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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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每一斜線,”學(xué)生把本子推到兩人中間,“你可以用筆,不用把每個數(shù)都讀出來?!?/br> “但是他叫數(shù)讀,難道不是讀出來更好做嗎?” “數(shù)獨的‘獨’是獨立的‘獨’,而且他是日語suduku的音譯,和讀沒有任何關(guān)系。”????“是嗎?我一直以為……” 手臂上的刺痛讓何已知回過神來,他扭頭,看到雁行取下扣在簽字筆背后的筆蓋蓋上。 “廣播說演出即將開始,”雁行把筆還給他,“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就要在你手臂上下井字棋了?!?/br> “別擔(dān)心,在關(guān)燈之前干什么都是可以的?!焙我阎卵坨R,揉了揉眼睛,然后接過筆,插進筆記本的側(cè)面。 他們正坐在薊京大劇院的前排,等待今晚的重磅劇目《冬墻》的上演。 “包括在你手臂上下井字棋?” 何已知拉下袖口:“除了這個?!?/br> 青年緊張的樣子讓雁行笑了出來,他調(diào)整了一下輪椅:“抱歉連累你跟我坐靠邊的位置。” 座無虛席的大劇場對于工作日的原創(chuàng)話劇來說是個奇跡,為了方便觀眾出入,工作人員請他們和走道邊上的觀眾換了位置,讓雁行可以放輪椅。 何已知搖頭:“抱歉連累你來跟我看這出不值得的戲。” 雁行打斷他的話:“一把好劍落到惡棍的手里會變得平庸,但這不是它的錯,懂劍的人仍然會循著光芒而來,瞧瞧這些觀眾——不值得的是竊賊,不是你被偷的劇本。” 這番話何已知喉嚨滾動了一下:“如果我能像你一樣豁達就好了?!?/br> 話音剛落,他的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雁行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整理袖口:“鑒于你看過我在火災(zāi)之后崩潰的樣子,我有理由懷疑這是一句諷刺?!?/br> 他眨眼時,黑亮的瞳孔中盛滿玻璃吊燈投下的光點。何已知一直討厭這種燈,覺得它們既浮夸又累贅,無論出現(xiàn)在哪里都不和諧,今天這種怨恨似乎消失了一些。 何已知扯起嘴角:“我覺得我的肩胛骨斷了?!?/br> “我可以幫你修好?!?/br> 他抬起手,何已知馬上捂著自己的肩膀說:“不用了?!?/br> 雁行笑了笑,轉(zhuǎn)而翻起膝蓋上的場刊,這是工作人員為調(diào)換座位給他們的補償,厚厚的一本大畫冊,里面有《冬墻》的劇照和采訪。 他翻到演職人員那一頁:“這些人你認識多少?” “幾乎全部。” 雁行的手指順著銅版紙上的名單向下滑,在其中一行停下:“特別出演是什么?” 何已知湊過去掃了一眼:“吳千羽,她是現(xiàn)在最好的現(xiàn)代舞演員。這個劇本……我的劇本里有一個跨性別的角色,需要跳一段舞蹈,我猜他們?yōu)榱诉@個請的她?!?/br> “你的朋友?” “當(dāng)然不是,”何已知搖頭,“我只是看過她的表演而已,她是真正的大牌,無論在知名度還是表演技巧上。說實話……” 他頓了一下:“如果這部戲的作者掛的是我的名字的話,絕對請不到她。很諷刺,對不對?” 雁行沒有說話,把場刊往后翻了一頁,映入兩人眼簾的是男主演的采訪。 “賀光,”雁行念出標題上的名字,“你認識嗎?”何已知看著銅板紙上反光的照片:“認識?!?/br> 燈光暗了下來,但觀眾仍然有些躁動。 薊京劇院的總經(jīng)理先走上臺,在聚光燈下感謝了觀眾的到來,等現(xiàn)場安靜下來后說了幾句把這部劇搬上舞臺多不容易的煽情話,何已知靠在椅子上,嘴角全程帶著無情的笑意,直到經(jīng)理的演講之后,幕布緩緩拉開,話劇正式開始。 無論是舞美、道具、燈光,還是演員的表演,《冬墻》都達到了業(yè)內(nèi)的頂尖水平。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重心4 “等等,雁行。我們要去哪?” 何已知被雁行領(lǐng)著回到劇院二層,走進大劇場側(cè)門旁的小道,拐了好幾個彎,來到一條長長的走廊。一個提著水桶和拖把的阿姨靠在墻邊打電話,看到他們時慌張地收起手機快速離開。 “抱歉?!焙我阎獙Ρ嵳f,看到雁行進入走廊深處,他追過去,忽然后悔自己把這個輪椅修得太好,“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干什么?” “我不希望你的一天在糾結(jié)友誼為什么破滅的惆悵中結(jié)束,”雁行停在一扇門前,回頭望著何已知,“特別是在眼睜睜地目睹你能為一場演出焦慮十幾個小時之后?!?/br> 見青年不接茬,他補充道:“這會影響我們訓(xùn)練的進度。 ” 何已知舔了舔嘴唇:“我不知道教練還要關(guān)心隊員的情感狀態(tài)……” “教練要關(guān)心的事情多了。”雁行看出他的動搖,勾起嘴角握住把手一擰。門開了,露出并列的另一條走廊。 “去吧,我在大廳等你?!鼻嗄赀€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推進門,迎面撞見一群戴著工作證的人。 和他們擦身之后,何已知看到一排貼著門牌的小房間。 “我從來沒想到劇場的后臺這么大,”賀光一邊化妝一邊說,“我大一讀的學(xué)校沒有劇場,所有演出都在體育館里面那個站四個人就滿了的小臺子上,體育館有更衣室但那是給體育生用的,我們只能在走廊里化妝?!?/br> “我記得?!焙我阎驹陂T口,并沒有繼續(xù)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