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拿下襪子,男人啐他,“我約炮有什么犯法的?這些照片都是藝術(shù),你懂個屁!” 宋歸宜面無表情看他,輕笑道:“如果這是藝術(shù),王昭年就不會坐牢了,也不會死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他掛了,尸體都找不到,立案都不行。鬼知道是被埋在哪里,或者是切成五六塊丟河里了。我給你一個選擇,你可以什么都不說,我現(xiàn)在放了你,但把你的身份公布出去。讓所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然后看看,你能不能活過一禮拜。社會性死亡也是一種死法。” 男人低著頭,沉默許久,片刻后才說道:“你要問什么?” 宋歸宜說道:“從頭說,從你們第一次犯案說起。” 男人叫洪德,和王昭年是中專同學(xué),關(guān)系不錯。王昭年長得還算不錯,交往過了幾任女友。有一任女友家境富裕,分手后王昭年氣不過,便用以前偷拍的裸照威脅她。女友不得已給了他一萬,王昭年至此便生出一條發(fā)財(cái)?shù)拿钣?jì)來。他叫來洪德一起合作,王昭年在網(wǎng)上找人約會,見面后就在飲料里下藥,將人迷暈后帶入賓館,看情況決定是否強(qiáng)jian。洪德充當(dāng)打手,拍下裸照后,威脅女方不要報(bào)警,否則就將這些照片公開。然后他們會進(jìn)行勒索,數(shù)額在五千到一萬不等。謹(jǐn)慎起見,每個受害者,他們最高只勒索三萬,畢竟都是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人,沒多少積蓄,一旦讓父母知道了,則可能會報(bào)警。 后來王昭年找上了網(wǎng)貸的門路,就把女人的照片賣給高利貸,在受害者沒錢時,就讓她們?nèi)ベJ款,也算是一魚兩吃。王昭年用這個方法從一個女人身上弄來了八萬,但沒想到逼得她自殺了。洪德嚇得夠嗆,生怕警察找上門,王昭年卻破罐破摔,決定做一票大的,賺夠了錢也方便跑路。于是他們找上了許竹月,事先調(diào)查過她,獨(dú)生女,小康家庭,出得起十萬的勒索金。一共拍了二十張裸照,也包括強(qiáng)jian時的過程。第一次從她那里要到了錢,第二次她卻報(bào)警了。通過銀行賬戶,王昭年被逮捕。 洪德說道:“他倒是還挺講義氣,沒把我供出來,一個人全擔(dān)下了?!?/br> 宋歸宜譏嘲道:“那你也可以講些義氣,大可以和他一起死。真兄弟,就要同生共死才行?!?/br> 洪德不搭腔。接下來的事,宋歸宜基本也知道了。因?yàn)樵S多受害者不愿出庭,王昭年只判了兩年,在獄中表現(xiàn)良好,提前釋放了。出獄后,他死性不改,決定重cao舊業(yè)。但這次做得更謹(jǐn)慎些。勒索時受害者不是打錢進(jìn)他的賬戶,而是直接去網(wǎng)貸公司貸款,事后他與網(wǎng)貸公司分賬。受害者的挑選也往更年輕處去,主要是十八九歲剛高考完的大學(xué)生,天真懵懂,容易cao控,另一個附加好處是多為處女。 王昭年倒也沒忘記害她入獄的許竹月,匿名打了好幾通恐嚇電話。不過據(jù)說他也惹上了事端,他說有以前受害者的家屬要找他算帳。 宋歸宜立刻問道:“他有說是哪一個嗎?” 洪德?lián)u頭,“他沒怎么說,不過也沒放在心上,他說是個老太婆,女孩的媽。其實(shí)也沒什么要緊的,就是他以前提前把照片在別的地方存了一份,沒全部銷毀,不知道怎么讓那個老太婆知道了,要花錢買斷,價(jià)格沒談攏。老太婆說要報(bào)警,王昭年可不怕她,敢報(bào)警就放黃網(wǎng)上大家一起看。老太婆好像氣死了,估計(jì)后面還是給錢了吧?!?/br> 宋歸宜問道:“上周四五月十三日,你知道他去見了誰嗎?” 洪德回憶道:“好像是見個妞,是新選的貨?!?/br> “沒說過去見別人嗎?” 洪德?lián)u頭,“他出來后和我就那樣了,他也有點(diǎn)單干的意思,有幾次就背著我分錢。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去過他家嗎?” 洪德依舊搖頭,“沒,他和家里人早就鬧翻了,他出獄的時候都沒人來接他。他就說自己租了房子。沒告訴我住哪里,我們都是網(wǎng)上聯(lián)系的。” “他失蹤這么久,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出來以后我真的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了,都不太見面了,都是他有活才聯(lián)系上我。以前一個月沒消息也常有的?!?/br> 宋歸宜拍拍他的肩膀,“我本來懷疑有可能他是死于內(nèi)部分贓不均,好在你的愚蠢洗清了你的嫌疑?!闭f完他把房門打開,門口站著似笑非笑的王帆,宋歸宜把錄音筆交給他,“這人歸你了。算是還你上次的人情?!?/br> 錄音中的口供不能作為證據(jù),這點(diǎn)他們清楚,但洪德不知道。王帆得了一只送上門的熟鴨子,作為回報(bào),他會暫時把王昭年的車和出租屋暫時保護(hù)起來。 王帆問道:“大約要處理多久?” 宋歸宜回答道:“人是周四消失的,那下周三之前我給你答案。今天是周六,還有四天?!?/br> 宋歸宜轉(zhuǎn)身要走,王帆伸手?jǐn)r他,“喂,你就這樣走了。把人揍了口供都不錄,不怕他告你啊?” 宋歸宜說道:“你肯定不會讓他告我的?!?/br> 王帆笑著捶他肩膀,“臭小子。” 宋歸宜走出王帆的視野,笑容瞬間暗淡了。剛才聽著洪德的敘述,他頓時一個念頭,殺了王昭年的兇手未必做得不對,自己調(diào)查這件事或許是多此一舉。 一個死不悔改的罪犯,一位恃強(qiáng)凌弱的專精者,連失蹤都不會引起關(guān)注的人,灰塵一樣的人。這樣的人就算死于非命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