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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人仗犬勢在線閱讀 - 第105章

第105章

    回過神來的何已知總算往前走了一步,沒再擋路。

    雁行沒有贊同也沒有否認(rèn)。

    何已知沒再管他,而是換了一條腿當(dāng)重心,讓自己傾斜的方向離吧臺更近了些,低頭問雁行:“你怎么到這的?”

    鄭韓尼本來以為他只是在說笑,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笑,就被抓著衣領(lǐng)從凳子上拽了起來。

    “沒有。”老板先是一口咬定,又自相矛盾地解釋道,“喝酒摔倒再正常不過了!我自己也經(jīng)常摔,喝醉以后身體軟,都不會疼的?!?/br>
    “別這么看我,我還沒有因?yàn)橐粌蓚€積分就寵壞他的打算?!毖阈锌闯隽怂谙胧裁?,冷眼給小愛新覺羅送去一個憐憫的眼神,手上折疊的動作不停,“他來的時(shí)候太興奮了,一邊下樓一邊說話,結(jié)果就在外面那個樓梯上把腳崴了。我早就告訴他樓梯不平小心一點(diǎn),可是他不聽?!?/br>
    “謝謝你給的票?!?/br>
    何已知隱約感覺膝蓋中了一箭,但他并沒有細(xì)想:“我是說你的輪椅呢?”

    他完全忘了剛剛說要給雁行試酒,自己端了杯子就喝起來。

    “量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何已知疑惑地皺起眉,但這疑惑只持續(xù)了一瞬——

    “你——”

    “量樓梯?!?/br>
    這是劇作家能想到的最貼切的形容,他同時(shí)也在一群圍觀的人里發(fā)現(xiàn)了侯靈秀。

    “你不知道嗎?我們薊大就是很抱團(tuán)的?!编嶍n尼蹬鼻子上臉地說,“對吧,學(xué)長?”

    吧臺后面的老板走過來,給鄭韓尼倒他點(diǎn)的酒,故意把三段式搖酒壺晃得嘩嘩作響,同時(shí)不高興地看著雁行:“這都是老樓了,這么多年要是有事早就發(fā)現(xiàn)了。”

    “他肯定是擔(dān)心你找他要賠償。”鄭韓尼小聲說,“這種事情也沒辦法,他不可能承認(rèn)的?!?/br>
    “我只知道你經(jīng)常跟我抨擊這一點(diǎn)?!焙我阎獰o情地點(diǎn)出事實(shí)。

    在他們坐的吧臺轉(zhuǎn)過去,卡座和t型舞臺中間的空地,兩組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分別聚在兩邊,而在他們中間,一個金色的腦袋正坐在輪椅上滑行,甚至還有兩個人跟在他身邊。

    雁行顯然覺得他在沒話找話,隨手拿了一張桌上沒人要的傳單開始折紙:“當(dāng)然是坐車來的。pvc不想碰酒,直接開面包車帶狗回去了,山竹叫的出租車。我本來也不想來,但是我更不想在半夜被警察叫起來去派出所領(lǐng)喝醉酒的未成年。”

    雁行也沒有在意,隨意笑了笑:“我跟老板說他的樓梯高度不均勻,他不相信?!?/br>
    鄭韓尼奇怪地問:“你們在說什么?”

    雁行瞇起眼睛,似乎在笑他明知故問。

    雁行也不是很在意,直接拿給他嘗。

    他說的就好像他對這里很熟悉一樣。

    “干、干什么?”

    “之前沒有人摔倒過嗎?”雁行把折好的紙捏了捏,從中間鼓起,變成一個橄欖球的形狀。

    “你們居然去了嗎?我還以為何已知打死都不會去……嗯,還行,但是我知道一個更好喝的,等會給你試試?!?/br>
    “假真?可是dj剛剛——”

    何已知把鄭韓尼拎到門口,又轉(zhuǎn)回去叫上老板,同時(shí)對雁行說:“你們不要先走,我有點(diǎn)事想問你?!?/br>
    雁行不明所以地點(diǎn)頭。

    “我會幫honey同學(xué)看著他的杯子的,反正我也哪里都去不了……送給你?!?/br>
    他用最開始把傳單變成正方形時(shí)撕下來的一條紙邊裹成棍子,插在橄欖球下面,遞給何已知。

    “這是什么?錘子?”

    那雙像貓的眼睛翻了個白眼。

    “是吹風(fēng)機(jī)?!?/br>
    怎么看都是錘子……????何已知走的時(shí)候,還順便把雁行疊起來的腿放平了,不知道是誰幫他和山竹換的椅子,可能是酒吧的員工,這是他們最喜歡的動作,但肯定不是一個適合長期不動的姿勢。

    走廊外面,何已知用手量了幾段臺階,很明顯有的高有的低。

    但老板仍然不到黃河心不死,一口咬定說他移動的時(shí)候手比的長度就變了。

    無奈之下何已知只能扯了鄭韓尼的一根鞋帶,讓老板站在臺階上,當(dāng)著他的面從第一階拉到第二階,再把同一段繩子放到下一段臺階上。

    看到鐵證一樣長出一段的鞋帶,老板也沒有辦法再繼續(xù)嘴硬。

    他哀婉地嘆了口氣:“其實(shí)之前有人給街道反映過,他們給了墊板,但是我們沒有人會裝?!?/br>
    “你們這不是知道他高度不齊嗎!”鄭韓尼拿回鞋帶,蹲在地上一邊穿一邊吐槽。

    “沒有辦法呀,我們這每天演出,哪有空管這個?”

    這句倒是實(shí)話,何已知知道他們準(zhǔn)備一場變裝秀非常麻煩,從中午就要開始,晚上一直表演到半夜。

    “而且三天兩頭就有人來找事,吧臺被砸壞的地方都沒法修……”

    一顆糅雜了化妝品的乳白色珍珠從老板眼角擠出。

    何已知事后想起來,就是從那顆眼淚開始,那個夜晚徹底走向了失控。

    微胖的胡子男老板不知為何說著說著就抹起了眼淚,等兩個人反應(yīng)過來,他們已經(jīng)一人抱著十幾公斤的墊板,一人拿著鋸子和釘槍,蹲在樓梯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貕|樓梯了。

    “為什么會這樣?”鄭韓尼百思不得其解,“我們明明是來喝酒的,為什么酒沒喝到,反而還干起了裝修隊(duì)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