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坐了起來，就著窗外照進(jìn)來的光打量著睡在自個(gè)床上的人。她見陸念的手露在了毯子外邊，忍不住把手伸了過去，擠了根手指到陸念的掌心里。

    睡著后，陸念的體溫更低了點(diǎn)，連掌心都透著涼。

    沈歆才動(dòng)了一下手指，躺在床上的人忽然睜開眼。

    那雙眼剛睜開的時(shí)候還睡意朦朧的，有點(diǎn)兒懵懂。

    陸念像沒看清，緩緩眨了一下眼，雙眼微微瞇著，“你在干什么?！?/br>
    “看看我對(duì)象睡著了沒有?！鄙蜢乱庾R(shí)回答。

    “如果睡著了呢?！标懩罹椭@話問，還沒太清醒。

    “那就做點(diǎn)想做的事?！鄙蜢д氚咽謴年懩畹氖掷锍槌鰜?，沒想到竟被握住了。

    陸念抓著沈歆一根手指，“想做的事是什么事?！?/br>
    “就是……”沈歆話音戛然而止，她一對(duì)上陸念那雙干凈得跟黑琉璃一樣的眼，忽然什么也說不出。

    這模樣，就像她在蓄意犯//罪一樣。

    沈歆低罵了一句，扯著笑說：“能做什么，做卷子啊，你不是愛學(xué)習(xí)嗎，我愛屋及烏，也愛學(xué)習(xí)?！?/br>
    陸念松開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掩到了眼睛底下。她聲音隔著被子悶悶的傳了出來，“那你做，想做什么就做?！?/br>
    沈歆微瞇起眼，她屈起膝蓋半跪在小床上，垂著頭說：“兩個(gè)小時(shí)之前，你問我要不要嘗?！?/br>
    陸念靜靜地看著她，眼連眨也不眨。

    沈歆清了清嗓子，到這關(guān)頭，自己忽然有點(diǎn)怯場了，她瞅著陸念那雙漂亮的眼，想了想還是開了口：“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兒想，你不反悔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她把陸念的被子往下一扯，靠了過去。

    陸念冷不丁被扯了被子，凌亂的領(lǐng)口全露了出來，大片鎖/骨白得晃眼。但她沒躲，眼看著沈歆伏下了身，離她越來越近。

    這距離近得有點(diǎn)危險(xiǎn)。

    隨后，陸念下巴那兒被碰了碰，觸感溫?zé)嵊指稍铩?/br>
    陸念后知后覺，她被親了，下巴那兒。

    沈歆就跟泄憤一樣，低頭就把唇印到了陸念的下巴上，抬起頭時(shí)還得意洋洋地笑了，對(duì)陸念這怔愣的模樣十分滿意。

    陸念微微張開嘴，緩緩喘了一口氣，溫?zé)岬臍庀⒙湓谏蜢У哪樕?，像是夏天雨季里潮濕的氣流一樣?/br>
    她還有些晃神，窗外照進(jìn)來的光黯淡得很，卻足以讓她看清沈歆嘴邊噙著的笑。

    這親昵的接觸倏然間填滿了她心里所有的空隙，從她在陸文恙那丟了的東西像是全然不重要了一樣，她卻惶惶覺得不夠，還差點(diǎn)兒。

    正想說話的時(shí)候，下巴被親過的地方被按了一下。

    “沈姐給你蓋個(gè)私人章。”沈歆說，她把拇指從陸念的下巴上一抹而過，“已經(jīng)蓋好了?！?/br>
    這舉動(dòng)果真像是蓋章一樣，讓陸念無處遁逃。她陷在床褥里，只覺得渾身骨頭軟得很，使不上勁。

    沈歆還半跪在床邊，微微低下頭看她。

    下方被看著的陸念愣了一下，趁著沈歆沒把手收回去，將落在自己下巴上的拇指給捏住了。

    沈歆來不及收回手，她及肩的頭發(fā)垂在臉側(cè)，遮住了大半張臉，拇指被緊緊捏著，問道：“怎么了?！?/br>
    捏著她指頭的人沒說話，只是緩緩把她的手往上帶了帶，讓拇指順著下巴往上，觸到了柔軟的唇角。

    陸念張了張嘴，唇翕動(dòng)之間，像是在摩挲著沈歆的手指一樣，連說話的語調(diào)也混著涼薄，“那，這呢。”

    這呢？

    沈歆聽得清楚又明白，也知道陸念這舉動(dòng)意味著什么，陸念這不是在索吻嗎。

    她定定地看了一會(huì)身下的人，沒從陸念的眼里看出半分逃離和后悔，于是傾下身，像鳥銜著枝丫一樣，銜住了陸念的唇。

    先是碰了碰，然后輕柔地含/住了軟枝，緩緩露出牙在上邊一壓而過，像是要留下自己的痕跡一樣，卻沒有太用勁。

    這軟枝是甜的，只稍一吮就能冒出汁來。

    銜起放下，心早亂了，還佯裝慢條斯理地輕啄了幾下，將那枝丫上下里外全翻搗了個(gè)遍，像是要將其搗成軟泥一樣。

    陸念躺在下邊，感覺沈歆把手按在了她的肩上，她好像漂浮在水里，細(xì)微的呼吸聲潮涌般漫過喉嚨，從唇齒間流瀉而出。

    沈歆有啄了一下，問道：“夠了嗎?！?/br>
    “夠了?！标懩铧c(diǎn)頭，胸膛起伏不定。

    第58章

    翌日，沈歆跟著陸念回到了文心街那邊。

    陸念上了樓，在門前站了好一會(huì)，才窸窸窣窣地往包里找鑰匙。

    對(duì)門忽然開了，那老奶奶恰好要出門，在看見陸念時(shí)驚訝地笑了，說道：“念念回來了啊?！?/br>
    陸念轉(zhuǎn)頭，沖對(duì)方笑了。

    那奶奶腿腳不太靈便，慢吞吞從門里挪了出來，身后跟著只卷毛小狗。大概許久沒人和她說話，她邊關(guān)門邊說：“前幾天看到有人敲門，樣子看著挺陌生的，是不是文恙想把你接去潠市啊?！?/br>
    陸念沒說話，翻鑰匙的手已不太穩(wěn)。

    “我聽那姓陳的老頭說，你今年高三了，看樣子是不會(huì)過去的。說起來，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shí)間沒見到文恙了，感覺她走的時(shí)候，模樣還像個(gè)小姑娘呢?！蹦抢夏棠炭戳丝醋约耗_邊那哈著氣的小狗，笑了一下，又說：“我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