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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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抱抱?!?/br> “別蹭你媽,臟死了?!表n羨驍在后面一邊脫衣服一邊說。 小魚兒撅撅嘴,她才不臟呢,看了眼袖子,好吧,好像確實有點臟了,剛剛他們在樓下玩老鷹捉小雞。 虎妞jiejie是母雞,她是小雞,她們配合得可好了。 要不是電影突然開始了,小伙伴都想去看,她們不會輸?shù)摹?/br> 溫明曦已經(jīng)把小魚兒的洗澡水放好,韓羨驍抱著女兒給剝了個精光,把她丟到水里去。 溫明曦先擰了一條熱毛巾,替小魚兒擦了個臉,“我們小魚兒是干凈的寶寶,才不是臟小孩呢?!?/br> 小魚兒收著下巴很不好意思地在笑,mama喊她寶寶,那mama一定沒有不開心。 她玩著浴盆里的水,太好了,“我是mama的寶寶嘿嘿。” 這天還是二月天,雖然屋里有暖氣,但溫明曦沒讓她在水里泡太久。 她是坐著幫小魚兒洗的,洗完先在大腿上鋪一條大毛巾,然后便把小魚兒從水里抱起來,用干毛巾揩干凈身上的水。 “你當(dāng)然是mama的寶寶,永遠(yuǎn)都是?!?/br> “等我長大了也是嗎?” “當(dāng)然!等你六十歲了,也是mama的寶寶?!?/br> 小魚兒心里沒有這些概念,但懵懵懂懂的,在溫明曦懷里笑得特別開心。 忽然有用那種“我知道”的表情看向mama,“我是mama的寶寶,mama是爸爸的寶寶,難怪mama三十歲了,爸爸也老喊你寶寶?!?/br> 溫明曦臉上的表情瞬時凝固住,有些慌地看了韓羨驍一眼,平時韓羨驍是不這么喊她的,只有那種時候,才愛發(fā)瘋一刻不停地喊她寶寶。 臉唰地跟豬肝一樣紅,但很快就用很平靜的語氣跟小魚兒說,“小魚兒是爸爸和mama的寶寶?!?/br> 也不好意思問她從哪里聽到的。 “mama,你很熱嗎,你怎么臉紅了?”小魚兒還喜滋滋的,覺得mama是跟她一樣不好意思,哪有這個年紀(jì)還當(dāng)寶寶的呀。 難怪了! 小魚兒忽然明白了什么,悄悄說,“爸爸知道m(xù)ama不好意思,在晚上才會喊mama寶寶嘻嘻?!?/br> 小魚兒越想越開心,幼兒園里的小朋友都在說爸爸mama吵架,可是她爸爸mama,就沒吵過架,還喊寶寶呢! “爸爸不是喊mama,爸爸是晚上做夢,在喊你?!表n羨驍臉不紅心不跳地胡扯。 小魚兒用那種“你這樣說mama會不開心的”的表情去看韓羨驍,她以為是在喊mama,結(jié)果是喊她,那mama聽了會不會不開心? “那mama也是我的寶寶~”小魚兒在溫明曦懷里蹭了蹭。 溫明曦的臉皮還沒有韓羨驍這么厚,能這么淡然地和女兒說這種事情,把毛巾丟給韓羨驍,“你來弄,我去收拾東西?!?/br> 韓羨驍收到來自老婆的怒意,摸摸鼻子,把小魚兒從她手里接過,替女兒穿衣服。 收拾完東西,溫明曦氣呼呼抱著衣服去洗澡了。 這天晚上,韓羨驍連沙發(fā)這塊根據(jù)地都失去了,陣線連連敗退到浴室。 那叫一個憋屈。 * 第二天早上,韓羨驍在浴室里拿著鏡子刮胡子,抹走嘴邊的白沫,忽然想到什么,往后退一步,“得民回來了,中午我們?nèi)コ灶D飯?!?/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八零年了,趕得早的,大學(xué)已經(jīng)讀了一半,雖然大家還是多半吃公家飯,但是在不少地方,已經(jīng)轉(zhuǎn)變成了生產(chǎn)責(zé)任制。 以前那些遭受不堪的,能熬到現(xiàn)在的,陸陸續(xù)續(xù)都在平反。 李得民回來得不算早,最近是因為親生父母被收走的房子返還了,他才跟著平復(fù)了。 不過親生父母和哥哥還沒回金城,還在港城住著,李得民和家里通過信,才知道原來南邊的改革號角已經(jīng)吹響了很久,家里也久違地踏上故土,在南邊的省份沿海城市搞建設(shè)。 早上,韓羨驍和溫明曦都不用上班上學(xué),手牽著手把小魚兒送去幼兒園,又去溜達(dá)了兩圈,久違地享受二人世界,這才動身前往老地方,和兄弟約飯的國營飯店。 自從有了小魚兒,這種二人世界變得格外珍貴,兩人也都十分珍惜。 這幾年兄弟幾個也聚過,但都沒聚齊,自打上回龔有財和蘇牡丹公然瞧不起江紅立的媳婦兒邱小蘭,后來有龔有財?shù)木郑t立基本就不怎么來。 今天也是托了李得民的福氣,幾個人才能聚齊。 想起五六年前第一回 見面,大家變化還是挺大的。 江紅立和陳寶樹依舊是工裝,沒什么變化,女士的變化倒是大一點,主要體現(xiàn)在發(fā)型上。 以前都是服服帖帖干干凈凈的短發(fā)或者是麻花辮,龔有財?shù)南眿D兒蘇牡丹最時髦,穿著一件洋外套,燙了波浪頭,是幾個女士里最時髦的。 男士里也是龔有財最扎眼,穿得花里胡哨的,土黃色棉上衣,藍(lán)色褲子,戴著個眼鏡,整一個知識分子的形象。 陳寶樹盯著龔有財?shù)难坨R,“有財,你這標(biāo)簽,怎么沒撕呢?” 說著,就要上手去撕龔有財眼鏡上的標(biāo)簽,被龔有財兇走,“不摘,這怎么能摘呢?這是洋貨的象征,沒留這個標(biāo)簽,你知道我這是進(jìn)口的?這是我用外匯券買的呢!” 陳寶樹拍拍屁股在旁邊坐下,“德行!” “那這個呢,這么粗一根鏈子?”陳寶樹又去看龔有財脖子上的項鏈。 “不懂了吧,這叫18k金,港城來的,周大福知道不知道,也是港城的,我這個還差了點,還有24k金的呢!”龔有財一臉得意。 陳寶樹哈哈地笑了,“牛,就你能耐。” 龔有財難得謙虛了一下,“我這都是千辛萬苦跟別人換了得來的,咱這兄弟幾個,現(xiàn)在最能耐,招招手就能把金子往身上戴的,那得是咱得民?。◎斪右胍部梢?。這得有海外關(guān)系?!?/br> 韓羨驍拉著溫明曦大馬金刀坐下,正在給她倒茶水,聞言淡淡道,“別瞎說,我家三代貧農(nóng),華僑沒有,討飯的倒是有。” 眾人哈哈笑,龔有財看向李得民,沒想到幾年不見,李得民只是瘦了點,精神上沒有多磕磣,精氣神還是很好的。 李得民接過韓羨驍遞來的茶水,沒接話,前幾年他難的時候,沒見龔有財說什么,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里遠(yuǎn)。 現(xiàn)在他出來了,家里平復(fù)了,他倒是兄弟長兄弟短,仿佛那些事情沒發(fā)生過一樣。 要是放到十年前,他還能傻傻地喊一聲兄弟,但是這做人,沒經(jīng)歷幾次苦難,真難看出身邊那些是真朋友,哪些是假兄弟。 今兒個要不是為了見驍子幾個,有龔有財在的地方,他才不來。 男人的友誼,來得容易去得也容易,小時候兄弟喊得最多的是龔有財,他落難后,閉門不見,一句話都沒問候過的,也是龔有財。 經(jīng)過苦難,李得民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傻傻的,什么都好的人了,要是還不長點性子,這幾年就白活了。 李得民喝了口茶水,說,“那沒有,那都跟我沒關(guān)系?!?/br> 龔有財笑得比豬來了餿食還燦爛,手指著李得民,“你看,得民,多謙虛啊,那么大個海外關(guān)系,還跟小時候一樣,不會用呢!” 這回李得民是笑笑沒再接話了。 溫明曦坐在韓羨驍旁邊,笑瞇瞇的,她很開心能看見李得民熬到今天,他們雖然沒怎么交流,但剛剛見面時,李得民那句謝謝嫂子,她聽見了。 今天是李得民把大家約出來的,想來是有什么事情。 果然飯吃了一半,就聽李得民說,“我過兩天要去東省,去我哥那邊,今天這頓飯就我請了?!?/br> 韓羨驍有猜到這個打算,很快就接受了。 陳寶樹問,“怎么,不打算高考了?” 李得民笑了笑,“我打小就不是讀書的料子,大家都一起玩,驍子和寶樹成績還是好,我就沒好過,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料子,不浪費時間了?!?/br> 陳寶樹聽了,也被說服了,雖然人人都想高考,但還真不是人人都是讀書的料子。 江紅立說,“挺好,現(xiàn)在政策這么好,你南邊又有認(rèn)識的,去了,比在咱金城待著的好,在廠里能賺的不多,去了南邊,感受一下市場經(jīng)濟(jì)。要不是我沒人在南邊,我也想去。” 李得民說,“等我穩(wěn)下來,要是有機(jī)會,你就下來,咱兄弟一起干事?!?/br> 江紅立受寵若驚,連聲說好,還給李得民敬了杯酒。 龔有財不認(rèn)同,“去南邊多費事啊,在這里多好,每天吃完飯遛彎逗鳥,日子多美,而且得民在這兒又不是沒根基,何苦去受那些罪?!?/br> 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改開時代,但很長一段時間,市場都是野蠻式增長,特別是剛開始的階段,比誰有人,比誰狠,比誰橫,這時候要混出頭,拉幫結(jié)派的多的是。 確實很不好混,各種問題接踵而至,人們的思想也有許多跟不上的,沒有一套成熟的體系,大家在爭奪地盤時,干起來真的比原始社會還兇。 能在這個年代混出頭的,不是有背景,那就是膽量足加上運道好,再不然,就是聰明腦子好,還有能吃苦,要混得像模像樣,不容易。很長一段時間,犯罪率都特別高,手段也兇殘。 江紅立和龔有財杠上了,“你在rou聯(lián)廠你當(dāng)然好,你去副食商店買個雞蛋試試,那些大姐大哥,鼻孔朝天,跟欠他們家錢似的,計劃經(jīng)濟(jì)產(chǎn)物注定態(tài)度不會好。” 原本以為江紅立是個老實巴交的,現(xiàn)在這么一聽,溫明曦心中改觀,其實他是很有想法的,興趣是因為以前沒辦法沒機(jī)會,家里也沒能幫忙,才看上去守規(guī)矩的老實。 龔有財?shù)靡庋笱蟮?,“在rou聯(lián)廠吃大鍋飯確實好,我這位子可好多人盯著,要不是我爸媽幫忙,我也不能從廠里調(diào)過來,我就準(zhǔn)備在這里干到退休了。” 溫明曦聽到龔有財想在rou聯(lián)廠干一輩子,心里“咯噔”了一下,現(xiàn)在是好,但再過十年,那可就不是了。 到時候公私合營,逐漸轉(zhuǎn)向市場經(jīng)濟(jì),下崗潮一來,誰都得卷進(jìn)去。 “現(xiàn)在是鄧丨大人主持工作,說不管黑丨貓丨白貓,能抓著耗子就是好貓?,F(xiàn)在只是第一步,以后步子會越來越大,由公轉(zhuǎn)私的也會越來越多,這情形能保持多久,還真不好說?!睖孛麝厣埔獾靥嵝妖徲胸敗?/br> 哪知龔有財聽了并不當(dāng)回事兒,“我在rou聯(lián)廠,牡丹在副食商店,這么好的工種,這輩子是再也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我們現(xiàn)在走,那不是白白讓出來給別人?” 溫明曦聽出他雷打不動的意思,也沒再勸阻。 貿(mào)然給人建議,聽不進(jìn)去是正常的,她說出來,只是為了以后想起來,自己心里能舒服一點。 這種潑人冷水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是要結(jié)怨的。 回去時天色還早,去接小魚兒放學(xué)也很早,溫明曦坐在韓羨驍自行車的后座上,韓羨驍載著她在金城城區(qū)繞了一圈。 聽著廣播里不斷播放的改開新聞,溫明曦抬頭望著頭頂?shù)乃{(lán)天,時代,是真的不同了! 摟著韓羨驍?shù)难?,把腦袋搭在他寬厚的背上,他們認(rèn)識的時候,正是時代氣息最濃的年代,農(nóng)場、知青、兵團(tuán)……這些名詞,以后會越來越少聽到。 真沒想到,她居然和他一起,活出了年代感來。 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溫明曦輕輕吸了口氣,有他陪著,她現(xiàn)在好像是沒那么害怕以后的變數(shù)了。 韓羨驍騎著車,覺得今天的媳婦兒有些異常,騰出左手,握住抱在她腰間的手。 溫明曦被他粗糲的大掌包裹住雙手時,勾著唇角一笑,她現(xiàn)在再也不怕任何變數(shù)了,以后的日子,都有他陪著。 沒過幾天,開學(xué)沒多久,韓羨驍畢業(yè)后的調(diào)任令就下來了,溫明曦看著調(diào)任令上的字發(fā)怔,“南邊軍區(qū)?這么遠(yuǎn)?” 韓羨驍問:“你不想去?” 溫明曦被他拉著坐在大腿上,扭了扭,“那當(dāng)然不是,就是怎么這么遠(yuǎn)?” “軍人的天性是服從,讓我去哪里就去哪里?!?/br> 溫明曦?fù)е牟弊?,難得膩歪一句,柔聲道:“那行吧,那我就服從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