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今天一清早就來這鎮(zhèn)上打聽了。”秦凱在簡單介紹過昨天打聽到的情況后，接著向沈嚴匯報，“我們把老朱家周圍的鄰居問了個遍，他們都表示，沒有見過老朱家有什么兩三歲的女孩子；然后我們跟著當(dāng)?shù)嘏沙鏊耐乱黄鹑チ酥煸弃Q他大伯、二伯家，他們都表示，朱云鶴從來沒有把孩子寄養(yǎng)在他們這兒。不過他們也說朱云鶴確實曾經(jīng)有過一個孩子，但是大概一年不到這個孩子就不見了，據(jù)朱云鶴他媽說是朱云鶴的對象回來，把孩子要走了。秦凱匯報完，對沈嚴說，“頭兒，我……”

    “等等?！鄙驀劳蝗唤凶×饲貏P。就在剛剛秦凱說話的時候，一種微妙的違和感突然從沈嚴腦中一閃而過。沈嚴皺起眉頭——是哪里不對？

    “秦凱，”沈嚴對著話筒那頭說，“你把你剛剛那句話再說一遍?！?/br>
    “哦，我說朱云鶴那個孩子不到一年就不見了，他mama說是朱云鶴的對象把孩子要走了?！鼻貏P只當(dāng)沈嚴沒聽清，又重復(fù)了一遍，而后繼續(xù)往下說，“頭兒，我覺得這個孩子肯定有問題，朱云鶴他家這說法就是兩頭騙，那個孩子指不定被他們弄到哪里去了。”

    “秦凱，你們再和朱家人確認一下，看他們知不知道朱云鶴究竟把孩子弄到哪里去了。然后你們盡快回來，咱們一起再去找朱云鶴的父母，一定要查到這個孩子到底去了哪里！好了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鄙驀勒f完，便匆匆掛了電話——他終于想清楚是哪里不對了！

    掛斷電話，沈嚴快步走回客廳，這邊程晉松等人還在同喬海石兩人說話，不過話題似乎已經(jīng)拐到了案子以外的地方，只聽楚遠竹說：“其實我們這么做也是沒辦法，還是在大學(xué)工作，如果有人知道了他是同性戀，肯定會生出很多麻煩，所以我們才把房子買在一起，這樣也可以安全一些?！?/br>
    “能買到對門很不容易啊，”沈嚴順著楚遠竹的話往下聊，“兩位應(yīng)該很早就下手了吧？”

    “我們在這個小區(qū)剛開盤的時候就買了，大概過了兩年才交房。這房子我們也是前年年底才住上?！背h竹說。

    “這么說來你們這房子買了有4年多了，可是我記得你們的孩子才三歲吧？”沈嚴看向喬海石，“所以你女朋友還懷著孕，你卻又和別的男人一起買了房子？”

    聽到這話，喬海石和楚遠竹的臉色都是一變。楚遠竹神色不悅，想開口卻被喬海石攔住。后者笑了笑，對沈嚴說：“警官，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誰年輕的時候還沒犯點錯呢。你們還有什么想問的嗎，如果沒有……”

    “你孩子的母親叫什么名字？現(xiàn)在住在哪里？”

    聽到這話，楚遠竹終于忍不住了：“警官，你們這是什么意思？這是我們的隱私，沒必要告訴你們吧？”

    “如果是和案子有關(guān)，你們就有義務(wù)交代?！鄙驀酪舶迤鹆四槨Ｋ币曋莾扇?，再次嚴肅地問：“你們最好實話實說，這個孩子到底是哪里來的？他的母親到底是誰？”

    喬海石和楚遠竹一時沒有回答，而是再次對視了一眼，彼此目光中都有探尋之意。程晉松注意到這兩人的小動作，開口道：“二位，我提醒你們一下，作為公民，有協(xié)助警方破案的義務(wù)。如果你們拒不交代或者是作偽證的話，我們警方是可以追究你們的法律責(zé)任的?！?/br>
    聽到程晉松最后這句，那兩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安。一旁的黃隊長也幫腔：“我說你們兩個還是實話實說吧！你們要不說實話，我們怎么幫你們抓捅傷你的人啊？”

    聽到幾人的輪番勸說，那兩人低聲商量了兩句，終于達成了一致。

    “好，警官，我們就告訴你們實話。”喬海石開口，“小賀其實是我們代孕的孩子?！?/br>
    聽到“代孕”這個詞，其他幾人心中都是一震。沈嚴印證了心中的猜想，問：“你們是在什么地方代孕的？孕母是誰？”

    “我們是在h市的一家代孕機構(gòu)做的?！背h竹回答，“jingzi用的是海石的，卵子和孕母都是代孕機構(gòu)提供的，我們只見過孕母兩次，但是她叫什么名字我們不太清楚?！?/br>
    “那個代孕機構(gòu)叫什么名字？”

    “叫恩源科技醫(yī)療中心?！背h竹回答。

    “恩源科技醫(yī)療？！”沈嚴一驚——他記得這個名字，這正是何廷楷工作的那家網(wǎng)咖對面的那個醫(yī)療機構(gòu)的名字??！

    山窮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前那些詭異的巧合，如今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于是沈嚴立刻打電話給江厲和蘇墨涵，讓他們馬上調(diào)查恩源科技醫(yī)療中心；而他則在向楚遠竹和喬海石詳細了解了兩人代孕的詳細細節(jié)。

    “我們也是聽朋友說的，他家在圈子里很有名。”楚遠竹介紹，“他們那里分為幾個檔位，包括卵母是什么樣的人、代孕母親的情況、嬰兒的個數(shù)和性別等等都可以選。我和海石覺得我們兩個男人要是生個女孩照顧起來不太方便，所以就加錢選了一個男孩。”

    “你們代孕一共花了多少錢？”程晉松問。

    “加上包成功以及選性別，一共是75萬?！?/br>
    聽到這個價碼，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個孩子就75萬，這個恩源醫(yī)療從中牟利恐怕不止千萬。

    “生出來的孩子你們是怎么上戶口的？”程晉松問出另一個關(guān)鍵問題。果然喬、楚二人聽到之后神色頗有變化，沈嚴見狀說：“這些事我們只要想查都是能查出來的，你們還是自己主動交代的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