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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給廢太子 第81節(jié)

    從知藍那日的話語里雖然聽起來秦王的確是對姑娘不錯, 但是姑娘生性單純,容易被表象蒙騙,哪知人心的復(fù)雜。

    將軍就常常說金陵城里的都是黑心鬼。

    外表表現(xiàn)的越溫柔,心越黑。

    那日伏擊他的人和想陷害虎賁軍的人是何人,他還無法查實。

    但是唯一肯定的是,對方不會就此罷手。

    假使秦王此行真的另有企圖,那他們就不得不防。

    “那有勞諸位了!”

    路途遙遠,又身負舊傷未愈,陶延也不得不暫借東風(fēng),先領(lǐng)了秦王這份情。

    等到了虎賁軍的地界,他們?nèi)粲挟悇?,直接軍法處置,即便是秦王殿下也不敢說什么。

    午后。

    在馬車上用過簡單的午膳,余清窈撐著額頭昏昏欲睡。

    李策讓出了身后的位置給她歇息。

    這輛精心設(shè)計過,可供貴族長途跋涉之用的馬車尾端,還有一處可容人躺下的小榻。

    若有需要,甚至可以用簾子隔出一間更隱蔽的小室。

    上面軟枕薄衾一應(yīng)俱全,若是沒有馬車行徑過程中的搖晃,幾乎也算得上一個很舒服的地方。

    余清窈實在太疲倦了,也沒有推辭,微縮起腿就側(cè)躺在里頭。

    天子六架,而王侯四架。

    在大旻的親王可用四馬并駕,所以馬車也造得寬敞,余清窈躺進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都能伸直。

    她驚嘆得左右摸摸,“原來后邊還有這么大?!?/br>
    都足以躺下她和李策兩人了。

    就算李策腿長,也是勉強可以展開來。

    “這不算大,儲君的馬車比這個還大,甚至還能在角落給你放個妝臺或者……浴桶。”

    余清窈想象不到在馬車上沐浴的情形,但是聽見李策忽然提起浴桶,腿就有點軟,用力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裙,就怕哪里沒有看顧到,將腿露出來了。

    李策拿起她甩在邊桌上的團扇,自然而然地坐在她榻邊,對著她的小臉輕扇了幾下。

    “很熱么?怎么臉這么紅?”

    余清窈把腿努力縮了起來,“不……熱?!?/br>
    原本是不熱,但是他坐過來后就開始熱了,后背毛毛炸炸的,就像是酷暑后,準(zhǔn)備生痱子了一樣。

    “腿還不舒服?”李策視線往下移走,語氣里帶著歉意,“是那日我不好,弄傷了你?!?/br>
    “不是?!庇嗲羼河檬殖蹲∷男渥?,眼睛擔(dān)心地往他身后的車門看了看。

    馬車再寬敞,可是外面的人幾乎就是貼著門坐,只要大點聲音,互相都能聽見談話。

    低低的笑音緩緩撲到她臉上,余清窈轉(zhuǎn)回眸子,就對上李策近在咫尺的鳳眸。

    他似是被她一拽,就輕易低下頭。

    “怎么了?”

    “殿下別那么大聲……”余清窈訕訕道:“會被人聽見?!?/br>
    “好?!崩畈邚纳迫缌鳎瑢⑹謸卧谒砼?,半身都罩了下去,壓低了聲音問:“那你傷好些了嗎?”

    雖然他聲音很低,可因為距離近,反而清晰悅耳,余清窈把小手抬起來,蓋在他唇上。

    “我當(dāng)真沒事了,殿下別再提了?!?/br>
    只是因為那處的皮甚少遭這樣的罪,一時受不得大力摩擦,才會泛紅,看上去嚴(yán)重罷了。

    就像是年少時,阿耶帶著她學(xué)騎馬。

    沒有考慮到女兒家嬌弱,直接用了軍用的硬皮鞍,她不過騎了小半個時辰,回去乳媼就發(fā)現(xiàn)她皮都磨破了,疼了好幾日才能正常走路。

    殿下雖然沒有皮鞍那么磨人,可經(jīng)不住速度快,一樣擦紅了一片。

    只是好在沒有磨破皮,所以恢復(fù)自然也快些。

    李策被遮著半張臉,尤顯出他鳳眸狹長,笑起來眼尾稍翹起,溫潤的眸子里都映著她嬌艷的小臉。

    他張口說話,暖熱的氣息都撲在她手心里,微微發(fā)癢。

    “下次慢點。”

    余清窈眼睛倏然睜圓了,好似受了‘恐嚇’的兔子,若是有耳朵此刻只怕早就支棱起來了。

    李策笑著吻了吻她的手心,“小睡一會吧,心靜自然涼?!?/br>
    中午正是最熱的時候,即便打窗門都不見有風(fēng)吹進來,飽食后又困又熱,很不舒服。

    余清窈閉上眼睛準(zhǔn)備睡會,李策坐在一旁把邊桌拉出,碾了墨開始寫信。

    一封信寫好后,身后的余清窈已經(jīng)呼吸平緩,進入夢鄉(xiāng)。

    李策正要起身,忽然腰間被拽了一下,他坐回去的時候轉(zhuǎn)眸看去。

    原來是余清窈手指繞了幾圈他腰間垂下的絲帶,好似拽著一個風(fēng)箏一般,怕他飛走了。

    她側(cè)身臥著,半張臉都壓在自己如云似霧蓬軟的烏發(fā)里,露出的臉頰上浮出久酣的淺緋,就像是剛綻出心蕊的早春桃花。

    李策觀賞了下她睡熟后的模樣,忍不住俯身又在她臉頰上吻了下,他伸手放下兩扇帷幔,擋住她的身影,才對門外輕喊了一聲福安。

    福安立即打開車門,躬身走了進來。

    “讓人把這封信寄走。”李策把剛剛封好蓋印的信遞給他。

    福安看了信封上的字,抬頭問道:“殿下不是已經(jīng)命人送了信么?”

    “他對我始終心存芥蒂,就如我不信他,他也不會信我,若不多做一手準(zhǔn)備,只怕到時候會被打得措手不及……”李策端起茶,啜飲了一口,“禮多不嫌,送出去吧?!?/br>
    福安點點頭。

    他知道殿下從來不會只做一手準(zhǔn)備。

    睡了大概一個時辰,余清窈就被李策喚醒了。

    因為再睡下去晚上會更累。

    余清窈揉著眼睛坐在榻上,張目往遮著一層透氣涼簾的窗外看了看,好奇道:“殿下,我們到哪里了?”

    “才行了兩百里多點,還在金陵城外的鄰縣?!崩畈邚某閷侠锶〕鲇嗲羼旱氖嶙樱稗D(zhuǎn)個身,我?guī)湍惆杨^發(fā)梳一下。”

    余清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不用照鏡子也知道頭頂散了許多碎發(fā)出來,眼下都東倒西歪。

    知藍和春桃都在后頭的馬車?yán)?,也不可能現(xiàn)在停下來,讓她們專程上來給自己梳頭。

    余清窈狐疑地看了眼拿著梳子的李策,還是乖乖地轉(zhuǎn)過身去。

    她抬起手將后腦半松的發(fā)帶抽開,滿頭的青絲如水泄一般淌下,覆在她纖薄的背上。

    余清窈的頭發(fā)雖細軟,但因為濃密,像一匹經(jīng)緯線織得密實的黑緞子,一旦垂了下來,幾乎都瞧不見被蓋在下面那條松綠色薄紗半袖上衣。

    李策坐在她身后,用梳子從發(fā)頂慢慢將她的頭發(fā)理順,那些乖張亂翹的頭發(fā)都在他手上變得服服帖帖。

    “殿下我們今晚要睡在馬車?yán)飭幔俊庇嗲羼哼€沒徹底清醒,掩唇打了一個哈欠。

    她還記得知藍說過的話,有點擔(dān)心第一天夜里就要和殿下擠在這小小的榻上。

    “不,到傍晚的時候會經(jīng)過一個驛站,今日就歇在那里?!崩畈甙阉念^發(fā)都歸攏在手里,伸到余清窈身前,“發(fā)帶給我?!?/br>
    為了趕路,余清窈沒有帶什么頭飾,簡簡單單用了一條和衣裙同色的發(fā)帶束起就是。

    她生得好看,既可以金釵玉環(huán)堆砌雍容華貴,也能輕衣簡發(fā),天然去雕飾。

    長長的發(fā)尾及至她的腰下,如飛瀑一樣。

    李策撥弄了幾下,那發(fā)尾就像是小貓搖起了尾巴,晃了晃。

    余清窈往后倒入他懷里,又問:“我們要幾時能到秦州?”

    “若是順利,大約十五日就能到?!崩畈甙阉У酵壬希按┥闲?,我?guī)闳ネ饷嫱竿笟?。?/br>
    余清窈眼睛頓時一亮。

    車隊里大部分馬車都載了重物,負重前行本來就慢,所以直到驛站前都不會再停歇。

    李策讓人牽來了馬。

    黑馬通體沒有一根雜毛,毛色漆黑,油光閃亮,一看就喂養(yǎng)的很好。

    余清窈仰頭望著高大的馬,發(fā)出了一聲驚嘆。

    好高好壯的大黑馬。

    黑馬似乎對她這個小不點沒有興趣,用鼻息對她嗤了一聲,反倒看著走過來的李策又是踏蹄又是甩尾巴。

    看起來就像是準(zhǔn)備和人玩球的松雪一般。

    李策牽住它的韁繩,對余清窈伸手,“過來,我抱你上去。”

    余清窈沒有準(zhǔn)備騎裝,身上還穿的是裙子,李策抱著她的腰將她側(cè)放在馬鞍上,讓她先扶住鞍頭上的把手穩(wěn)住平衡,沒等她開始害怕也緊跟著踩著馬鐙,翻身坐到她身后。

    “抱著我的腰,或者扶著前面的把手都行。”

    余清窈猶豫了須臾,松開了把手,扭過身去抱李策的腰。

    李策在她頭頂輕笑了一聲,踢了踢馬腹,驅(qū)使馬兒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

    他身前迎上十來名護衛(wèi),個個都騎著高大的駿馬。

    “周圍情況如何?”李策問道。

    余清窈好奇地望了過去。

    這些護衛(wèi)應(yīng)當(dāng)都是李策的人。

    每個親王都有屬于自己的衛(wèi)隊,這是從先祖起就給李氏王族的特權(quán)。

    他們這十來人都很年輕,大概與李策差不多大,每一個都身形挺拔,身穿著統(tǒng)一的軟甲,馬鞍上掛著刀,身后還背著弓箭。

    可見近可rou搏、遠可襲箭,是遠近皆攻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