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4
幾乎從一踏入世界起,云念就開了二倍速,這會兒修煉時的時間流速忽然變了,她就知道,是主線開始走劇情了。 果然,從長留最高峰海云頂傳來了渾厚的鐘聲,那是長留掌門召喚幾個徒兒的傳訊。 屋內(nèi),長留最有權威的幾人皆正襟危坐,聽著師父的訓話。 “我這一生,徒兒唯有你們師兄妹五人。如今為師大限將至,總要早些做打算。你們的大師兄,東華,本是我屬意的下一代掌門人選,可他十幾年前忽然不知所蹤,遍尋不得。你們幾人里,云念,你……” “師父”,云念忙舉手道,“當初入門之時徒兒便說過,我與蜀山的淵源難以割舍,畢竟是半路入門,因著這份因由,徒兒實在不好擔任任何職務?!?/br> 衍道嘆了口氣,也沒細說她的心思,本來也是不抱希望的一問,見她拒絕干脆,便望向最后一人道:“子畫?!?/br> 白子畫驚訝的站起身,忙道:“師父,弟子實在無心接任掌門之位?!?/br> 衍道卻不由分說地握住了他的手,交代道:“你們師兄妹幾人,摩嚴性格過于剛烈,簫默又太過優(yōu)柔寡斷,將長留交到他們二人手里,為師都不放心,唯有你,有你在,可保長留千年基業(yè),可守仙界百年平安。為了六界蒼生,也只能辛苦你了?!?/br> 白子畫看著師父堅定的眼睛,最終還是沒再搖頭。 既已選定了掌門,云念便隨著其他師兄師弟一起退出去,好讓師父和下一任掌門好好交代。雖然摩嚴和笙蕭默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但云念是清楚的,估計是要讓白子畫在接任掌門前下界歷練了。 —— 深夜里,一個披著黑斗篷的女孩手舉著燈籠,艱難地頂著風向前走。 風吹著燈芯亂了亂,差點滅掉,她連忙拿手擋了擋風,斗篷便被風吹跑了一瞬,嚇得她連忙抓了回來重新披好。 “呼……” 感受到耳邊傳來冰涼的氣息,她全身汗毛戰(zhàn)栗,側(cè)頭用余光看了眼橋上站著的腫脹到看不出性別的影子,她連忙瞇上眼睛,咬著牙跌跌撞撞地向前跑。 好不容易跑過了橋,她撲到橋邊第一戶人家門前拍著門大喊:“張大夫!張大夫!” 尖銳的喊聲在寂靜的夜里引發(fā)了一連串的雞鳴狗叫,屋子里有了點動靜,傳出朦朧的問詢聲:“誰呀?” “是我,小骨,我爹他病倒了,您快去救救他吧!” 哪怕當年有著“道長”的保證,大家相信了這個引得百花枯萎的女孩不是妖怪,但是她從小就能看見鬼神,也還是讓旁人敬而遠之。迫不得已,花父帶著她搬到了與村子隔了長長一座橋的另一頭,總算是少些白眼與挖苦。 張大夫心慈仁厚,憐惜小姑娘生來喪母,又自小受排擠,這會兒聽她哭得凄慘,也連忙從被窩里套上衣服,提了藥箱就往外跑。 “走,走,這就去?!?/br> 沿著來時路再度跑回去,張大夫推門進屋的時候,花父也就只剩一口氣了,只是強撐著看著女兒不肯閉眼。 張大夫放下了藥箱,嘆了口氣道:“知道了,我會幫你安頓好后事,找人送小骨去蜀山的,放心吧?!?/br> 話音一落,花父就xiele最后一口氣,在花千骨凄厲的哭喊聲中閉上了眼睛。 張大夫見她哭得傷心,不忍再看,便摸摸頭道:“好孩子,在家里陪你爹呆一會兒,我去找人來幫你爹處理后事啊?!?/br> 花千骨就攥著父親的手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天都亮了,橋邊一聲刺耳的尖叫打破了寧靜,沒過多久,村民們便沖了過來圍住了花家。 “你……你們做什么?” 猩紅著雙眼的婦人沖進了屋子里,在看到床上躺著的花父后歇斯底里道:“我就說吧,半夜就是她把老張叫走的!今天一早老張就死了,不是她干的還能是誰!” “昨夜是我去找的張大夫”,花千骨迷茫的抬著淚眼看著她,“你說什么?張大夫死了?” 一記響亮的巴掌打在花千骨臉上,婦人被隨后進來的村民們拉住,可擋不住那些凄厲的喊聲傳進她耳朵里。 “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我們家老張對你還不夠好嗎?診病寧可不收錢,收了錢給你們開的藥也都是往多了拿,上周我還給你送了窩窩頭,我們一家哪兒對不起你!你說!” “她就是個妖怪!不是妖怪,也是個煞星!克死了親娘!克死了老爹!誰對她好她就要克死誰!” “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看看吧!我不活啦!” 幻化了相貌,收斂了全部法力的白子畫云游至此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