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2
秦書念醒來的時候,顧偃開已經(jīng)走了。她樂得清閑,由著秋靈服侍她起來,順便把今天的新手禮包領(lǐng)了。 【系統(tǒng)提示:您有一份7日新手禮包-DAY2請查收。】 【系統(tǒng)提示:纖纖玉手(永久裝備)*1、噩夢卡(一次性)*1、復(fù)合維生素片(60片裝)*1,已發(fā)送至玩家隨身背包】 隨手將纖纖玉指裝備上,看著系統(tǒng)給的復(fù)合維生素片,秦書念知道這可是個好東西,在食物種類匱乏的古代,絕大多數(shù)人都存在部分營養(yǎng)元素攝入不足的情況。 “夫人”,陳mama走進(jìn)來與她見了一禮,“侯爺已經(jīng)在前院吃了,您也準(zhǔn)備吃早飯吧。” 侯府的早飯是煎黃魚、三鮮湯、鹵鵝塊、炒合菜、香菇蒸雞、油燒餅、蒸米糕,再配上一碗荷葉粥。 秦書念挨個嘗了嘗,味道偏淡,不能說好吃,只是沒有科技,倒是能吃出食材本身的味道。 她吃了個九分飽,放下筷子才發(fā)現(xiàn)每盤只吃了一小塊,真是浪費。 飯后凈了手,正巧顧偃開的侍從青巖來傳話,稱侯爺今日事忙,請夫人自便。 秦書念不用看他那張拉的老長的臉,當(dāng)然是高興至極,便叫陳mama將侯府中各管事的叫來。 陳mama仔細(xì)看著小秦氏的臉,見面上并未展露失望之色,不由得心里暗自佩服東昌侯府教女有方,先前去了的大秦氏雖然體弱,但是個性子和煦的,待她們下人一向?qū)捄?,如今來的小秦氏也是溫婉大方,雖然年紀(jì)輕輕,一舉一動頗有當(dāng)家主母風(fēng)范。 秦書念是這府中唯一的女主人,因此全府上下人等只有賠笑的,沒有拆臺的。本來還想著新婦人年年紀(jì)小,估計好糊弄,被秦書念依照著曾經(jīng)明蘭掌管澄園的派頭敲打了一番,各個管事忙著表著忠心,等著被她收用,生怕在新夫人跟前不得臉。 見過了管事,也就算了認(rèn)了人,明白他們各自在侯府中是個什么樣的角色,將來有問題了要追究誰,有了主意要吩咐誰,也就如此了。 這邊剛遣了管事們離開,陳mama就來報,東廂房的二郎醒了。 顧廷燁兩歲喪母,如今還不到一年時間,因為年幼,沒有單獨住在院子里,而是跟著顧偃開住在正院的東廂房,這也是顧偃開著急續(xù)弦的原因之一。 秦書念推開了房門,屋子里快三歲的顧二正在奶娘的照顧下漱口,見門開了便猛地抬頭,一時忘了嘴里的水,便像個小金魚一樣將水吐了出來。 【天吶,日后馳騁沙場的糙漢顧廷燁現(xiàn)在就是個奶娃娃,可愛洗了!】 秦書念默默捂住被擊中的心臟,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二郎醒啦,睡得怎么樣?” 見他瞪著大眼睛,正疑惑的看著自己,秦書念溫柔一笑:“二郎可是第一次瞧見我呢,不要害怕,我是……秦姨姨?!?/br> 秦書念想著她突然出現(xiàn),就叫顧廷燁叫她母親也是不太現(xiàn)實,反正日子還長,并不急于一時。果然,見顧廷燁乖巧的點了點頭,脆聲道:“姨姨?!?/br> 顧廷燁剛醒,還要被抱下去把尿,秦書念讓陳mama抱他去了,自己留下東廂房的人說話。 顧廷燁現(xiàn)在身邊總共兩個奶娘,兩個侍女,此刻都并排站在秦書念面前,低著頭,不知心思。 “你就是常奶娘?瞧著年歲倒是不大?!?/br> 劇中的老婆子如今看起來也就是個二三十歲的女人,她利落的服了服身,不卑不亢回道:“小人正是常奶娘,勞夫人惦記,今年二十有六?!?/br> 另外一個是徐奶娘,劇中從未提到過,許是沒伺候幾年就歸家了,兩個侍女分別是碧竹和若楠。這四人中,除了常奶娘是白家的,剩下三個都是賣了身契的顧家下人。 秦書念聽了她們各自的介紹,點了點頭,道:“此前聽侯爺說過,二郎跟前是常奶娘照看最多,如今我入了侯府,一切還是照舊。以后這東廂房里除了我以外,有關(guān)二郎的事都以常奶娘的意見為先。” “是” 等顧廷燁在凈室收拾利索了,外屋也擺上了他的早飯,都是一些好克化的粥餅和糕點。 他小小一個團子被抱坐在椅子上,小腳在桌下不自覺的搖晃。碧竹先布了菜,再由徐奶娘一勺勺喂到他嘴里。 見徐奶娘站在他身邊一直屈著膝,姿勢也有些僵硬,秦書念道:“都說了,一切照舊,徐奶娘還是坐下喂飯吧?!?/br> 想來平日里徐奶娘都是坐在顧廷燁身邊喂,如今屋里多添了個夫人,她們顧及尊卑有別,一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是有的。 徐奶娘見她如此說,也是松了口氣,告了罪后就坐了下來。這腦袋中的弦突然搭上,忙將飯碗遞給秦書念,道:“夫人可要試試?” 倒也不是不行。 秦書念從善如流的接過,舀起半勺飯菜喂到顧廷燁嘴邊,見他忽閃著大眼睛來回看了看,然后很給面子的啊嗚一口吃了下去。 如此喂了兩口,秦書念就將碗還給了徐奶娘,倒是惹得常奶娘多看她好幾眼。 等吃了飯,就到了顧廷燁每日的散步時間了,他由著旁人穿戴好,牽起若楠的手興沖沖的朝院子外走去。 秦書念看著他歡快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這孩子,倒是個關(guān)不住的?!?/br> “夫人說的是”,常奶娘在她身后適時出聲,“二郎天性活潑,最討厭拘束,每日都要在院子里逛上大白天才肯回來。” “常奶娘平日里不跟去?” “大多數(shù)時候是要跟的,有時有事,就由若楠與徐奶娘一同前去,也不妨事,二郎不會鬧騰?!?/br> “看來,今日常奶娘就是有事了?!?/br> 秦書念腳步未停,只是慢慢的在這廊下走著。常奶娘看她這架勢,就知道有些話可以開始聊了,因此也低著頭跟在她身后一步。 “常奶娘想說什么,我心里也有些數(shù)”,秦書念走到連廊盡頭,看著遠(yuǎn)處院子里拉著若楠到處走的顧廷燁,“此前就聽母親說過,常奶娘是白家jiejie的貼身侍女,又做了二郎的奶娘,無非就是我這新續(xù)弦進(jìn)門,你們記掛二郎那孩子受委屈?!?/br> “夫人言重了,若說續(xù)弦,我們小姐當(dāng)初也是續(xù)弦,小人絕無輕視夫人之意,只是……” 見常奶娘躊躇不決,秦書念道:“我喜歡直話直說的人?!?/br> 常奶娘這才一閉眼,認(rèn)命般的將心中疑慮一骨碌傾瀉而出:“早就聽聞先秦家娘子是個軟和性子,您也是個溫婉的,所以也不擔(dān)心二郎受委屈,只是……您剛才叫他稱您為秦姨……想來是對二郎有心結(jié)?!?/br> 說實話,常奶娘對秦書念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完全琢磨不透,她現(xiàn)在是既怕又怕。 既怕秦書念一上來就擺出視如己出的慈母姿態(tài),叫二郎徹底忘了枉死的親娘,又怕這小秦氏念著與二郎沒血緣,只一味看顧大郎,日后再生養(yǎng)自己的孩子。見她只讓二郎稱呼自己為秦姨,又連喂飯這種表面功夫都不做完,她這心里實在是七上八下。 “唉”,話還沒說,秦書念就先嘆了口氣,“奶娘可知,我正是怕二郎對我有心結(jié)啊?!?/br> 常奶娘一時愣住,隨后似有明悟,但還是聽著秦書念往下說。 “續(xù)弦難當(dāng),后母難為,奶娘知道這個道理,我又何嘗不知??v使我對二郎視如己出,可也終究非他親生母親,今日是我們相見的第一面,我一不想貿(mào)然讓他認(rèn)我做母,二不想搶了白jiejie的位置,日子還長,如若二郎肯認(rèn)我,一聲母親何必急在一時。如若二郎不肯認(rèn)我,一聲口是心非的母親也并不能讓我快活?!?/br> 常嬤嬤聽她如此說,忙羞愧的跪了下去:“夫人目光深遠(yuǎn),是小人淺薄了,請夫人見諒?!?/br> 秦書念將她扶起,真誠道:“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yuǎn)。我知道奶娘對待二郎的心,又怎么會怪罪你。常奶娘,這話我昨日對陳mama說過,今日又要對你說,大郎體弱多病,二郎年紀(jì)又小,其實嫁過來后我是做了不生養(yǎng)的打算的,如此,我更是會將兩個孩子視如己出,對不對?” 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yuǎn)…… 常奶娘輕輕拍著午睡的顧廷燁,腦袋里想的還是早上與小秦氏說的話。 到底要不要相信她呢,人心難測,難道她說不想生養(yǎng)就真的不生養(yǎng)了?她還那么年輕,怎么可能呢!她說會對二郎視如己出,可人心隔肚皮,誰能保證她是不是真心的? 可是,她是那么的真誠,也實在可憐,小小年紀(jì)就嫁與大了她20歲的姐夫做第三任妻子,第二任填房…… 伴著奶娘的歌聲,顧廷燁緩緩睡去,主屋里吃了午飯的秦書念也有點困了。 但是還不行。 她揉了揉額頭,叫秋靈帶上嫁妝中的小箱籠,朝外面走去。 整個侯府被大大小小各種院子隔成一塊塊不規(guī)則的拼圖。前院不必說,是顧偃開和侯府其他男人辦公、待客之所在。后院中最大的是她與顧偃開居住的正院,左邊離得最近的是大郎顧廷煜的院子,再旁邊是二郎的院子,如今還空著。右邊三個院子里空著一個,另外兩個小的分別住著顧偃開的兩個妾室。 除此之外,離遠(yuǎn)些的大院子則是顧家的四房五房住著,三家人住在一個大宅子里,因著顧偃開早已席爵,老夫人病逝,現(xiàn)在整個侯府最大的女人就是她秦書念。 “今日是新婚第一日,四房五房的人怎么也要明日才來拜見,至于姨娘們,等您忙完空閑了,再派人去叫就是了?!币娗貢畛沁呁?,陳mama適時提醒道。 “嗯” 秦書念去了顧廷煜的浮悠院。 浮悠院上掛著的牌匾是顧偃開親筆提的,出自曾覿的“但愿身長健,浮世拚悠悠”,取個好意頭,希望大郎能夠身體健康??上倌瓿翋灥目人月曂高^院門傳到這里,讓這筆走龍蛇的提字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秦書念穩(wěn)了穩(wěn)心神,推門進(jìn)去:“大郎?!?/br> 顧廷煜吃過了晌午飯,正在院子里坐著消食。本該是十二歲最明媚歡脫的少年郎,卻瘦弱單薄的坐在躺椅上,臉頰的凹陷rou眼可見,常年的咳嗽讓他的后背不自覺的傴僂起來。 “姨母……咳咳……您來了。” 顧廷煜剛咳了痰出來,見秦書念進(jìn)來,慌張的將臟手帕團成一團,塞進(jìn)袖子里。 秦書念假裝沒有看到,自然地走到他身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嗯,很好,不燒。這會兒晌午沒有風(fēng),在院子里多坐一會兒也不打緊,你雖然體弱,但也不要一味的悶在屋子里才好?!?/br> “勞姨母掛心了……呃……母親?” 秦書念滿打滿算比顧廷煜才大三歲,讓他叫姨母尚且勉強,在秦書念看來,叫母親才是不忍直視。 “噗”,秦書念親昵的揉了揉他的腦袋,“跟我還那么生份做什么,還是叫我姨母就好。秋靈,把箱子拿來。” 秋靈將箱子往石桌上一放,秦書念打開后,摞在最上面的是兩套蘇繡織花的外袍:“看,這是你舅舅舅母回京時帶的,家中孩子每人兩套,這是舅母親自為你挑的,如今京中很是時興呢?!?/br> “多謝舅母”,顧廷煜接過衣袍,在身上比了比,果然正好,可不知道想了什么,神色又低落下來,“只可惜我日日在院中修養(yǎng),這衣服也沒有穿出去的機會?!?/br> 秦書念忙又拿出一套文房四寶道:“這是我外祖父帶給你的,臨行前他特意吩咐我,讓你勤練字時常遞給他看,外祖父還說,你雖然筆力不足,但隱隱可見風(fēng)骨,一定不要埋沒了才好?!?/br> 秦書念的外祖父也曾是文官之首,又是文壇中的書法大家,顧廷煜本來興致缺缺,在聽到可見風(fēng)骨后,眼神瞬間充滿了光彩,雀躍的問道:“真的嗎?” “當(dāng)然,我豈會騙你?!?/br> 顧廷煜自小體弱多病,平日里除了躺著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練字,此時也是真心實意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