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叫我名字?？梢??！标戨x回答。

    凱恩離開座位，走向門口。

    “你要去哪？”海格教授問道。

    “告訴飽受折磨的老朋友們?nèi)ゲ东C怪異?！?/br>
    “先等等……”海格教授叫住他，詢問陸離：“這種……贈予會讓您產(chǎn)生負(fù)擔(dān)嗎？”

    “不會?！?/br>
    海格教授仍不放心，提醒凱恩：“記著保密，怪異已經(jīng)恨透了陸離，別讓它們更不擇手段?！?/br>
    但他們知道秘密很難保守太久……凱恩從即將自我流放荒野的瀕死恢復(fù)狀態(tài)，很快人們會知道怎么回事。

    離開前，陸離將幾枚眼珠給他。

    “召喚商人的眼珠對嗎，我知道了主人。”

    凱恩朝向陸離后退，離開辦公室。

    “我想人類文明沒人再能傷害陸離了?！?/br>
    克莉絲教授彎曲著狹長眼眸，回復(fù)教授們投來的注視：“被燈塔指引道路的迷失的船們不會任由海浪摧毀它?！?/br>
    已經(jīng)確認(rèn)人性的確存在，并與詛咒頭銜掌控者關(guān)聯(lián)，陸離可以記錄下他的理論。

    關(guān)于理論，陸離沒有任何隱瞞，甚至將這種力量源于通靈槍救贖記錄下來。

    “通靈槍？”

    教授們欣慰于陸離的舉止，愕然于他的秘辛。

    他們想不到這種奇妙力量會源于已經(jīng)被淘汰的同源物——作為武器，它太過精細(xì)，緩慢的裝填時間和無法掩蓋的巨響又掩蓋它遠(yuǎn)程的優(yōu)點。

    陸離展示出他那把藝術(shù)品般精美的通靈槍。

    得知通靈槍每朵薔薇都會帶來奇妙能力，海格教授自言自語：“也許我們小覷了這件除魔人協(xié)會曾經(jīng)的作品……”

    “那是偉大傳奇制作的同源物，它的秘密遠(yuǎn)比我們了解的要多……”占卜學(xué)教授沒名字女士呢喃著。

    “我知道一個人還掌握通靈槍的制作工藝，正好他是一個科學(xué)教授?！?/br>
    “科學(xué)？”莽夫麥溫偏頭問。

    “一種相信數(shù)字和邏輯的學(xué)科……在舊日時代流行?！崩辖淌诟锌f道，問克莉絲教授：“我可以見見他嗎？”

    “恐怕不行，他不適合出現(xiàn)在亮處?！笨死蚪z教授回道，低頭看向陸離。

    “準(zhǔn)備好了嗎，親愛的?！?/br>
    第十五章 地表之上

    海格教授無用勸阻下，陸離隨克莉絲教授離開樹冠層，乘坐混合區(qū)的樹洞升降梯前往下層。

    人類比例在通往地底深處的幽暗樹洞里猶如螞蟻般渺小——克莉絲教授是稍大那只。

    周圍掛著螢石燈的其他升降梯們或上升或下降，晦暗樹洞回蕩絞盤滾動聲。

    途經(jīng)中年級與高年級層，他們的升降梯并未停下，繼續(xù)向下。

    “他不在巨樹？”

    陸離望向樹洞底部泛著光亮的邊緣，那里應(yīng)該是地表。

    “作為異端學(xué)，那家伙沒資格進(jìn)入學(xué)院?！鄙砼员氐目死蚪z教授說。黑暗中她更加白皙，仿佛披著微光。

    教授稱謂源于他舊日時代的身份——

    幾分鐘后，輕微搖晃的升降梯鑲合進(jìn)底層平臺，樹洞出口被明亮光芒照亮。

    只是這里并非重點，腳下木板后還有空間，通往幽暗無光的地底樹根區(qū)。

    那里是下層學(xué)院及各禁區(qū)所在地。

    地表平臺往來的學(xué)生們自覺避開克莉絲教授。不只是對其身份的尊敬，還有對其實力的敬畏。而落在陸離身上的視線則捉摸不定許多。盡管與惡意無關(guān)，但也絕非善意。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要區(qū)分低中高年級。何為光芒，何為黑暗。與深淵注視過久……而不成為深淵的一部分?！?/br>
    人類善于適應(yīng)，所有存在都善于適應(yīng)——因為無法適應(yīng)者早已失去。

    而這也帶來一種可怕猜測：來自深淵、來自黑暗、來自霧靄、來自里世界的怪異們是否曾和人類一樣。

    只是漫長的時間與接觸中，它們迷失了本性，失去了文明與歷史？

    巨樹學(xué)院必須要阻止這種事發(fā)生。

    渺小身影在樹洞下行走，前方守門人們擋住去路。

    “克莉絲副院長……還有我們的驅(qū)魔人先生?！瘪v守樹洞的守門人長老轉(zhuǎn)動獨眼，觀察克莉絲教授與陸離：“你們要去哪?！?/br>
    “羅德街區(qū)，見一位朋友?！笨死蚪z教授高傲地說，她似乎不喜歡守夜人們。

    “你們的面罩在哪?！笔亻T人長老問。

    克莉絲教授從她的手包里取出兩根藥劑管，分給陸離。

    “喝掉?！彼銎鸩鳖i吞掉自己的那根。

    “安全區(qū)，逗留時間為天黑之前?！币暰€略作停頓，守門人長老示意手下讓開路。

    克莉絲教授維持高傲頷首示意，與陸離走出樹洞，抵達(dá)地表。

    原始黑暗籠罩大地后，陸離再一次看到它們。

    比雪花更細(xì)密、比飛蟲更無序的黑色線條被阻隔在光亮邊緣。外界彌漫的他們在幽暗正午勉強(qiáng)可視。與正常的黑暗不同，它們仿佛活物，無時無刻不在腐蝕被它們占據(jù)的一切，所以它們也被人們叫做“活著的黑暗”。

    “我不喜歡他們……將規(guī)則看的太重了?！笨死蚪z教授對守夜人的抱怨耳邊響起：“在我還不是副院長時就和他們打了很多回。最好祈禱你在巨樹學(xué)院的時間不會被它們抓到，被抓到也不要嘗試反抗，不然等著無窮無盡的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