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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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細(xì)雨之中,一對男女共撐一把傘,姿態(tài)親昵。若非場景不對,兩人身前橫豎七八地倒著叁名成年男子,許是能讓人品出幾分歲月悠揚(yáng)的意味。 “今夜倒是熱鬧?!壁w承煜看在眼里,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過。他勾了勾唇,翻身下馬?!疤眯衷鯐诖颂??” 自他叁年前負(fù)傷歸京,曾經(jīng)驚才絕艷的端王世子已經(jīng)消聲匿跡許久。若非還有一位在人前走動的豫章郡主,怕是已無多少人能想起端王府。 皇祖父還在的時候,這位比他大叁歲的堂兄是同一輩多少龍子龍孫們心里頭的噩夢?有趙玄翊珠玉在前,他與昭王都只能算差強(qiáng)人意。 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時過境遷,當(dāng)下再遇……卻是耐人尋味。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趙玄翊一行人,視線觸及喬楚芯的時候微微一怔。 他從未在她的臉上見過如此冷淡的表情。 “二殿下?!壁w玄翊行了個平禮,不著痕跡地?fù)踝≮w承煜落在喬楚芯身上的視線?!榜辞∏陕愤^此地,偶遇小喬貴女,正要順手送她回家?!?/br> 只字不提那叁個昏迷不醒的昭王士兵,或者喬楚芯為何深夜獨(dú)自出現(xiàn)在城外。 “那可真是巧了。堂兄的身子需要靜養(yǎng),應(yīng)當(dāng)早些回府才是。既然遇上了,理應(yīng)由本王護(hù)送喬二?!?/br> ‘喬二’這個稱呼,透著幾分隱晦的親昵。 一種無聲的較量仿佛在雙方之間展開。 趙玄翊的心思最是通透,自是知曉趙承煜這是在宣示主權(quán)。他卻是不好插手喬楚芯與趙承煜之間的事。 “世子,可否稍等片刻?我有些話說與二殿下?!?/br> 這句話徹底點(diǎn)燃了趙承煜的怒火,本就不多的耐心徹底消耗殆盡。 “喬楚芯,你什么意思?”他冷聲問道。趙玄翊目露擔(dān)憂,見喬楚芯朝他搖頭,終是嘆息離去。臨走前不容分說地想把手中的傘塞入喬楚芯的手中,卻被她堅(jiān)定地拒絕。一個想給,一個不想拿,兩人僵持片刻,終究是趙玄翊妥協(xié)把傘帶走。他帶著兩名童子沒有走遠(yuǎn),距離足夠他看到兩人,卻不足以聽到兩人的談話。 趙承煜把他們的拉拉扯扯看在眼里,寒涼的目光更甚。 那些玄甲衛(wèi)在司禮的示意下,齊齊退到了叁丈之外,留給兩人足夠的隱私。 “本王聽聞你與豫章郡主近來交情甚篤,不想那原來是你與端王世子來往的幌子?!彼f道。 喬楚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一個在她被歹人擄走之后,一見面就質(zhì)疑她的人,她先前到底為什么會覺得這樣的人對自己有幾分喜歡呢? 她于他不過是解藥,許還是床上解悶的玩物。 當(dāng)下見到他,厭煩的情緒達(dá)到了極致。 “殿下多慮了。”她不咸不淡地說了句,無一句多的解釋。 “喬楚芯,你到底怎么了?是趙承炫傷了你?還是那些兵士。”趙承煜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昭王的馬前卒。當(dāng)年趙玄翊負(fù)傷歸京后便封刀,立誓不再殺生。他可沒有這個方面的束縛。 趙承炫畢竟是皇子,殺他需要時機(jī)。殺一兩個馬前卒就沒有那么講究了。 他很是不喜歡喬楚芯這般冷淡疏離的態(tài)度。 她曾經(jīng)懼他,誠惶誠恐,但不曾像是當(dāng)下好似要劃清界線一樣。 “大殿下奉我為座上賓,待我極好。” 聽到她說另一個男人待她極好,趙承煜面色微寒,譏諷道: “本王還以為你改性了,熟料還是這般不自重。” 是呀。就因?yàn)橐婚_始他就認(rèn)為她不自重……所以一切都是她活該嗎? 她不想繼續(xù)這個對話了,但有一件事必須要做個了斷。 “為什么騙我?透骨歡有解藥,對不對?”她冷不防地問了一句,打了趙承煜一個措手不及。 一時間他的臉上風(fēng)云變幻,無數(shù)個措辭閃過他的腦海,對趙承炫的怒意亦是蹭蹭直上。 看到趙承煜的表情,喬楚芯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喬二——” “趙承煜,你無恥?!彼驍嗔怂脑挕!鞍盐耶?dāng)傻子……是不是看著我掙扎,自不量力,你暗地里在拍手稱快?你好殘忍。” 少女冷漠的目光令一些齷齪的心思無所遁形。他看到她蒼白的唇在抖,眼中壓抑的情緒,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竟然隱含淡淡的厭惡。 喬楚芯討厭他。 說不清是憤怒還是訝異,或者還摻和了一些其他的情緒,一口悶氣郁結(jié)于心,趙承煜不由得往前跨出一步,想要觸碰她。 可她接連后退叁步,只道: “就此為止?!?/br> 隨即,她在他的面前慢慢地彎下腰。 “恭賀殿下鵬程萬里,青云直上?!眴坛臼┦┤坏爻┥硇卸Y,不去看他烏云密布的臉,轉(zhuǎn)身走向趙玄翊。 趙承煜佇立在原地,冷冷地盯著喬楚芯的背影。胸腔里的滔天怒浪像是要翻騰出他的胸膛,化為兇獸吞噬一切。 她怎敢不回頭!怎敢背對他,走向另一個男人? 反而是立在她身旁的趙玄翊回眸看了他一眼,隨即低頭與他身邊的少女低聲說了幾句話。 雨勢驟然轉(zhuǎn)大,北風(fēng)加急咆哮。 他們的談話被大雨落下嘩啦啦的聲音完全覆蓋。 一青一紫的身影在大雨傾盆之中逐漸走遠(yuǎn)。不久后,兩輛馬車從他們的身邊奔馳而過,風(fēng)勢掀起后面那一輛車架車簾的一角,依稀可見一截紫色衣角。 兩輛馬車的車夫正是趙玄翊那兩名童子。 “雨勢漸大,請殿下以身體為重。” 司禮不得不上前提醒道。他從身旁的同僚手中接過油紙傘,正要上前為主子打傘。 卻被趙承煜撇頭看向他時那滿含戾氣的一眼勸退。那是一種從未出現(xiàn)在出身高貴,未曾經(jīng)過風(fēng)雨摧殘的禹王身上的暴戾情緒。 司禮恭敬地后退叁步,立于趙承煜身后,噤聲垂首。 手中的傘沒有打開的機(jī)會。 主子都在淋雨,身為下屬又怎敢自詡比主子金貴? 一行身形高大的侍衛(wèi)就這樣佇立在雨中陪伴盛怒中的主子,所有人齊齊淋成落湯雞。遠(yuǎn)遠(yuǎn)望去,黑壓壓的一片,頗有幾分滑稽。 過了許久,前方才傳來趙承煜不含感情的一聲: “走。” 玄甲衛(wèi)舒了一口長氣。 “遵令?!?/br> 一行人馬離去,勢如疾風(fēng)。 在他們的背后,遠(yuǎn)方的天邊轟隆隆地落下幾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