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文原配不干了 第25節(jié)
但幸運的是,保羅注意到了約瑟夫的這項試驗,且因為來自未來的緣故,他還十分清楚這項試驗的價值。 這個異想天開,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動力交通工具,在幾年后會有一個屬于它的、傳遍整個世界的專有稱呼──火車。 “保羅欣喜若狂,此時他已經有了能介入這項巨大投資的原始資本,這將會是一個雙贏的局面,約瑟夫獲得名利,而他則將會憑借此,一舉躋身帝國的權力階層......” 陳知意寫完這部分劇情后,起身揉揉腰,去客廳倒水喝,順便看了看墻上掛著的鐘表。 下午兩點鐘,離她和周妙妙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她干脆回屋換了件外出的衣服,收拾收拾提前出門了。 這可能是陳知意與生俱來的天賦,她有著很強的社交能力,在和人交往中,她十分輕易的就能獲得別人的好感。 周妙妙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女學生,沒進社會摸爬打滾過,心性十分單純,在陳知意的有意交好下,不過一周,兩人就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且因為年齡性格等原因,兩人之間的交往以陳知意為主導,周妙妙十分信任她。 兩人約的地點是在師范附中附近的一家糖水店,這時候的已經快要進入夏天了,換在陳知意上輩子的時候,正是學校組織春游、運動會的時候,天氣十分暖和。 糖水店門口擺著幾種汽水,陳知意指著其中一種問,“你要這個嗎?聽說是美國來的汽水,近來十分流行,大人小孩都愛喝?!?/br> 周妙妙搖頭,“我不愛這個牌子的,我要橘子味的糖水?!?/br> 兩人一人選了一瓶汽水,玻璃瓶里插吸管,邊壓馬路邊喝。 師范附中附近有著好幾所大學,兩人繞著大學外面走,經 過一個大cao場的時候,看到籃球場里有著兩隊人正在打球。 紅隊和藍隊打得旗鼓相當,引得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趴在柵欄邊上朝里面張望。 “要不要進去看看?” 陳知意提議,眼神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學校后門。 此時正是下午,后門那兒沒人,或能偷偷溜進去。 周妙妙點點頭,走近之后才“啊”了一聲,指著紅隊說,“那是我們隔壁中學的,其中一個我還認識!” 她語氣有些興奮,連帶著陳知意都睜大眼睛,仔細辨認了一番紅隊的隊員,可惜她入學太晚,一個都不認識。 放松的時候看一群男孩子打球,真是一個不錯的消遣,兩人在樹蔭下找了個位置繼續(xù)看。 她和周妙妙都是一副女學生的打扮,梳著花苞頭,穿著小裙子,手上捧著玻璃瓶子的汽水,引得球場上的男生頻頻往這個方向張望。 大熱天的一堆男人互毆有什么意思?兩個青春靚麗的學妹站在球場外,場上的男生哪里還有心思在乎輸贏? 一個個的簡直都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投球耍帥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 陳知意兩人看了一會兒,對面拋過來一個球,緩緩的滾到了她們面前。 有人聲嘶力竭的大喊:“樹下的,麻煩把球踢過來一下,謝謝!” “陳俊宇說謝謝你們!” 男生里一片嘻嘻哈哈的聲音,陳知意吸了一口汽水,“要不你把球踢過去?” 周妙妙還是第一次被男生這樣搭訕,一時有些臉紅。 這時代男女之間的交往,說嚴也不算嚴,西人之間的作派他們都學得有模有樣,但說放松,卻也不見得有多放松,一些封建禮教的殘余早已根深蒂固,像是周妙妙這樣家教嚴的女孩子,根本就沒經歷過這種陣仗。 而在陳知意的上輩子,這只不過是很尋常很尋常的小事,女孩子們早就見慣了這種搭訕方式,甚至有些膽子大的,說不定還會直接翻個白眼,罵一聲無聊。 陳知意想過很多怎么避免周妙妙受到渣男傷害的方法,比如提前警告那個渣男,提醒周妙妙家人那個未婚夫有問題之類的,但最后都覺得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這是一個女性逐漸崛起的時代,一半人已經有了覺醒的意識,而另一半人則還掙扎在封建男權社會的荼毒里,意識不到從小被灌輸的“以夫為天”“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之類的觀點有什么不對的。 因為意識不到,所以輕易的就把自己的一生,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輕易的就為一個男人要死要活。 每每想到這里,陳知意就忍不住覺得,上輩子的社會多好啊,環(huán)境比現在寬松多了,女性掙錢養(yǎng)活自己的渠道多多了,最重要的是,從小社會主流的觀點,就是在教導每個女性都要獨立自強。 她想要周妙妙也“立”起來,這樣才能夠真正的保護自己。 周妙妙有些猶豫,“這樣不好吧?” 陳知意語氣里滿是無所謂,“不過是踢個球,”然后鼓勵她,“踢吧踢吧,陳俊宇等著呢?!?/br> 對面確實等著,周妙妙心一橫,抬腳踢了一下球。 她力氣很小,球并沒有滾到那群男生面前,那群男生也不在意這個,笑嘻嘻的跑過去撿球,然后大聲喊,“陳俊宇說他謝謝你!” 說完就繼續(xù)打球去了──這時候的女孩子大多矜持,男孩子也不見得大膽到哪里去,喊個話就已經是極限了,再不敢做一些上前搭話的流氓行徑。 往回走的一路上,周妙妙的臉不知道是不是被曬的還是怎么的,一片通紅。 像是被觸動了什么心事,她一路上都很沉默,走到公園的椅子上坐下的時候,才開口問陳知意,“我也不 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下午踢完球后,就一直心砰砰的。” 她臉上的神情里全是困惑,眼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開口絮絮叨叨的,“那個陳俊宇,就是隔壁中學里我認識的那個,我在賣汽水的店里見過他好幾次......” 陳知意耐心聽完,才開口問,“那你踢球的時候,開心嗎?” “開心?”周妙妙停頓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開口,“有一點吧。” 這其實是不被允許的,她受的是她母親從小言傳身教的正派教育,已經訂婚了的女子,又怎么可以再和別的男生有牽連? 從小被灌輸的觀念和人性的本能在她腦子里打架。 陳知意很體貼的讓她消化了一會兒這情緒,在原劇情里,周妙妙會因為未婚夫移情別戀甚至退婚,而感到絕望自殺,那時候她真是因為對未婚夫的感情太深,所以才那么絕望的嗎? 不見得吧,十幾歲的年紀,感情再深又能深到哪里去? 大半的原因,應該是她從小被灌輸的觀念在作祟,“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人”“被退婚的女子,還能有什么好前途”“她的名聲已經毀了”,這些閑言碎語、社會潛規(guī)則,才是真正導致她絕望的原因。 當然,陳知意不是想要她一下子站起來去挑戰(zhàn)這個社會的規(guī)則,只是希望她能看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周妙妙才繼續(xù)開口,“我有一個未婚夫,他不喜歡我,還公開追求別的女人,我覺得很不開心?!?/br> 陳知意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換成是我,我也不開心?!?/br> “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br> “那你喜歡他嗎?”陳知意問。 “喜歡?!敝苊蠲钫巧倥畱汛旱臅r候,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未婚夫,她有什么理由不喜歡呢? “我曾經也很喜歡我的,額,未婚夫,后來他也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辈辉竿嘎蹲约阂鸦榈纳矸?,陳知意稍微的做了點語言上的修飾。 周妙妙滿臉震驚,“怎么會?知意你那么好,誰會這么沒眼光?” 陳知意攤攤手,“你看,我和你的反應一樣,第一反應也是你那么好,你未婚夫真是沒眼光,“頓了頓,她再開口,“所以不是你的錯?!?/br> 錯的是那個薄情寡義的渣男,不是你,所以你不需要絕望甚至自殺,為別人的錯誤買單。 “我知道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后,就不喜歡他了。”陳知意說得十分輕描淡寫。 “???” 周妙妙一時失語,半晌后才喃喃開口,“可是你已經和他訂婚了啊。” 她從未想過不喜歡梁池,從訂婚開始,她母親就告訴她,梁池會是和她共度一生的人。 所以她得知梁池和別的女人糾纏的時候,才會那么痛苦,周妙妙潛意識里已經認定了梁池。 “那又如何,他這樣對我,我何必再喜歡他?!标愔庹f完后問她,“今天陳俊宇把籃球踢給你的時候,你心里喜歡嗎?” 平心而論,周妙妙小聲回答,“喜歡。” “喜歡都是很短暫的,”陳知意嘆了口氣,“沒有誰必須一直喜歡誰的說法,你未婚夫不喜歡你,那你就換個人喜歡好了?!?/br> “然后盡力爭取和他解除婚約?!?/br> “還能換個人喜歡?” “當然啦,你們是平等的,這個男人不行,那就換下一個,”陳知意總結了一句,“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周妙妙許久沒說話,陳知意等了一會兒,覺得今天做的這些已經夠了。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人立起來也得一步一步的來。 第30章 在陳知意開導周妙妙的時候, 簡容也正在請求梁池能幫她一件事。 簡容臉上的神情有些為難,“等下我會去找我?guī)熜质捗C家里,可不可以拜托你幫個忙?” “什么忙?” 此時的簡容,因為神情為難, 眉頭蹙起, 側臉看起來像極了梁池記憶里的jiejie。 因為這, 梁池臉上的神情都要柔和許多,一副十分好說話的模樣。 “我想請你, 傍晚的時候, 到蕭家接我一下?!焙妥约旱淖非笳咛徇@個要求, 讓簡容心里十分不自在。 可是她也是沒辦飯了,師兄對她的感情總是逃避的態(tài)度,簡容決定孤注一擲,刺激一下蕭肅。 而她細數了一番周圍的異性,發(fā)現梁池做這個刺激最適合。 梁池雖因為入學晚的原因比她略大幾歲,但他們卻是同一屆的學生,天然的就有著許多交集, 而且對方本來就在外表露過對她的好感,如果是他, 師兄必定會相信。 簡容本以為說服梁池需要一點困難,但卻沒想到,他僅僅是皺了皺眉頭后,就爽快的答應了下來,“行?!?/br> 他這么爽快, 簡容心里的歉意更盛, 畢竟她不能回報給對方一份同等的感情。 心里感動之下, 她誠懇的道謝, “謝謝你?!?/br> 說完習慣性的想要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卻突然想起,對方好像不喜歡別人笑,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不客氣?!绷撼囟⒅哪樋戳税肷?,回想起記憶里那人的音容笑貌,神情不禁有些黯然。 那個女人仿佛是沒有心的,明明答應了會念著他給他寄信,卻轉頭就把他忘到了角落里。 梁池有時候恨得咬牙切齒了,也發(fā)狠想過干脆忘了她,卻總是做不到。 那是他這輩子最脆弱的時候,一手把他撫養(yǎng)大的祖父去世,他回老家奔喪,卻意外的遇到了一個懂他,會無限包容他的女子。 梁池從小親緣就淡薄,母親早逝,父親另有更加喜愛的兒子,而唯一疼愛他的祖父,卻在前不久去世了。 祖父日常的教育十分嚴厲,在陳知意出現之前,梁池根本沒意識到過,原來自己也是渴望著被縱容的溫暖的。 只可惜在對方漸漸沒了音信之后,梁池才反應過來,他以為的特別縱容,可能只是對方的性格使然,隨手為之。 她怎么偏偏就在那個時候出現,此后數年,梁池都再也沒有過那時候的脆弱,也再也沒有過那時候仿佛被一束光照亮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