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高嫁侯門、合租對象是情敵怎么辦、查無此鳥、離婚后,偏執(zhí)總裁拿命求he、北荒、你們那兒管前任叫室友啊[娛樂圈]、貌美小少爺聯(lián)姻后被前男友盯上了、閃婚對象他不對勁、野生薔薇(現(xiàn)言1V1 H)、咸魚少爺和大佬聯(lián)姻后
他甚至沒有示意遞過去,而是持上位者的姿態(tài),直接目凝著他松指,任紙張飄零到他靴側(cè)。 “北修大人,別來無恙?!?/br> 聞言,崔易瞬間手心攥緊,目光久定在那黑龍圖騰之上,竟有一瞬間的恍惚,五年之久,故都像是早已將他們這些人遺忘,無召喚,無任命,他們就像棋盤上最邊角的旗子,無礙大局,更無人問津。 心中數(shù)不出的滋味,僵持片刻,崔易神情莊肅地屈下膝來,到底下跪認(rèn)主。 母國不棄,豈敢怠判? 這是他為臣將的忠義。 “臣,北修,參見少主!” 頭點地,是最高崇的大禮。 聞言,韓燼稍頓,‘少主’這個稱呼,在父皇還在世時,雍岐所有皇子都被以此尊稱。 如今父皇不在,他們已經(jīng)無需再承一個‘少’字,可韓燼還是覺得這個舊稱聽得最為順耳,算載著幾分緬懷和想念。 收回思緒,韓燼將人叫起,看崔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難得有次耐心。 “想問什么便問吧?!?/br> 崔易實在不解,忍不住說:“少主究竟是何時認(rèn)出我的身份,臣自認(rèn)在大醴從未露過絲毫馬腳,更未得過啟用,陛下歸西后,我本以為我們會就此被塵封……” 他甚至開始懷疑,是否是自己遮匿的本事太拙劣,不然怎么這么容易便被認(rèn)出,可他自己清楚,過去的五年他過得究竟有謹(jǐn)小慎微,如履薄冰。 “鞭?!?/br> 韓燼直接將其中最為關(guān)竅的部分提醒出口,為其解惑,“公主被扯壞的那根軟鞭,在旁人眼里不過成了廢物,可那是我雍岐皇室之物,我認(rèn)得,你也認(rèn)得,柏青將殘鞭尋走時,親眼看到當(dāng)日你也在堆物附近逗留,像是在找什么東西,由此,我開始有所疑?!?/br> “可這并不能完全確認(rèn)……” “確實如此,可時間太過緊迫,我只得賭上一賭?!表n燼目光落在地上的宣紙,平靜定眸,又道,“皇室圖騰,不就是最好的試探手段?” 原來如此。 崔易苦思冥想也未想通的疏漏錯處,竟是那么久以前的一次無意冒失,他今日之失態(tài),更是正好成了對少主心中猜想最有利的佐證。 他怎么會想到,自己負(fù)責(zé)看守的南越卑奴,竟會是雍岐少主,他的主。 …… 此刻,芷棲殿內(nèi)。 寧芙進(jìn)了內(nèi)室直接邁步去了凈房,繞過屏風(fēng),她立即將身上的披帛裙衫盡數(shù)脫下,欲丟之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稍靡緋色。 默了默,她頭也不回地將衣裙向后遞去,低聲吩咐跟上前來探問情況的秋葵,道:“將這件衣裙洗完收起來,你去就好,別叫旁人過手了?!?/br> 秋葵聞言一愣,宮中自有負(fù)責(zé)漿洗的宮人,公主平日里的換洗衣物也不會用到她與冬梅。 雖心有困疑,但秋葵還是立刻接過手,恭敬應(yīng)聲,只念大概是這新衣布料十分金貴,公主擔(dān)心浣衣局的粗使宮人粗手粗腳將衣布揉搓壞,這才特殊交代兩句。 泡進(jìn)浴桶里,寧芙這個澡足足洗了半個多時辰,出浴裹上棉巾,又饒有心事地叫侍女再去接一盆溫水來放在寢屋。 冬梅應(yīng)聲去辦,只困惑公主為何才剛剛沐浴完,又堅持要重復(fù)洗一次腳? 水盆備好后,一應(yīng)宮人全被寧芙屏退出殿內(nèi),旁人不在,寧芙這才松懈下肩膀,這會兒褪了掩飾,她面上也顯出了赧然團(tuán)暈的赭染。 垂目,白皙雙足緩緩浸泡水中,水溫稍有些燙,叫她渾身汗津津地生悸。 心頭仿佛生了幻,寧芙顫睫,忽覺水中遽然間顯出一雙看不到的手,此刻正細(xì)致地?fù)崦哪_面,接著一潺一潺地往上拂水,她燙得直想縮躲,卻又被霸道地箍住腳踝,紋絲動憚不得。 心在癢。感覺也驟乎變得不同,仿佛那股力氣已不止只是幫她拂水,更多一層意味地成了玩味摸撫。 荒唐…… 她趕緊闔目搖了搖頭,不敢繼續(xù)胡思亂想下去,生怕那張冷峻面容猝不及再次闖進(jìn)腦海,若真那樣,她今晚恐怕都要睡不著了。 上了榻,依舊輾轉(zhuǎn)反側(cè)多時,寧芙伸指拉過被衾來遮面,而后沉沉嘆了口氣。 她一點也不想承認(rèn),自己是因過度悸動害羞,而在幽幽長夜里這般失眠難熬。 甚至,除去足上余留著異感,就連腿心偏內(nèi)側(cè)的位置也倍感灼灼。 他那樣抱她,挨實無隔,此刻回想起,仍舊依稀能記得,他腰帶上應(yīng)是別著塊硬質(zhì)硌人的玉佩。 不涼,反而很燙,只隔單薄的羅裙布料根本擋不住。 她蹙眉稍感不適時,阿燼呼吸粗沉的對著她,從嗓口啞聲低低溢出二字。 “好乖……” 他當(dāng)時口吻甚愉悅,其間還似隱匿著什么更深的意思,可寧芙卻琢磨不出來。 怎么辦,夜靜深暝,她卻滿腦子都是他。 作者有話說: 乖芙兒不要想!會做噩夢的! —————————— 第17章 翌日一早,寧芙眼瞼下頂著淡淡的青色起身,直至早膳前,哈欠都一直打個不停,顯然歇息不佳。 一旁侍膳的冬梅看著寧芙臉色不佳,不禁心泛擔(dān)憂,于是避著人悄悄躬身問詢了句,“殿下,可是月事來了?” 聞言,寧芙喝粥的動作一頓,而后輕輕搖了下頭,只說:“不曾。” 不過算算日子,也的確差不多快臨近了。 冬梅立刻知心言道:“看公主唇色泛白,不如奴婢去幫公主煮碗燕窩紅棗湯來,就當(dāng)提早補(bǔ)一補(bǔ),不然公主身子這般嬌貴,萬一是虧了氣血,過幾日怕是又要吃番磨人的苦?!?/br> 寧芙本不想喝,可想想上次自己月信到時,的確痛到背冒冷汗,甚至臥榻后偎了床被子還是渾身發(fā)冷,整夜都睡不安穩(wěn)。 這般回想起,還真難免有些后怕。 寧芙喟嘆了聲,心想怪不得旁人總是言道自己嬌氣,她生來體質(zhì)寒虛,又忍不了痛,哪怕只是尋常的風(fēng)寒頭痛,旁人一二日便好,她卻能被折騰得直至五六日都病殃殃的無精神。 因?qū)ι洗蔚母雇葱挠杏嗉拢瑢庈铰晕⑺家?,還是點頭,“好,你去煮就是?!?/br> 早膳用過,加之一碗補(bǔ)湯入胃,寧芙這才精神好些,而后心念昨晚難眠時刻所做的一個決定,她不想再繼續(xù)耽擱,于是起身沖下言道。 “備好轎輦,我要去趟崇政殿?!?/br> “是?!?/br> …… 崇政殿,寧芙給父皇請了安后,二人又父慈女孝地語聊半響,出殿后,寧芙卻沒急著回芷棲殿,反而遣走了婢女,獨自一人等在偏殿廡廊一側(cè),饒有心事地前后徘徊。 身邊沒了貼身隨從,她反倒輕松些,心想過會兒就算被拂了面子,也不至于太過丟人。 半柱香的功夫過去,寧芙終于等來二哥姍姍來遲來向父皇匯稟政務(wù),她原本是掐算好時間的,但二哥大概是被什么事務(wù)纏了身,這才晚了些才到。 她不敢現(xiàn)在就攔,只待等父皇和二哥將正事說完,再尋機(jī)去提自己的私事。 例行匯稟無需用時太久,只盞茶的功夫,便見二哥臉色微沉的邁階而出,寧芙立刻提裙跟過去,但見二哥周身散發(fā)的氣場分外壓人,她猶豫地緩下步速,糾結(jié)眼下的當(dāng)口究竟適不適合開口。 “是誰?” 寧桀敏銳,很快察覺身后有道鬼鬼祟祟的動靜,蹙眉回身,意外來人竟是自己的五妹。 戒備心瞬間放下,寧桀臉色緩了緩,“芙兒,你在這里做什么?” “二哥安好?!睂庈侥_步一頓,先欠身行禮。 寧桀示意她起,想了想有所猜測地開口:“芙兒,可是馴奴遇了難題?” 寧芙心下一驚,差點在二哥面前露了慌,她面上微作掩,忙重重?fù)u了兩下頭,否認(rèn)道:“不是的……二哥,我過來是有事想求你。” 聞言,寧桀忡怔了下,隨即彎唇笑了笑,他這五妹自小千恩萬寵長大,想要什么都不必她開口,天下珍寶都盡數(shù)呈她面前來,又何需一個求字。 這么一聽,寧桀還真有些好奇。 “芙兒想求我什么事?” 寧芙定睛,猶豫著啟齒:“我想學(xué)武藝。二哥,你能不能幫我在軍營中尋個武藝精練些的兵將,叫他來公主府教習(xí)我一些……防身之術(shù)?!?/br> 這就是寧芙昨日輾轉(zhuǎn)思尋一晚上后所作的決定,她思來想去,只覺一切窘迫的根源,都是因自己太過嬌弱無力。 若她憑一人之力便能抵南越公主揮下的鞭,又何需阿燼來幫忙,她也不會因此允他諾言,和他發(fā)生越矩的過度親昵。 臉色稍訕,她忙垂下頭作掩。 寧桀精準(zhǔn)捕捉到她口中所說的‘防身’二字,聞言立刻嚴(yán)肅起來:“可是因為南越公主?昨日公主府發(fā)生的事我今晨才聽說,幸得門口守衛(wèi)兵士機(jī)警,才沒釀成大禍……芙兒放心,此事二哥合聯(lián)過后定會給你出氣,只是眼下聯(lián)軍事重,南越國君又素來謙卑,為合防雍岐兵演甚至主動將越軍的指揮權(quán)交了上來,所以在這關(guān)卡,他膝下子女無知犯下輕狂,我們卻不好直接置深牽連,相礙到兩國人民福祉?!?/br> 寧芙雖不明政事,可也知曉眼下兩國合聯(lián)的重要性,南越公主放任無知,她又豈會與一蠢人牽扯計較。 無視,就是對其最好的輕視。 更可況她所提之事跟南越公主并沒有半毫關(guān)系。 她之所以做這個決定,全是因為她自己,若非要再牽扯上一個人,也是阿燼,哪里會輪得到她? 寧芙抬眼認(rèn)真道:“國事為先,萬民為重,芙兒知曉的。而且,南越公主沒有在我這討到什么便宜,我也沒被她真的氣到,事情就算過去了,二哥不用將不值在意的事贅掛在心?!?/br> 不過……寧芙說完才想到,為她出氣的明明是阿燼,怎到了二哥口中,倒成了是守兵們的功勞,其間可是傳話有誤? 不過這樣也好,阿燼不被允許出府,二哥不知此事反而少了麻煩。 聽得寧芙的通情達(dá)理,寧桀這邊反而更不舒服,只覺委屈了小妹,于是他耐心又問:“芙兒確認(rèn)想學(xué)武藝?” 眼看二哥面上一副要補(bǔ)償自己的神色,寧芙瞬間覺得有戲,于是立刻點頭回:“想的?!?/br> 寧桀稍頓,而后思量著開口:“崔易如何?他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武藝不俗,為人也正派,最重要的是對上不諂媚,若他來教你,芙兒能實打?qū)嵉貙W(xué)到些東西,正好他負(fù)責(zé)守衛(wèi)你的公主府,如此也正行方便?!?/br> 學(xué)武畢竟是和外男接觸,寧芙?jīng)]想到二哥會這么輕易地松口。 若言笙不是有傷在身,她也不會尋這個難,直接找閨友相助就是。 她斂神,點頭應(yīng):“可以,就辛苦崔校尉一回吧?!?/br> …… 得太子殿下命,崔易將軍中事務(wù)一應(yīng)暫托給副手,而后開始連夜為五公主殿下認(rèn)真研寫習(xí)武計劃。 若是以前,太子寧桀之命定會被他放在首位去執(zhí)行,而現(xiàn)在,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向另一人事無巨細(xì)地匯稟。 崔易舉步維艱,一邊怕自己將燼主怠慢,一邊又怕若表現(xiàn)太殷勤恐怕會惹得太子殿下的懷疑,而眼下他應(yīng)承下教習(xí)五公主學(xué)武之任務(wù),暫不再涉大醴軍營要密,反而叫他得隙能緩喘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