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人了[星際]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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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完蛋了,這是要從胖鳥變成胖雞? 只見,小白啾化作一道白影,筆直地沖向天際。 樹林似乎感應(yīng)到了它的動作,密密麻麻的樹枝不斷向天空延伸、重疊,企圖將它的去路徹底封死。 這時,小白啾身上又出現(xiàn)了之前見過的那道巨大虛影。這次,虛影的輪廓更加清晰一些,隱約可見是只姿態(tài)輕靈優(yōu)雅的、拖著華麗長尾的鳥兒…… 抬頭仰望小白啾的眾人有一瞬間的呆愣。 這影子,為什么,怎么看怎么像“玄鳥”? 還沒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就見那只光彩奪目的小鳥悶頭一擊,瞬間沖破了紅樹林的封鎖! 昏黃的日光照射下來,雖不熾熱,但在這無邊的黑暗里,卻給人帶來了珍貴的希望。 “干得好!”岑月淮喝彩道,“趕緊找人來幫忙!” 卻見小白啾翩飛至高空中,也沒有著急去找?guī)褪?,而是雙翅一展,一副豪氣干云的模樣,大叫一聲: 【嘰——啾——】 巨大的聲浪從高空向四面八方涌去。 白沙等人下意識捂住了耳朵。緊接著,腳下又是一陣地動山搖,頭頂?shù)臉渲Χ监枧菊蹟嘁黄?/br> 小白啾的叫聲像是經(jīng)過一個極強(qiáng)的擴(kuò)音器放大,堪稱魔音貫耳,聲浪所及之處摧枯拉朽,形成一股看不見的精神力浪潮,將血眼星蟲們瞬間掀翻在地。血眼們的瞳孔微微潰散,像是受到了某種精神攻擊,陷入混亂,跌跌撞撞地栽在了地上。 岑月淮捂著耳朵,穩(wěn)住身形,沖著白沙大喊:“殿下——差不多就行了——我要聾了——” 白沙看不見她的嘴型:“???你說什么——” 又過了十幾秒,小白啾這才停止它的精神力攻擊。 世界再次重歸安靜。 西諾咬牙拍了拍自己的耳朵,覺得自己還有些耳鳴。 “殿下,下回放大招之前,能不能先給個預(yù)警?”西諾抱怨道。 白沙也揉了揉耳朵,掐了下眉心,閉著眼道:“下次一定?!?/br> 俞言低頭,淡淡地說道:“他們暈過去了?!?/br> 白沙扭頭一看,之前被他們救下的那兩個陌生學(xué)生不知什么時候癱軟在地,似乎陷入了短暫的昏迷狀態(tài)。 白沙一時失語。 小白啾干完活,飛回樹林里,蹭了蹭白沙的臉,“啾啾”幾聲。 岑月淮滿臉敬畏:“它這是說什么呢?” 白沙:“它說下次還要。” 岑月淮:“……額,下次咱們能換種攻擊方式嗎?” 白沙:“它只是想吃更多能源核心而已?!?/br> 岑月淮頓時語塞。 別人都是拿能源核心喂機(jī)甲,哪有拿這玩意兒喂精神體的? 但,看著小白啾滿足地消失在白沙的精神力空間里的模樣,岑月淮又覺得,這些事情發(fā)生在白沙身上都是正常的。 就像小白啾剛才身上出來的影子,那是玄鳥吧,那肯定是玄鳥吧,沒聽說玄鳥的幼體居然是銀喉長尾山雀??! 小白啾的努力不僅解決了他們的燃眉之急,還為他們叫來了救援——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那么響的一聲,不引來其他人的注意才怪呢。 無論怎么說,紅樹林區(qū)域內(nèi)的噬星蟲暫時停止了融合趨勢,他們還捕捉到了不少活體星蟲——或者說,半死不活的星蟲。白沙他們算超額完成了任務(wù)。 兩個學(xué)分順利到手。 回程路上,四人跳出機(jī)甲駕駛艙,并肩靠在一起,坐在地上聊天。 他們聊起那兩個昏迷前看到了小白啾第二形態(tài)的學(xué)生。 本著同學(xué)友愛的原則,還是西諾和俞言把他們倆扛上了救援隊的浮空車,順便打聽到了兩人的名字:他們都是東洛軍校的學(xué)生,作戰(zhàn)系,精神力只有s級,在軍校中只能算是泯然眾人的實力,當(dāng)初選他們加入志愿小隊,是因為他們素來行為良好、聽從指揮。 “那倆人怎么辦?”西諾和白沙并排坐著,輕聲問她,“他們看到了,要不要安排封口?” 如果白沙不打算公開身份,那與玄鳥相關(guān)的事,哪怕只是一個虛影、還沒成形,也要謹(jǐn)慎地抹去痕跡,以免泄露風(fēng)聲。 “整片紅樹林區(qū)域里,只有這么一個噬星蟲聚集點。這么倒霉,偏偏叫他們遇見了。”岑月淮也湊過來,插話道,“也算咱們倒霉,這都能湊上……說起來,西諾,你打算怎么封口?是要把他們做掉么?”岑月淮朝自己的脖子比劃了個夸張的姿勢。 西諾微微挑眉:“你想什么呢?還能怎么封口,就威逼利誘那套唄。保守秘密而已,又不是讓他們上刀山下油鍋,一點利誘足以。如果他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即使我們不開口,他們也不至于四處亂說。封口只是以防萬一?!比f一他們真就那么虎呢? 白沙有些疲憊地仰躺在椅背上,視線微微模糊:“這事還是交給其他人去辦吧……” 白沙想了想,打開自己腕間的光腦,發(fā)了幾條信息出去,然后就閉上眼,陷入了淺眠之中。 與此同時。 天樞星。韓家。 韓昽坐在主家的書房內(nèi)。陽光透過窗戶照入,使室內(nèi)整體的色調(diào)更為柔和、明凈。 韓昽的伯父、現(xiàn)任內(nèi)閣首領(lǐng)韓溪,正坐在他對面的書桌后。韓溪身側(cè)是兩排巨大的書架,上面擺滿了他偏愛的古舊書籍??繅Φ募茏由戏胖鴰讖埓蟠笮⌒〉捻n家人的電子照片。 照片里的人言笑晏晏——每張電子照片有靜態(tài)模式,也有長達(dá)六秒的動態(tài)模式。韓溪很少選擇讓那些照片動起來。 唯有今天,是一年中的例外。 “最近感覺怎么樣?”韓溪抬頭,語調(diào)平淡地問韓昽。但那平淡的語調(diào)下,還是隱隱透著關(guān)懷。 “還好,手上的工作都能順利完成。”韓昽一板一眼地回答,“殿下去軍校之后,我的工作時間就和從前沒什么區(qū)別了?!?/br> “即使殿下暫時不需要你,你也要主動為她未雨綢繆?!表n溪剔透的眼眸瞥他一眼,不怒自威,“這是一個執(zhí)事大臣應(yīng)盡的責(zé)任?!?/br> 韓昽已經(jīng)習(xí)慣在自己的伯父面前低頭:“是?!?/br> 韓溪看著侄子站在自己面前,雖然低眉稱是,卻也不卑不亢,就知道他多半有自己的主意。韓溪目光微微下移,嘆息一聲:“你這性格,隨你父親?!?/br> 這次,韓昽沒有說話。 “那些照片,我很少讓它們動起來?!表n溪盯著架子上的一個個鏡框,說道,“已經(jīng)失去的人,我總是不敢讓他們在我面前活靈活現(xiàn)地露出笑容。不僅是你的父親,還有你的母親……她和你的父親從小一起長大,對我而言,與親meimei無異?!?/br> 隨后,韓溪和韓昽無聲沉默。 多年前的今天,韓昽同時失去了自己的雙親,韓溪也失去了除去侄子外、幾乎所有的家人。 “……之前,我一定要你去做這個執(zhí)事大臣?!表n溪突然開口道,“你現(xiàn)在還好奇為什么嗎?” 韓昽抬頭,深藍(lán)色的眼眸暗含探究,流暢、明晰的下顎線顯得他的面孔更為清冷:“我們一定要在今天討論這個問題嗎?還是說,這本身就是您給的某種暗示?” “您之前說,韓家需要無條件支持殿下,是因為對殿下有愧,對曾經(jīng)的大皇女有愧。” “這份愧疚,也和我的父母有關(guān)……是嗎?” 韓昽的直白,反倒讓韓溪陷入了啞然。 韓溪難免反思,是他表現(xiàn)的過于明顯了嗎,讓韓昽這么快就猜到了? 韓溪斟酌片刻,剛想組織組織語言,就見韓昽的光腦響了起來。 這很反常。今天是韓昽父母的“忌日”,無論是韓溪還是韓昽,在緬懷親人的這半天里,都是不處理任何工作的。 韓昽看了一眼,解釋道:“是殿下的信息?!?/br> 韓溪的神情頓時柔和起來:“殿下有什么吩咐?” “殿下讓我去封兩人的口?!表n昽若有所思地考慮道,“封口對象是另外兩個軍校生……抱歉,伯父,我可能得提前告辭。我需要花時間去調(diào)查這兩人的家世背景和相關(guān)信息?!?/br> 畢竟,封口這種事情嘛,時間和效率就是最重要的。 韓溪:“……” 韓溪露出懷疑人生的表情,隨后他繃緊臉部肌rou,嘆息一聲:“最終還是到了這么一天……” 韓昽:“?” “我不知道殿下的性格有多像大皇女,但她的處境更加特殊,不能像曾經(jīng)的大皇女那樣……隨心所欲?!表n溪表情復(fù)雜,在“隨心所欲”四個字上加了重音,“以你的年紀(jì),不僅是殿下的執(zhí)事大臣,也是她的半個老師。你一定要盡規(guī)勸的職責(zé),讓殿下盡量收斂一些,明白嗎?” 韓昽:“……好的?!?/br> 第八十章 白沙醒過來的時候, 太空船已經(jīng)降落在了離宿舍樓不遠(yuǎn)的廣場上。 她輕輕伸個懶腰,伸手打開光腦,就見光屏上跳出來好幾條信息提示。 最先發(fā)來的是韓昽的回復(fù):【好的, 我馬上安排?!?/br> 之前, 白沙把今天發(fā)生的事簡單描述一遍,然后委托他去想辦法, 讓那兩個東洛軍校的學(xué)生忘記今天的事——韓昽沒再問任何詳情,只回復(fù)了這么一句, 雖然簡短, 但十分令人安心。 韓昽的辦事效率白沙是絕對信得過的。 除了韓昽外,剩下幾條信息都來自她舅舅。白沙只問了他一句,帝國皇室的精神體是不是能夠“進(jìn)化”。皇帝在大概半個鐘頭后給出了回答。 【沒聽說過。不僅是皇室,所有帝國人的精神體不存在‘進(jìn)化’這么回事?!?/br> 【你問這個干什么?你的精神體發(fā)生異常狀況了?】 白沙跟著幾個同伴一起走下太空船,也懶得重新組織語言, 就把之前發(fā)給韓昽的時間經(jīng)過復(fù)制一遍,給她舅舅發(fā)過去。 短短三秒鐘, 皇帝的視頻通訊請求就發(fā)過來了。 白沙一愣,下意識選擇了掛斷。 白沙:【我周圍還有人,舅舅?!?/br> 塞西爾·羅寧:【馬上回幽都星來。我陪你去見岑海云?!?/br> 岑海云是白沙的治療師,她對白沙的精神體做過全方位的評估。如果說有誰最了解她精神體的狀況,那必然是岑海云。 白沙:“……” 【四校競選還沒結(jié)束,看這情形是要換個地方繼續(xù)?!堪咨呈种肝?,略一沉吟,繼續(xù)打字, 【而且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不適的癥狀。我更傾向于小白啾本身就是這樣, 只是我之前沒有發(fā)現(xiàn)。這應(yīng)該不算什么病變吧?】 【如果它的本體真的是玄鳥……那它現(xiàn)在展現(xiàn)出的特征不能算‘進(jìn)化’, 應(yīng)該是‘退化’。】塞西爾·羅寧一針見血地指出, 【如果它本該發(fā)育為一只玄鳥,但它現(xiàn)在偏偏不是,這就是天生的‘退化’?!?/br> 這樣聽起來,倒像是一種得抓緊時間醫(yī)治的病了。 白沙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