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地氣息彌漫而出，讓除了陸離的兩人生起寒意。

    “別緊張怨靈小姐，我沒有惡意，這個計劃也不會讓你的陸離受傷，基本上?！比鹎锝忉尩?，繼續(xù)說：“直覺告訴我你能吸引人膿和你周圍那股令人舒適的氣息有關(guān)，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出現(xiàn)讓我們消滅人膿變得可能?！?/br>
    “什么辦法！”杰拉德失去鎮(zhèn)定，焦急地詢問，某種程度上與之前被他拒絕的學(xué)者尤金很像。

    “有一艘貨船停靠在羅德斯特港，里面裝載上萬磅的煤油和其他物資。它們被點燃足以讓這艘貨船燒到天亮。如果人膿都在這條船上，懼怕火焰的它們會在幾秒間變成灰燼。”

    杰拉德呢喃著，看向陸離：“我們正好有能吸引它們的人……”

    陸離對提議不置可否，只是詢問其中的漏洞：“它們不會污染海水？”

    作為貨船，甲板空間有限。上千只人膿涌上貨船必然會有一些被擠下水。

    “被海水稀釋過就沒事了?！比鹎锘卮??！安挥脫?dān)心它們還會活著，人膿也會呼吸，落入水里它們同樣會死?！?/br>
    放任這些疫病源頭落入海水不是個負責(zé)任的計劃，但這是當(dāng)前能讓貝爾法斯特快速恢復(fù)安全的最有效辦法了——而且港口失陷已經(jīng)幾個小時，期間跌入海水的人膿必然有許多。

    在海水已經(jīng)被污染的情況下，繼續(xù)增加污染似乎也變得可以接受。

    從海灘回到街道上，瑞秋和杰拉德告訴陸離接下來該怎么做。

    他們會讓現(xiàn)有三分之二可以和人膿戰(zhàn)斗的驅(qū)魔人護送陸離進入港口，來到那艘船上，將貨艙里的煤油打破，然后在船上擠滿人膿時點燃煤油，他們再乘坐救生船離開。

    “不用這么麻煩，告訴我貨船在哪個位置?！?/br>
    陸離有更安全簡單的辦法。

    “你確定？”

    “嗯?！?/br>
    瑞秋沒問陸離想怎么做，她讓聯(lián)合組織成員把貨船船員帶來，告訴陸離那條貨船停留在哪里。

    幫手，不需要。鳥嘴面具，不需要。

    陸離只帶上兩盞油燈，和一個用來點燃煤油的火把。

    不過離開前，瑞秋將一件東西交給陸離。

    第五十九章 強大與弱小

    港口的路燈明暗閃爍著。

    市政還在為港口供電，這樣也許能救下更多的人，以及為正在港口解決人膿的驅(qū)魔人提供便利。

    盡管驅(qū)魔人從未真正深入港口。

    驅(qū)魔人的戰(zhàn)線只推進到橋梁的盡頭就再難以前進。

    開闊意味人膿能從四面八方涌來，盡管它們笨重扭曲的惡心軀體容易擊中，但比驅(qū)魔人們所帶的子彈還多的人膿通常很少有落單的時候。

    而且它們不會給予驅(qū)魔人花上好幾秒裝子彈的時間。

    “我已經(jīng)好久沒接這么輕松的活了?！蓖钦驹谌紵幕鸢雅裕÷晫ι砼缘耐鸥锌骸爸皇嵌阍诰荞R后面，對出現(xiàn)的人膿勾勾扳機，這種活讓平民來也可以輕松做到。”

    許多驅(qū)魔人聚集在此處，有些在觀察港口，有些在尋找伙伴進入港口。

    有人回答他：“但沒意義。別忘了我們是來清理港口的，躲在這里人膿可不會主動送上門。我們到現(xiàn)在殺死的人膿有多少。三百？還是四百？港口里可是有幾千只！”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響亮了些，在迷霧里傳蕩開。

    “噓！該死……小點聲?！?/br>
    威登提醒這個和自己一樣被聯(lián)合組織雇傭來的驅(qū)魔人，低聲抱怨：“我只是幫鄰居解決靈異事件的小偵探而已，這種事該歸那些更厲害的家伙去處理，我們只做我們能做的?！?/br>
    話音落下，隱于迷霧的港口里忽然回蕩起成片的人膿嘶吼，然后是它們黏糊糊濕噠噠雜亂挪動聲。

    它們被驚動了??？

    威登驚懼地抬起頭，其他守在橋尾的驅(qū)魔人也同時停下原本的動作，不安地望向迷霧深處。

    嘶吼聲從迷霧中鉆出，聲音卻在變得越來越小。

    “它們在遠離我們？”

    帶著疑惑地低語聲在人群中響起，在這時，木橋震動，一道身影從后方跑來，帶來一道消息：一位高級調(diào)查員已經(jīng)進入港口處理人膿時間，所有驅(qū)魔人守在木橋防止人膿突破。

    ……

    噠——

    鞋尖觸及甲板，從天而降的陸離站穩(wěn)。

    提著油燈的陸離走到船桅下，觀察著桅桿說：“就是這里?！?/br>
    那艘裝載幾噸煤油的貨船。

    陸離將油燈交給安娜，取出瑞秋要給他的東西——那是一個樣式奇特，仿若從某個雕像上掰斷的石質(zhì)手指。

    按照瑞秋交代的使用方式，陸離將它握在掌心高高舉起，攥緊拳頭。

    受到擠壓的石質(zhì)手指沒有失去原本形狀，然后突然，一道光束穿透陸離指尖縫隙，向外擴散。

    起初它的光芒不過與油燈相近，但隨著時間推移，光芒愈來愈強盛，他高舉起的手掌中仿佛攥著第二盞礁石上的燈塔。

    近乎吞噬陸離輪廓的耀眼光芒讓陰影與霧靄無所遁形，冰雪般無聲消融。甲板、貨船、深邃之海、港口，越來越多的景象在擴散的光芒中顯現(xiàn)。

    它的名字是古像殘片，瑞秋告訴了陸離它的來源和用處：古代廢墟之中得到的怪異霧，調(diào)查員發(fā)現(xiàn)那里時里面什么都不復(fù)存在，只剩下原本大殿位置殘缺矗立的石柱與被掩埋的無數(shù)破碎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