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鬼之女的氣息消失了?！?/br>
    溫和話語聲中，陸離睜開雙眼。

    黑色眼眸殘留著未徹底湮滅的余燼逐漸褪去。

    “我們最初相見是在哪里?！闭訚芍傅驼Z。

    陸離意識回歸身軀：“暗影沼澤。”

    “我們要做什么?！?/br>
    “解決舊母?！?/br>
    沼澤之母確認了陸離仍是他自己：“魔鬼之女是否為汝留下隱患？”

    “沒有。她來提醒我時間所剩不多。”

    激活烙印的不是魔鬼之女。

    或許是那位留下烙印的魔鬼讓她前來解決陸離，魔鬼之女以分身為代價為陸離拖延時間。

    “汝太過脆弱……”

    沼澤之母將注意回到陸離本身：“溢散氣息幾乎摧毀汝的思維?！?/br>
    “因為我只是人類?！?/br>
    陸離坐起，離開沼澤之母偏硬的床榻。

    “陸離先生你好些了嗎？”

    “嗯?！?/br>
    因為知道死亡全是虛妄，只是如同做了場噩夢的陸離準備回到湖心島木屋。

    “汝就這么離去？”沼澤之母說：“如果魔鬼之女留有遺毒……”

    “沒有?！标戨x輕輕搖頭。

    魔鬼之女值得信任，起碼在其父死去之前。

    “夢境之主是否有所辦法……”這時，扭曲身影說：“祂或許有辦法讓汝……讓你不再弱小?！?/br>
    第四十七章 新希望

    夢境之主尚未沉入永恒般的夢境。

    他知曉陸離的到來，知曉他們此行目的。

    “什么也不用做。”

    窗前沐浴星河輝光的永夢者仍然如此回答。

    “連你也沒有辦法嗎……”扭曲身影低聲訴說。

    “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是壞結(jié)局……”永夢者滄桑講述：“我看過每顆星辰都是一座世界……我看過星辰形成的河流脆弱的猶如暴風(fēng)雨下的沙礫……我看過浩瀚世界是名為游戲的一部分……我看過我們僅僅邁出一步的科學(xué)繁衍至終點的可怕力量……我看過一次摔倒讓一個世界凋零……生存與毀滅就在我們的每個決定。或許是你們出門時先邁左腳，或許是晚些時候入睡，或許是蝴蝶輕輕扇動翅膀……”

    而窺見時間長河的他是調(diào)衡一切的存在。

    陸離在他訴說科學(xué)時眼眸微動：“你還記得那些科技的圖紙嗎？”

    “我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什么也不會說?！?/br>
    永夢者的聲音漸漸猶如夢囈，沉入睡夢。

    “命運早已為一切標注價格，我們無法承受擁有它們的代價……”

    ……

    他們離開藤蔓教會。

    “預(yù)言家總是如此?！?/br>
    永夢者的話語讓沼澤之母想到曾經(jīng)公國里的預(yù)言家、占星師：“模棱兩可的預(yù)言，宣稱未來不該改變?！?/br>
    “祂最后說的命運與代價是什么意思……”扭曲身影問。

    沼澤之母垂眸落向陸離：“陸離知道如何解釋?！?/br>
    “孩童突然得到財富會購買心愛的玩具，年輕人突然得到財富會肆意花銷，中年人突然得到財富會置辦產(chǎn)業(yè)。”陸離說道。

    “我還是無法理解……”

    陸離的解釋沒能幫扭曲身影理解這段話。

    “他將科學(xué)比作財富……所以那些不屬于我們、突如其來的科學(xué)會像財富般讓我們失去本心，將我們帶進不可避免的深淵……”沼澤之母回答。

    只是從一種災(zāi)難變成另一種災(zāi)難。

    “一切還會比這更糟嗎？”扭曲身影低語。

    沒人能回答祂。

    陸離回到木屋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晨，沼澤之母的女仆送來他的風(fēng)衣，并已經(jīng)熨燙過。

    披上風(fēng)衣，微涼的晨曦中陸離坐進木椅，處理今日營地事物。

    期間瓦倫多帶著編寫好的法律初稿來到湖心島。

    許多法律相當粗糙，像規(guī)定多如法律。比如要求居民理智值過低時轉(zhuǎn)化信徒，不準盜竊、搶劫、斗毆等事情發(fā)生。正如之前所說，瑪瑙湖營地不需過多繁瑣細膩的法律。

    因為所有人都承擔不起犯錯的代價——被趕出光明之地。

    那比死亡更令他們絕望。

    “陸離先生……我也想成為驅(qū)魔人?！眮辛琅缘耐邆惗嗒q豫地說。

    “你沒通過神秘學(xué)測試嗎。”

    “我沒來得及參加……”

    瓦倫多稍微修飾了些，他原本希望像在馬特烏斯身旁擔任助手般成為陸離的助手，但營地的10天生活讓他意識到營地不需要這些，陸離也不需要。

    陸離說道：“每周進行神秘學(xué)測試，通過就會成為后備役見習(xí)驅(qū)魔人。”

    波特等十人因為是第一批，已經(jīng)摘掉后備役頭銜。只要他們從哈德斯那里通過將成為正式驅(qū)魔人。

    “我明白了，請問初稿有問題嗎？”

    “劃掉‘禁止靠近瑪瑙湖’的規(guī)定?！?/br>
    陸離理解人們想把瑪瑙湖打造成圣地的理念，但沒必要。

    “那是否現(xiàn)階段禁止？他們可能弄臟瑪瑙湖?！?/br>
    瓦倫多問，出于某種崇拜，他與其背后的新居民不想人們褻瀆瑪瑙湖。

    “瑪瑙湖比你想象中更臟?！钡戨x這么說道。

    甚至禁止居民接近瑪瑙湖等于在保護他們。

    扭曲教徒的清理打撈從未停止，但二十幾年積蓄的臟污不是十幾天就能清理干凈的。它們起碼還需要一兩個月才能撈出“糞便”、“穢物”、“尸骨”等散發(fā)憎惡污染的源頭，然后還需雨季到來，稀釋瑪瑙湖，才會讓其恢復(fù)純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