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燕(重生) 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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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晚此時(shí)回到了秋意院。 推開門,看著里面的陳設(shè),恍如隔世。 明明自己沒走幾日,卻覺得已經(jīng)走了許久,恍若自己不屬于這里了。她忽然明白了婉琪剛剛跟她說過的話。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meimei走后,母親常常獨(dú)自來院中,看看院中的樹,給院子里的花澆澆水?!?/br> 喬桑寧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意晚眼眶微熱。 她的離開,母親是最難過的。 “父親漸漸把府中的事務(wù)交給兄長來打理,兄長每日甚是繁忙。我不日也將去嶺北赴任。meimei若無事,以后多回府中看看母親?!?/br> 意晚吸了吸鼻子,道:“好。” 喬桑寧看向meimei,瞧著她鮮亮的臉色,道:“想必侯爺待你是極好的?!?/br> 意晚擦了擦眼角,笑著說:“嗯。” 喬桑寧:“那我就放心了。” 意晚:“兄長放心,若他待我不好,我定寫信告知你。” 見意晚跟他開玩笑,喬桑寧微微一怔,隨即笑了,鄭重道:“好?!?/br> 可見meimei嫁的不錯(cuò)。 至于梁行思,喬桑寧沒有提,意晚也沒有提。 等到中午吃過飯,意晚去了正院中。 陳夫人讓屋內(nèi)服侍的人都退出去,牽著意晚坐在了榻上。 她本有許多話要問,看著女兒紅潤的臉色,又突然不想問了。她抬手摸了摸女兒的臉,臉上露出來一個(gè)大大的笑容。 “女子到了年齡就要出嫁,本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顧敬臣從前也待你極好,我當(dāng)是放心的。只是一想到你們二人成親那日發(fā)生的事情,我這心里就總覺得忐忑不安。如今瞧著你過得不錯(cuò),我也就放心了。” 意晚靠在了陳夫人肩上,伸手圈住了陳夫人。 這是意晚第一次對陳夫人表現(xiàn)出來如此親昵的姿態(tài),陳夫人先是一怔,很快回過神來,抬手撫摸著女兒的背。 自從女兒出嫁后,她這心里就像是缺了一塊似的。 從前不管是自己出嫁,還是丈夫去了姨娘的房中,又或者是兒子成親,她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情緒。 雖與女兒相處不過短短一年,可這一年卻勝過和旁人在一起的幾十年。 女兒聽話懂事,性子也隨和,她日日和女兒待在一處,竟產(chǎn)生了依賴之情。 母女倆抱在一起溫存了片刻,陳夫人問:“你出嫁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意晚:“顧敬臣提前找了一個(gè)跟我身形相似的男子,易容后代替我坐在了花轎之中。那日人群中出現(xiàn)了一陣sao亂,后來顧敬臣去追劫匪,我被送回了定北侯府?!?/br> 陳夫人松了一口氣。 “看來定北侯已經(jīng)提前知曉了此事,那我就放心了。” 說了一會兒那日的事情,陳夫人又問了意晚出嫁后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意晚一一作答。 問著問著,陳夫人問起了意晚房中之事。 意晚紅著臉,聲音細(xì)若蚊聲。 “挺……挺好的,他很體貼。” 陳夫人:“瞧著你紅暈的臉色也知他這幾日應(yīng)是照顧你。” 否則以定北侯那個(gè)高大的身板女兒如何受得住。 意晚紅著臉沒說話。 “他待你一顆真心,也是難得。你又心悅于他,這樣情投意合的姻緣少之又少。他沒有通房侍妾,在那些事情上,你既不能一味順從他,也不要一直把他往外推?!?/br> 意晚害羞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過,心頭升起了一絲疑惑。 意晚和顧敬臣一直待到天色將黑之時(shí),意晚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永昌侯府。 待顧敬臣走后,永昌侯把全家人聚集起來,交代了一番。 “太子如今被廢,最近外面最多的定是討論此事。太子和咱們府有些過節(jié),我知大家定是欣喜此事。只是,大家莫要在外面說些不該說的話,此刻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br> 永昌侯雖然是這般對府中的人交代的,但隨后,他把長子叫到了書房中,細(xì)細(xì)商量了一下,在此次太子被廢一事中,如何把太子那邊的人拉下來,換自己的人上位。 表面上是不能做,要表明自己不參合的態(tài)度,私底下卻不能什么都不做。 這么好的機(jī)會若是不利用起來,如何能讓永昌侯府發(fā)展壯大,成為頂級侯府? 最終,父子二人做了一個(gè)決定。 先下手為強(qiáng)! 如今大家并不知曉太子為何被廢,定是還處于觀望之中。他們正好趁著這個(gè)機(jī)會把太子的人搞下來,換成自己的人。 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太子不會起復(fù)時(shí),他們早已搶得先機(jī)。 商議完此事,喬西寧想到白日里顧敬臣說過的話,心中依舊有諸多疑惑。 “父親,您覺得太子一年前為何突然變了?” 喬彥成:“這個(gè)問題為父也想不明白。你外祖父早已透露出太子當(dāng)時(shí)祭祖是因?yàn)樽鲥e(cuò)了事,惹了皇上不悅。也是從那時(shí)起,太子漸漸變了。只是他為何會變,為父想了一年也沒想明白。” 喬西寧感慨了一句:“好好的一個(gè)文武雙全,能力卓絕的太子怎得就這般倒臺了,真是令人唏噓?!?/br> 喬彥成皺了皺眉,一時(shí)沒有回答這個(gè)問題。 喬西寧看向父親,瞧著父親臉上的神色,問道:“父親覺得兒子剛剛的話不對嗎?” 喬彥成:“為父剛剛只是在想,‘文武雙全,能力卓絕’的究竟是太子還是定北侯?!?/br> 喬西寧張了張口,又閉上了,眼眸中留出來出來一抹深思。 喬彥成:“這些年,四處征戰(zhàn)守衛(wèi)我青龍國國土的人是定北侯,維護(hù)京城治安的也是定北侯?!?/br> 喬西寧都贊同,不過,太子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 “太子也為皇上獻(xiàn)上過不少治國良策,比如,寒門和官宦世家之子有了同等的為官資格,為我青龍國選取了不少良才。再比如,他之前和大梁談判也取得了勝利,保了我青龍國邊境數(shù)年安穩(wěn)?!?/br> 喬彥成:“不可否認(rèn),太子的確是有能力的,也的確為皇上分過憂。他主張建立不少書院,為寒門子弟提供讀書的地方。正人倫,穩(wěn)定民心等等一系列措施。然,你剛剛列舉的那兩件事,都是定北侯的主意。沒有顧敬臣提出寒門和世家子同等考試,就沒有太子為寒門子弟建立書院?!?/br> 喬西寧震驚:“什么?是定北侯?” 喬彥成點(diǎn)頭:“嗯,為父也是從你外祖父那里得知的。以前沒覺得有什么,畢竟定北侯是太子的表兄,太子那邊的人,也算是太子的謀士,功勞自然都應(yīng)歸到太子的頭上。如今細(xì)細(xì)想來,好多事情都是定北侯所為。太子所為之事,處處有定北侯的影子?!?/br> 喬西寧細(xì)細(xì)咀嚼著父親的話,越發(fā)覺得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定北侯。 “怪不得顏貴妃突然出手挑撥太子和定北侯的關(guān)系,四皇子年歲大了,開始參與朝政。若是任由定北侯協(xié)助太子,朝堂哪還有四皇子的立足之地?!?/br> 喬彥成點(diǎn)頭:“這話說得對。只是顏貴妃沒想到定北侯將了她一軍,反過來挑撥了他們二人的關(guān)系。” 喬西寧:“話說回來,定北侯如此精明,真的不知道太子為何突然對付他嗎?” 喬彥成嗤笑一聲:“他怎會不知?他定是知曉的。今日我觀他神色,似是另有隱情。不過,他既不說,咱們也沒必要深究。如今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生死榮辱與共。他能把太子拉下來,足以證明他的本事。有些事他不說,咱們就只當(dāng)做不知。” 喬西寧:“是兒子著相了?!?/br> 喬彥成:“時(shí)辰不早了,你這幾日沒回內(nèi)院,今日回去吧?!?/br> 喬西寧神色微頓,道:“是。” 兒子走后,喬彥成獨(dú)坐在書房中,閉上眼睛思索著今日得到的消息。 所以,太子為何突然對付顧敬臣呢? 屢次搶他的女人不說,甚至還想要?dú)⒘怂?/br> 太子雖不如顧敬臣精明能干,但也不是個(gè)傻子,是個(gè)聰明人,他那么聰明的一個(gè)人當(dāng)知曉他的表哥顧敬臣是他身邊最大的助力。若是除掉了顧敬臣,他瞬間就失掉了最大的臂膀。 究竟能有什么原因能令他不得不對付顧敬臣呢? 對于太子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儲位,只有顧敬臣在,他的儲位才能更加穩(wěn)固。太子定是知曉這一點(diǎn)的,不然從前不會時(shí)時(shí)刻刻帶著顧敬臣,讓顧敬臣陪在自己身側(cè)。 除非—— 喬彥成想到了一點(diǎn),緩緩睜開了眼睛。 除非顧敬臣的存在威脅到了他的儲位,所以他忍不住出手對付他,甚至要除掉他! 太子是顧敬臣的親表弟,顧敬臣沒道理去支持別的皇子。 喬彥成皺了皺眉。 他著實(shí)想不通。 定北侯府 從永昌侯府回來后,顧敬臣去外院忙了。 直到亥時(shí)才從前院回來。 路過正院時(shí),瞧著正院的燈尚未熄滅,他頓了頓腳步,朝著正院走去。 秦老夫人雖然還未睡下,但已經(jīng)寬了衣。聽說兒子忽然過來了,頗為詫異,讓人請他進(jìn)來了。 “這么晚了,你怎么過來了?今日去永昌侯府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顧敬臣:“沒什么事,一切都好。路過這里時(shí)瞧著燈尚亮著,想來看看母親?!?/br> 秦老夫人很是欣慰。 兒子沒成親前從未跟她說過這種話,成親后倒像是忽然長大了。 “我這里沒事,就是白日睡多了,走了覺,就多看了兩頁書。時(shí)辰不早了,想來意晚還在等你,你早些回去吧?!?/br> 顧敬臣:“倒也不急?!?/br> 秦老夫人瞥了一眼兒子,問:“你可是跟意晚鬧了矛盾?” 顧敬臣看向秦老夫人:“母親為何這樣說?” 秦老夫人笑著說:“你從前恨不得住在永昌侯府,如今終于娶回家了,倒不急著回去了,不是鬧了矛盾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