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前雨過風(fēng)止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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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峻川反正是不走,他其實(shí)這一天已經(jīng)好多了,剛剛故意在衛(wèi)生間磨蹭久了。這會兒甚至裝模作樣地拿過藺雨落的藥念:“地衣芽孢桿菌活菌,對癥嗎?” “不對癥。吃了立馬就死?!碧A雨落給了他一句,看她把藥吃了。 “你在我這里呆著不合適,孤男寡女,說出去讓人笑話啊。但我也不好意思趕你走,萬一你真痙攣什么的開車出點(diǎn)問題,我還要內(nèi)疚你是為了給我送飯才出的事。”藺雨落在一邊給顧峻川講道理,見顧峻川不為所動,就不再搭理他,回到臥室拉上門。 甚至在里面掛上了鎖。 顧峻川怕藺雨落一個人死在家里,哪怕她話里話外趕他走,他也不會走。不僅不會走,還把藺雨落家當(dāng)成了自己家。給自己燒了壺水,又在她的抽屜里翻茶葉,非常慘,只有她自己配的五紅茶,也能將就喝。 藺雨落聽他在外面乒乒乓乓,再過一會兒竟然有了喝水聲,終于忍不住吼他:“顧峻川你滾蛋!我要睡下午覺!” “睡你的!” “你這么吵我睡不著!” “你把耳朵塞上?!?/br> “…” 藺雨落生著病,還跟顧峻川生著氣,忍無可忍跟藺書雪告狀。藺書雪一聽,反正下午也沒事,就帶著穆力堯一起來了藺雨落家。 進(jìn)門的時候貶損顧峻川:“臉皮夠厚的啊,你自己沒有家?。俊卑杨櫨◤纳嘲l(fā)趕走坐在椅子上,她和穆力堯坐下,占著顧峻川地方、喝著他泡的茶,讓他有苦無處訴,看他走不走。 顧峻川才不走。 坐在那跟穆力堯聊天,過了五點(diǎn)就張羅吃晚飯。晚飯吃得也熱鬧,穆力堯和藺書雪定了湘菜,一打開餐盒就滿屋子油辣香,兩個人坐在那喝可樂吃炒菜,顧峻川、藺雨落可憐巴巴喝粥。 乍一看是一家人在吃飯,仔細(xì)看又覺得一家人分了好幾撥,場面滑稽又好笑。有藺書雪坐鎮(zhèn),顧峻川收斂了自己的放肆,只是偶爾對藺雨落兇幾句:譬如你懂不懂胃疼要少食多餐?你怎么不直接嚼冰塊之類??傊褪顷P(guān)心的話非要狠著說。 穆力堯再跟他們不熟,此時也看出了顧峻川對藺雨落的不同。但他也不至于跟孔青陽多說什么,只是偶爾替孔青陽擔(dān)心。畢竟上一次兩人聊起,孔青陽還說他很少這么喜歡一個人,所以愿意花時間,不管多久、不管多難。 吃過飯顧峻川拉穆力堯下樓抽煙,藺書雪留在房間跟藺雨落聊天。也無非是問她究竟怎么病的,誰帶她去的醫(yī)院。藺雨落說了“寧風(fēng)”這個名字,藺書雪就問:寧風(fēng)是誰? 藺雨落并沒有隱瞞,給藺書雪講了她和寧風(fēng)的事。藺書雪聽到寧風(fēng)的車在樓下停了一夜,眼睛瞬間睜大:一整夜?沒上樓跟你說什么別的?也不要求做點(diǎn)什么? 藺雨落輕輕點(diǎn)頭:“是的,他從來都是這樣的。” “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 “我不知道?!碧A雨落說:“我昨晚看了一整夜雨,把我們倆之間的事來來回回想了好幾遍。我很想讓他上樓坐一會兒,又覺得太唐突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結(jié)婚了或者有女朋友。” “傻了吧?結(jié)婚了或者有女朋友還在你樓下呆一宿?那不是情種,簡直是敗類。”藺書雪拉過藺雨落:“我怎么覺得你這感覺像在談戀愛呢?患得患失的?!?/br> 藺雨落臉上泛起紅暈:“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他啊?!?/br> “那就再續(xù)前緣?!?/br> “我不知道,我很困惑。但我知道一件事,戀愛不是我現(xiàn)在必須的。我剛剛做店長,還有很多挑戰(zhàn),我…” “我知道。凡事都有意外,只是看那個人是誰而已?!碧A書雪嘆了口氣,至此她真的覺得顧峻川和藺雨落差了一點(diǎn)機(jī)緣。 回去的路上藺書雪開了顧峻川的車,她本想苦口婆心一番,誰知剛開口就被顧峻川截住話頭:“我知道了,你想說你不會再給我和藺雨落牽線搭橋創(chuàng)造機(jī)會了你覺得我倆不合適?!?/br> “你怎么知道的?” “因?yàn)槲以谒依铮运衼砹四惚芟?。這比直接趕我走效果還要好?!鳖櫨ㄓ植簧?,藺雨落的病例單子上看病的時間是晚上,她最開始那份粥是外面的餐盒,外面下著雨,她寧愿在家里煮粥也不會出去買,除非有人買給她。從前避諱他,但不會在乎別人看法,現(xiàn)在如此,大概是不忍喜歡的人蒙塵。藺雨落做事向來拎得清。 “你怎么想?” “我沒怎么想,隨便唄。緣分這個東西非常玄妙,對我來說還沒那么刻骨銘心。我隨時能抽身。” 顧峻川第二天去了那家餐廳,把單子照片給老板看。他兇神惡煞跟老板講道理:“現(xiàn)在不是飯錢了,是那天吃飯的人腸胃出問題了。講道理,她食物中毒了?!?/br> 老板其實(shí)也心虛,那天的生腌的確是摻了一點(diǎn)點(diǎn)剩料,但沒想到結(jié)果如此,痛快賠了錢。顧峻川把那筆醫(yī)藥費(fèi),合計(jì)四百四十塊錢轉(zhuǎn)給了藺雨落。 而藺雨落正上班呢,看到轉(zhuǎn)賬很意外,就發(fā)去一個問號。 “生腌老板賠的醫(yī)藥費(fèi)。” “你真去了?” “不然?我留著他繼續(xù)害人嗎?” 在顧峻川的世界里,別管我多有錢,該算的帳一分錢都不會少算。你別管我拿著這錢是吃了喝了還是揮霍了,總之你該給我的必須給我。 藺雨落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好像也受到了一點(diǎn)啟發(fā)似的。 “我感覺顧峻川的做法對?!彼龑Ω吲嫖恼f:“好多人就那么算了。算了的人越多,別人越猖狂。有顧峻川這樣的人在,多少能平衡一下這種亂象?!?/br> “對,顧峻川可不會算了?!备吲嫖幕厮骸暗饶愫靡稽c(diǎn)我請你來我家吃生腌,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一頓新鮮生腌,保證不讓你吃完肚子疼。對了,下周三比賽,你是不是要來看?” “是。王主任要求我去呢。但周三我們店排了好多課,我很發(fā)愁,從原店借了兩個教練?!?/br> “來吧,來吧。顧峻川給女隊(duì)準(zhǔn)備了伴手禮。那天會帶到現(xiàn)場去?!?/br> “為什么?” “說是要鼓舞士氣。” “他不是要出差?” “比完賽走?!?/br> 藺雨落還挺好奇顧峻川會準(zhǔn)備什么伴手禮,到現(xiàn)場拿到手就坐在看臺上拆禮盒。顧峻川真絕,給大家準(zhǔn)備了防曬套裝:遮陽帽 遮陽傘 防曬霜。她忍不住跟高沛文夸獎:顧峻川怎么這么懂女人? 電話響,她接起。寧風(fēng)問她要不要在東安商場一起午飯,藺雨落柔聲說:“可我在外面啊。今天商場跟別的街道打比賽?!?/br> “好啊。你來這里找我。我告訴你地址?!?/br> 她講話聲音太溫柔了,坐在前面混時間的顧峻川一個字不落聽到,終于還是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想:原來藺雨落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啊。 第63章 顧峻川:付之一炬 藺雨落坐到顧峻川身邊, 想跟他商量一下請假出去吃飯的事。 “顧教練,我待會兒可以請個假嗎?半個小時就回來?!碧A雨落姿態(tài)放低,又用不到她上場, 她坐在這就是湊數(shù)。待會兒比賽有高沛文就夠了,她一個人就能跑飛全場。 “就你餓別人不餓?” “…我又不上場?!?/br> “可以安排你上場。”顧峻川反正不會吐口,繃著一張臉要把誰嚇?biāo)酪粯印?/br> 藺雨落定定看他側(cè)臉, 見他毫無反應(yīng)就小聲說:“你不給假我也去,你可以跟王主任告狀?!?/br> “文明服務(wù)獎不要了?” “不要了?!?/br> 藺雨落這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坐回自己的位置。 比賽很無趣。 至少顧峻川這么想的。場上的兩隊(duì)顯然也在混時間,隊(duì)員一個勁兒地看大表, 神情寫滿不耐。 中場休息的時候一個翩翩少年模樣的人走進(jìn)場館,站在那里四處望望, 最終定睛在藺雨落方向。顧峻川聽到藺雨落衣服窸窣聲似乎站了起來, 高沛文還叮囑她:慢點(diǎn)兒。 她小聲跟高沛文說:“我待會兒出去吃個午飯, 你們打完了別等我,我自己回商場?!?/br> “誰???”高沛文問她。 “寧風(fēng)?!碧A雨落說:“回頭跟你細(xì)說?!?/br> 說話間已經(jīng)把包背起來, 縮著腿從顧峻川身后過去, 盡管很小心, 闊腿牛仔褲腿還是擦到了顧峻川衣服。顧峻川身體挺得更直, 微微轉(zhuǎn)過頭看到藺雨落從看臺臺階上一步步跳下去,跳到迎面而來的男人面前。他們都沒有說過,男人的頭向外一擺, 大概是走的意思。 然后他們消失了。 高沛文一直看著顧峻川,藺雨落已經(jīng)不見了,他的臉還沒轉(zhuǎn)回來。她跳下一個臺階坐到顧峻川身邊, 咳了一聲。 “不錯啊, 這男人?!备吲嫖恼f。 顧峻川看她一眼, 沒有說話。他心中有一種類似于憤怒的情緒,無處發(fā)泄。高沛文看出來了,就對他說:“我不當(dāng)炮灰啊,你要沖我撒氣我明天就休假去玩。你要對我好點(diǎn)呢,我晚上就陪你和蘇景秋喝兩杯,為你這個長差踐行。” “有什么可踐行的?我能死在外面怎么著?” “呵呵?!备吲嫖暮攘寺暋KK景秋討論過顧峻川的心態(tài),喜歡上藺雨落了,又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這人雖然不符合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但誰讓自己喜歡,準(zhǔn)備好好跟人家相處。結(jié)果呢,藺雨落壓根不喜歡他,是他自己一個人在唱戲,藺雨落根本無心跟他同臺。 他們覺得顧峻川也挺可憐的。這輩子主動喜歡的兩個女生,一個用他體驗(yàn)人生,一個拒絕體驗(yàn)他的人生。 “我覺得…”高沛文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說:“今天咱們能贏。” “你好好打就贏了?!?/br> “要不下午男隊(duì)的比賽你也上吧。別的區(qū)也沒說要搞,就算搞好幾個月以后了。市里也沒說要比賽,不用擔(dān)心那個。上場打爆對手,也好好發(fā)泄發(fā)泄你的郁悶。畢竟你爸的事太煩人?!备吲嫖臎]再提藺雨落的事,對顧峻川也很了解,慫恿他上場。 午間休息的時候女隊(duì)打了比賽,贏了。高沛文一個人拿了20多分,當(dāng)之無愧的全場最佳。藺雨落正跟寧風(fēng)吃飯,看到高沛文發(fā)給她的炫耀照片,就笑了。 “這么開心?”寧風(fēng)問她。 “我好朋友打贏了。就剛剛坐我身邊的那個酷酷的女孩?!碧A雨落把照片給寧風(fēng)看:“是不是很帥?” “是。”寧風(fēng)說:“她很酷?!?/br> “你的朋友們也很酷,是不一樣的酷?!碧A雨落跟寧風(fēng)說起周小溪,她跟藺雨落聊了幾次,聊到去非洲呆了兩年,那邊的科研環(huán)境很艱苦,但她覺得有意思。還給藺雨落看了照片。 “那我應(yīng)該也很酷?!睂庯L(fēng)拍拍胸脯:“我倆一批去的非洲?!?/br> “啊?不是說你去的是美國?” “不是,非洲?!睂庯L(fēng)搖頭:“當(dāng)時是保密項(xiàng)目,現(xiàn)在可以說了,我去的是非洲?!?/br> “真的嗎?” “真的?!?/br> “周小溪說有一個同事生病了,差點(diǎn)死了?!?/br> “是我?!?/br> 寧風(fēng)拿出手機(jī),找出一張照片給藺雨落看。原本干凈清爽的寧風(fēng)在照片中是一個黑瘦黑瘦的人,胳膊上有被蚊蠅咬出的巨大的包。可他還是咧嘴笑著,眼睛下的一雙眼清亮,絲毫沒有看出環(huán)境艱苦。 藺雨落只是覺得一陣心疼。 她始終佩服那些有高尚追求和高潔情感的人,而寧風(fēng)就是這樣的人。 眼睛微微紅了,拿過照片放大來看,輕聲問他:“那你為什么不回來呢?” “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因?yàn)槟屈c(diǎn)困難就退縮?!?/br> “那你爸爸mama知道嗎?”藺雨落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