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你不能這樣！”伙計(jì)咒罵一聲。

    “賣了100先令！”

    樹袋熊般掛在陸離背后的大姐頭突然露出腦袋，尖叫附和。

    伙計(jì)一副見鬼了的模樣，無法理解鬼怪鎮(zhèn)的大姐頭怎么會(huì)跑到這里。

    “好吧好吧，我可以賣給你們，但舊下水道的交易不許插手，想讓我賣給你們得讓商人同意。”

    陸離望向螳鬼異人，他面無表情回應(yīng)：“如果你們肯和我交易，這筆交易讓給你們，交朋友?！?/br>
    “它同意了，40先令?！?/br>
    卡特琳娜在價(jià)格上咬下重音，似乎提醒陸離別多付錢，又或者在心疼這40先令。

    然后她看見陸離正看向自己。

    “給我錢?！?/br>
    卡特琳娜后退半步：“為什么要我給?！?/br>
    “你拿走了我的錢?！?/br>
    “但我只拿了20先令！”卡特琳娜仍在rou痛。

    賣怪異貨幣得到的230先令陸離花得只剩下20先令。

    “到午夜城還給你?！?/br>
    “五倍。”

    “可以。”

    卡特琳娜好受了些，抽出胸甲里仍帶余溫的一疊先令，數(shù)出40先令分給伙計(jì)。

    “走運(yùn)的家伙，看來貴族老爺想救下你?！甭牭綄?duì)話的伙計(jì)誤會(huì)了什么，朝不再裝昏的男人說道，收下40先令和螳鬼異人支付的泔水前，回到地洞。

    無數(shù)絲線從四面八方聚攏，簇?fù)碇鴮⒒镉?jì)抬起，升回地面。

    “匕首?！?/br>
    陸離接過卡特琳娜遞來的匕首，走到男人身旁割斷麻繩。

    卡特琳娜在后面看著，心想40先令買下一名獵人，也不算特別吃虧。

    臉龐傷口變得焦黑，男人垂下他的頭顱，感激他的救命之情：“你想要我做什么……大人。”

    “你叫什么?！?/br>
    “法蘭克斯卡，大人?！?/br>
    陸離點(diǎn)頭，轉(zhuǎn)向螳鬼異人：“你先前希望做交易，什么交易?！?/br>
    “什么交易都可以?！?/br>
    “賣回到地面的門票嗎?！?/br>
    “嗯?！?/br>
    “一張門票?！?/br>
    “鬼怪鎮(zhèn)站門票5先令?！?/br>
    不需要陸離說，卡特琳娜就已經(jīng)抽出十五先令遞給他。

    普修斯蹲在卡特琳娜腿旁，仰頭說：“我們目的地是午夜城總站，那里要其他門票?！?/br>
    陸離點(diǎn)頭，但仍然向螳鬼異人購(gòu)買門票。

    “你還打算回來？”卡特琳娜疑惑道。

    陸離搖頭，支付了5先令，將門票遞向法蘭克斯卡：“你可以回去了?！?/br>
    法蘭克斯卡怔怔低頭注視那塊rou片般的門票。

    “你一定是瘋了！”卡特琳娜叫道。

    “不然帶他去午夜城嗎?！标戨x反問。

    “可那是我們花40先令買下的……你就這么放他離開？”卡特琳娜以為陸離買下他是有其他用處。

    “嗯?！?/br>
    法蘭克斯卡帶著同樣驚愕：“大人，我該怎么稱呼你？”

    “陸離?！?/br>
    “陸離大人，您真的要……放我離開？”他試探著問。

    陸離頷首。

    法蘭克斯卡仍然發(fā)呆，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自己重獲自由，而不是被當(dāng)作食物出售吃掉的事實(shí)。

    好半晌，法蘭克斯卡回過神，深深凝視陸離，仿佛要將他記住。

    “謝謝您的幫助……”

    帶著門票和不解，法蘭克斯卡走入地洞，被附著而來的絲線抬起，升向出口。

    他一直在注視陸離，直到遠(yuǎn)得看不見。

    第四十二章 主線、支線、暗線

    卡特琳娜覺得要好好和陸離談一談。

    “你得習(xí)慣這里的生活。”

    離開恢復(fù)熱鬧的入口，卡特琳娜低聲對(duì)陸離說：“性命在這里一分不值。你看到了，那家伙的售價(jià)是按磅賣的?！?/br>
    “每天都有無數(shù)人死去，你發(fā)不過來善心的。他甚至不會(huì)感激我們。他會(huì)覺得這是我們?cè)撟龅?，因?yàn)槭俏易プ〉乃?，是我欠他的?！?/br>
    “你聽說過一個(gè)故事嗎?！标戨x平靜地說?！皵R淺的小魚?！?/br>
    卡特琳娜和普修斯安靜聽著陸離講述故事。等到陸離說完小男孩將一條條魚丟回大海，她反駁說：“如果暴風(fēng)雨已經(jīng)到來了呢？”

    暴風(fēng)雨肆虐，沙灘變?yōu)楣聧u，困在孤島上隨時(shí)可能被風(fēng)暴吹飛的小男孩幫助擱淺的魚。

    “當(dāng)周圍一切都變得糟糕，不該去適應(yīng)。”陸離回憶曾經(jīng)特斯拉平靜闡述這句話的一幕。

    他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扣上禮帽，拿起手杖離開咖啡廳。

    “而是改變?！?/br>
    沉默的卡特琳娜充滿矛盾和糾結(jié)。她一邊向往這種早在怪異時(shí)代里消散的東西，又嗤笑其天真。

    只有向往地面的普修斯發(fā)自真心的仰慕：“陸離老爺，您真是大好人。”

    “是壞蛋！壞蛋！”

    趴在肩膀上的大姐頭大聲叫嚷。

    盡管卡特琳娜詬病陸離的善良，但它還是帶來一些顯而易見的好處。

    本該用先令購(gòu)買的舊下水道信息被仰慕陸離的普修斯免費(fèi)贈(zèng)送。

    舊下水道四通八達(dá)，岔路猶如鼠窟，隨處可見。

    這里通常分為三種：圓拱形結(jié)構(gòu)是舊下水道主線；形狀不規(guī)則但無比寬闊的支線；以及因舊下水道是無主之地而肆意擴(kuò)充的暗線。

    主線最安全，但只存在午夜城周圍和部分站點(diǎn)周圍。支線最遼闊，脈絡(luò)遍布幽暗原野，從表層到深層，表層相對(duì)安全。暗線無處不在，一些連通主線支線，一些則是死路，被怪異當(dāng)作巢xue居住和掌控，誤入其中結(jié)局通常不會(huì)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