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荀眼下僅充當(dāng)一個求知若渴的學(xué)生：“嗯?！?/br>
    “其次，按照老祖宗的玄學(xué)分析，你生日是三月二十四……”余歲飛速在屏幕上戳了兩下，突然頓住，“她多少？”

    黎荀正要胡謅一個數(shù)。

    余歲大手一揮，堵住他想要張開的嘴，開口卻活像個草菅人命的貪官：“不管了。你看，你倆的名字匹配度只有39%！”

    “39%誒，這合適嗎？這不合適?！庇鄽q反手就將手機給他看。

    ——合婚婚姻配對，網(wǎng)頁免費版。

    黎荀挑眉：“哦是嗎?！?/br>
    余歲重重點頭，又伸出第三根手指：“最后，她是學(xué)渣，你是學(xué)霸。”

    “你們實力懸殊，進不了一個家門的?！?/br>
    余歲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

    黎荀看著他那兩枚晃眼的虎牙，默了許久，才道：“同樣都是學(xué)字打頭，學(xué)渣和學(xué)霸。”

    他停頓。

    “怎么進不了一個家門？”

    第24章

    “那你們都上不了一個高中，異地戀有什么可談的?！庇鄽q如是說。

    黎荀：“……”

    黎荀幾乎是齒縫里擠出的話：“你還挺通透？”

    “小余同學(xué)一向很通透。”余歲驕傲。

    黎荀面無表情：“呵?！?/br>
    “你還是擔(dān)心自己吧?！彼f。

    理科成績拉下文科一大截。

    余歲心寬但體卻不見胖，也聽不懂黎荀話中有話：“我很好啊，江城中學(xué)有你坐鎮(zhèn)，我沒有早戀的風(fēng)險?！?/br>
    依舊繞不開青春期這一必探討的話題。

    黎荀：“……”

    或許是暈車藥真起了作用，余歲回程的這一路比來時蔫了吧唧的狀態(tài)好得不是一星半點。

    嘴里嘰嘰喳喳，機關(guān)槍似的，一分一秒都停不下來。

    “她是之前給你送小餅干的那個？那她烘焙的技術(shù)還行。”

    “……你吃的？”

    “所以你喜歡她哪點？”

    “離我遠一點?！?/br>
    “……”

    被追著問了一路，黎荀這時候就會反思自己，當(dāng)時幼稚園的自己為什么沒有直接出國算了。

    纏人的性子從小到大沒變過。

    直到進了小區(qū)，余歲都沒有各回各家放過他的打算，跟在人屁股后面像個小跟屁蟲似的，扒都扒不下來。

    邊換拖鞋邊問：“你們到底什么關(guān)系?。　?/br>
    黎荀被黏得太陽xue突突直跳，或許在上車前就不應(yīng)該給人吃那顆藥，好讓他也難受一陣子。

    他扔下一句“買賣關(guān)系”便進了臥室。

    余歲石化兩秒，隨后轟炸似的開口：“我草！我一定會告訴黎叔叔的！”

    黎荀扔給他一本筆記本，一沓卷子：“拿去做題?！?/br>
    余歲表示不理解：“？”

    您老是怎么能有閑情雅致做題的？

    余歲：“我……”

    黎荀像個冷漠無情的學(xué)習(xí)機器：“再說話加作業(yè)。”

    余歲：“……”

    -

    過了一個與上周近乎相似的苦逼周末。

    周一，余歲渾身上下散發(fā)著“疲憊”二字。

    偏偏早上一進教室，班委就帶著一個不幸的消息，上午要進行周測。

    一想到又要在題海里痛苦遨游，余歲覺得他還不如病倒算了。

    “你這是上哪苦修去了？倆黑眼圈這么深?！敝型镜顾槺阈菹?，程譚還是那么欠揍，看見余歲萎靡的精神狀態(tài)就仿佛看見了通宵打游戲的自己。

    盡管余歲的臉色其實并沒有他描述的那么差，但程譚還是看出了些微妙的差別。

    飲水器“滴”一聲，水聲暫停。

    余歲咕咚咽下喉頭的水：“別問，問就是……被可惡的資本家狠狠cao練了。”

    這還真不是夸張描寫，他這兩天過得像苦行僧一樣。

    手機、漫畫全部沒收，快樂老家被端，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

    資本家給他定目標(biāo)，要周測數(shù)理化越過及格線。

    資本家給他畫大餅，考進班級前三十發(fā)放獎勵。

    他的選項唯獨沒有英語詞典第一頁第一個單詞。

    ——“abandon”

    放棄。

    程譚在旁邊煽風(fēng)點火：“誰家好人這么慘，嘖嘖嘖……”

    余歲不屑：“你文化分過線了？英語三十五，比我數(shù)學(xué)還低。考不上體校，你媽不打死你就算是看在親生的份上了?！?/br>
    “……”戳到程譚傷心事，他心哽了。

    訕訕笑：“我覺得我努努力，讓老師撈我?guī)追謶?yīng)該……”

    “都是機器閱卷，選擇題你當(dāng)語文閱讀？”余歲冷不丁拆穿他。

    程譚：“……”好像是有這回事哈？

    “不說這個，你有看好去哪所高中沒？”程譚做了個投籃的動作，自以為帥爆，“江城這幾所都不是人能考的，哦不對還是有的。”

    “咱們黎班，肯定是一中沒跑了，至于我們嗚嗚嗚嗚……”程譚抬手抹那不存在的兩滴眼淚，“到時候一塊去大街上撿垃圾吧，我分你一塊轄區(qū)，我們一起——”

    余歲冷哼一聲打斷他，語氣涼薄：“愛去你去，別拉上我?！?/br>
    程譚：“別介啊！天無絕人之路，拖拉機一樣致富！”

    余歲：“……滾?！?/br>
    但玩笑過去，余歲卻開始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