揍她,安瀞被逗笑,看著兩人追跑的身影。 那股熟悉的洗衣液清香飄了過來,時深個子很高,她只到他的肩膀,兩人并肩走著,誰也沒開口說話。 公告欄離教學(xué)樓多出兩棟樓的距離,路不長,但兩人的步伐出奇地都不快,像是比誰更慢一般。 安瀞的心臟劇烈的在胸腔跳動,手插在口袋里已經(jīng)捂住了層薄汗。 教室很快就到了,安瀞從前門進(jìn)去,時深走過走廊去了后門,一首一尾,像極了兩條平行線。 只是在這段有你的歲月里,短暫地交集了幾分,便讓我生出想要一輩子這樣走下去的荒謬想法。 真的很可笑,是不是? “安瀞,你測到哪一項(xiàng)了?”伊子璇從測視力的房間走出,朝安瀞喊道。 安瀞低頭仔細(xì)看著手中的單子,“還有心率、身高體重啥的?!?/br> “那都在大教室,一起吧?!币磷予?,還不忘帶上厙聽露,三人一起朝大教室走去。 帶著聽診器的醫(yī)生坐在椅子上,排隊(duì)測心率的人不少,三人落入末尾隨著隊(duì)伍緩慢移動。 “時哥,你這視力真的是太差了,為什么不戴眼鏡?。俊痹鴤テ娴穆曇粼谌撕竺骓懫?,隨后是時深略帶磁性的嗓音。 安瀞瞬間豎起耳朵,仔細(xì)辨認(rèn)著他聲音傳來的方向,心跳一瞬加速,動作隨著他的話一點(diǎn)點(diǎn)僵硬。 “不想戴,等暑假去做個手術(shù)?!?/br> 胥淮西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他說戴眼鏡跟被封印了一樣,我問他封印了什么,你猜他怎么說?” 曾偉奇:“怎么說?” 胥淮西:“他的帥氣。” 安瀞悶聲笑了起來,肩膀一抖一抖的,伊子璇戳了戳她,“你笑什么呢?” “???”安瀞收起笑意朝前走了幾步,“鼻子不通氣,哼兩下?!?/br> 伊子璇:“哦,我還以為你在笑那萬年老二呢!” 胥淮西:“伊子璇,你說誰萬年老二呢?” 伊子璇朝后翻白眼,“誰應(yīng)聲我就說誰咯?!?/br> 兩人突然跑了起來,繞著教室外圍追打。聽診的醫(yī)生是個老頭,不耐煩地抬起頭朝二人大喊:“打情罵俏去外面,別打擾我工作?!?/br> “誰和她打情罵俏!” “誰和他打情罵俏!” 兩人同時開口,互相對哼了一聲。 輪到安瀞體檢,她遞上體檢單拉開校服拉鏈,醫(yī)生拿起聽診器放在她胸口下方仔細(xì)聽著。她坐的位置正對著隊(duì)伍,時深的個子極高,在人群里出類拔萃,一眼便能看到。 安瀞的雙手攥緊了校服衣擺,醫(yī)生皺眉看她,“怎么心率這么高?你剛跑步了?!?/br> 安瀞眨眼,心跳又快了幾分,眼神不安掃過時深的臉。 所以是他在這,才會心率過快吧? 醫(yī)生順著她的目光朝后望去,“那個個子最高的,你先來測,你站在那里,這些女孩子沒一個心率正常的?!?/br> 安瀞臉色爆紅,就和蝦在開水里滾過一遍那般紅。 有哄鬧聲響起,時深淡定地從隊(duì)伍里走出來,將體檢單遞給醫(yī)生后,就站在安瀞身旁拉開拉鏈,安瀞急忙起身給他讓位,時深沒坐。 醫(yī)生的聽診器貼上他心臟處,黑色的毛衣很貼身,能看出腹部的弧線。 安瀞的視線從他腹肌處一路向上,和他向下看的眼神驟然對焦,兩人都在一瞬挪開了目光,世界好像在這剎那被按下了暫停鍵。 周遭一切靜止,兩人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醫(yī)生:“怎么回事?你的心率怎么也不齊?” 時深飛快掃了眼邊上的女生,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可能剛剛跑過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