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am帶著楊菲走過去，他就一屁股坐在顏易文旁邊，“干嘛呢？不接電話?！?/br>
    顏易文從思緒中回來，看到adam旁邊的人微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靜音了，沒聽到?！?/br>
    “不是同學(xué)聚會嗎？就你倆？”adam自來熟慣了，也不在意和楊帆是否認(rèn)識。

    “這是……”顏易文攀上楊帆的肩，笑著說，“本科校友聚會。”

    adam把桌上的酒拿起來看了看，“不是說拯救你嗎？你喝這酒都要人拯救？”

    “本來想找個借口走，結(jié)果你這個借口沒來，另外的借口來了?！鳖佉孜目戳艘谎蹢罘?，意思是這借口是他。

    “走吧，回去再說?！鳖佉孜呐呐臈罘敖裢砣ノ夷莾核瘑h，來都來了?！?/br>
    “也行，”楊帆把酒杯剩下的酒喝了，“這么久沒見，我看看你怎么個過法?！?/br>
    顏易文嘴角帶笑，起身招呼，“走走走，這音樂振的我腦瓜子疼?！?/br>
    幾人起身后就準(zhǔn)備往酒吧門口走，顏易文撇了一眼楊菲，在看到座位上的東西后，他出聲提醒，“包兒也不拿？”

    楊菲倒是真差點忘了，趕緊轉(zhuǎn)身拿上，“幸好?！?/br>
    顏易文看她冒冒失失的樣子，有些打趣，“少跟著來酒吧，等會兒人都丟了?！?/br>
    楊菲瞪了他一眼，“我又沒喝酒?！?/br>
    說完這話，她就加快了腳步跟上adam。

    “什么情況？”楊帆用肩碰碰顏易文的肩，低聲問。

    “什么？”

    “朋友？”楊帆有種磕著瓜子等放瓜的表情，“還是說，現(xiàn)階段暫時還是朋友？”

    顏易文沒太大興趣繼續(xù)這個話題，只回了一個，“在我這兒，朋友一般就只會是朋友?！?/br>
    楊帆覺得無趣，這家伙這幾年出家了?

    上了adam的車后，車子還沒來得及啟動，楊帆的電話就響了。

    是方敏打過來的視頻。

    楊帆拿著手機給顏易文使眼色，“她不知道我去酒吧了，別說漏嘴?！?/br>
    顏易文才懶得幫他應(yīng)付這些，“我可以不出鏡不出聲，但不撒謊?！?/br>
    “ok?！睏罘_認(rèn)好了后就接了視頻。

    方敏接通視頻后就觀察了環(huán)境，“你這是在哪兒呢？”

    “車?yán)铩！?/br>
    “不像是出租車。”

    楊帆順便理了理自己額頭的碎發(fā)，“遇到朋友了，蹭個車，今晚還準(zhǔn)備去他那兒串個門?！?/br>
    “偶遇嗎？”

    “差不多吧?！?/br>
    “大街上偶遇的？什么朋友啊，這么有緣?！狈矫舯揪蛯λ环判?，遇到點什么不尋常的事就開始打破砂鍋問到底。

    “校友，大學(xué)校友，他在這邊讀博?！?/br>
    楊帆看她還是不大相信的樣子，就轉(zhuǎn)了鏡頭對著前面坐著的adam和楊菲，快速晃了一下，“這不像要出軌的樣子吧？”

    “行吧，”方敏知道楊帆這樣子不像是心虛的樣子，就舉著手機從沙發(fā)上起來了，“不說了，我老板剛給我發(fā)消息?！?/br>
    “行?！睏罘c點頭。

    掛完電話后，車?yán)锘氐匠良拧?/br>
    adam聽不懂中文，所以他把聊天的空間騰給了其他人，但車上再沒有人開口說話。

    車子平穩(wěn)的駛過小區(qū)，停在了顏易文公寓樓下?！拔覌尲牧瞬枞~，你正好上去拿兩盒。”顏易文對著駕駛室說。

    adam點點頭，解開安全帶，“行。”

    “我就先走了?！睏罘埔步忾_安全帶，她和艾米爾在外面租的房子離顏易文本來就近，她走回去就行。

    adam一只腳已經(jīng)跨到外面去了，“太晚了不安全，你等會兒?！?/br>
    楊菲正想反駁，adam卻再一次強調(diào)，“等著，晚了你一個人走真的不太安全?！?/br>
    顏易文聽著adam的話，在他倆之間來回晃了幾眼，嘴角勾著笑。

    于是楊菲留在了車上，其余的人都跟著顏易文上了電梯。

    “租的買的？”楊帆問。

    顏易文手指把玩著鑰匙，“租的，但可能后面會買房子，只是有些麻煩?！?/br>
    “就準(zhǔn)備在這兒定居了？”

    顏易文微微偏了一下頭，似是思考，“我現(xiàn)在的情況，肯定留在這兒發(fā)展要好些，但也還沒決定好?！?/br>
    楊帆點點頭，四處逛了逛。

    adam拿了茶葉就準(zhǔn)備走，顏易文正帶著楊帆說了一下房子的格局。

    “顏易文，你跟我一起。”adam在玄關(guān)換鞋。

    顏易文聽罷回頭，“你是找不到路？還要我送嗎？”

    “我都開車送你回來了，讓你送個客很難為你？”adam站在原地看他。

    男孩子之間其實沒這么多彎彎繞繞，顏易文覺得他這種執(zhí)著有點離譜了，但還是也走到門口，“走吧，送你?！?/br>
    跟楊帆囑咐了幾句之后，顏易文就和adam一起出了門。

    adam關(guān)上門后說，“你能不能買車？把我當(dāng)司機呢？”

    “可能還是覺得有可能會回國，一直沒買?！鳖佉孜难劾飵е恍┡c他看似悠閑的表情不大相符的疲倦。

    “你一個人在這邊這么多年，也不成家的，以后我看你生大病出意外怎么辦。”adam擔(dān)憂的語氣倒真像親哥哥。

    “你可別咒我了?！鳖佉孜恼f。

    “有好的女孩子就別再端著了，我看楊菲就挺好。”adam說得像不經(jīng)意提出來的一樣。

    顏易文看了一眼他，語氣輕松，“我不禍害人家，所以你倆為什么一起來的？”

    “晚上正好一起的吃飯?！盿dam回。

    顏易文笑著說，“你們現(xiàn)在還挺熟的?！?/br>
    adam沒有再接話，電梯里安靜得出奇，顏易文看著電梯鏡面里的自己，因為今天遇到楊帆，他現(xiàn)在內(nèi)心情不自禁的把現(xiàn)在這樣子和二十出頭的自己比。

    除了臉上確實有成長的痕跡，其他的其實都沒怎么變。

    但時間真的過得很快不是嗎？

    等電梯已經(jīng)到了一樓，adam才繼續(xù)說，“你等會兒送楊菲回去?！?/br>
    顏易文有些不解，“人家說要走你不讓人走，然后要我送？”

    “我等會兒還有事，你就當(dāng)幫我送送了?！盿dam繼續(xù)說得無奈。

    顏易文沒回話，他折騰一晚上已經(jīng)有些累了，沒想還要專門走路送人回去。

    “給你自己一點機會，別老是把人拒于千里之外的?！?/br>
    顏易文哼笑了一聲，沒有認(rèn)可他的說法，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家里有客，我就不繼續(xù)送了?！?/br>
    adam轉(zhuǎn)頭還沒來得及說個什么，顏易文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回走。

    ——

    巴黎的晚上，街邊路燈淅淅瀝瀝，時不時還有行人路過，大家的腳步都邁得很慢，頗為享受夜晚的溫存。

    車子行駛在公路。

    楊菲坐在副駕駛，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象，“他這個校友是不是應(yīng)該也認(rèn)識舒悅?”

    “應(yīng)該吧，”adam看著路況，食指空閑著敲了幾下方向盤，“他倆大學(xué)談得挺眾人皆知的?！?/br>
    楊菲手撐著頭，嘆了氣，“我是不是該放棄了？他真的有那么喜歡她嗎？”

    楊菲在顏易文身邊關(guān)注了他這么多年，她甚至想象不了顏易文很熱烈愛一個人的模樣。

    adam沒有及時回答，車子駛?cè)牍馊τ竹偝?，“顏易文曾?jīng)因為她發(fā)過兩天高燒，沒去學(xué)校上課。”

    楊菲看向說出這話的人，驚訝溢于言表，“沒去學(xué)校?”

    她還以為，顏易文對于自己的學(xué)業(yè)不會因為其他人有絲毫退步。

    在她眼里是這樣，顏易文從來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該如何達到目標(biāo)。

    adam點點頭，“我當(dāng)時也震驚，我都沒看過他請假?！?/br>
    楊菲低下了頭，眼里情緒翻涌，沒有再接話。

    車子即將行駛到楊菲出租屋樓下。

    adam拉了剎車才繼續(xù)道，“我不知道你該不該放棄，你是好女孩兒，不該被耽誤，但你如果真的喜歡，其他人也攔不住不是嗎？”

    楊菲聞言望去，與adam對視，月色卷了絲安好的氣質(zhì)，將adam瞳孔的顏色照得更淺，又愈加朦朧。

    這樣的注目讓楊菲有些慌亂的移開眼神。

    adam轉(zhuǎn)向前方?jīng)]有什么光亮的小路，法文在夜色中只會更加柔情沉迷，“你先回去，到了給我發(fā)個消息?！?/br>
    ——

    楊帆那一晚睡得并不安穩(wěn)，可能是因為些許認(rèn)床，半夜他坐起身來看著窗外異國的深夜。

    他其實也無法想象，顏易文是如何一個人在這里度過一年又一年的？

    他穿好拖鞋，準(zhǔn)備去客廳的陽臺坐一坐，但剛打開門，竟然就有絲絲昏黃的燈光。

    燭身被火光籠罩，閃爍的火苗被玻璃蓋呵護著，只留了頂方一個小孔，一旁還放著一個金屬制成的加長版打火機，映出的火光在上面雀躍的閃爍，而它的下方擺著黑色殼子的圣經(jīng)，十字架在昏暗的燈光下被照亮。

    而在玄關(guān)臺前站立的人，此刻真像一個虔誠的信徒，雙手合十低著頭，神色也坦然得神圣，不僅神知道他有所求，連倚在臥室門口的楊帆也看得出來，他虔誠禱告里的渴求。

    楊帆不記得是第幾次看到顏易文本不該有的樣子，x市那晚的偏執(zhí)，在巴黎這晚神論的禱告。

    這不像他，但又確實是他。

    楊帆不用細想就知道是為何。

    顏易文坐不住了，距離千里之外，就算是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他也聽不得舒悅一點不好。

    好似無可奈何，只好求神佛。

    保她順利無虞，安安穩(wěn)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