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有絕對可靠的不在場證明的，剩下的應(yīng)該就是這些了?！狈蕉Y源將一張手寫的人員名單遞給沈嚴(yán)，“一共是15個人，其中有11個是雪鐵龍的內(nèi)部職工。他們都是因?yàn)檫@樣那樣的原因和死者有過矛盾爭執(zhí)，其中有幾個是沒有不在場證明的，還有幾個雖然能提供不在場證明，但是需要進(jìn)一步核實(shí)。另外還有四個人不是這公司的員工，我們需要另外找他們談話?！?/br>
    沈嚴(yán)接過方禮源遞來的名單——名單寫得很簡要，每個人只記錄了姓名、與死者產(chǎn)生矛盾的原因以及是否有不在場證明。而原因方面也是僅用幾個詞概括，如“觀點(diǎn)不和、爭吵”“降職”“因發(fā)現(xiàn)偷竊開除”等；而不在場證明更是直接簡化成了對錯號。于是，這份名單顯得十分簡潔，看上去一目了然。

    沈嚴(yán)將整份名單快速瀏覽了一遍，而后還給方禮源，“好，接下去咱們就重點(diǎn)查這些人?！?/br>
    方禮源取回名單，招呼來其他幾人，開始安排下一步的任務(wù)。而沈嚴(yán)則是掏出了手機(jī)，開始給程晉松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程晉松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喂？”

    “是我。”因?yàn)橛型馊嗽谝慌?，沈?yán)的語氣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么親密。他用很正常的語氣問：“怎么樣，回局里了么？”

    “嗯，回來了?！被卮鸬煤芎喡?。

    “死者的東西都拿到了？”

    “嗯，正在物檢。”

    程晉松的兩次回答都極其簡略，這與他以往的風(fēng)格極不相同，而且他的語調(diào)也有些平穩(wěn)得過分了，沈嚴(yán)覺得有點(diǎn)奇怪，忍不住問道：“怎么了？是不是你在忙？”

    “嗯，正在查點(diǎn)東西，我先不跟你聊了，晚點(diǎn)再打給你。”

    “好……”沈嚴(yán)應(yīng)了一聲，那邊便立刻掛斷了電話。沈嚴(yán)沒想到程晉松電話會掛斷得這么急，他盯著自己的手機(jī)，心中涌起一陣疑慮。

    正在這時，方禮源走了過來，對沈嚴(yán)開口道：“任務(wù)安排好了?！币娚驀?yán)盯著手機(jī)出神，方禮源說：“怎么了？誰的電話？”

    “哦，沒什么，打回局里，問問法證那邊的情況?！鄙驀?yán)回過神來，回答道。

    “怎么樣？法證那邊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暫時還沒有，他們還在做物檢?！鄙驀?yán)看了一眼方禮源身后的幾人，“怎么樣？怎么安排的？”

    “秦凱和海洋一組，我和江厲一組，分頭去查這些人的不在場證明。你怎么樣？是跟我們一起行動還是要先回局里看看？”

    沈嚴(yán)看著手中的手機(jī)——要不要回去看看？……

    而與此同時，警局。

    辦公室中，程晉松正盯著面前的屏幕皺眉。他沒有想到，竟會從死者的電話和電腦中查到這樣的東西。難道是他想多了？還是說……

    程晉松思量了好久，最終下定了決心。他拿起手機(jī)，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一個女性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哪位？”

    “夏楠，我是程晉松。”

    “程晉松？”夏楠先是一驚，繼而笑了出來，“誒，你怎么會有我的電話號碼？我還一直后悔上次見面的時候沒給你留過號碼呢?！?/br>
    “是啊，等你走了我也想起來了，所以后來就問人打聽到的?！背虝x松說話也帶著笑意。他口氣輕松地說：“怎么樣老同學(xué)，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咱倆這么久沒見了，一會兒一起出去吃個飯？”

    “一會兒？……”

    “不方便么？晚上有飯局了？”

    “那倒沒有。只是今天晚上六點(diǎn)在市府廣場有個活動，我到時候得在場……”

    “沒關(guān)系，那咱們就在市府廣場旁邊找個地方吃就行。”

    聽到程晉松這么說，夏楠忍不住再次笑了出來。“這么遷就我??？老同學(xué)，你這樣讓我太受寵若驚了，我會有點(diǎn)擔(dān)心你找我是不是另有什么目的了……”

    “只是怕你工作太忙，約不到你而已?！背虝x松也含笑回答，“怎么樣夏主任，能賞個臉不？”

    “程警官都已經(jīng)做到這程度了，我怎么好意思不出席？我半個小時后就沒事了，你到市府廣場后給我打電話吧?！?/br>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br>
    程晉松掛斷電話，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他凝視著手機(jī)，一抹復(fù)雜的神色從眼中掠過。

    下午四點(diǎn)三十分，市府廣場西側(cè)，某西餐廳。

    夏楠在服務(wù)生的指引下來到位于窗邊的桌前，一見到程晉松，她便笑著道歉：“不好意思，有點(diǎn)事來晚了。”

    “沒關(guān)系，我也剛到不一會兒?！背虝x松體貼地笑笑，他將菜單遞給夏楠，“看看想吃什么，今天我請客?！?/br>
    夏楠抬眼看了看程晉松，然后才抿著笑意接過菜單翻看了起來。

    “我要一份法式煎鱸魚，一份蘑菇濃湯，再來一份蔬菜沙拉?！毕拈獙χ?wù)生說。

    “好的，”服務(wù)生一一記下，而后看向程晉松，“先生您呢？”

    “我要一份黑胡椒牛排，一份蔬菜湯?！?/br>
    “好的。請問牛排要幾成熟？”

    “七成。”

    “好的?！?/br>
    服務(wù)員記下菜單，便退了下去。夏楠這才開口道：“你就吃一份牛排，能吃得飽么？”

    “沒關(guān)系，上午出現(xiàn)場，中午飯吃得晚了，現(xiàn)在也不太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