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38
云念師徒二人用一年半的時間走遍了妖界各城,潛藏于冥界偽裝過鬼修,也闖過魔族禁地,一路上風(fēng)波不斷,可謂是精彩紛呈。 自從云隱開始“直面心魔”后,修為比起從前進(jìn)益得不止一星半點(diǎn),哪怕沒有教他長留的法術(shù),憑著他自身的修煉,加上這幾年的歷練,云念估摸著他的修為在長留年輕一批弟子中也是實(shí)打?qū)嵉穆N楚了。 風(fēng)塵仆仆地從魔界回來,推門進(jìn)院子,云隱看著熟悉的擺設(shè)不覺長嘆一口氣,道:“這一年多沒有回來,倒真是有些想念了?!?/br> 云念剛想接話,便訝異了一瞬。只是云隱沒有注意到,自顧自說著:“師父在院子里歇著吧,我將乾坤袋中的東西好好歸置一……” 碎碎念念的話在看到院子里那熟悉又久違的身影戛然而止,云隱的嘴張了半晌,才收了乾坤袋,對著院子里那仙姿秀逸的身影恭敬一拜。 “拜見……掌門?!?/br> —— 白子畫不是初次來彼桑鎮(zhèn),雖然不知道云念具體住在哪兒,但是感知到城中某處流轉(zhuǎn)著長留靈珠的氣息,便順著找上了門。 他與云念一脈相承,靈珠設(shè)置的結(jié)界攔的本就是彼桑城的牛鬼蛇神,因此白子畫輕易便撥開了結(jié)界入內(nèi),只可惜撲了個空。 來都來了,又不甘心直接回去,他便想著再等等,干脆盤腿在院子里打起坐來,好在只等了叁天。 他本來是該高興的,可是見到師妹與弟子并肩而行的樣子,白子畫說不出哪里奇怪,卻也不舒服的皺了皺眉。 “師兄”,云念剛才便感知到了他的氣息,對他忽然出現(xiàn)也只覺驚喜,慢悠悠朝他走去,“當(dāng)掌門太無聊,終于出來轉(zhuǎn)轉(zhuǎn)了?” 白子畫便被她的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只盯著她數(shù)落道:“還說我,你有多久沒傳訊了?還有,若不是我來了,還不知道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紫霞云霓的?你有多久沒為它除去雜葉了?有多久沒追加花肥了?若不是有你留下的靈珠吊著命,它恨不得馬上就枯萎了……” “知道了知道了,這不是出了趟遠(yuǎn)門嘛,平日里我自然會料理好的……” 見師父和掌門并肩而行的背影,云隱只覺得彼桑鎮(zhèn)的風(fēng)忽然就變冷了,近幾年他與師父朝夕相處,生活中幾乎不曾出現(xiàn)第叁人,可如今掌門忽然出現(xiàn),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站在師父身邊。 那一雙并行的身影,像扇在他臉上的一巴掌。 —— 雖然云隱在心里反復(fù)祈禱了許多次,白子畫也沒能如他所愿立刻離開,反倒是留了下來,坐在院子里同師父聊了起來。 云隱一邊將乾坤袋里的行李拿出來歸置好,看到他們兩個說說笑笑的,心里難免帶氣,正好從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兜子冥界的果子,便洗了洗端了過去。 將盤子放在桌上,正好打斷二人說話,云隱對著白子畫恭敬一笑,道:“這是從冥界帶回來的迦藍(lán)果,師父慣常愛吃的,掌門也嘗嘗?!?/br> 云念只覺得徒弟貼心,便拿了個果子遞給白子畫,道:“師兄嘗嘗?” “不必了?!?/br> 見他拒絕,云念也沒在意,白子畫一向沒什么口腹之欲的,上次送給他的酒到現(xiàn)在估計(jì)也沒喝。 “說起來,諸言仙人那的靈桃也快成熟了,你從前最愛吃的,我已傳信給他,叫他給長留留上一筐,屆時你且記得拿?!?/br> 云隱聽了一耳朵,忍不住插話道:“師父從前竟然愛吃桃子嗎?許是近年來口味變了,倒是吃葡萄多些,平日里看到桃子,也是從未買過的?!?/br> 白子畫的視線掃過云隱,幽幽道:“諸言仙人種的桃樹乃是百年開花,百年結(jié)果,你拜入師門的時間尚短,不到十年,所以不曾知曉?!?/br> 云隱喉嚨艱澀,咬了咬舌尖才咽下這股酸澀,轉(zhuǎn)而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塊奇石,對著云念溫柔道:“我去將它擺起來吧,師父覺得放在哪里好,前廳,還是垂花門側(cè)?或是擺在花架的背面,從門外望過來便能一眼瞧見了?!?/br> 云念就著他的話想了想,點(diǎn)頭道:“嗯,就花架的背面吧,到時候太陽日夜曬著,它的能量還能更強(qiáng)些。” 云隱由衷笑了笑,無論她說什么都一并應(yīng)承了。 他入門晚又如何,縱使掌門與師父多年同門,也是擇峰別居,恐怕也沒有這樣親密無間的時候。對于師父從前的喜好,他不完全了解,但是他可以學(xué),總有一天會完全了解,可是這樣日夜相伴,一同起居的生活,掌門永遠(yuǎn)也無法企及。 心情好了不少,云隱笑道:“師父與掌門先坐,許久沒有回來,縱使沒有灰塵,也需要將家里歸置一番。” 云念點(diǎn)點(diǎn)頭,還未說什么,白子畫便側(cè)頭對她道:“說起來,小骨將你的菜園子照顧得不錯,如今已經(jīng)是郁郁蔥蔥的,我出門之前特意去看了看,你也是,出來野了這幾年,總該收心歸家了吧?” 【宿主,他們兩個說的家好像不是同一個家誒?!?/br> 【別吵,我在燒烤?!?/br> 早就察覺到一股nongnong雄競味的云念淡定的拿起果子吃了一口,裝傻般的笑了笑,任二人說些什么也不接茬,只當(dāng)沒聽懂。 算計(jì)著白子畫的法力消退的也不少了,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可以收網(wǎng)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