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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 第4節(jié)

    “太子原本是想尋五公主來著。隨后他也不尋,也不吩咐人下去找,好幾位公子反而咸吃蘿卜淡cao心,還被太子戲嘲了一番。你不知道啊,那場面可有意思,我就看著太傅家的兒子被太子殿下說得支支吾吾,不敢接話了?!?/br>
    “這是皇宮,你第一次來,理應謹言慎行。”

    楚修辰肅然,旋即止住了腳步,朝著一旁望去,所幸并無人經過此處。

    不然,妄議太子,乃是大罪。

    許兆元倒也不傻,知道楚修辰在擔心什么,立刻岔開話題,“哎,先前也聽說這位五公主生得極美,膚白勝雪,容色絕麗。今日我其實也并未仔細瞧見,那公主便溜個沒影了,倒是很好奇這公主究?蒊竟長什么樣子呢,你都不知道啊,在席間的時候,好幾位都在言——”

    許兆元不知是自己平日里心直口快了,在宮里仍舊沒有改正過來,還是自己過于見識短淺了?

    總覺得今日的楚修辰似乎有些不悅。說不上來的奇怪。

    “哎,你別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br>
    ·

    姜知妤不知為何,心口悶得難受。

    與前一世那般心疾有所區(qū)別,可也實在是有些難捱,便想著去聽聽琴聲舒緩一下。

    這一世,她也想與這個meimei打好交道。

    翠藻殿雖離含光殿不算遠,但含光殿歷代都是宮里顯貴主子所居住的地兒,三年五載便重新維修一番,而翠藻殿一向是分給宮里不太受寵的妃子所居。

    姜汐寧的生母只是一名樂技,能獨居一殿,其實也算是不錯的安排。

    只是聽半夏說了這些,親眼所見卻還是大為震撼,殿內宮人甚少,連陳設也樸素簡陋。

    知道六妹在奏琴,姜知妤也特地囑咐外頭的宮女不要通報,自己則以一傾聽者的身份默默行至她身后。

    宮里人人都知道她頑劣,書房的夫子都被姜知妤氣得急火攻心。

    前一世貪玩,琴棋書畫女工,她什么都不曾好好學,如今心里倒是有些缺憾。

    琴聲曼妙悠揚,如溪水潺潺。

    “真好聽?!?/br>
    姜知妤見一曲作罷,也就連忙開了口。

    姜汐寧見到面前的女子,瞧著與自己年齡相仿,近來宮里也未曾有過新的妃嬪,很快便察覺了對方身份,向其微微行禮,“阿寧見過五jiejie?!?/br>
    姜知妤連忙上前免了她的禮節(jié)。

    姜汐寧與姜知妤頗有幾分神似,尤其是笑容與臉型,兩人身量也相差無幾,只是姜知妤生得更是明艷大氣一些。

    “今日是我的生辰,你怎么沒有去瓊玉閣赴宴呢?”

    姜知妤尋了個話題,不然只讓對方覺得自己來此事出有因。

    姜汐寧只有一個貼身侍女,還有一位看上去稍顯得年長的宮女,看著身份倒像是乳母。

    那乳母得知自己的身份后,恐也是在宮中拜高踩低的老人,見了姜知妤便笑臉相迎,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姜知妤接過乳母手中的新茶,淺抿了一口。

    雖說翠藻宮較為簡陋,姜汐寧身上的衣料也甚為樸素,像樣的發(fā)飾都沒有幾件,但環(huán)顧四周,在其他方面,例如琴棋書畫,詩酒茶。姜汐寧雖孤身一人,但倒也是將自己的日子活得斑斕。

    姜知妤此刻竟是感到了失意的感覺。

    上一世,她只為了捂熱楚修辰的心,卻忘了,原來自己也是有一顆心的。

    只可惜,這顆心不留著好好愛自己,竟是全盤托送給了別人。

    又是一陣琴音中,姜知妤端坐在六公主身側,微微闔眼,只想竊得那片刻的安寧。

    曲朔十八年,也是像今日這般好的春色,適逢皇太后六十壽誕,群臣來賀,八方獻禮,在后花園的空地設宴設宴。

    姜知妤滿心歡喜,抱著準備許久的壽禮從后花園的石橋走過。

    彼時一位少年,立于不遠處的桃樹下,手執(zhí)銀劍,衣袂輕擺,破空聲隨之往復不歇,不染一絲俗色的錦袍上沾了幾篇花瓣,頭頂?shù)幕ㄖσ惨蛑膱?zhí)劍縈繞盤旋。

    眉宇間的冷疏卻并未因沾染了芳菲而有所更改。

    太后與皇帝贊聲連連,皆對這位少年頗為賞識。

    那也是他第一次入宮赴宴,便已是最惹人注目的一位。

    那時,他尚未有建樹功績,也不曾有征北大將軍的名銜。

    而就這么遙遙一眼。

    姜知妤就未曾移開過眼。

    作者有話說:

    注: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出自《大涅盤經-第十二》

    第4章

    翠藻殿內,琴音已歇。姜汐寧小幅度起身,從一方匣子里取出一塊布料一般但繡樣別致的手帕,朝著姜知妤走去。

    姜知妤不知在她彈奏到幾何之時,便用手肘撐著桌角,偏著頭倚靠著。

    今日既是她主動前來,縱使知道大概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也只得從容相待。

    宮妃與皇后一向對她這個公主不甚理睬,她也從未想過引人注目,更不敢去與宮中的嫡出公主有所牽扯。

    她猶豫再三,還是謹慎上前,微微躬著身子,替姜知妤擦拭流至下頜的淚。

    臉上的胭脂也被淚水暈染開,卻更顯得她楚楚動人。

    姜知妤忽覺動靜,抬眼便看著姜汐寧正驚恐般地直起身子,手中的手帕也跟著微微顫抖。

    “五jiejie,我……”

    姜知妤將撐著的手縮了回去,摸了摸下頜。不知剛才是否聽琴過于入迷,她竟又淺淺夢回當年。

    她甚少哭泣,不過她前一世事事順遂,也的確沒有任何事情能夠令她而煩惱。

    “我沒事,不小心睡著了罷了?!苯ド焓?,將六公主手中的帕子接了過來,輕輕在面上覆了幾下。見六妹仍然站著,姜知妤倒是有些不太自在,示意她一同坐下。

    姜汐寧聽罷,才謹慎地入坐,斟酌言辭,“五jiejie今日,是否是有什么煩心事?”

    姜汐寧追問道:“我聽聞楚大將軍前不久才回崇安,父皇還說給他辦場宴會接風洗塵,但又與jiejie的生辰日子接近,故才先擱置下來。不知道jiejie是否因此事煩心?”

    六公主語氣極輕,說不上親切,倒是有著一種身份懸殊的味道。

    姜知妤看透百態(tài)一般,盯著她的臉瞧,六妹的眼始終是看著地磚,不敢向別處挪動。

    她的右手有節(jié)奏地叩擊著梨花木桌上,“我其實很想問,你也覺得,我日后的夫婿,會是修辰哥——”

    姜知妤如鯁在喉,澄澈又仍舊有些泛著紅的眼逐漸黯淡下去,“會是……楚將軍嗎?”

    姜汐寧輕輕點頭,“五jiejie是父皇的掌上明珠,楚將軍又是崇安城第一公子,年少成名,戰(zhàn)功赫赫,容貌家世皆在眾人之上,五jiejie又心屬楚將軍,你們不論其他,也都是十分般配的?!?/br>
    是啊,其實她嫁的成楚修辰,怕也是這個原因。

    若自己是不得寵的六妹,未來的命運會是如何?

    是像自己其他幾位jiejie一樣,遠嫁他國。又也許,只是隨意找一位官員子弟婚配呢?

    見姜知妤久久沒有回應,六公主自然很是察言觀色,旋即補充:“今日jiejie生辰,簪纓世家子弟,想來jiejie也是有宴請的,汐寧鮮少走動,關于楚將軍與jiejie的事,汐寧也只是瞎揣度?!?/br>
    姜汐寧認真地想了一會, “或許,jiejie今日是看上了哪一位公子嗎?”

    怎么可能呢?

    前一世,她滿心滿眼都只有他,宴席上最熟悉的男子只有自己的幾位皇兄罷了。

    別說哪一位,就是一位能叫得上名字的,都不曾有過。

    姜知妤頷首,微微斂容,“我聽說有一位許公子倒是斬敵殺將數(shù)十人,很是有勇有謀,父皇還說在他身上看見了自己做皇子時意氣風發(fā)的樣子呢?!?/br>
    六公主蹙眉,語氣猶凝,“莫非,jiejie是……今日見到那位許大人了?”

    許兆元,前一世自己連他的模樣都不曾見過。只不過平日里也知道他與楚修辰走動頻繁,私下里應當是私交甚密。

    前一世兵變,應當也有他所參與的份。

    只不過,她仍舊想不通,他的表妹柳君君又為何會前來與她相告。

    當夜在婚房里的折辱感又歷歷在目。

    姜知妤淡淡道:“不過嘛……今日宮宴前來的公子,個個沈腰潘鬢,驚才風逸。楚將軍嘛,自然也還行的?!?/br>
    她將繡帕纏繞在指端把玩,垂首漫不經心道:“是??!今日一見,許統(tǒng)領果真是不同凡響,氣宇軒昂?!?/br>
    她突然心生一記,如今能破此局的方法,不應當是她自己。

    或許,是許兆元。

    *

    崇安城內此刻正是草長鶯飛,沃田桑景暖,平野菜花春。雖說才結束了戰(zhàn)事,但崇安城內的大多數(shù)商販其實并未受太大影響,近來更是熱鬧。

    迎客樓內,走出一位年輕公子,面目清秀俊朗,目光更是像那清泉般澄澈,一下子迷得街上的姑娘暈了眼。

    他步子邁得極大,畢竟也是個習武之人,體態(tài)依舊端方得體,并未顯露粗魯之態(tài)。

    即刻,他走到一小攤面前,樂呵呵地吆喝著,“給我來兩斤炒栗子!”

    “表哥!”

    許兆元才接過熱乎的一包栗子,未來得及吃上一粒,便被身后冷不防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險些握不住這比刀劍輕盈數(shù)倍的小小栗子。

    柳君君穿著湖色繡花小襖,正一臉興奮地看著他,“我剛才還覺得奇怪,路上的姑娘怎么都往你這里瞧呢,原來是你啊?!?/br>
    柳君君父親是光祿寺署正,不料因意外墜馬而亡。不過她到底也是個不太入流的官家小姐,也頗有幾分姿色,平日里便很是心高氣傲。

    雖說是表妹,但柳君君自幼父母雙亡,許家一直將柳君君當自家女兒來養(yǎng)。

    許兆元正想接話呢,便被對方一句,楚大將軍是否就在附近,給問得啞口無言。

    其實他一早便得知君君表妹與自己早在孩提時便定下了姻親,不過她父母早亡,許家人也未曾cao之過急,將此事再提,任由著她來。

    他未曾想過表妹竟留心至此。

    “我今日只是出來和幾位同僚吃個酒,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