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冬恣rou眼可見地松了口氣:“我自然沒事,通關(guān)后就這里了。你接下來準備去哪?” “先回家吧……”付長荀猶豫道,“世界末日也得回家啊。” “好。那——” 冬恣的話還沒說完,就又有人朝他們喊道:“付醫(yī)生!” 兩人動作一致地抬起頭,便看見徐正義大力揮著手:“我在這!” 冬恣的臉色黑了一點。 付長荀沒注意,他見到熟人還是高興的,也抬手對徐正義晃了晃。 后者立即跑了過來:“這次多虧你們,這游戲也太邪門了,我自己肯定打不過那些黑影。對了,游戲還發(fā)了我30積分,還說我最多有一個月零十天的休息時間?!?/br> 冬恣搶先道:“沒錯,我們也是?!?/br> 徐正義只有30? 心思急轉(zhuǎn)間,付長荀沒有揭穿冬恣,而是順著他說的道:“對,我們準備先觀望一段時間,不急著再進游戲。” 徐正義深以為然地點頭:“哎,我都想一輩子不進呢,你說我怎么就這么倒霉,第一波被選上了呢?” 他愁眉苦臉:“還好我女兒沒進游戲,剛才給她打電話了……” 徐正義的女兒有輕度抑郁癥,付長荀正是她的心理醫(yī)生,在他們進游戲前,就在聊抑郁癥的治療方案。 付長荀知道,這個中年男人老來得女,妻子卻難產(chǎn)去世,唯一的牽掛就是—— 他女兒,徐曉。 一個十歲的兒童抑郁癥患者。 “不如這樣,我們組個隊,以后進游戲還能互相照應一下。”付長荀對這個單親爸爸很有好感,提議道。 徐正義:“那肯定好啊,這位……呃,冬先生對吧,加個好友?” 冬恣雖然不太愿意,不過阿荀看好,那就聽他的。 他冷靜道:“不急,先找個地方,我們了解一下彼此的異能或道具,再做決定?!?/br> 就近原則,三人先找了間仍在開張的酒店,開了間房后進門細談。 徐正義一點都沒有愧對他的名字,當即就把老底都告訴了他們:“我是參與者。道具你們都看見了,那個方向盤,沒啥特殊的,就是堅硬,打不壞。我剛有的異能是‘大力出奇跡’,就是字面意思?!?/br> 他慚愧道:“我一出游戲就簡單測試過,能擰彎鋼管?!?/br> 簡單粗暴,不過說不定有奇用。 付長荀也道:“我的異能接近心理暗示,精神層面的,不能打。道具是那個開鎖用的門把手,用處也不大。” 他倒不是過于自謙,畢竟自己的異能現(xiàn)在連一個人都控制不了。 冬恣最后說:“我的異能是‘物品移動’,大約是這樣。” 他的視線轉(zhuǎn)向一邊的花瓶,花瓶忽然以極快的速度向左平移了半米距離,但立即停止了,仿佛忽視了慣性。 “至于道具——”冬恣從口袋里拿出了花花綠綠的一張紙。 正是他在副本中,把剪紙附在上面的那張。 “這是……一張傳單?” 付長荀接過來,粗略掃了一眼后,不解地望向他。 后者干咳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道:“這是我的終身性道具?!?/br> 當時他正在街上隨意接過了一張廣告?zhèn)鲉?,便被選中進了游戲。系統(tǒng)提示這張傳單正是他的終身道具,可以顯示副本通關(guān)的關(guān)鍵詞,比如上個副本就是“暴戾之人”。 假陸其的性格的確不好,暴戾之人的提示確實很明顯。 非常有用。 “這個道具比我們的都實用?!备堕L荀道,“冬恣,你也組隊嗎?” 冬恣抬眼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嗎?” 付長荀:“我當然想啊,就是擔心會拖累你,畢竟……” “不拖累?!?/br> 冬恣認認真真地說,“你才是我們通關(guān)游戲的關(guān)鍵?!?/br> 難得被人這么鄭重地夸,付長荀難免有些手足無措,他撇開眼,摸了摸鼻子,吶吶道:“好、好吧,謝謝?!?/br> 他們互相加了微信。 或許是不屑于低維的聯(lián)絡方式,“高維”并未封鎖通信。 世界各地的人才得以保持聯(lián)絡,各國政府也沒有完全崩潰。 隨后,徐正義便回家去了,他女兒還獨自在家里等他。 付長荀頂著前臺詫異的目光退了房,準備先回家去。走在半路猛然回頭,只見冬恣正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付長荀:“?” 冬恣立刻隨之停腳。 付長荀不禁問:“冬恣啊,你這是怎么個意思,跟蹤我?” “不,我只是擔心路上會有人……”冬恣磕磕絆絆地道,“畢竟現(xiàn)在這么亂,萬、萬一受傷就不好了。” 他低下頭,好像很不好意思。 ——他這樣子有點像某種大型犬,付長荀深呼吸一下,往回走了兩步:“那你家在哪,或者,先去我家?” 冬恣立刻抬頭:“可以嗎?” 這下更像大型犬了,付長荀都能看見他不存在的尾巴在拼命地搖。 付長荀:“……” 第11章 華夏特別辦 “我家離這邊還挺遠的……”冬恣說。 受不了他的眼神,付長荀最終還是把這條大狗帶回了家。 外面到處亂糟糟的,家里倒是安靜。 剛一進門,黑貓就迫不及待地從他領(lǐng)口竄了出來,輕盈落地,隨后劃領(lǐng)地似的開始巡邏自己的新家。 “哎呀,忘記給你買貓糧了?!备堕L荀這才想起來。 黑貓:“喵嗷。” 付長荀猜它可能說的是“算了”,便道:“那我給你做點貓飯?” 黑貓馬上跑過來蹭他:“咪——” 貓飯?要的要的! “你先在沙發(fā)坐一會兒,我做完貓飯再做點給人吃的?!?/br> 付長荀邊系圍裙邊朝冬恣道,“衣架下面有箱零食,想吃就拿。” 冬恣應了一聲,環(huán)顧四周。付長荀家很有生活氣息,裝修不算精致,但看起來很舒服,小陽臺上還有許多盆花,連客廳的茶幾上都擺著幾顆砸開的核桃。 在這次充滿危機、匆匆忙忙的再會中,他根本來不及問他這些年的經(jīng)歷。 現(xiàn)在進入他家,總算對如今的阿荀有了一些了解。 “需要幫忙嗎?” 他起身,走到廚房門口問,“我也會做一些菜,幫你做做吧?!?/br> 付長荀也不客氣,扔了把蒜頭給他:“那你把這些剝了吧。” 兩人無言地共處在擁擠的廚房。 埋頭剝了一陣,冬恣假作不經(jīng)意地問:“你怎么當心理醫(yī)生去了,高中的時候明明說準備搞金融來著?!?/br> 付長荀切著蔥花:“沒考上啊,調(diào)劑進了心理專業(yè),發(fā)現(xiàn)還挺有趣的,就這樣學下去了。你呢,現(xiàn)在做什么工作?” “我搞金融去了,給公司做投資顧問?!倍灺暤?。 付長荀啞然失笑,半晌搖搖頭:“這可真是……造化弄人?!?/br> 冬恣幽幽地嘆了一聲:“我覺得你……和我疏遠了很多,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付長荀揚聲笑了:“嗨,我總記得你以前特別瘦特別矮,現(xiàn)在一下子變得這么高這么壯,這不是不習慣嘛。” 聊了一陣,總算找回了些高中時的熟絡感,飯也做得差不多了。 不多時,黑貓便踏著貓步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餐桌旁。 “喵……” 它聞了聞噴香的貓飯,一頭扎進飯盆,大口吞吃起來。 桌上的兩人也動了筷子。 冬恣贊道:“很好吃,阿荀,你經(jīng)常自己下廚嗎?” 付長荀沒在意他的稱呼,道:“還好,當年高中畢業(yè)之后沒多久,我外公去世,就一直自己住在這邊了?!?/br> 他年幼父母雙亡,和外公相依為命,幸虧外公家境不錯,一直沒虧待了他。 當年高中時,也是因為聽說冬恣和自己一樣是個孤兒,感同身受,才到處照應著對方。只是高中畢業(yè)就失去了聯(lián)系方式,直到現(xiàn)在才再次相遇。 “外公……當年也見過我的。”冬恣回憶道,“很慈祥的老人家。” “是,他還很喜歡你呢,非要認你當干孫子。”付長荀笑道。 曾一直埋藏的回憶就這么輕輕松松脫口而出,他一時竟有些悵然。 飯畢,付長荀習慣性地打開電視。 新聞已經(jīng)開始報道“低維選拔”的事,兩人仔細聽著。 僅僅過了一天,就有數(shù)百萬人參與過了游戲,而回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