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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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燁,你再查一查扶風(fēng)郡王。不只‘隆興記’,他那個‘宜修樓’也查一查,看看都有哪些人常去。”桑吉又道,“不過,這件事要仔細,若是讓郡王發(fā)現(xiàn)了,鬧起來恐怕很難收場?!?/br> “二爺,我會小心的。對了,這是二爺要的畫像!”龐燁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桑吉接過來展開一看,頓時就皺起眉頭來。“這是晏辰?” “是。雖然這位晏家少爺極少出門,不過,這是我讓晏家少爺?shù)乃桔酉壬鷰兔Ξ嫷模退闶钱嫻げ盍诵?,但也像個七八成?!?/br> 紙上的人像是個清瘦的少年,恍惚間與如今還在北樓關(guān)的晏辰有幾分神似,但是畫像上的人額頭上有一個小小的傷痕,這是他所認識的晏辰絕對沒有的。 “這額頭上的傷痕是怎么回事?”桑吉指了指畫像問道。 “私塾先生說,晏家少爺十歲時被晏夫人罰跪,還不讓他吃飯。結(jié)果,他給餓暈了,一頭栽在了地上,當(dāng)時就磕破了頭,流了好多血,后來便留下了那個疤。晏掌柜當(dāng)時外出做買賣不在家,回來之后問起,晏夫人便說是孩子貪玩,爬到墻上去摔下來造成的,為此,晏家少爺還挨了他父親一頓打。這件事,晏家的仆人都知道,但沒人敢告訴晏掌柜,就連私塾先生也是敢怒不敢言?!饼嫙畎汛蚵牭降囊徊⒄f來,桑吉現(xiàn)在腦子卻有點亂了。 北樓關(guān)的那個晏辰是假的。但是,他怎么對‘隆興記’的家事那么清楚呢?是他本來就認識真正的晏辰,還是他其實也是‘隆興記’的人。如果是后者,倒也好查。如果是前者,那范圍就太大,無從查起。 龐燁走后,桑吉也鉆進馬車里。‘隆興記’的事顯然是背后有人,至于是不是跟趙懷有關(guān),查一查便能知道。但是,晏辰是假的,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百里子苓呢? 他的手指下意識地在膝蓋上敲著,而腦子里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晏辰是假的,沒準兒百里子苓早就知道。能在上都城里悄無聲息的干這樣一件事情,一個外來者恐怕還真沒有那樣大的本事。如果這件事的背后是百里子苓,倒也確實能處理得干干凈凈??墒?,百里子苓真會為了那個狼崽子做到這種程度嗎? 他下意識地搖搖頭。 馬車一直往前,在一處十字路口與橫向而來的馬車相遇,家仆在外面說了一句:“二爺,是百里大人的馬車。” 百里策? 桑吉立馬撩起了車簾,而這時,坐在另一輛馬車里的百里策也正好撩起簾子,二人目光相交。 “原來是二哥!”桑吉從馬車上下來,走到跟前施了一禮。 “子淵不必多禮。這是去禮部?”百里策腿腳不方便,也就沒有下車。 “是啊。二哥去兵部?” 百里策點了點頭。 “二哥若是不急,我想跟二哥聊幾句。”桑吉問道。 “子淵,我現(xiàn)在趕著進宮面圣。這樣吧,咱們晚上再約。正好,你從北樓關(guān)回來,還未能替你接風(fēng)洗塵。晚上就在‘聚賢樓’,咱們邊吃邊聊。” “子淵謝過二哥了!” 百里策點了點頭,放下簾子,桑吉也站到一邊,給馬車讓出道來,目送著百里策的馬車遠去。 百里策,百里子苓的二哥,也是桑吉未來的連襟。當(dāng)然,當(dāng)年他要是跟百里子苓成了,這百里策也就是他的二舅哥。風(fēng)水輪回轉(zhuǎn),他與百里家好像一直有扯不開的緣分。 桑吉在街上站了一會兒,像是在想什么,直到家仆喚他,他才回過神來。待他再爬進車里,便對家仆道:“咱們不去禮部,去城西的的陳家莊?!?/br> “好呢!”家仆應(yīng)了一聲,調(diào)轉(zhuǎn)馬車往西門而去。 城西陳家莊,陳庭的家便在這里。 桑吉從前沒有來過陳庭家,在莊口問了一下,得路人指引,這才來了到了陳府門外。家仆前去通報了姓名,府里很快有人出來迎了桑吉進去。 陳庭不在家,說是一早就出去了。他的母親風(fēng)寒未愈,不便出來招待,而陳庭老婆又是一介婦人,桑吉自然不便久留,大抵就是喝了一口茶,便起了身。 從陳家莊回來,已是晌午時分。桑吉正猶豫著是回家吃飯,還是找個館子隨便吃點,剛撩起簾子來,就看到在熱鬧的大街上有個身影很像陳庭。他正要叫,就見陳庭穿過人群進了一條后巷。他讓家仆先駕車回去,自己則跟去了后巷。 后巷沒什么人,與街面上的熱鬧相比,倒是格外地清靜。他巡著巷子往前走了一陣,一條橫穿的小巷出現(xiàn)在眼前,從小巷口傳來的叫賣聲時隱時現(xiàn)。透過那小巷口,他看到另一頭的街面上有‘聚賢樓’的招牌。 這是‘宜修樓’的后巷? 桑吉有點不確定。因為他記得,這‘宜修樓’就修在了‘聚賢樓’的對面,雖然一個是秦樓楚館,一個是酒樓,但兩家對門營業(yè),做的都是服務(wù)客人的生意。沿著那條小巷出去,他果然看到了位于右手邊的‘宜修樓’。 ‘宜修樓’,扶風(fēng)郡王趙懷的產(chǎn)業(yè),專事男風(fēng)。當(dāng)然,也不是說到這‘宜修樓’來的客人都好那一口。有的是圖個新鮮,而有的是好奇,還有的就是來這里談事,當(dāng)然也有像桑吉這種尋著某個人的腳步來的。 ‘宜修樓’、趙懷、‘隆興記’、晏辰、百里子苓、陳庭,他一下子就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宜修樓’既是秦樓楚館,自然男倌兒也就不少。桑吉剛一進門,就被一位細皮嫩rou的男倌兒給拉住了胳膊,“這位公子有些面生,是第一次來咱們‘宜修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