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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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蔽何髁觎o靜道。 然后他又問:“阿季怎么樣了?” 蕭暥道:“晉王已經(jīng)混入維丹的營地,我另有安排……” …… 不知不覺間,已是暮色四沉。 草原上的晚風(fēng)綿長不息,帶著空闊遼遠(yuǎn)的寒意。 蕭暥本來就畏寒,凍得手腳冰涼,悄悄地往魏西陵身邊蹭了蹭。 心里一邊暗道:這人也是奇怪,明明冷峻又無趣,跟個移動的冰山似的,不知道為什么,偏偏讓人感到溫暖和安心。 湖水映出兩人的倒影,暮風(fēng)中漣漪迭起,層層蕩漾開去。 沉默中,魏西陵問道:“阿暥,這幾天阿迦羅有沒有為難你?” “我抓了北小王欒祺,他不敢對我輕舉妄動,而且北狄王庭里,各派實(shí)力錯綜復(fù)雜,我想他們內(nèi)部鬧起來不好收拾?!笔挄哆呎f,手悄悄地探向魏西陵背后。 魏西陵此番出來,為了掩人耳目,并沒有束髻,而是隨意地將長發(fā)束于頭頂,自然垂落,極為瀟灑。 晚風(fēng)中,那烏黑的發(fā)絲飄飄灑灑,蕭暥又挨著他坐,時不時被那拂過臉頰的發(fā)絲撩得發(fā)癢。 某狐貍手欠的毛病又犯了。 他一邊跟魏西陵一本正經(jīng)地說話,暗地里偷偷揪住一處發(fā)梢,手指飛轉(zhuǎn)。 他自己頂了一頭小辮子心里怪不服氣的,好兄弟是不是該分享一下? 當(dāng)魏西陵低咳了聲時,心靈手巧的某人已經(jīng)編好五六根發(fā)辮了。被抓了個正著,搓著作怪的爪子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魏西陵看了看天色,已不早了。 便道:“該回去了?!?/br> 蕭暥剛想答應(yīng),就在這時,沉沉暮色中,他猛然看到食指上的玄門指環(huán)幽光一閃。 他記得上次玄門指環(huán)亮起,還是在擷芳閣遇到那靡荼花的時候。 他心中一緊,接著就聽到風(fēng)中傳來尖銳刺耳如鳴鏑般的疾嘯。 魏西陵也聽到了,蹙眉道:“什么聲音?” 蕭暥頓時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聲音他太熟悉不過了! 上一次在春暖閣的溫泉雅間里,那一道刺耳的尖嘯差點(diǎn)要去了他一只眼睛! 草!攝魂箭! 他來不及多想縱身撲倒魏西陵,幾乎是臉貼著臉擋在了他面前。 特么的這可是帶gps導(dǎo)航的玩意兒!一旦發(fā)出必然穿透人左眼! 緊接著,猝不及防的,他忽然感到唇畔溫濡柔韌地觸了一下。 那人的唇棱角分明,線條有致,還帶著他特有的清爽的氣息。 蕭暥腦子里頓時一根弦斷了。 靠!親了…… 雖然只是情急之中撞到了一起,但親了就是親了。 魏西陵一雙鳳眼微微因吃驚而睜大。 蕭暥:糟糕…… 魏西陵,戰(zhàn)神,跟一個男人親了,這會兒氣瘋了吧! 蕭暥覺得自己簡直作得一把好死。不管你是什么原因,碰到了就是碰到了。 他剛才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攝魂箭瞄準(zhǔn)人左眼,只要他擋在魏西陵面前。 反正他戴著玄首指環(huán),秘術(shù)傷不到他,但是魏西陵決不能出事…… 就在他腦中千頭萬緒翻轉(zhuǎn)之時,忽然魏西陵一把攬住他的腰,利落地翻身壓上。 還沒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兩人已經(jīng)順著草坡滾了下去。 初冬的草甸非常厚實(shí),天旋地轉(zhuǎn)之間,蕭暥眼前只有顛倒的夜空和那人清俊的臉頰。 蕭暥被魏西陵緊緊抱著,倒是沒磕碰著,翻覆間鼻間縈繞的全是他獨(dú)有的氣息,清爽又溫暖。一時間腦子里一片空白。 草坡下有一道塹溝,被樹叢遮蔽著。 魏西陵迅捷地?cái)堉募绨?,避入其后?/br> 隨即就他們聽到了頭頂上的草皮傳來由遠(yuǎn)及近的馬蹄聲。 透過一叢黃楊樹干枯的根須,蕭暥隱約看到兩個人疾跳下馬,他們穿著帶著兜帽的斗篷,黑色的袍服在夜風(fēng)中掠起。 他頓時心中暗驚,是刺客! 看來他們這會兒是來檢查,剛才有沒有命中目標(biāo)的! “我去抓個來審一審?!笔挄冻槌鰧毜叮⒓吹?。 “且慢?!蔽何髁甑馈?/br> 蕭暥剛想起身越出,忽然頭皮被拽了一下,激起一陣抽痛,疼得他眼角發(fā)酸,硬是咬著牙才沒發(fā)出聲。 再看魏西陵,也是劍眉緊蹙,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剛想提醒你?!?/br> 蕭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整個人都不大好。 讓你手欠!讓你編辮子玩兒! 剛才天色已晚,他又做賊心虛,不知不覺里把自己的發(fā)辮和魏西陵的發(fā)絲繞結(jié)在了一起。 這就尷尬了…… 第224章 保護(hù)你,是本能 蕭暥伸手扯了扯,只怪他手藝太好了,這一扯非但沒扯開,兩人的發(fā)絲反倒越纏越緊。 魏西陵可能是被他毛手毛腳的動作糾痛了,蹙了下眉,無奈道,“斷下罷?!?/br> 他說罷作勢就要拔劍。 蕭暥趕緊按住他的手,“你別動,我來……” 魏西陵那柄是長劍,往腦袋上招呼,蕭暥心里發(fā)憷啊。 就算他知道魏西陵劍術(shù)極好,可是這下手準(zhǔn)頭萬一不留神,割得多了得禿。 蕭暥說著抽出隨身的短刀,他自知這都是他干的好事,當(dāng)然不好意思去斷魏西陵的頭發(fā)。 刀刃一挑,就把自己一截小辮兒割了下來。 于是魏西陵神色頗為一言難盡地看著某人的一截小辮兒掛在自己發(fā)間,小辮子上還扎著細(xì)小如繁星般的花蕊繩結(jié),倒是花俏。 “西陵,余下的你自己回去慢慢解啊。”蕭暥厚顏無恥道。 我就幫你到這兒了…… 說著他握著刀騰身站起。透過草叢朝外看去。 只見草原上曉月升起,被他們剛才那一陣折騰,那兩名黑袍的刺客早就已經(jīng)沒影了。 魏西陵道,“他們有馬,你抓不到他們?!?/br> 蕭暥想起來,剛才他們從草坡上滾下來,他們的馬都還留在遠(yuǎn)處啃草皮。 此刻,兩人剛剛在草坡上滾過一圈,發(fā)間身上都是草穗子,臉上還站著塵土,頗為狼狽。 “西陵,你臉上……”蕭暥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魏西陵謹(jǐn)慎地掏出巾帕擦了擦,又見某狐貍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你也是?!彼f罷把巾帕遞給蕭暥。 蕭暥接過來,看也不看就往自己臉上抹。 “等等。”魏西陵微微蹙眉,慎重地把巾帕翻到?jīng)]用過那一面。 又抬手扳過他的臉,默不作聲替他擦拭干凈。 那一刻似曾相識,恍然間似回到多年以前,他跟魏燮打架,把自己的小臉弄花了,魏西陵也是這樣替他擦干凈。 當(dāng)然,第二天魏燮就得陪魏西陵練劍。基本練半個時辰下來,就夠魏燮接下來幾天爬不起來。之后好一陣都離蕭暥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 “阿暥,剛才……”魏西陵凝聲道。 蕭暥心頭一虛,完蛋了。他想起來了! 隨即腦中一連竄念頭如煙花炸開:魏西陵這是初吻罷? 可這真是個事故,當(dāng)時他腦子都是空白的,只覺得那唇輕暖溫濡卻并不柔軟。 他帶著點(diǎn)負(fù)罪感瞥了一眼魏西陵線條有致的唇。要?dú)⒁獎幭ぢ犠鸨懔恕?/br> 魏西陵目光深沉,“你想都不想,就擋在我面前。為何?” 蕭暥一詫,???原來他問的是這個? 蕭暥其實(shí)也不知道為什么,那幾乎是本能的反應(yīng)。根本不需要考慮。 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那么做,那幾乎是千分之一毫秒都不會猶豫,不需要理智判斷而做出的反應(yīng),就像流矢飛向眼睛,本能會閉眼閃避一樣,這需要理由嗎? 但是考慮一下也是有用的,這樣就能找個理由出來。 蕭暥道:“我戴著玄首指環(huán),任何秘術(shù)都傷不了我。那攝魂箭是秘術(shù)驅(qū)動?!?/br> “秘術(shù)?!蔽何髁陝γ减酒?。 蕭暥知道他最討厭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默默閉了嘴。 誰料魏西陵問道:“秘術(shù)如何驅(qū)動這箭矢?”