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廢太子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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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窈慌忙睜開雙眼,才扭過頭,就撞入李策直直看來的目光中,細(xì)薄眼皮下的黑眸好似深不可測深淵,有一種要將人吞噬的錯覺。 余清窈眼睫顫了顫。 李策又沖她一笑,溫柔笑眼化開了眼底的冷寂,他的嗓音溫和的就像是烈陽下照暖的流水,輕聲問她,“為何?” 余清窈咬住了下唇,倉促地眨了幾下眼,心底還是有些發(fā)虛。 李策應(yīng)當(dāng)是在質(zhì)疑她為何會對他好。 就像他明明知道她對他并無深情。 恩情二字在他面前,余清窈是絕口不敢提的,這是一個毫無根據(jù)的虛假借口。 “殿下是……是臣妾離開阿耶之后,對臣妾最溫柔的人。”余清窈兩頰微燙,忙不迭錯開視線,往下就看見李策兩手捧著一只剛剛點燃蠟燭的孔明燈。 輕輕搖曳的火光透出薄萱紙,映出紙面上半干墨跡。 這還是余清窈頭一回仔細(xì)看李策的字。 雖說字如其人。 可李策的字并不溫柔含蓄,反而鋒芒畢露。 若說李策平日給人的感覺是溫和克制,就像是從薄萱里透出的燭光,能照亮一方卻不會給人壓力和威脅,可他的字卻像是熊熊燃燒的火,肆意張揚,威懾四方。 余清窈怔然看著薄宣上透出的墨字,很難把這字和正捧著它的主人聯(lián)系到一塊去。 “溫柔?”李策低笑聲又把她喚回了神。 余清窈往上抬起眼,孔明燈在這個時候被李策松開了。 徐徐上升的燈同時照亮兩人的眼底。 暖黃的光像一枚星子,搖曳著微光,讓眼波都瀲滟起來,仿佛是被風(fēng)吹皺的江水。 “嗯?!庇嗲羼哼€是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李策沉吟片刻,笑著道:“這還是……比較新穎的說法?!?/br> 余清窈奇怪他的反應(yīng),因而遲疑道:“殿下確實待我溫和遷就,哪里不對了嗎?” 只見李策眉峰稍挑,唇邊的笑意慢慢擴大。 “似乎是沒有什么不對?!彼p輕頷首。 對余清窈他的確溫和遷就,這一點倒是沒有說錯。 余清窈立刻松了口氣,還以為自己又說了什么奇怪的話才惹秦王發(fā)笑。 雖然李策笑著時眉眼舒朗,可是她分明還是察覺他的笑容不似尋常,似有深意。 不過余清窈也不想去追究許多。 兩人繼續(xù)把剩余的孔明燈點著,九十九盞孔明燈陸續(xù)飛上夜空。 攏著薄云,晦暗不明的夜空被這些燈點亮,孔明燈就猶如星辰逆流,融入銀河。 若祈愿能上達(dá)天聽,世間想必就不會再有煩惱。 可事實上,理智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個自我安慰的手段,不過有時候這些安慰的確很有用。 福安與福吉忙著把四周用剩的竹片、藤繩、筆墨收好,余清窈和李策則一人捧著一杯熱茶坐在廊下歇息,孫婆子還端來了一碟剛蒸好的海棠花糕,冒著甜膩的香氣。 晚上余清窈胃口不佳,吃的少,孫婆子思量做孔明燈也是一件體力活,勞累這么久,她也該餓了,這才巴巴送來。 說起來自從和余清窈一起料理前院的那兩塊地后,閬園里頭除了春桃之外,都對余清窈十分喜愛。 孫婆子和常婆子也是見了秦王對王妃縱容寵慣,就跟著對余清窈也高看了幾分,照料起來更加用心了。 余清窈笑吟吟地謝過孫婆子,親手接過海棠花糕。 閬園里物資不豐,孫婆子和常婆子也從余清窈種地之中學(xué)會了就地取材,開始薅院子里的花草,邊薅邊扼腕嘆息沒有趁七公主來之前再曬上一些山茶花,好在剩下的兩棵海棠花樹長勢驚人,花云壓冠,倒是有種取之不盡的感覺,叫人寬慰。 花糕是用海棠花加上搗磨的米粉,團成扁圓形,蒸熟即可,并不復(fù)雜,也算不上精致,但是好在應(yīng)著時節(jié),也算雅致。 余清窈不好當(dāng)著李策面吃獨食,就把碟子先往李策身側(cè)推了推,殷切地問道:“殿下可要吃一些?” 剛剛被她夸贊過溫和遷就的李策這一次沒有拒絕,就在上面撿起一塊。 余清窈眉眼帶笑,仿佛李策肯賞臉就是她莫大的歡喜。 “以前阿耶不忙的時候,每頓飯都會趕回來陪臣妾一起用,阿耶常說一家人總是要一塊吃飯的?!?/br> 李策剛咬了一口海棠花糕,聞言就將臉轉(zhuǎn)了過來,“是這樣的嗎?” 余清窈還在回憶記憶里阿耶的模樣,被李策突如其來的問話問住了,”什么?“ “尋常人家都是一家人一起吃飯?”李策認(rèn)真看著她發(fā)問,玉白的臉上沒有顯露分毫,只是這個問題多少透露出一種在探求一些自己認(rèn)知之外的事的感覺。 余清窈自幼就沒了生母,但也見過鄰居一家子過節(jié)的場面,父母兄弟姐妹俱在,一家人熱熱鬧鬧,她也向往那樣的日子,只可惜明威將軍能分給她的時間也并不多,一年到頭少得可憐。 但她還是點點頭,肯定道:“是要的?!?/br> 李策聽完她的話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就眼睫下覆,咬了一口的海棠花糕只捏在兩指頭之間,再沒動過。 余清窈想起李睿曾經(jīng)說過一些李策的事,因為襁褓起被冊立為皇太子,李策從小都有專人教養(yǎng),等十歲過后就遷至東宮,從此擁有自己的宮殿與屬官。 因而他與自己那一直養(yǎng)在陳皇后膝下的親弟弟,齊王李祥不同,少了許多能與生母見面的機會,宮里就流傳出皇后太子這對母子關(guān)系不睦的傳聞。 至于皇帝更是忙于前朝后宮,又怎會如尋常百姓家的父親,特意留出時間陪孩子。 這樣說來,李策與自己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余清窈也垂下眼,兩手輕輕掰開海棠花糕,一邊送到嘴邊,一邊輕聲問道:“臣妾以后可以和殿下一起用膳嗎?” 自到閬園這么久,李策都未能與她一起用過膳,早上余清窈起的晚,趕不到李策的早膳時間,至于中午的飯菜都是由福吉單獨送到屋子里的,余清窈問過福吉,福吉只是說殿下看書的時候經(jīng)常顧不上時間,怕餓著她,就單獨給她先送來午膳。 他們的時間對不上,所以一直沒有一同用過膳。 李策輕輕‘嗯‘了一聲,笑著說道:“只是我起的早?!?/br> 余清窈咕咚吞下口里的花糕,忙不迭扭過頭,羞愧道:“其實…… 殿下也可以叫我的。” 她生平也沒什么壞毛病唯獨就是睡覺這塊,常常睡過頭。 在余府的時候她就叮囑知藍(lán)一定要記得叫她起床,以免被余老夫人抓著她的把柄,可這次知藍(lán)沒來閬園,春桃她也指望不上,李策更是縱她日日睡到日上三竿。 余清窈雖然羞澀,但還是正兒八經(jīng)地點頭肯定道:“……有人叫,臣妾還是可以醒來的。” 看出余清窈是認(rèn)真的,李策應(yīng)了一聲好。 字音輕輕溢出口,海棠花糕的甜從舌尖開始蔓延,好像一簇被吹開的蒲公英,甜味肆意地撒到了每一個角落。 他慢慢,一口一口吃掉手里的花糕,想要把那甜味留得更長更久。 “明日早膳我讓人給你買白玉糕?!?/br> 余清窈雖然吃著花糕,可在她心里永遠(yuǎn)覺得白玉糕更勝一籌,聞言忍不住唇角翹了起來,淡櫻色的豐盈唇瓣下,皓白的貝齒也露出了些許,就像是蚌殼抑不住半張,露出里面藏起來的歡喜。 李策側(cè)過臉,黑眸凝睇在她的笑靨上。 明日早上還是練完箭再叫她起身吧,還在長身子的人多睡一些也無妨的,正好那時候出宮采辦的人差不多回來了。 明日…… 想到這兩個字,李策不由托著腮啞然失笑。 余清窈區(qū)區(qū)幾句話,都挑得他對新的一天有了一種莫名的期盼。 第21章 起床 天上僅有寒星三兩顆,寂寥清冷。 摘星臺上亦是空落落的,只有三道身影佇立在上面,其余宮人禁軍都退至階梯下,在料峭春風(fēng)里噤若寒蟬。 “陛下剛喝了藥就吹了這許久風(fēng),仔細(xì)頭疾又要加重了。”趙方把團龍厚錦披風(fēng)從小內(nèi)官手里取過來,親自為皇帝披在身上。 “朕在殿內(nèi)實在悶得難受,出來吹一下風(fēng),反倒覺得好了許多?!泵鞔镜凵钌钗丝跉猓路鹨獙⒑认氯サ目嗨幎及l(fā)散出去。 趙方作為最得皇帝信任的近臣,也是最懂皇帝心思的人,知道什么時候該裝糊涂,什么時候該順著皇帝的話說,如今這個時候,皇帝屏退左右,獨上高臺,除了因病帶來的煩悶,還有就心里壓著的憂思。 “陛下勤民聽政,宵衣旰食,為了天下黎民百姓更要保重龍體,若因一兩個跳梁小丑就氣壞了身子,得不償失啊。” 明淳帝轉(zhuǎn)過頭,笑著指著趙方道:“也就你敢說他們是跳梁小丑了。” 趙方連忙恭恭敬敬地斂手低頭,口里道;“奴婢知罪?!?/br> 明淳帝揮揮手,“怪不得你?!?/br> 兩人正說著話,天邊忽然亮了起來,兩人不由抬頭望了過去。 只見數(shù)盞燈被晚風(fēng)吹來,明暗閃爍,瞧著已經(jīng)快燒到了盡頭,卻還在往上攀升。 “何人在宮禁之中放燈?”皇帝眉頭一擰。 趙方見那幾盞近在眼前的四方紙燈道:“陛下,這似乎是孔明燈?!?/br> 摘星臺建得極高,因而那些孔明燈升至上空,幾乎就要飄到眼前。 “孔明燈?讓人射下來看看是何人所放?!?/br> 皇帝一聲令下,小內(nèi)官立刻轉(zhuǎn)身去找禁軍的人去射燈。 過了一刻鐘,才禁軍把射下來的孔明燈帶了上來,共有三盞,其中兩盞燈紙面上還帶有字跡。 趙方把那兩盞撿出來,捧給皇帝面前時略掃了眼上面的字。 “陛下,這字跡瞧著像是秦王殿下的。” “策兒?”明淳帝一驚,抖了抖袖,伸手接過來,小內(nèi)官把羊角燈提高,方便皇帝就著燈光辨認(rèn)。 當(dāng)初太子啟蒙練字的時候,一張桌案就擺在皇帝書案的邊上,皇帝審閱奏章,與朝臣論事,小太子就在一邊練字。 可以說對于太子的字跡,皇帝最是清楚不過,絕不會認(rèn)錯。 “不錯,這就是策兒的字跡?!?/br> 趙方不動神色打量皇帝的神色,“秦王殿下可見還是掛念著陛下,得知陛下頭疾發(fā)作,心下?lián)鷳n,又不得面見,這才放了這孔明燈給陛下祈福,奴婢就知道,這親父子哪有隔夜仇啊?!?/br> 趙方有意想要勸皇帝,但明淳帝還沒消氣。 “你當(dāng)是朕愿意如此待他?分明是他咄咄逼人!”皇帝剛剛和緩的臉色又變得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